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巴亞爾老頭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目瞪口呆地望著威風八面的蕭石,他閉著眼一連揮出幾十刀,每一刀都準確無誤地切在同一個刀口上。只不過兩天時間而已,他就已練得如同掄了一輩子菜刀的大廚。
「停!停!年輕人,不需要再砍了,你已經向我證明了你的實力,完全有資格成為我的學生。」巴亞爾笑呵呵地道。
蕭石扔下菜刀,長長吁出一口氣,笑道:「那麼我們開始吧,老師,我的時間不多,我相信你的時間也十分寶貴。」
巴亞爾向他伸出手,道:「拿來。」
蕭石道:「拿什麼?」
巴亞爾道:「學費,按約定,你必須支付一百萬西元。」
錢對蕭石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他其實早已不記得曾答應過巴亞爾要付學費的事,此刻經他提醒,依稀有點印象,便爽快地道:「沒問題,不過我今天沒帶這麼多現鈔,明天再付可以嗎?」
巴亞爾倒也光棍,道:「可以,不過你身上帶了多少錢?夠不夠我們去一次夜總會?」
「我暈,學畫和去夜總會有什麼關係?」蕭石一頭霧水地望著他。
巴亞爾嘿嘿一笑,理所當然地道:「當然要去夜總會,難道你想畫男人嗎?只有在那裡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我們需要地人體模特。哦,一定要去紅寶石。那裡的妞素質最高。」
蕭石這才釋然,心道他的話倒也不假,正常情況下,有誰肯脫光了衣服讓你畫?雖然也可以花錢雇專業人體模特,但既然巴亞爾喜歡這調調,他也沒有反對的必要。
紅寶石夜總會位於聖羅城市中心黃金地段,是市內數一數二的高級夜總會。而且是會員制的消費場所,巴亞爾這老色鬼顯然是這裡的常客。裡面地服務生幾乎個個都認識他,而且他居然還擁有一張白金會員卡。
蕭石為了行事方便,在前往聖羅的路上就繞道去了一趟瑞世國,在該國聯邦銀行中存入了巨額現鈔,同時為自己辦了幾張信用卡。皆因瑞世國地銀行業世界聞名,不管什麼人不需核實身份就能存錢,而且他們從不洩露任何客戶資料。因此這次逛夜總會的花費自然又是由他買單了。
兩人在夜總會裡其實也沒逗留多長時間。挑了兩個小姐就帶出去開房了,在一家五星級酒店中開了一間豪華商務套房。
「這是第一課,小伙子,想要畫出真實的人物,就必須和你的目標共同生活在一起,當然,如果能發生一些親密關係,就是最理想的了。」巴亞爾指著床上兩個裸女。口沫橫飛地道。
蕭石搖頭苦笑,雖然明知這老傢伙這般做法多半是出於私心,卻也不便拆穿他,只得隨他高興了。他當然不會去碰這兩個妓女,不過這番玉體橫陳的香艷場景也委實有點吃不消,只得借去洗手間的工夫服下一顆凝神丸。再出來聽巴老頭講課。
不過三天以後,蕭石就對巴亞爾地行為徹底轉變了看法,這老傢伙的名頭倒也不是吹出來的,雖然貪財好色,上起課來還是很認真的,而且他對於繪畫方面的許多技巧和經驗都是蕭石聞所未聞、從來沒有在任何相關書籍上看到過的。
「好了,親愛的學生,我能夠告訴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三天後地晚上,巴亞爾坐在沙發上邊吸雪茄邊作著最後總結「每一個人都擁有一個完全獨立的內心世界,所以你必須盡量接近你的目標。盡量詳細地瞭解她們的一切經歷和內心活動。只有當你對她們充分瞭解後,才能激發出創作的衝動。記住,沒有投入激情的作品統統都是垃圾。所以如果沒有產生創作衝動,就不要去浪費畫稿了。」
「那麼,怎樣才能培養這種激情?」蕭石皺著眉,大口吸著三無香煙,苦笑道:「事實上我似乎從來沒有產生過你所說地那種創作激情,怎麼辦?」
巴亞爾聳聳肩,攤開手道:「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如果僅僅是為了作畫而作畫,那麼我想你根本不必學畫,一架最便宜的照相機就能滿足你的需要了。激情來自於熱愛,如果你熱衷於將你所看到的美好事物表現出來,那麼你就是有激情的。」
「我暈,我可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熱愛,我所熱愛的只是看小說而已。」蕭石摸著額頭呻吟起來。
