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被鬼嚇到
若是你身邊有六個各具特色的男人不時拿著眼光撩著你,等你發話帶誰回屋睡覺的話,你會怎麼想?
眼看著夜色越來越濃,風也漸起,似有變天的跡象,我的心,也如被風吹拂搖擺不定的樹枝一般。我鴕鳥一樣起身,眼不觀六路,耳不聽八方地轉身走向上房,背對著他們將門踢上之前說:「大家都各自早些休息吧,明日不是還要趕路?」
隨著關門聲,我長吁口氣,靠著門板呆立片刻才頭痛地撓著發上床。油燈也沒點,衣服也沒換,囫圇個兒地倒在床上。雖說能走了,但卻堅持不了多長時間,而我又不想像前些天那樣做只無骨的肉蟲,所以今天還是很累的。所幸,閉上眼沒多會兒,我就去找周公下棋了。
「卡嚓」一聲乍雷將我從熟睡中驚醒,我條件反射地拽過旁邊的被子,摟頭蓋臉地把自己捂個嚴實。捲縮著身子,我極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不就是打雷嗎?有什麼呀∼可內心如何也忽視不了的惶恐讓我越來越緊張,腦海中也片片劃過絲絲令我不安的影像。那是什麼?
接二連三的響雷似敲在我耳邊,即使我用力捂著耳朵也似重棰一樣,一下下地擂在我的心尖上,我怒了,低聲吼著,試圖將那擂著鼓的惡魔從我心中,腦內驅逐出去。
身子的被子突然被掀開,我尖叫著回頭去看……
瞬間閃電的亮度讓我看到床邊似有個長髮披肩的白衣惡鬼,正伸出爪子向我抓來……
我繼續尖叫,閉上眼不顧死活地亂踢著……
一聲悶哼∼,我似乎踢著了?正揣測中,那鬼竟合身撲來,嚇得我才偷偷睜開的一隻眼又緊緊閉上,手腳全上……
「蠻兒,別怕,是我,我是凝露呀∼」
蝦米?凝露?……繃得死緊的弦突然間的放鬆,讓我脫力,眼一閉,徹底過去了。
我這是在哪兒?我無助地站著,四周黑漆漆的。突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間,我看見周圍張牙舞爪的怪物似向我衝來。我尖叫,不停地向前跑,心裡害怕極了。耳邊似有聲音在不停地呼喚著我,好像是凝露?凝露,凝露,你在哪兒?我邊跑邊四下看,腿軟得跑不動了,怎麼也站不起來了,我匍匐在地,向前爬著……
是凝露?聽不見他說什麼,只見他的臉正緊張地揮手衝我大叫,向我奔來……
我心安地閉上了眼,是凝露啊∼,他總算來了……
腦裡一陣刺痛,我疼得叫出聲來……
「師兄,你把蠻兒弄疼了∼?!」
是凝露?我驚喜地睜開眼,果然,他的臉就在我眼前,面上有幾道劃傷的紅印。我眼圈一紅,哽咽地問:「你怎麼才來?我怕死了。」
「乖,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心疼得無以倫比,連連吻著我,像捧著無比珍貴的寶貝一樣,從額頭到下巴,被他親了個遍。
「天好黑,雨好大,我好冷,那雷好像就打在我身上似的,我拚命地喊你∼」我閉上眼,任淚水婆娑,死死地摟著他,像考拉一樣。
「是,都是我不好,應該早點兒找到……」他突然激動地搖著我的肩:「蠻兒,你想起來了?真的想起來了?」
我睜眼愣愣地看著他,腦袋裡卻像看電影似的閃過一個個鏡頭……
當我又聽見凝露的聲音時,我緩慢地眨著眼,問:「你說你是我相公,他們也是我相公,可我怎麼只記得是你們告訴我的?嵐哥呢?」
「我在這兒呢。」白嵐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我轉過頭去,才發現其他人也都在。每個人都焦急地看著我,只是各有不同的黯然。
看到白嵐,我想起了與他的纏綿,掃向莫離,想起了與他的熱烈,臉紅地看向西門靖與追風,那令人心跳加速的原生態……
