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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六章紫宵宮 文 / 月無盈

    接下來一路卻甚是平靜,莫說是道士,便是連件道袍都不曾看到。

    梅用二人毫無阻攔,片刻已奔到山頂,眼見紫宵宮已經是觸手可及,突然從東西兩方各翩然走出三個鶴髮童顏的暮年道士,鬚髮皆白,看來均七八十歲上下,手握拂塵,一身道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感。

    那幾位老道人施禮道:「貧道稽首。」左邊一個老道人道:「貧道六人均是出家方外之人,今日若非為了本派百年基業,實在不願多造殺孽,貧道勸施主一句,這便回頭速速離去。」

    梅用此刻卻早已與謝鶴語一條心,均鐵了心定要入武當紫宵宮面見冷重不可,當下硬下心腸,只是略略還禮道:「六位道長,晚輩今日上山,只為尋問貴掌門當年一件事,與武當諸人無關,然而晚輩既然能來此地便斷然不肯就此打道回府。」

    一旁謝鶴語忙對其道:「用哥哥何必跟這些牛鼻子囉嗦,」拔出長劍一指道:「臭道士,想阻我們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看招!」

    梅用也擔心這六道士又結成什麼陣勢困住他二人,梅花針脫手而出,直奔六人要穴而去。

    幾人轉眼便戰在一起不下二十回合,梅用不禁暗自吃驚道:這六位道長武功著實不低,方纔那結陣道士的武功與他六人相比,怕是連四成都佔不上。就是單獨二個對付我與語妹只怕也綽綽有餘,更何況是六人聯手?看來不出十招,勝負就可見分曉。

    梅用暗自著急,忙偷眼打量四下,打算覷個空隙攜語妹奪路而去,先行保命再做打算。

    正在這時,大殿之中猛地傳來聲音道:「住手!」同時一柄拂塵從徑直殿中飛出,在幾人中打個轉又絕塵而去。只這一打轉,竟生生分開戰鬥正酣的幾人。

    那六位老道長看到這拂塵,頓時停下攻勢,竟然有些心虛的向殿門拱手施禮道:「掌門師侄!」

    殿中一個聲音慢悠悠道:「多謝兩位師叔手下留情,這其中怕是有些誤會,這兩位小輩必定不是對頭之人,萬望兩位師叔可放他二人入內。」頓了頓又道:「貧道早已發下掌門號令,這幾日武當弟子一律不准在山上停留,你們身為武當弟子卻為何不聽?」此刻那聲音頗為威嚴,頗有一派之尊。

    那六個道人自然不願違逆掌門之意,也不再多問,收了拂塵,翩然而去,卻也未走都遠,轉了個圈又各自隱藏起來。

    當真絕處逢生,梅用暗自大呼幸運,也不耽擱,攜謝鶴語尋方才聲音傳來之處而去。

    二人進了大廳,見偌大紫宵宮四處神像林立,除左側靠近蒲團處放著的卦桌前端坐一人,便再無旁人,想來方才飛出拂塵一擊分開幾人的定是此人。

    梅用不禁上下打量此人,心道:就方纔那一招可見,那飛拂塵之人武功隱隱在那兩位老道人之上甚多,難道莫非就是此人?只見此人穩穩端坐在桌前,只四十上下年紀,比殿外兩個老道人年少許多,道袍漿洗十分乾淨,三縷微髯,容貌甚是俊美,眉梢眼角處卻說不出的熟悉,直讓人一見便說不出的從心中生出一股意欲親近之感。

    此刻那人亦打量梅用二人。見到梅用手中捻著梅花針,雙目一亮略略坐著施禮道:「貧道稽首,敢問小兄弟與梅清如何稱呼?」

    梅用道:「正是家父。」忙又介紹謝鶴語道:「這位是謝姑娘。」那人輕輕點點頭道:「貧道原來還在納罕,方才聽姑娘繡玉谷劍法頗為不俗,竟是謝教主令嬡千金大駕光臨,貧道怠慢了。」

    謝鶴語卻始終盯著那道人,忽地插口問道:「你便是冷重?你不就是姨娘房中那張神仙圖的那個神仙麼?」說著又喃喃道:「姨娘騙我,原來那幅根本便不是神仙圖,而是冷重的畫像!」

    那道人只是答道:「不錯,冷重正是貧道俗家名字。」

    這人原來果然就是冷重!梅用不禁又暗自打量一番,果然如爹爹之言!此人端坐於此,實在比大殿上泥雕木塑的神像還要完美上三分,使人不忍褻瀆,不由得心生結交之心,倘若與這樣人為敵,當真是人生一大憾事,而逼著自己恨上這樣一個人物,也當真是件辛苦萬分之事。難怪爹爹始終對其甘拜下風,而娘又始終恨他不起。