巴亞爾嘿嘿一笑,道:「這方面我就愛莫能助了,技巧可以慢慢磨練,但激情是不可能傳授或培養的。」
蕭石怔神良久,歎道:「那好吧,不過老師,我想我以後還會來向你請教一些問題的。」
巴亞爾打了個響指,瞇著眼笑道:「沒有問題,只要有美味的紅酒就可以了。」
告別巴亞爾後,蕭石在聖羅城中設定了三號座標,這是為了便於今後再來向他請教畫技方面地問題,畢竟短短三天時間他不可能完全掌握一切知識和技巧,這地方是需要經常往返地。
個人空間中,蕭石盤膝坐在草地上低頭默思,他現在面臨著一個重要決定,必須選擇一個適合的作畫對象,因為他這次地升級任務不僅是為了煉出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將來很可能成為他的左右手,自然應該越聰明越好,越能幹越佳。
「那麼,現在讓我來一步步做遠擇題吧,這個人是男是女?哦,當然得是女的,不然難道讓我和一個大男人同吃同住,還要做那些親密交流。想想都噁心啊。呵呵!我看就方茹算了,這丫頭可是我最熟悉的女孩子了,而且她心思單純,既細心又有耐心,如果以她為藍本地話,呵呵!倒是個最合適的小苦力呢。」
一想到方茹,蕭石的心不禁熱了起來。這段時間一直忙忙碌碌,他幾乎已淡忘了從前的那些事。不過這個女孩一直深深印刻在他心底最深處,每當想起她時,心中都感到暖融融的,現在所有的事都辦完了,是該回家了。
回到闊別已久的南都市,蕭石自然恢復了本來面目,獨自行在熙熙攘攘地長街上。望著那些和自己一樣黑頭髮黑眼睛的人,只覺親切異常,就如每一個人都是自己地家人般。雖然只在國外混了兩個多月,卻生出了些恍若隔世之感。
「還是回家好啊。」他滿足地歎息著,也不管是在大街上,長長伸了個懶腰,抖抖脖子:「金窩銀窩都比不上自家的草窩,管他呢。反正現在也沒人逼我幹什麼了,巴亞爾也找到了,那個九級變態也搞定了,以後就呆在家裡好好升級吧。」
正尋思間,一輛黑色林肯停在了他身旁,從車上跳下一個瘦削的黑衣青年。赫然正是他的專用保鏢張龍,這個沉默的軍人向他敬了個軍禮,默默為他拉開車門:「蕭先生,歡迎回家。」
「呵!來得好快。」蕭石斜睨著他,笑薇薇地問道:「家裡一切都還好吧?」
「很好,一切如常。」
蕭石點點頭,坐進了車中,前排開車的依然是趙虎,他回頭向蕭石咧嘴一笑:「老大,回來了就好。晚上兄弟做東。去逛逛夏日風情怎麼樣?」
蕭石一愕,隨即笑道:「老趙。你們不是有紀律的嘛,上次只不過帶你們去放鬆了一下,就哭天抹淚地要死要活。」
趙虎哈哈大笑,道:「現在不同了,齊主任說了,我們蕭石辦地工作人員不受任何部門節制,只要老大你高興,想幹什麼我們就陪你幹什麼,哦,當然,犯法的事兒不能做。只要齊主任不罰我們,還有誰敢動我們一根汗毛。」
蕭石啞然失笑,心想老齊這傢伙還是蠻夠意思的,雖然官兒做得不小,人情味還是有那麼點的,於是笑道:「那你就替我多謝老齊吧,哦,我剛回家,還有些雜事要辦,等空下來了再去找他喝酒。」
「呵呵,老大,你還是自己去跟他說吧,齊主任吩咐了,直接把你送到蕭石辦總部去見他,他有急事要跟你商量呢。」
蕭石心中一凜,側頭想了想,齊遠山這麼著急上火地要見他,恐怕不會是什麼好事,不過他也無所謂,從前那麼大的陣仗都闖過來了,他可說已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於是淡淡道:「那就去吧。」
「蕭石辦」的常設機關就在南都市西郊,本來是某集團軍的軍部駐地,不過因蕭石辦籌建得倉促,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辦公地點,軍方只得騰出這塊地盤給齊遠山辦公了。目前該處已列為雙a級軍事禁區,駐紮著一個整編旅地快速反應部隊,相當於蕭石辦的近衛部隊。
蕭石的座車越過層層崗哨,終於停在了一幢樹蔭環繞的小樓前,步出車門,蕭石一眼就見到齊遠山一身銀灰色中山裝,正笑吟吟地立在門前相迎。
「呵呵!蕭石,好久不見了,我可是盼你盼得望眼欲穿啊。」齊遠山一把握住蕭石的手,爽朗大笑。
蕭石哼哼道:「老齊,我看你等得望眼欲穿的不是我,而是我地煙吧。」
