第五十六章凝露的離開（二）
凝露笑著看大家陸續出去了，才回望小蠻像兔子般的紅眼，小聲說：「我知道，一直沒與你分開過這麼長時間，說到底，倒是我與你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了。寶貝，你這樣，我就是走，心裡也會沒底的……乖，我最多半個月至二十天就回來，最遲，也遲不過一個月。好好養好身子等著我，給我生個寶寶，好不好？」
小蠻還是紅著眼，噘著嘴說：「要看你表現，你要記得自你離去那一刻起，我就已經開始思念你了……不，是從現在開始。你知道我習慣摟著你睡，你出去多長時間，我就可能會多長時間睡不好……」
「知道，我知道。就算你當初不想理我時，每晚還是在我一躺下就會摟上我，所以，我會盡快回來的，我保證。」凝露輕輕擁著她，躺在床上，回手熄燈，拽過絲被蓋上兩人，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一想到要那麼長時間不能摟著她，親吻她，愛她，凝露的心頭就好不捨，一次又一次地要著她……
天光大亮了，小蠻還是睡得沉沉的，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
凝露側身在一邊，不錯眼珠地看著她的睡顏，時而心疼地輕輕親她，輕輕撫著她眼底的疲憊……
追風進來送早飯，並把一粒藥丸遞給凝露說：「嵐哥說把這個給蠻兒吃下，會快些恢復體力的……你怎麼……她眼下都有眼圈了？」
凝露歉意一笑，說：「是我不好，一想到離開她那麼長時間，就……，謝謝你，我……把她交給你了，一步也別離開她，不然以她的性子，怕會在後面追我去的。」
追風點頭說：「你放心，就算她想去，我也會陪在她身邊的。」
凝露笑了出來，說：「就是怕她去，把才養好的身子又折騰虛了才要你看著她的，你倒好……，看好她，別為我擔心。」
「知道了，你放心吧。」追風又看了看小蠻，小聲說：「先把藥餵下去吧，用內力幫她化開，不然阿靖看了，一定又會跟你拌嘴的。」
「嗯，聽你的。」凝露看著追風轉身出去，才把藥丸含在嘴裡化了後餵給小蠻，見她還沒醒，用手附在她丹田上，用內力引導著藥力在她的經脈上走了一遍。
不會武功的人，脈絡凝結，凝露的內力走過一遍，已經滿頭大汗了，不過，效果還是顯著的，小蠻的臉色紅潤許多，青眼圈也不見了。凝露安慰地笑了出來。
小蠻從沉睡中醒來時，就見凝露的桃花眼在面前，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嫣然一笑，小聲問：「傻了？現在就忘了我了？」
凝露抿嘴一笑，親了親又如點了胭脂般的朱唇，說：「再躺會兒，我餵你喝些粥，好不好？然後我們去泡個澡，我給你好好捏捏。」
不容小蠻回話，溫度正好入口的粥就已經送到嘴邊，只好吃了……小蠻邊吃，邊看著凝露，眼圈又紅了。
「乖，你這樣，我怎麼走得安心？」凝露放下粥碗，親吻著她，說：「我明天才走，可看你這可憐樣兒，我怎麼邁出這腳去？就這麼不放心我嗎？寶貝，你這樣，其實我挺高興的，畢竟離開西門靖時，也沒見你這樣。」
小蠻小聲說：「還不是因為那個怪夢，不然，我怎麼會這樣？你當我不知道這樣會讓你放心不下嗎？……我跟你去好不好？」
「你當我不想帶著你嗎？」凝露親了又親她，小聲說：「可是，兄弟們一定會捨不得讓你舟車勞頓的。再說，我也不捨得呀。蠻兒，我知道你擔心我，別讓我走得不安心，我還沒走呢，就覺得歸心似箭了。」
