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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晦氣 文 / 冬雪晚晴

    呂梓笑了笑,說道:「如果你有珠寶公司,那麼我就不說什麼了,但如果你沒有珠寶公司,你只是賭石玩玩,你要這麼多翡翠做什麼?」他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指著郭胖子抱著的麻袋,笑道,「把那塊木那料賣掉一半就是,餘下的,你要做點東西,留著手中將來哄女孩子,也足夠了,而且,別的成色的翡翠,也可以一起出售。」

    楊康笑了笑,這才明白過來,笑道:「老人家還沒有放棄這幾塊翡翠明料啊?」

    「這等好東西,平時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呂梓不無感慨的說道,「我真的沒法子想,你居然能夠就這麼挑挑撿撿,從一堆輪公斤賣的毛料中挑選出來。」

    「我剛才都說了,我運氣好,而且——」楊康說到這裡,忍不住頓住。

    「而且什麼?」譚江平低聲說道。

    「可能是趙老闆這批貨好。」楊康笑道,「要不,等下你們也挑幾塊,可以找趙老闆商議商議,讓他不要非得買多少公斤。」

    「事實上,買多少公斤不成問題。」譚江平歎氣道,「我也準備等下挑個二百公斤,切一下子,我也不求有你這種好運氣,只要二百公斤中,能夠有一塊玻璃種就好,顏色我都不挑了。」

    「小伙子。」呂梓笑道,「你真有珠寶公司?」

    楊康點點頭,笑道:「我家在金陵有一家小小的珠寶公司,做一些翡翠玉石生意。從小跟著我爸爸常常看,家裡請的師傅,曾經教過我一些賭石的竅門。所以,今天運氣好,賭出這等好料子來,我就留著自用了,不賣了。」

    他可說的都是真話,高全確實是囑咐過他一些賭石的竅門,當然,松花莽帶他是兩眼一抹黑。至於表皮細膩與否。他用手摸摸,倒是能夠摸出個大概來,別的——他是真不懂。

    郭胖子看著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子了。

    「你不是說。你是私生子?」譚江平好奇。皺眉問道。反正,楊康都不在乎直言說出來,就證明他本身也不在意。

    果然。楊康聽了,撲哧一聲就笑了,說道:「譚老闆,我養父在金陵城裡是專業做古玩玉器生意的——我是私生子沒錯,但是,並不意味著我就是從小被人虐待著長大的……」

    「哈哈!」譚江平忍不住笑了出來,從楊康的口中,他也算知道,他那個養父,應該很是寵他,而且也有些家業,是那等富貴人家出來的孩子。

    「我聽說你是私生子,我就潛意識的認為,你小時候過得很慘,真的。」譚江平笑道。

    「小伙子,你不應該直言說出來,否則,你可以騙取我老人家大把大把的同情心啊。」呂梓也忍不住打趣道。

    「你老人家現在也可以很同情我啊。」楊康笑道。

    「真是可惜!」呂梓搖頭道,「我真的很喜歡那塊木那料,夠大,水種顏色都好。」

    譚江平卻是歎氣道:「我事實上還是比較喜歡你那塊紫翡,那東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加工出來,價值不菲,楊老闆——」

    譚江平說到這裡,忍不住看了看站在人群中看金子瑜解石的馮秀才,然後壓低聲音道:「你倒是大度得很,你可知道,如果那東西加工出來,放市面上,大概值多少錢?」

    「大概值個一千萬歐元的樣子。」楊康笑道,「對於珠寶大概的市價,我都知道。」

    「那你……就這麼賤賣了?」譚江平愣然。

    「我和秀才是打小的交情,我估摸著,他現在也就能夠拿得出二千萬的樣子。」楊康輕聲說道,「有時候,總不能夠一味的向著錢看。」

    「對!」譚江平聽得他這麼說,當即點點頭,說道,「翡翠中夾著貴金屬的,真是很少有。」

    楊康也知道翡翠中夾著貴金屬真的很少有,如果不是馮秀才要,他也不會輕易出手,所以他只是笑笑,當即岔開話題,說道:「那位金先生不找趙老闆退貨了?」

    這個時候,在店夥計的幫忙下,金子瑜和鮑老先生商議了一下子,竟然準備把那塊大翡翠毛料再次切一刀。而這麼一刀,切得也夠狠,楊康看著鮑老先生畫線的部分,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子,還好還好,偏了三公分。

