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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五十九章一切都將隨風而逝 文 / 赤虎

    潛艇在大海中航行,雖然隱蔽,但它也必須為這種隱蔽付出代價。比如,它永遠不能朝最近的航線走,因為它無法通過海峽口。

    所謂無法通過海峽口,並不是指它的船身過於龐大,超過了海峽通道的寬度等等,而是指為了不讓人瞭解船身隱藏的秘密,以及它的船速和巡航規律,它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通過海峽通道。所以,從大西洋前往太平洋,或者從印度洋前往地中海,它就必須兜一個大***,繞過大陸板塊才行。

    舒暢現在要去俄羅斯,而俄羅斯的空軍防禦力量,以及海軍對海岸線的監控都不是一架小飛機或一艘小漁船所能辦到的,這就必須動用潛艇,盡量近的*近俄羅斯海岸。

    他與潛艇約定的匯合地點正是這座冷僻,除了探險者一無所有的金銀島。接到命令時,潛艇正在大西洋上,而後他保持無線電靜默,兜了一個大***來到加勒比海附近。這段旅程花去了他們一個月的時間,現在芙籮婭能打破無線電靜默,這說明船已經到了附近。

    這個猜測是對的,芙蘿婭的潛艇現在正躲在一艘途經加勒比海的貨輪下面,利用這個貨輪的嚴密,向舒暢發出加密信號,以確定彼此的位置。

    放下了電話,舒暢先轉向卡夫卡,詢問:「你的人手到齊了嗎?」

    卡夫卡退後一步,一副局外人的姿態。開口說:「很抱歉,你不應該說『我地人』,我只是個接待人員,負責與你溝通,參加行動的另有其人。他們已經到齊了,正停在附近海面……你沒有告訴我你有一艘潛艇。」

    「我不必把任何事情都告訴你」,舒暢冷淡的回答:「通知你的人,準備登艦吧。」

    舒暢身後,格倫。埃裡克已經開始收拾行裝,舒暢轉向了趙牧,張開了手,臉上無風無波:「到此為止吧——跟你做朋友很快樂,下面,我要去辦一件大事,這件事成功的把握並不大,所以我提前向你告別。如果我沒回來,請照顧好錢穎,照顧好公司。」

    趙牧本想說幾句慷慨激昂的話,表示一下他的雄心壯志,但眼前的氣氛太沉重了,海灘上所有人都在面無表情的收拾著自己地行裝,這些探險者裝扮的人,原先似乎都素不相識。現在一聲令下,每個人身上都掏出不止一柄槍,這些槍外型怪異。彷彿之間,令人感覺到似乎在拍攝《星球大戰》的場景。

    所有人一邊整理自己的行裝,一邊臉色沉鬱,似乎帶著一種一去不復返的覺悟。這種沉重的氣氛令趙牧想不出什麼表現英雄氣概的話,他只好鄭重的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錢穎自從在商場購物,被一群黑衣人莫名其妙地請到了一個隱秘所在,就已經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她最初猜測舒暢可能做了什麼錯事。受到追緝,到後來看到舒暢還有自由,能領著一群人四處活動,便猜測舒暢是個特工,與美國政府有點情報交流。

    但後來,她看到雙方似乎並不完全是合作關係,也不完全是上下級關係,她迷惑了。

    不過錢穎是誰,她是個很恪守自己身份的人,舒暢不開口向她解釋,她只有習慣的等待,等待對方開口解釋。

    她最終等來了一場告別,舒暢顯然不想讓她瞭解太多的秘密,錢穎把這理解為一種保護,他使自己盡量遠離這些神秘事物,也就遠離了危險。

    此刻,她忍住淚水,盡量使自己身體不要顫抖,默默的聽舒暢交代後事般的安排一切,等舒暢轉身面對她時,她的雙手緊緊的握著,她竭力使自己不哭。

    此時此刻,她突然有點理解舒暢對她地疏離,那是一種責任感,他怕因此負擔上一段不能承受的感情。如果,讓她用明白真相來換取以前的等待與抱怨,她寧願眼前這一切並沒有發生,她寧願繼續在等待與抱怨中仇恨。

