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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君讓臣死 文 / 沉歡

    一聽蛇是從念心屋子裡頭出來的,老太太便是站不出了,趕緊讓秋媽媽扶著,便朝著念心院子裡走去!

    楊若水與三夫人,趙姨娘等人自然不會落後的!所幸鄭念心就住在老太太院子裡,沒走幾步,便瞧著鄭念心被人扶著朝這邊走去!

    那小臉慘白慘白的,兩個人身子顫抖的厲害,不過扶著她的丫頭也算是護主的,至少沒有把她扔下!腳下是一條條流串的蛇,似乎一不小心,那信子便到了他們的身上!那準備好禽蛇的人自然是已經忙碌了起來,這眼看著就要到深秋,這麼多蛇可真是少見!

    「呀,這蛇怎麼這麼多,難道念心姑娘是養蛇人?」三夫人險些便這蛇害死,如今瞧見了一些個眉目,自然不肯放過!那尖細的聲音將蛇嗤嗤聲都壓了下去!

    不過那蛇聽見三夫人的聲音,那眼睛都盯著這頭,似乎在審視這些人會不會帶給它們危險!而禽蛇之人快速的行動,每一次都能抓好多蛇上來!

    「閉嘴,你休要胡言!」老太太轉過頭瞪了三夫人一眼,瞧那架勢,彷彿三夫人只要多說一句,她手上的檀木念珠便敲上去!

    瞧著老太太不高興,慇勤趕緊在一旁拉了拉三夫人,不讓她再多言!如今的三夫人已經今非昔比,這忠勇侯已經沒了兵權,說不定日後還要仰仗殷家,三夫人就算再不甘,也不敢如同以前那般的囂張!

    撇了撇嘴不再言語,可目光卻正好與楊若水的目光在空中相會!兩個人似乎都想到一件事,相互一笑,三夫人馬上遞給趙姨娘一個眼神!趙姨娘會意,那吹起的葉子聲似乎帶著幾分的尖銳,突然挨著鄭念心最近的一條蛇,猛的就像趙念心咬去!

    「啊!」趙念心大喊一聲,那擒蛇之人已經走到了跟前,快步捏下那蛇的七寸,可鄭念心此時都已經站立不住,蹲在了地上!所幸那些個蛇已經被抓的七七八八了,估計是傷不了她的了!

    三夫人雖然魯莽,當不是傻子,瞧著鄭念心就這麼輕易被咬!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鄭念心精通醫理,對尋常的毒物應該瞭解,而且又出生山野,不肯能看見蛇就嚇的花容失色,而且,還這麼輕易的被蛇咬,未免也太顯做作了!

    而楊若水卻一臉淡然,此事果然與她猜想的一樣,定然是鄭念心為之,估計是因為此事來的突然,打的鄭念心措手不及才露出這麼大的破綻來!不過,她既然敢算計自己,自己怎不送她點大禮!

    「快請府醫過來!」老太太瞧著鄭念心的臉色都變成了青色,想必這蛇的毒非常兇猛,雖說鄭念心也是個懂醫的,可是她自己也沒法醫自己!老太太趕緊招呼人,讓人抬著鄭念心去她的屋子!

    「若是念心丫頭有個什麼好歹,我定不饒你!」老太太一臉陰沉的盯著趙姨娘,那每個字就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一樣,可見今日老太太的確生了很大的氣!

    三夫人一下子擋在了趙姨娘的前頭,手安慰的拉著趙姨娘,「母親這說的什麼話,趙姨娘為了殷府引蛇乃是用功之臣,誰知道拿畜生會傷人,母親這樣可使會嚇到趙姨娘的,她膽子小,若是殷府再有養蛇人的話,她可不敢再管了!」

    三夫人如今心中是有底的,這大房如今是與三房站到了一起,楊若水又是個有主意的,若真有什麼事,楊若水自然會想法子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老太太白了一眼三夫人,原本還想說什麼,瞧著慇勤不滿的眼神,硬生生的住了嘴!不過心中還是忍不住泛酸水,這兒子是自己養大的,卻處處護著三夫人,心中終歸不是個滋味!