小蠻柔弱一笑，說：「好，我也知道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了，可就是……，我知道了，不會再這樣了，笑著看你走，好不好？」
凝露不捨地點了點頭，說：「我們去泡澡？」
「嗯，好。」才說完好，就連被抱著一路飄進浴室……
舒服地趴在凝露的身上，他的雙手在小蠻的背上按著，揉著……
不一會兒，小蠻感覺到他那不老實的大弟弟似乎又要鑽進來，不由得用力一夾，小聲問：「你就不怕腎虧？」
凝露嘿嘿一笑，說：「是它自己的意識，我可沒命令它。大概它也想跟它的愛人告別吧。」
心頭軟軟的，小蠻緊緊摟著他，將他納進體內，小聲說：「好像是的。」
凝露輕輕喘了一下，動情地抱起她，走到深水區，無比深情地又要了她一回。
午飯，小蠻果然又缺席了，被凝露摟著補眠。
傍晚，精神煥發的兩個人一身白衣飄飄地出現在平台上。白嵐一見，連忙走過來，仔細地看了看小蠻，放下心來，輕輕掃了凝露一眼。
女王衝著小蠻招手，待她坐到她身邊，她才小聲說：「小嫂子，你送的東西好得很……是不是自己也享受一番了？」
小蠻翻了翻白眼，輕聲回到：「還沒來得及用呢……怎麼，你用過了？怎樣，效果好不好？是不是很勾火呀？」
女王再是大方，玉面也是一紅，說：「你真是……比小妹還露骨……不過，穿上看著真的很養眼，愛妃們都很喜歡呢。」
莫離稍稍分出神，看了一眼這一對……瞧著有些狼狽為奸的姑嫂。
她倆一起抬眼盯著看了他一眼，鬼異地一笑，莫離心頭起了不好的預感……
拓跋昊看著小蠻滋潤得粉嫩的小臉，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這晚是重頭戲，自然也是大餐。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珍饈美味被擺上桌，莫離盡其所能地招待貴客們，舉手投足可圈可點，一副大家長的風度。
酒過三巡，舞台上也是歌舞昇平，女王含笑看了小蠻好幾眼。小蠻起身逐一為各位皇帝滿上酒，自己也端上一杯，笑著說：「也該小蠻現醜了，不然一會兒喝多了，只怕就要耍酒瘋了。」
拉著凝露的手，一步一步走向舞台，晚風吹過，二人伉儷情深的身影讓人很是羨慕，在霧氣繚繞之間，似要踏雲而去的一對神仙眷侶。
音樂唱起，凝露將小蠻擁在身前，一手抵著她的小腹，另一手握著她的一隻小手，隨音樂輕輕搖晃，那六位美少年把他倆圍在中間，翩翩起舞。小蠻手執酒杯，抬頭望月，輕啟朱唇唱了起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輕幽飄渺又哀婉愁悵的歌聲，深深打動所有人的心，加之舞台上的氣氛，讓大家都凝神屏息地看著中間那二人……
小蠻一口喝下杯中酒，凝露卻一把將她反轉過來，低頭將她口中的佳釀盡數吸到自己的嘴中嚥下後，小聲說：「蠻兒，何苦如此傷感，為夫也為你唱上一遍。」
凝露將酒杯拿到自己的手裡，遙遙相對追風，說：「倒酒。」
追風手執酒壺，站在平台上，輕輕將壺嘴衝著他，遙指凝露的酒杯，那如銀鏈般的酒似有生命力一般，逕直奔向酒杯。待那道箭酒全部投入酒杯中時，剛好滿杯，竟一滴不多，一滴不少，一滴也不外洩。
如雷的掌聲響起，追風微微鞠躬，走回座位。
隨著音樂，凝露擁著小蠻，也唱起這首歌，只是比她唱得大氣些，卻也蕩氣迴腸，宛轉動聽，他一直深情地看著小蠻。