    他可以保證,這麼一刀下去,金子瑜和鮑老先生注定了要失望。

    「在賭石一行,從來都是買定離手,哪裡有賭垮了,就找賣家退的?」呂梓笑道,「那金少年輕,胡攪蠻纏罷了。」

    楊康點點頭,只是繼續看著。

    譚江平冷笑道:「我看就是虧不起,要說年輕,楊老闆比他還要年輕,瞧瞧人家楊老闆的氣度?」

    「我這是沒垮,如果垮了,也會哭的。」楊康笑道。

    「哈哈!」聽得楊康這麼說,呂梓和譚江平都笑了起來。

    呂梓笑道:「賭石一樣,風險和利潤是同等的,心態不好,或者不是做珠寶一行的,完全不懂,最好就不要砸錢玩這個,我老頭子一把年紀了,早些年也不知道見過多少人,因為賭石弄得傾家蕩產的。」

    「賭之一途,從來都是害人不淺。」楊康想起將有為,這小子從小就精通算計,很是會賭,如果不是他約束著,只怕以他的性子,也會跑去奧島或者是拉斯維加斯豪賭一場,要是能夠贏一把,收手也就算了,但如果從此陷入其中,只怕這輩子也就完蛋了。

    譚江平和呂梓聽了,都是點頭不已。

    而另外一邊,解石機上,鮑老先生這次親自操刀,一

    刀切下去,切面平整光滑。似乎是驗證鮑老先生寶刀未老,但是,切面實在不好看,兩邊的切面上,都是白花花的石頭,而且還不怎麼細膩。

    「怎麼辦?」金子瑜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看著鮑老先生。

    鮑老先生看著那白花花的切面,只感覺眼前陣陣發花,腿腳酥軟,心臟極端不舒服。聽得金子瑜叫他。他也呆呆的不知道答覆。

    圍觀的眾人中,趙強是第一個發現鮑老先生有些不對勁,忙著叫道:「鮑老先生……鮑老先生……」

    趙強說話之間,忙著伸手就去推他。但這個時候。鮑老先生卻是身子一軟。人就向著地上倒去。

    眾人見狀,忙著七手八腳的把他扶起來,卻發現鮑老先生目瞪口歪。嘴角有著液體流出來。

    「鮑爺爺!」金子瑜是徹底的傻了眼,急急叫道。

    「快快快,送醫院……」趙強匆忙叫道。

    楊康見他們那邊亂成一團,忙著叫道:「胖子,怎麼了?」

    「沒什麼。」郭胖子忙著說道,「小王爺,沒事……鮑老先生受不了打擊,有些不痛快。」

    「這——譚江平和呂梓都是愣然。

    但是隨即想想,這塊大翡翠毛料,可是價值二億六千五百萬,如今被懶腰切了一刀,卻是一點綠都沒有,加上還有明顯的作假切線,鮑老先生又是上了年紀的人,受不了這等打擊,也是合情合理。

    「胖子……胖子……」楊康急急叫道,「你不是懂得醫術嗎?你快點先給鮑老先生看看,否則,他這個樣子可不成。」

    金子瑜還沒有來得及反映過來,趙強聽的說郭胖子懂得醫術,忙著走了過來,叫道:「郭先生,麻煩你看看。」

    郭胖子看了一眼楊康,忍不住輕聲歎氣,把手裡的舊麻袋塞給馮秀才,走到鮑老先生面前,翻開他眼皮看了看,然後他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裡面,摸出來一把針囊,抽出一根銀針,對著鮑老先生頭上的某個穴位刺了下去。

    隨即,他捏了一下子,起針。

    鮑老先生張開就噴出一口鮮血來,但是,隨即他也清醒過來。

    「好了!」郭胖子說道,「扶著他坐下,沒什麼大礙,等下去醫院,養上幾天就好了。」

    金子瑜直到這個時候,才算回過神來,但依然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倒是趙強,連連對郭胖子道謝。