    有時候,仇恨也是一種快樂,還能夠擁有仇恨,這說明至少還擁有牽掛,可現在,一切都將隨風而逝。

    舒暢遞過來一張卡片:「這個人——費力克斯,他現在在紐約,你去找他,辦理財產過戶……照顧好自己,好好活下去。」

    錢穎只覺得眼前一片迷茫,她本想重提舒老先生地囑托,重提那些相處的記憶,重提家族的延續……以及種種,可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聲帶出了問題,她失語了,張大嘴,卻發不出一句聲響,喉嚨裡只有竭力壓抑的嗚咽。

    格倫與埃裡克抬著一個銀色的金屬棺木走下沙灘,登上了橡皮舟。錢穎不知道銀棺裡裝地是伯爵,眼前這幅場景到讓她想起一個成語,抬棺而戰。

    這個成語放在眼前這幅場景裡,充滿了幽默的味道,頗有點臨時耍酷的味道,錢穎不禁為這種死亡幽默而微笑,等她恢復過來,只看見舒暢笑著在橡皮舟上向她招手,一個浪花湧起,濕潤了她地雙眼,眼前景像一片模糊。

    卡夫卡站在錢穎身後,他多少瞭解一點真相,知道舒暢此去將面對神的存在,錢穎不哭,錢穎沒有多強烈的情緒波動,只是平靜的伸出手與舒暢告別,這種鎮定讓卡夫卡佩服的一塌糊塗,他邁步向前輕咳一聲,提醒錢穎自己的存在:「小姐,我會安排你前往芝加哥,請跟我來。」

    ……

    潛艇裡,芙蘿婭撲進了舒暢懷裡,邊擦著眼淚邊喊:「happy哥哥,真好,真好,你能活著,這世界重新擁有了顏色。你就是我的色彩,沒有你,這個世界是黑白的。

    剛聽到你受傷地消息。我感覺天塌了……你瞧,我在這世界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你就是我的全部,當初,要不是你保護我,我可能已經成為那個變態醫生的標本了……天吶,你真要去挑戰那個變態怪物嗎?」

    芙蘿婭一點都沒有變,她還保持著那種十二三歲的心態。但這個小人在重重磨難中,心已變的

    石,在她的面前,她是個暴虐的女王,唯獨面對舒暢得小孩子的撒嬌把戲。

    芙蘿婭的表情讓她身後那群人直擦冷汗。剛來這艘潛艇避難時,那群城市親王還自持身份,覺得應當獲得符合身份地照顧。但後來他們知道芙籮婭曾經殺了一位盟會伯爵後,立刻熄滅了氣焰,變的溫順如貓。

    就是這麼一個小孩,她無所顧忌的殺死一位伯爵,就是為了報復。對於親威的冒犯,她絕不會容忍,也會毫不顧忌再殺一位伯爵。

    城市親王在盟會是什麼地位,只不過是男爵身份而已。這些人見到芙籮婭能不膽寒嗎,而更膽寒的是,這位暴虐的弒親者居然還會撒嬌。

    伯爵的銀棺抬進了潛艇。芙籮婭臉色一沉,似乎感覺到銀棺裡透出濃濃敵意,這股敵意讓圍攏在她身後的城市親王們紛紛低下了頭,他們單手撫胸,衝著這副銀棺深深地低下了頭。

    芙蘿婭在瑟瑟發抖。她緊緊貼著舒暢,唯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一絲支持力量。使她維持站立姿態。舒暢感覺到芙籮婭的顫抖,他一伸手,按在了銀棺上,也止住了格倫與埃裡克的腳步。

    船艙內那股冰冷的氣息陡然消失,芙蘿婭鬆開了舒暢,怕的像個兔子,一眨眼就不見影子,她身後那群避難者還沒有走,現在,他們重新直起身子,面向舒暢,再度垂下頭去,表示敬意。