唱罷，一口飲盡杯中酒，緩緩哺入小蠻的嘴裡一小部分，其餘自己嚥下……音樂聲一變，有些高昂，有些豪放。凝露隨手把酒杯拋向追風，雙手舉起小蠻，讓她坐在自己的左肩上。她展顏一笑，嘹亮的歌聲響起：「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昨天遺忘，風乾了憂傷，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蒼茫的路上。生命已被牽引，潮起潮漲，有你的遠方，就是天堂……嘿呀，嘿呀六位小倌齊聲附唱著，舞蹈的動作也蒼勁有力起來……凝露一肩扛著小蠻，一手護著她的腰，隨著大家晃動，小蠻的雙手與那六人揮舞著一樣的手式……
音樂聲一停，白嵐輕輕拋出蠶絲長帶，凝露一把接住，追風縱身躍上絲帶，滑向他們，至凝露身前，把小蠻抱起又渡了回來，凝露順著白嵐輕輕的那一拽，如離弦的箭，射回平台，落地時腳下一絲聲音都沒有。
西門馳率先鼓起掌來，點頭笑道：「好好，沒想到弟妹如此了得，真是讓朕大開眼界。以前一直認為靖弟屈了自己，如今一看，你的相公們個個不凡，卻又都愛你如此之深，實在難能可貴。弟妹可有何想討賞的，朕一定不會吝嗇。」
小蠻回眸答道：「臣妾沒有什麼想討的，只願天下人有情人都能夠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皇兄如真心想賞，就賞靖哥做個逍遙王爺，不理朝政，不掌兵權可好？」
西門馳輕輕歎口氣，說：「弟妹總是不忘這茬兒……也罷，准了。不過，朕若有事，還望弟妹能放人，讓靖弟好歹幫一下朕，可好？」
小蠻一聽，連忙說：「借人好說，不過，皇兄也知我們家大業大，張嘴吃飯的人也多，這人可是不能白借的。」
西門馳無奈地看著小蠻說：「弟妹呀，朕對你們那個開市之事可是大力支持的，怎麼還跟朕算這些小事呢？」
「那可是不一樣的。開市互市，利國利民，追根究底還是皇兄的江山得益最大，龍門也不過是賺取蠅頭微利還要費心費力，苦心經營，投入血本才行。各位皇帝才是最大的受益者，百姓能夠安居樂業，豐衣足食，不是做皇帝最大的心願嗎？」小蠻走到西門馳跟前，說：「我家相公為皇兄辦事，自然要有酬金才是。難道朝中官員都喝西北風不成？」
西門馳苦笑點頭說：「好，好，朕是說不過你這張小嘴兒，好吧，朕也不是小氣之人，定會讓弟妹滿意如何？」
「謝皇兄厚愛，小蠻代家人叩謝皇恩。」小蠻剛要跪拜意思一下，西門馳連忙說：「弟妹快請起，你這一跪，朕可受不起，不然，不知道又要損失多少了。」
大家一起笑了起來。由於第二天一早，各國皇帝都要回朝，所以也沒玩得太晚，就各自回去歇息了。
小蠻與大家又擠在一間屋子裡，莫離從一個小木匣子裡取出不少手環，說：「這是我特意準備送給大家的，既然凝露要走，就提前拿出來分給大家吧。」
小蠻好奇地湊過頭去瞧……「這是……頭髮嗎？用頭髮做手環？你真想得出來，不折嗎？」
「這是用特殊藥水處理過的，裡面加了別的東西。」莫離看著他們說：「還記得我跟大家要一縷頭髮嗎？小蠻上次把頭髮削短，我就把她的頭髮收藏起來，要大家的頭髮，也是為了這個……這裡每個手環裡都有大家的頭髮，代表我們是一家人。各色的玉石是區分的標記，大家來挑吧。這也是結髮夫妻，相濡以沫的意思，本來是想只做我跟小蠻的，後來一想，大家已經都定了下來，就每人做了一個。」
大家都很感興趣，紛紛謝過他，挑了起來。小蠻首先要了個黃色的，西門靖居然又要了黑色的，看來真是天生的酷哥。凝露選了藍色的，白嵐自然又選了綠色的，追風的是白色，剩下紅色的，只能是莫離的了。
大家又東拉西扯聊了半天，月上中天才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