    至於慇勤,到底是因為之前經歷了那事,三夫人險些被害了去,如今蛇是從鄭念心的屋子裡出來的,說上幾句也無可厚非!

    「落哥兒,祖母記得你也會醫術,你且先給念心丫頭瞧瞧,莫出什麼岔子才好!」老太太以前不說殷離落懂醫,那是因為覺得有事身份,如今鄭念心中了蛇毒,瞧那樣子,便是老太太個局外人也覺得不大好,自然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這,男女授受不親,還是等府醫來了再說吧!」殷離落瞧了一眼楊若水,趕緊尋了個借口拒絕,不過瞧著老太太殷切的眼神,他不由的垂下頭去,不再去瞧!

    這下最高興的莫過於三夫人,這殷離落的話雖說有幾分道理,可大家都知道,那不過是推托之詞,那府醫也是男子,人命關天還計較這麼多,那說明,人家根本就不在意鄭念心的死活!

    這下大房二房三房都不待見鄭念心,她就不信了,鄭念心還能鬧出什麼花來!

    「好,好,好!」老太太氣的連說了三聲好字,瞧著這三房的人,卻是氣不打一處來!這鄭念心通情達理,賢良淑德,她始終就是不明白,怎麼這些人都瞧不上鄭念心,尤其鄭念心還有恩與大房跟三房!

    至於殷離落,他倒並不是多討厭鄭念心,可是,既然楊若水要對付的人,他自然也不會救的!

    這蛇也全數了捉了去,三房的人自然該散了去,不過人心惶惶,總覺得陰森的很,說不定從什麼地方就出來一堆蛇,是以這府上各主子都下令,這眾人身上都帶點驅蛇之物!

    回去後,楊若水關上門,瞧著殷容莫正皺著眉頭在想什麼,「可被人發現了?」楊若水不由的擔心問出口,那鄭念心屋子裡的蛇,都是那暗道裡頭的,她讓殷容莫給放進去的!

    「這倒沒有!」殷容莫瞧著楊若水進來,順手就給倒上了茶水,「只是這鄭念心遠比想像中的厲害,她屋子裡都是機關,若換成旁人,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瞧著殷容莫凝重的眼神,楊若水也不由的緊張了起來!這鄭念心極善用藥,又懂機關,到底也難纏的很!

    「日後你且要小心,我給你尋了兩個人,以後讓她們貼身保護你!」殷容莫拍了拍手,便有兩個丫頭走了進來!

    她們朝著楊若水福了福身,「奴婢訪琴,奴婢妙海見過少夫人!」聽聲音那兩個丫頭倒是個利索的!

    「她們一個善毒,一個善醫,想來日後你也能用的上!」訪琴與妙海見過楊若水之後,殷容莫便擺了擺手讓她們暫且退下了,瞧她們走路輕盈,想來也是有功夫傍身的!

    「正好我跟前需要人手!」楊若水也不推辭,如今樂之與慶媽媽都不在了,這大房的事情自然楊若水自然要抗起來的,不過始終是要抬兩個大丫頭來協助她的,旁人也不瞭解,便抬丹紅了柳綠一起協助她,而訪琴與妙海便替代丹紅與柳綠的位置,做她的貼身丫頭!

    楊若水這麼安排,殷容莫自然也沒有異議!

    到了第二日的時候,楊若水便讓柳綠準備了兩根上好的人參,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瞧瞧鄭念心!

    「你身子怎麼樣了,可有大礙?」楊若水一進去便親暱的拉著念心的手,順勢便坐在床沿,「你可不知道,昨日嚇死我了,竟然有人給我與三嬸母下毒,還放毒蛇,真真是歹毒,若是抓到了她,必讓她生不如死!」

    楊若水說的狠毒,不過瞧著鄭念心的眼神卻滿滿的都是善意!