昊及時有效地打破了我的尷尬,「阿嵐,蠻兒如今是什麼狀況?」
白嵐看著我問:「蠻兒是不是想起來我們是如何找到你的了?」
「嗯,」我點頭,「就是我剛來那會兒的事。」
白嵐點頭,向大家解釋道:「看來,昨夜的……」他瞧了眼凝露,繼續說:「刺激讓蠻兒想起了最近的事,可還是沒有想起全部。不過,這也算很好了,我都沒有想到。我想,以前的事,她總會想起來的。」
我皺著眉努力回想著,突然抓著凝露的領子搖著他生氣地衝他喊:「你裝鬼嚇我?!」
「沒,沒有,我哪有?」他一臉的委屈,看著其他人不善的目光,連忙解釋道:「我聽到打雷,就趕緊過來找你,知道你肯定會怕。誰知道你二話不說,就對我一頓猛踹,那,這臉上的,都是拜你所賜呢。」他點著臉,快速地眨著眼,一臉無辜。
「誰讓你不先出聲的?」我得理不饒人地點著他的額頭,繼續發著虎威:「要是你,床前突然出現個長髮白衣的惡鬼,向你伸出爪子來,你就不害怕?連個亮都沒有,外面的閃電還卡卡地閃?……那個,還哪兒受傷了?不是武功蓋世的嘛……」我越說聲兒越小,扯著他的衣襟想查看一下。
「好好,是我的不是。」他按住我的手,「我哪能對你出手?好在我躲得及時,不然哪,你的性福可就成問題了。」
我大窘,噘著嘴低下頭。
西門靖在一旁說:「這點你倒是不用擔心,還有我們呢。」
我的臉更紅起來,一頭扎進凝露的懷裡,說什麼也不抬頭。
凝露沖西門靖一笑,「你就不能不跟我鬥嘴嗎?你看,蠻兒都沒臉見人了。」
「誰沒臉了?」我果然受不得激,紅著小臉捶著他:「討厭,你最討厭了∼」
「打是親,罵是愛,越疼越是用腳踹,可算是知道我在蠻兒的心裡是多麼重要了,呵呵∼」
看著凝露笑得幸福的傻樣兒,我說不感動那是假的。無論事實上如何,我在此刻都堅信一點,他是用生命愛著我,或者說是以前的那個我。這一刻,我無比希望自己是真的失憶,而不是靈魂盜用此具身體。
許是我的若有所思,讓凝露正色地看著我問:「蠻兒,你在想什麼?」
「想怎麼樣才能恢復記憶。」我順口溜出的話,讓他們都面上一緊。
凝露輕輕親了親我,「寶貝,就是想不起來也沒什麼,我一樣愛你。」
我沉默了,低下頭,半響才輕聲說:「可我想,如果我真是已經穿越過來十多年。想不起與你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我,我感覺自己像個孤兒,你們就是我唯一的浮萍,我不敢放手,可是……又好怕倒頭來,還是剩下我一個在這陌生的世間遊蕩。我怕我是盜用這具身體的遊魂,根本就不曾失去過你們所說的那些記憶,因為我根本就沒有過,所以無從去找回記憶,我……」我哽咽了,恨不得讓頭縮進自己的身體裡,那樣就不用擔心會看到他們失望的表情了。
「傻蠻兒呀∼,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凝露歎息著把我摟緊,我輕顫著身子,將淚水偷偷灑在他的衣襟上,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所以你第二次選擇性地忘記了一些事情,只記得我們是你的相公,是嗎?」莫離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同時,溫熱也貼了上來。「啊,那不是你自己有意識地選擇,只是在內心潛意識地希望我們都是你相公是真實的。阿嵐,我猜得可對?」
「嗯,我也是才推測出的。」白嵐的聲音響起。
「所以,你看,蠻兒,不論什麼事,只有說出來才能解決問題,是不是?」莫離咬著我耳朵說,「再有什麼想法,一定要說出來才行。我也覺得你一直像是努力劃分出與我們的界線,可卻想不通你是怎樣想的。我們盡力不提起以前的事,就是怕你思想上負擔太重,結果,你還是給自己套上了這麼重的枷鎖,你說,這值嗎?」