    郭胖子收了銀針,看了看楊康,說道:「小王爺,我們走吧?」

    楊康的翡翠毛料已經全部解石出來,他們之所以逗留此地,無非就是想要看看那塊大翡翠毛料的解石結果,是不是真有一噸的翡翠。

    但如今,這鮑老先生和金子瑜解石,差點就血壓上升,弄得命喪當場。

    楊康看了一眼那個被切了幾刀的大石頭,當即搖搖頭,低聲說道:「等下再說。」

    鮑老先生這個時候已經清醒過來,叫道:「子瑜——」

    金子瑜忙著問道:「鮑爺爺,你怎樣?」

    「我沒事。」鮑老先生歎氣道,「那塊毛料,你問問看,可還有人願意收?」

    金子瑜也心知肚明,從看到那條作假的切線之後,他就明白,今晚他們是被人坑了,而且坑得很是徹底,他剛才叫囂著讓趙強退錢,實在是感覺憋屈得很。

    這購買翡翠毛料,買了這麼一塊作假的,換誰不鬱悶啊?

    金子瑜站起來,看了看眾人,然後把那塊有著裸露玉肉的片料放在一邊,這才說道:「這些翡翠毛料,可還有誰接手?」

    眾人一聽,都像是躲避瘟神一樣,連著退了好幾步。

    甚至,呂梓還站到了楊康的背後,金子瑜看了看曹一寧,陪笑道:「曹老先生,您可還有興趣接手?」

    曹一寧連連搖頭,他又不啥了,這樣的東西,他哪裡還有興趣要,甚至,他感覺今天真是晦氣之極。

    好端端的看個貨,人家要競拍,好吧,競拍,他沒有能夠拍下來,那麼,看著人家解石也不錯。

    可是,解石——一刀切下去,卻發現了作假的切線,這還不算,過後鮑老先生受不了這個打擊,弄得當場吐血,這還是因為今晚看貨的人中,有個醫術不錯的小伙子,否則,說不準鮑老先生就一命嗚呼了。

    不成,今晚回去後,他要好好的洗洗澡,洗去這麼一身的晦氣。否則,明天他也不用看貨了,翡翠公盤什麼的,也不用看了,這簡直就是自己找不自在啊。

    謝天謝地,秦氏珠寶公司最近資金並非太過充足,否則,今天自己一腦殘,拍下這麼一塊翡翠毛料,運回去解石,只怕就換他吐血了。

    「趙老闆,你這邊收不?」金子瑜忙著問道。

    趙強也非常不想收,真的,這塊翡翠毛料太晦氣了。先是被人作假,再加上鮑老先生吐血,他看著就嫌棄難受。

    可是,看看鮑老先生的樣子,趙強感覺,如果他說一聲不收,只怕鮑老先生會更加受不了打擊。

    所以,他遲疑了一下子,點頭說道:「收,二十萬!」

    趙強感覺,他這個價錢真的很厚道,他絕對不是那個黑心商販,他絕對趕得上活雷鋒了,就衝著這麼一塊晦氣的毛料,丟路邊,別人都怕沾染了晦氣呢,他肯出二十萬的價錢,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他這個二十萬一出口,金子瑜的臉色,比剛才鮑老先生好不了多少,幸好,他還年輕,才二十五六的年紀,平時也沒有什麼高血壓,心臟病,否則,他立馬就會步了鮑老先生的後塵。

    「趙老闆,二十萬太少了。」金子瑜搖頭道,「你加點。」

    「三十萬,我收!」一直沒有說話的楊康突然說道。

    「啊?」金子瑜一愣,他要收?哦,對了,聽說,他剛才買了一堆輪公斤賣的翡翠毛料,其中還有一塊是木那料?

    剛才他忙著看那塊偌大的翡翠毛料,就沒有空看別的——剛才恍惚聽得人說,他切出來共計十一塊翡翠,成色還都很好?

    「小王爺,你不能夠收!」郭胖子一聽,頓時就著急了,他知道楊康賭石眼光不錯,頻頻賭漲,但是,他不能夠因為好心,就收這樣晦氣的東西啊?

    賭石的人都迷信,這要是收了這樣的東西,只怕會帶壞他的好運氣。

    「為什麼?」楊康低聲問道,「你看,還有那麼偌大的二塊,我們可以切著玩兒,我想要試試那個解石機。」

    「那可以再買點別的翡翠毛料切著玩兒。」郭胖子忙著說道,「但你不能夠買這個。」說著,他低聲湊近他耳邊,說道,「這毛料被人作假了,還讓那老頭吐了血,晦氣,會帶壞你的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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