齊遠山哈哈大笑,隨即皺皺眉,頗有些鬱悶地道:「本來以為上回你送我的那兩條煙省著點抽總能抽上一兩個月的,唉!也怪我自己不好,窮顯擺,你走的那天我去了一趟燕京,向總理匯報工作,當時順手發了他一根,沒想到他老人家一抽也上了癮,當著我面一直誇這煙口感多麼好,感覺多麼爽,結果兩條煙還沒在口袋裡捂熱就被敲去了一條,現在我的煙早就斷檔了啊。」
蕭石聽得有趣,隨手從個人空間中抽出兩條三無香煙往他手上一扔,笑道:「先抽著吧。沒了再跟我要,老齊,咱倆誰跟誰啊。」
齊遠山如獲至寶地抱著煙,眉開眼笑道:「好好好,快進屋,今天我為你接風洗塵,咱們邊喝邊聊。」
兩人並肩走進屋中。只見一張梨木八仙桌上早已擺上了八色冷盆和兩副杯筷,卻沒有酒或飲料。蕭石一看就明白了齊遠山所謂的接風洗塵是什麼意思,向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老齊,你這人不厚道,不是請我喝酒嘛,酒呢?」
齊遠山地臉皮倒是不薄,嘿嘿一笑。理直氣壯地道:「老弟,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我哪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酒,還不是怕你喝不慣嘛。」
蕭石撿了張椅子坐下,認命地又從個人空間中摸出一壇百年陳釀擱在桌上,歎了口氣。正容道:「老齊,你這麼急找我來,不是光為了喝酒吧,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有話就直說吧。」
齊遠山漸漸收起笑容,揭了那罈酒的泥封。親手斟了兩大杯,將其中一杯遞到蕭石手中,然後舉起自己地杯子道:「來,我們先喝一個。」
蕭石默默點頭,叮地和他碰了杯,仰頭一飲而盡。
齊遠山擱下空酒杯,深深望著他,緩緩道:「蕭石,你消失地這段時間,國外發生了許多事。嗯。先是艾肯國駐伊蘭克的軍隊莫名其妙地發了瘋。跟他們地盟國打得熱火朝天,後面的事我想就不必說了。蕭石,你能告訴我,這一系列希奇古怪地變故背後真正的原因嗎?」
蕭石摸出一包三無香煙發了他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根,不屑地道:「老齊,你的想像力好像也太豐富了吧,什麼艾肯國啊伊蘭克的,跟我八桿子打不著,嘿!我又不是搞情報的,哪裡搞得懂那些破事兒。」
齊遠山搖頭道:「蕭石,你誤會了,從前我就向你保證過,我們不會逼迫你做任何你不願意做的事,對於你的**,我們雖然很感興趣,但是我們會絕對尊重你地個人意願。唉,都是那幫蠢貨一開始就把事情辦砸了,這群混蛋槍斃一百次都不過分。如果中央能及早介入此事,我相信一定不會發生那些不愉快的。」
「好了,老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蕭石凝思片刻,幽幽道:「其實現在回想起來,以前我也有許多事處理得很不當,現在也有點後悔的。跟你說實話吧,老齊,我現在只希望能過幾天平靜的日子,對國家有利的事不用你們說我也會去做的,畢竟我也是這個國家的一分子。」
齊遠山沉吟良久,又灌了一大口酒,歎道:「那好吧,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巴裡達空軍基地裡地那些飛機在不在你手上?嗯,如果有的話,我以個人身份請求你,能不能提供一架猛禽供我們研究?這對提升我國的國防科技非常重要。千萬不要跟我說那些飛機不是你拿的哦,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擁有那種可以隨時人間蒸發的能力了,是不是?」
蕭石心頭驀地一跳,並不是因為齊遠山猜到了巴裡達的那些事是他地傑作,而是因為他忽然由此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默思良久,這才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道:「老齊,我相信你們的情報力量一定很強大吧。」
齊遠山微微一笑,淡淡道:「任何一個國家的強大都離不開強大的情報系統。」