    鄭念心笑容不變,「我身子已經好了大半了,尤其是嫂子能來瞧我,這下全好了!」鄭念心一笑,眉眼彎彎,瞧面相怎麼也不像是一個惡毒的人,可饒是她善於偽裝,可對於這種詛咒的話,還有忌諱的,不然不會不接楊若水這話茬!

    「念心姐姐!」楊若水還想再說什麼,卻瞧著二夫人與殷宛凝也過來了,聽殷宛凝的語氣倒是與鄭念心是個相熟的,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鄭念心素來善於偽裝,又經常來殷府,與殷宛凝相投也是正常的事情!

    瞧著二夫人走進,楊若水身為晚輩自然該起來見禮!

    「你怎麼在這裡?昨日去找你,你去哪了,怎麼不在?」一瞧見楊若水,殷宛凝的臉一下子便沉了下來,想起回去後被二夫人訓斥,心中的怒火更甚,若非有二夫人在旁邊,她早就上前去教訓楊若水了!

    不過,殷宛凝一說昨日楊若水根本不在屋裡,鄭念心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異樣,雖然很快,卻讓楊若水瞧的清楚!

    「昨日二妹妹過去,我倒是聽說了,那會兒個我中毒昏迷了,幸好有二弟,不然今日倒見不到我了!」楊若水像是不在乎殷宛凝的態度,笑呵呵的與她答話,不過眼睛卻是瞧著二夫人的,殷宛凝這般的放肆,到底也是二夫人的縱容!

    「我哥?你離我哥遠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殷宛凝一聽有殷離落,身子微微的縮了一下,畢竟她的心裡其實還是有些懼怕殷離落的!

    「閉嘴,再這麼混說,我定不饒你!」這下二夫人有些個著急了!別人不知道,她卻心裡明白,楊若水根本就是在撒謊,若是殷離落當時真在二房,早就親自出聲了,哪裡還需要讓人去找自己!

    殷宛凝嘟著嘴,不再言語!

    楊若水一笑,反正鄭念心已經開始懷疑大房了,倒不如坦然相對,讓她真假難辨!「妹妹這話今日說說也就罷了,日後莫要再提及了,若非念心姑娘心裡已經有人了,這會兒個怕是已經成了一家人了!」楊若水掩嘴一笑,根本就沒有避諱這個話題!

    鄭念心瞧了一眼楊若水,眼中帶著幾分的探究,心中覺得這楊若水是個不簡單的!

    楊若水這話題一引,殷宛凝自然又將目光放在了鄭念心身上,直拉著鄭念心,「真的?我怎不知你有了心上人?」

    「你不懂!」鄭念心苦苦一笑,這三個字可真是耐人尋味,尤其還是當著二夫人的面,難免會讓人覺得此事另有隱情!

    二夫人瞧著殷宛凝與鄭念心閒聊了起來,這才看向楊若水,「聽聞侄媳婦繡工極佳,不知道有沒有好的花色?」

    聽二夫人這麼一說,楊若水自然會意,自然是應下來的,兩人便雙雙離開了鄭念心的屋子,二夫人走在前頭,不過卻不是朝大房走去的,而是走到一片林子裡,然後屏退了下人,只留楊若水與二夫人!

    「希望你離落哥兒遠點!」二夫人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楊若水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又一笑,她雖然不知道二夫人因何這麼說,可是她幾日提起來,日後再瞧見殷離落,難免是有些個彆扭的,「二嬸母向來是個聰明的,可是侄媳婦卻糊塗了,聽二嬸母這意思,難道侄媳婦是個不守婦道的人?」

    楊若水這話說的極為不客氣!二夫人其實心中有數,若不是殷宛凝在鄭念心跟前提那麼一句,她還真沒有打算將此事說開了!可是連殷宛凝都瞧出來了,可見旁人也會猜測,是以她自然是忍不住了!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並不是殷宛凝瞧出了什麼,而是她就是想尋個借口敗壞楊若水!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些年二房一直護著大房,不求旁的,只求大房別害二房就好!」二夫人知道楊若水是個不好相與的,乾脆挑明了說,而且瞧楊若水這些日子做的事,想來殷容莫也是在乎她的,想必楊若水已經知道殷容莫根本就不是傻子!

