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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90 為誰哭 文 / 徵文作者

——    「你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昏暗的燈光下,一張緊繃的冷臉不悅地輕啟著薄唇。

    被質問的女子不經意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嘴角彎起一抹嘲諷的笑,

    「陸霄,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

    「你給我吃!」陸霄的眸中閃過一絲戾色,一把掐住扶桑的下巴,吼道。

    扶桑滿臉的雲淡風輕,這麼多天了,終於忍不住了麼。

    陸霄粗魯地將碗裡的白粥硬往扶桑嘴裡塞,但扶桑即使下巴極痛,但就是死死抿著,不肯鬆開,任由陸霄擺佈,也不掙扎!

    「你是不是就這麼不喜歡呆在我身邊!」陸霄憤怒地甩開扶桑,眼睜睜地看著她跟製片人似的跌倒在地上,單手一揮,將滿桌子的菜全部都掃到了地上。

    「我爹在哪,我二姐再哪,延之他們又在哪?」扶桑無視裙子上被灑到的污漬,垂暮淡淡地問道。

    陸霄神色複雜地看著扶桑,這麼多天了,扶桑不肯跟自己講任何一句話,唯一來回重複的就是這三句!沒錯,扶桑的確該恨自己,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存在了麼?她就沒有半絲留戀麼?他是那麼深愛著她,為了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可是扶桑卻壓根就不放在眼裡,甚至還帶著厭惡跟仇恨!

    「吃掉!」回應扶桑的也就只有這兩個字!

    扶桑掃了眼陸霄,

    「你想讓我繼續恨你嗎?你想讓我們永遠都回不到過去嗎?那是我爹,那是我二姐,那都是我最親的人,如果你真的傷害了他們,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扶桑的嗓音雖然輕柔,但是所說的每一字都跟一根刺兒似的扎進陸霄的肉裡,漸漸生根。從當初開始欺騙扶桑開始,他就已經沒有任何打算,任何奢望扶桑會原諒她了!

    「那你就恨吧!」海天現在是他唯一能讓扶桑心甘情願留在這裡的籌碼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說出來的,

    「我愛你,你恨我,那樣我才不會孤單!」

    「你站住!」扶桑的音調終於有了變化,吼住已經抬腳要離開房間的陸霄。

    陸霄頓住腳步,緩緩回頭。

    扶桑強撐著身體從地上站起來,嘴角的嘲弄笑意更甚,

    「霄哥哥,從小到大,我都很仰慕你,我甚至曾經幻想過有一天會成為你的妻子,跟你一起出海,一起下田,一起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可是現在變了,一切都變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幼稚地跟在你身後滿山跑的丫頭了,你也不是當年那個有著燦爛笑容的少年!現在我明白了,當年對你的仰慕,是因為你的笑,可以讓我那麼安心,可以照進我的心裡,而現在的你讓我覺得恐怖!」

    扶桑直直地看著陸霄的雙眸,陸霄到現在都不對自己動手,是因為他還戀著自己,還懂得愛的人,不會是妖怪,更不會真的殘忍到沒心沒肺。

    「如果沒有風騰,我們不會變成這樣!」陸霄臉上難掩痛苦。

    若沒有風騰的出現,他們倆會繼續那麼開心地過著,等到扶桑長大了,他們倆會成為夫妻,他會永遠都將扶桑捧在手心裡。

    「你錯了,霄哥哥!就算沒有風騰,我也不會嫁給你!」

    提及風騰,扶桑的嗓音柔軟了很多,就如風騰說的,他們倆的相遇或許真的早就注定了。陸家三番兩次來提親,她一直不肯答應,或許冥冥之中,就是在等風騰的出現。

    「不!是他,是他破壞了我們!是他把我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陸霄眸露凶光,黑色的瞳孔開始漸漸染上了一層猩紅,

    「我寧可當初他直接殺了我,也不要他救我,半死不活,成了一個妖怪!」

    除了風騰搶走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陸霄最恨的便是自己這條命是風騰救回來的,而這種救命之恩,卻也讓他跌進了無法自拔的深淵裡,從此除了黑暗,不再有光明。

    扶桑愕然了,渾身被寒意侵襲,泛起層層冷意,是她,其實應該是她!

    「霄哥哥,你要怪的人應該是我,要恨的人也應該是我!當初是我死求著風騰救你的,罪魁禍首是我,是我讓你變成今天這樣子的!」

    扶桑嗓音有些哽咽,當初看到陸霄在鬼門關邊上徘徊,她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陸伯伯白髮人送黑髮人,她怎能忍心看著她最仰慕的霄哥哥就這樣死掉。

    陸霄抿唇沉默片刻,

    「如果能回到過去,我寧可那時候就死掉,也不要變成現在這副半人不鬼的樣子。那在你的記憶力,就永遠只有我讓你最開心,最幸福的回憶,沒有傷害,沒有痛苦,沒有怨恨!」

    陸霄深深地看了扶桑一眼,轉身離去。

    扶桑再度跌坐在地上,晶瑩的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是她錯了,是自己讓陸霄變成今天這副樣子,讓陸霄背負著那麼沉重的包袱,讓他永遠都沒法跟正常人一樣生活,永不見天日,承受著自己無法理解的絕望跟痛苦。她可能真的一輩子都無法理解現在陸霄的處境。可是就算在回到過去,她相信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懇求風騰,救回陸霄,不會讓他就那麼死去。

    扶桑就這樣呆愣地在地上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嘎吱」一聲開了,一抹紫羅蘭的身影走了進來,看了眼扶桑,又看了眼滿屋子的狼藉,輕輕歎了口氣。

    款步走到扶桑身側,蹲下來伸手去扶她,

    「起來吧!夜深了,地上涼!」

    聽到如此關切溫暖的嗓音,強忍著的扶桑頓時崩潰了,緊緊抱住女子,失聲痛哭,

    「羅蘭,是我,都是我,霄哥哥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會是今天這樣,我不忍心,不忍心~」

    被喚作羅蘭的女子,輕輕撫著扶桑的背,猶如在哄孩子似的,

    「命運,上天早有注定,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問心無愧!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也會做出一致的決定,那你就要相信,你所做的沒錯!」

    扶桑泣不成聲,就像個孩子般,靠在羅蘭懷裡宣洩著,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哭泣,到底是為陸霄,還是為自己,抑或是為風騰,更或者是,為了他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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