    冷重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微笑道:「兩位今日如此風風火火的來到武當,想必是為了烈玉而來?」

    此人定然有妖法,不然為何梅用只覺得他每說一個字自己的火氣便降下一分,每聽他一句話對其恨意便消失一些,此刻竟然可以心緒平靜地乖乖回答道:「正是!晚輩不僅是梅清之子,亦是烈玉的義子。今日前來便是為二十多年前一樁往事而來。」

    謝鶴語的怒氣卻顯然未消,仍然氣哼哼道:「虧你還記得姨娘,臭牛鼻子始亂終棄,往日欠的賬今日本姑娘就叫你一併了賬!」

    卻沒有不想冷重竟然一口認下道:「當年確實是我負了烈玉,此事貧道決不狡賴。」

    謝鶴語聽到此言更加如火上澆油,怒道:「果然是你!用哥哥還等什麼,一起上殺了這狗道士!」

    冷重擺擺手又道:「只是今日本派正逢大事,貧道身為一派之掌實在分身乏術,懇請延後幾日,待此間大事一了,貧道定會給兩位及烈玉一個交待!貧道可先指點二位一個下山的捷徑,必可保二位周全!」

    梅用自從見了冷重便生出親近之心,聽聞冷重坦坦蕩蕩承認,並無半句猶豫推托之詞,更堅信此人必是摯誠君子,崇拜之情更加洶湧而出,卻哪裡還想與他交手,搜腸刮肚只想著如何將這場戰事消弭於無形,忙對謝鶴語道:「冷前輩即已應允,我們還是由冷前輩所指之路先行下山去。」見謝鶴語怒火中燒忙又道:「再說當年家父傳授梅花針時,曾讓我發下誓言,此生梅花針決不對向三人,其中一人便是冷重!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違背先父遺命!」

    謝鶴語聽此言勃然大怒道:「用哥哥你竟也偏幫於他!」說著抽出長劍指向冷重道:「牛鼻子,算本姑娘低估於你!想不到你的花言巧語二十年前騙了姨娘,如今竟將用哥哥也著了你的道。罷!罷!罷!今日就讓本姑娘一人替天行道!」說著雙足一點地,縱身向冷重刺去。

    梅用在旁看到冷重依然神色淡然,竟然毫不躲閃,眼見劍尖一寸寸逼近冷重,卻哪裡還敢怠慢,梅花針閃電般飛出手掌,只是梅花針來不及纏住劍身,卻正磕中謝鶴語劍身,梅用此一招志在救人幾乎用上十成功力,謝鶴語卻哪裡抵受得住,只覺得虎口發麻,頓時長劍脫手而出,「噹啷」落到大殿之上。謝鶴語怒火上湧,喝道:「梅用你竟敢阻我!」知道此刻報仇無望,轉身氣沖沖向殿門而去。梅用也知自己此舉定會燃起謝鶴語火頭,忙想上前相勸,卻被盛怒的謝鶴語一把甩開,她更是頭也不回出門而去。

    梅用滿臉尷尬回望冷重,後者忙一臉歉意道:「梅小兄弟這可是貧道過錯,令二位如此相愛之人心生間隙。」

    梅用聽此言不覺一愣,忙道:「冷前輩誤會,我與語妹只是兄妹之情別無他想。」卻見冷重卻手拂鬚髯,正含笑往著自己道:「我見小兄弟乃是個聰明人,卻竟在此事上這般糊塗,剛剛若非是小姑娘的心上人出手相阻,小姑娘何至於如此盛怒負氣而去?」

    梅用暗自回想平日語妹對自己點點滴滴,心下當即明瞭,暗叫:糟糕!自己著實糊塗,對於語妹的心思竟遲鈍至如此!

    只聽得冷重那邊又言道:「小兄弟莫要耽擱,即刻便將小姑娘追回。你二人不必回到此處,可直接入斗姥宮,從右側第三塊窗戶而出,撥開片荊棘,便可見條小徑,從此下山片刻可到,此處小徑是近年所拓,那人必定不知,速速離開此地保命去吧!」

    梅用道聲「多謝」,正欲奔出追回謝鶴語,只見謝鶴語的身影卻突然又出現在殿外,只聽她邊跑邊聲嘶力竭大叫道:「用哥哥不好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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