    楊若水這下都笑出聲來了,原來二夫人警告自己,是怕將來事情敗露,皇帝會牽連殷離落!雖然楊若水並不知道二房為何會這般的護著大房,可是一個女人若是為了旁人連自己的孩子都訓斥,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楊若水相信,二夫人一向是個聰明的,鄭念心有問題她不信二夫人一點都沒有察覺,或許二夫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給殷離落鋪好後路!

    「二嬸母這話侄媳婦更是聽不懂了,您是二弟的母親,想必他的事情您是做得主的!」楊若水根本就不接下二夫人的這話茬,既然二夫人說話這麼不客氣,楊若水自然也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二夫人有些個氣悶,這說了這麼久,楊若水根本就沒有鬆口,基本上說了就等於沒說!

    「若是你再糾纏落哥兒,莫怪我不客氣!」二夫人沉下臉來,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冷意!

    楊若水微微的抬眸,目光定定的與二夫人對視,卻不再多做解釋!現在的二夫人估計說的再多也只當是自己狡辯!不過唯一讓楊若水頭疼的是,一個母親為了保護孩子,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怕日後會給自己添堵!

    「母親,大嫂!」遠處殷離落快步的走過來,當他得了消息說二夫人與楊若水單獨在一起,不由的心裡一慌,生怕二夫人做出什麼傷害楊若水的事情,這會兒個瞧著楊若水安然無恙,心中才微微的送了一口氣!

    「你怎麼過來了,正好我與若水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你陪我走走吧!」二夫人瞧著殷離落就這麼過來,氣更不大一處來,眼睛就像刀子一樣,一下下的剜向楊若水!

    殷離落還想說什麼,可瞧著二夫人的臉色不好,便朝著楊若水點了點頭,趕緊的站到二夫人的跟前!

    楊若水揉揉眉心,心中倒是不敢相信,就殷離落那般謫仙似的人物會對自己有想法,定然是二夫人弄錯了,不過這種事是解釋不清楚的,只會越解釋越亂!

    此事過去三日後,突然間殷府迎來了一件大事,便是宮裡頭來人,來傳太后娘娘的懿旨!

    殷家上下無不小心謹慎,便是連老太太都穿戴一新,恭候在門口,三夫人穿著一身縣主府與老太太並排跪著,這會兒個倒顯出她們的身份來了!

    楊若水與殷容莫跪在第二排,後頭便就是二房與剩下的人了!

    「皇太后懿旨,昭雲我兒心慈惠善,天妒紅顏,著剩公子容莫,今哀家聞容莫成親,哀家甚慰!賜美酒一壺,於容莫之妻,以表哀家之喜!」宣旨的公公,聲音尖細,合上懿旨後,瞧著匍匐在地上的眾人,眼中帶著濃濃的不屑!

    這太后口中的雲昭便是大公主的封號,聽到太后娘娘厚顏無恥的稱雲昭我兒,殷容莫不由的握緊拳頭,楊若水的衣袖寬大,正好可以遮住她的手掌,她微微一動,將殷容莫的手掌遮住,用一直手輕輕的拍了拍!這種心情她理解,就像當初王姨娘明明是害死母親的兇手,卻還冠冕堂皇的說著姐妹情深的話,著實讓人噁心!

    「哪位是少夫人?接旨吧!」那公公微微的仰著頭,不過瞧著眾人跪地的樣子,大概也能猜到身份!

    「民婦接旨,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楊若水說完,眾人一併拜了下去!

    那公公一揮手便讓聖旨放在了楊若水手上,而旁邊站著一個小公公,手裡拿著一個托盤,上頭放著一壺紫玉酒壺,金瑩剔透!眾人都屏住呼吸,這皇家賜酒,大多是毒酒,這太后分明就是要楊若水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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