我聽得認真,呼吸漸平穩,趴在凝露的胸前回過頭來看身後的莫離。「嗯,我以後盡量。」
他柔情似水地湊過來,吻在我的眼簾上。「看,都跟水蜜桃似的了,下次可不許再這樣了,大家看著都心疼了。」
「謝謝你,莫離,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所做的一切。」我真心地說出這句早就醞釀在胸的話,為了他的犧牲與奉獻。
「一家人說什麼謝字?」他輕敲了我一下,「別只窩在凝露這裡,兄弟們也跟著急了大半宿呢。」
我還沒怎麼樣呢,凝露倒是主動地將我讓了出去:「可不是?莫離,你先把蠻兒抱走,我也去換下衣服。瞧這衣襟濕得喲∼,才知道蠻兒是水做的。」
「呿∼,德性兒∼,那是瞧得起你∼」我借坡下驢,意思意思地踹了他一窩心腳。
「啊,蠻兒口是心非,又疼了我一下∼」他一臉欠揍地笑著,裝模作樣地揉著心口跳下床。身子一歪,白嵐扶了他一下,他回頭沖莫離說:「哇,腿都被蠻兒坐麻了,你可小心著點兒,沉著呢。」
我吃不住勁兒,想起身追打他,卻一頭栽向西門靖,被他牢牢抱在懷裡。
我連忙看向莫離,他一笑,下床說:「昨兒大家都沒睡好,今天就不出發了,再待一晚吧。靖,你陪蠻兒再睡會兒,我們出去掂對些菜,弄好了再來叫醒你們。」
看來,莫離在家裡的地位還是很牢固的,大家都沒異議地陸續走了出去。
西門靖把我放在床上,回身倒了杯水遞給我:「來,流出去那麼多水分,應該渴了吧?」
我有些磨不開的接過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將那杯水抿掉後,才涎著臉皮瞪著他說:「你也來笑話我?不許!」
他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髮將水杯接過去放到一邊,坐上床來。「你呀,這樣才對嘛,還是那個當年的淘氣蛋兒。」他將我摟住,「你看,你根本就不用擔那心,做你自己就好了,跟以前一個樣兒。你當我們的心都沒長不成?連是不是你都分不清?只有莫離跟以前的你相處過,自你十八歲穿過來那年開始,就一直是這個樣子的。」
「什麼樣子?」我瞪眼反問,因看出他臉上有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呵呵∼,就是現在這個樣兒,恰北北∼!」他躲閃著我的五指鉗,「哈哈∼,母老虎∼」
我怒,奮力將他推倒,跨坐在他肚子上,雙手掐著他的脖子,「再說,再說?!」
他渾不在意我的攻擊,一手就將我壓倒在他身上:「我的小母老虎,呵呵∼,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我張口出牙咬上他的喉結,他嗯了一聲就沒了動靜。我嚇了一跳,連忙松嘴,緊張地拍著他的臉:「靖,靖哥∼」
「咬夠了?」背上的大手輕輕拍著我,他卻輕笑出聲:「呵,其實這樣子也不錯,跟年輕了十多歲似的。」
「還不錯?這叫不錯?」我解恨般地咬上那一直讓我惦念不念的胸肌,果然,口感極好,一如想像中……
「別磕著你的小牙兒,」他笑出聲來,卻帶了些難忍的**,「再讓我心疼就行。」
鬆開口,老實地趴在他身上,聽著耳下如雷的心跳。
「怎麼了?想咬就咬吧,反正我皮糙肉厚的,別不吱聲。」
「就這樣不好嗎?靜靜的,好像把自己融入了你一樣。」我幽幽地說道。
「好,當然好了。」他又緊了緊我腰上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拍著我的背,「就這樣一直老去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