    隊伍繼續前行,舒暢扶棺而行,直到進入自己的船艙,才將手從棺木上拿開。

    打開棺木的伯爵跳了出來,他陰狠的,冷冷地問:「那個小崽子,那個小惡棍,那個小魔女在船上?」

    舒暢抄著手站在艙口,他沉默的看著伯爵,直到伯爵重新坐了下來,他竭力的用最平靜地語氣問:「我的艙室在哪?」

    「沒有艙室」,舒暢面無表情的回答:「你必須躺回去,只有在我在的情況下,才能在我視力範圍內活動。」

    伯爵先是勃然大怒,整個艙室都被他的怒氣抖動了一下,但見到舒暢不為所動地堵在艙門口,他深深吐了一口氣,輕輕的坐了下來。

    「早該想到了」,伯爵歎著氣說:「當你決定挑戰安塔魯維亞的時候,我就該想到,你地實力已經超越了我……你很會隱藏,或許連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強大。」

    舒暢笑得波瀾不驚:「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強……我現在,至少有把握攔下你。」

    伯爵上下打量著舒暢,重重的點點頭:「你確實有這個實力——我不得不承認這點。我的力量全部顯露在外,每個人都知道我的力量強大,而你,你很會隱藏,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可以控制你,可以壓服你,但沒想到事實截然相反,不錯,你現在完全有資格挑戰安塔魯維亞。」

    舒暢聳了聳肩,依然用那種無所謂的語氣說:「我跟你不同,你有自己的領地,自己的勢力範圍,自己的隨從與屬下,所以你需要讓他們知道你的威嚴,久而久之,你的威嚴發散於外,人人都可以看見,感覺的到。

    而我不同,我最渴望過的是一種普通人的生活,普通的生活在陽光之下,普通的為美麗而心跳,普通的無法抵禦美色誘惑,為美食美酒舒適的生活而興奮……

    這就是我,我從進入盟會,變成一個血裔,就有意向這方面發展,讓我想一想,我初次遇到了一位瑜伽大師,讓我擁有了強大的格鬥能力;然後是一名出色傭兵,讓我擁有了在戰火中求生的本領;然後是阿薩邁人,吉密魑人,讓我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氣息,改變自己的外型,以便融入人群。

    瞧,我現在就是一位成功的普通人,普普通通,一點沒有扎眼之處。」

    伯爵歎了口氣:「普通的連一位馬斯薩拉都要繞路而行。」

    「我並未要求馬斯薩拉繞路,父親」,舒暢鞠了一躬,神態謙卑:「那個小女孩在我的庇護之下,這是規定,我不允許人觸犯,哪怕他是位馬斯薩拉。」

    伯爵明白了舒暢的意思,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我同意。」

    「那麼達成協議了」,舒暢抬起身,寸步不讓的重複他剛才提出的條件:「這具銀棺將放在我的床鋪底下,唯有我可以打開,你出來透氣,只能在我的視線範圍內,這事毫無商量餘地,它是我的底線。」

    伯爵歎了口氣:「你是我最驕傲的血裔,為了我的驕傲,我可以同意你的請求。」

    這是虎死不倒威,伯爵明明同意生活在舒暢的監管之下,但他卻說是為了自己的驕傲所作出的讓步。不過,舒暢從來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用詞的人,只要目的達成,他才不在乎對方怎麼說怎麼想。

    艙室裡重新平靜下來,這種平靜讓周圍的人大大鬆了口氣,原本,當伯爵震怒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在顫抖,大家都以為會爆發一場劇烈的戰鬥,沒想到事情無聲無息的結束了,等到伯爵趾高氣昂的重新出現在艙門口,身後跟著神態恭敬的舒暢時,那些避難者都玩下了腰,低下了高傲的頭。

    這份敬意不是沖伯爵而去,是沖伯爵身後的舒暢。

    甬道盡處,一雙大眼睛撲哧撲哧的閃亮了起來,她正擔心躲在暗處,偷偷用眼睛向這裡窺視,雖然看到事態已經平息,但她也不敢過來,只是躲躲閃閃的向舒暢招手。

    舒暢打出一切安心的手勢,便跟著伯爵前往駕駛艙走去。駕駛艙內,所有的人都站在自己的工作台前,起立致敬,伯爵慢慢的踱到主控台前,用筆標出航線,等他操作完畢,舒暢大聲下令:「啟航,快速前進。」

    大副重複了舒暢的口令,艇長報出航線的參數,潛艇開始下降,在海底調整身子,按照伯爵標出的航路,快速的行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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