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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節宮三 文 / 藍惜月

    其實所有這些都不是我關注的重點我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一個地方。

    那就是皇后寢宮清輝殿的大門口。

    我一直在想他今天會不會來?會什麼時候來?

    照禮他是該來的。他的父皇和母后都不在了他的婚禮是他的皇兄皇嫂主持的。所謂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他雖然不用行什麼子媳之禮但在婚禮的第二天還是應該攜新婦向皇兄皇嫂謝恩的。

    終於他來了。

    隔著層層疊疊的人群和此起彼伏的聲音我癡迷地看著他。就像我第一次在外公家和他初次相逢。

    我好像總是只能在人群之外遠遠地看著他。

    然後已經夠了。我能再看到他這樣就夠了。不枉我費盡心機進宮和即將要費盡心機跟千萬個女人鬥法。我選擇了一條這麼艱難的生存之路可是只要能像現在這樣經常見見他一切就都值得了。

    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在淚眼朦朧中我看見他向我走來。從門口到這裡的距離不遠從生到死的距離不遠從今生到來世的距離不遠我相信我能熬過這所有的距離終於等到他走到我身邊。

    我並沒有失去什麼我一直和他生活在同一片星空下同一座皇宮裡我經常都能見到他看他喜悅憂愁看他痛苦歡樂看他慢慢由一個溫文爾雅的少年長成一個英武魁偉的男兒。我是幸福的我一直都是戀愛中的女人。

    恍恍惚惚中我聽到有人用戲謔的口吻對我說:「喲妹妹你怎麼哭了?這新娘子出嫁的時候哭哭嘛倒還正常可你現在新婚之夜都過了還哭什麼?」

    我沒有理她只是閉上眼睛貪婪地呼吸著從身邊走過去的那個人的氣息。

    這時嬪妃中有人大聲說:「太子妃當然要哭了你明明是她的姐姐可是你嫁給了太子的叔叔突然一下就變成她的長輩了。要我也會哭的虧死了。」

    哄堂大笑。

    我和賈荃的婚事的確是有點亂了輩份。但這種混亂輩份的事在民間可能還比較罕見在宮廷和貴族世家反而很常見。

    漢惠帝娶他親外甥女的舊例就不說了單就在這座皇宮裡就有好幾對親姨甥、親姑侄同為皇上的嬪妃。至於遠親中的不同輩份就更多了。皇上後宮佳麗逾萬其中好多都是互相攀親帶戚的。

    至於原因嘛很簡單無非就是有好處大家都想占肥水不落外人田。

    就是皇后楊艷本人也弄了一個表妹和一個堂妹進宮。她的表妹趙璨已被封為夫人。她的堂妹楊芷還只有十三歲只因為美貌出眾就被她接來養在自己宮中經常在皇上跟前晃來晃去指望皇上哪天興致來了就地啃啃嫩草。

    宮廷從來都是世上最黑暗、也最齷齪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他在這裡我死都不會進來。

    可我父親顯然不這麼想他很樂意地、甚至是不遺餘力地把我和賈荃一個嫁給了皇帝的親弟弟一個嫁給了皇帝的兒子讓我們姐妹倆變成了嬸娘和侄媳。

    在一片哄笑的聲浪中我這位新出爐的「嬸娘」湊近我的耳朵說:「嫁給白癡太子的感覺好嗎?你們昨夜圓房了嗎?我聽說皇后特意派了一個才人去教他應該教會了吧不然你就太可憐了。唉我們昨夜可是……齊王殿下太厲害了我都快被他折騰死了。」

    我的指甲陷進了我的手心我低低地、咬牙切齒地說:「你會為你今天所說的付出代價的你會為你所有的幸福和快樂付出代價的。趁你現在還能享受就好好享受享受吧以後恐怕就沒機會了。」

    我改主意了我不能只看著他光是看著他還遠遠不夠我要真正擁有他。不然我會瘋掉的我會殺光他身邊所有的女人拔光她們的頭砍掉她們的手腳就像呂後對待戚夫人那樣把她們做成「人彘」。

    愛可以讓一個人成佛也可以讓一個人成魔。我回頭望向他用眼光問他:「如果我為你成了魔你可會嫌棄我?」

    新「嬸娘」看來也是個嫉妒心很強的人對我當著她的面和她丈夫眉目傳情不能容忍當即低低地喝斥我道:「注意你的形象!你現在是太子妃了可不要給我們賈家丟醜!」說罷急忙跑到她丈夫身邊刻意把椅子挪到他前面擋住我的視線。

    我看著她可笑的舉止心想:沒關係等會就要一起吃飯了吃飯的時候我會好好地、徹徹底底地把他看個夠。

    皇后大概也感受到了我和賈荃之間不尋常的氣氛好笑地問:「你們姐妹倆在幹嘛?嘀嘀咕咕的才出嫁兩天就有這麼多體己話要說啊?」

    我笑著回答說:「不是的母后是她要我喊她嬸娘我不肯喊。」

    一屋子的人人都笑了起來。

    這天的午膳是皇上在含光殿賜宴皇上皇后坐了主席。齊王和賈荃我和太子作為兩對新人在帝后的下手相對而坐我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見他的眼睛雖然他總是趕緊躲開但總是被我及時捕捉到了。

    他是太子的叔叔又如何?他是賈荃的丈夫又如何?我就是喜歡他與整個晉國不相干與所有人不相干。

    幾個月以來這頓飯我吃得最多也吃得最香。

    帶著幸福的餘韻回到東宮我立刻吩咐小翠道:「你今晚先回去看蟋蟀買好了沒有再要我爹找幾個比較有名的蟋蟀玩家回來。還有再找些小男孩喜歡玩的東西放在我房裡。」

    小翠納悶了:「你要小男孩玩的東西做什麼?」又故意看了看我的肚子說:「昨天才剛嫁人有也不至於那麼快吧。」

    我推了她一把:「去你的叫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哪有那麼多囉嗦的?快點啦這都半下午了再不動身天就黑了。你今晚就不用趕回來了就住在家裡反正我明天也是要回去的。」

    小翠走了我打走所有的宮女一個人坐在還是紅彤彤的新房裡慢慢打開他的字畫。

    那一個下午和晚上我都和他的字畫靜靜相對.一時之間竟覺得宮裡的日子也像流水。

    儘管暗流洶湧、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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