「好!」蕭石一拍桌子,大聲道:「老齊,那我也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了,巴裡達的事的確和我有關,但光憑我一個人還不可能搞得這麼驚天動地,這一點你信不信?」
齊遠山目光連閃,雙眼漸漸瞇成了一條縫,沉聲道:「蕭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告訴我?」
蕭石直接抓起酒罈,咕咚咚灌下幾大口,意氣風發地道:「媽的!老齊,你們不是一直都對我的秘密很感興趣嘛,今天我就統統告訴你。」
齊遠山眼中異芒連閃,驚喜之情溢於言表,連聲道:「你說,我洗耳恭聽。」
蕭石道:「那我就不瞞你了,其實我是一個修道人。」
齊遠山會心一笑,道:「這一點你不說我們都已經猜到了,在你身上發生的種種奇跡,除了傳說中的仙術,我相信也沒有更好地解釋了,尤其是歸神丸,和神話傳說中地不死仙丹非常相似,請繼續。」
「我之所以從前一直拒絕跟你們合作,主要是因為我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和你們打交道,哦,也許你不知道,我們修道人可是很忙的,又要打坐又要煉丹,時不時還要應個天劫啊什麼地,其實比上班族要辛苦多了。」
齊遠山連連點頭,道:「我相信,最近我也看了不少仙俠小說,修道工作的確很辛苦,老弟,要注意身體啊。」
蕭石漸漸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道:「可是,這個世界上並不只有我一個修道人,還有修魔人,召喚師、占卜師、亡靈法師……」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中,蕭石充分發揮了他的特長,把看過的種種奇幻小說結合現實大吹一通,直唬得齊遠山一愣一愣的。
在他虛構出的奇幻世界中,這顆星球上總共有三種神秘力量,第一就是華國的修道界,具體有多少人他也不清楚,因為那些老傢伙都躲在各自開闢的次元空間中專心修行,他只知道自己的師傅叫一元子,是一個已經修了幾百年的修道狂人,而他本人只不過是一元真人半年前剛剛收錄門牆的弟子,按理說本來也應該躲起來修行的,只因一元子是個煉丹愛好者,所以經常派他到俗世中搜尋天材地寶以及煉飛劍的材料。第二種神秘力量自然就是西方的光明教會了,蕭石稱自己對光明教廷也知之不詳,只知道他們有兩件聖器叫做冰封之劍和光輝之柱,都是很厲害的法器。而最後一種則是黑暗勢力,也是最可怕的。
蕭石深深歎息著:「唉!我這次去巴裡達,本來是奉師傅之命去尋找練飛劍的太乙精金,沒想到卻在那裡碰上了幾個黑暗勢力的傢伙,一個召喚師,一個死靈法師,還有一個女巫師,不小心跟他們起了衝突,結果就鬧成這樣了。」
蕭石雖然誇誇其談,但每到關鍵處都說得語焉不詳,主要是怕把牛皮吹爆了,畢竟面對的是一個政府要員,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齊遠山目光連閃,神色凝重異常,沉默了許久才問道:「蕭石,你告訴我這些,究竟是什麼目的?」
蕭石淡淡一笑,道:「很簡單,我們各取所需,我向你們提供你們想要的,你們幫我對付那些仇家。」
齊遠山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茲事體大,我必須向上頭匯報,不過我相信政府不會輕易介入你們這些力量的爭鬥之中,畢竟國家力量再強大,我們也只是凡人,嘿!可跟你們這些神仙中人比不了啊。」
蕭石笑道:「放心吧老齊,我可沒敢指望你們能對付得了那些妖怪,我只需要你們幫我做一件事就可以了,利用你們的情報系統替我監視那三個大妖怪,把他們的一舉一動盡可能記錄下來,但是千萬不能驚動他們,否則後果我想你是很清楚的。嗯,只要你們能幫我這個忙,其他什麼事都好說。」
齊遠山長長吁出一口氣,綻開笑容道:「如果你的要求僅限於此,我估計沒有太大的問題,哦,真是恐怖,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麼多神秘力量,看來那些小說裡的東西也不全都是子虛烏有的。」
兩人相視一笑,又乾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