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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西行有悔一 文 / 呱呱的呱

    轟!

    茅屋的門猛然被撞開,飛向兩邊,塵土飛揚。

    屋裡的人都愣住了,什麼情況!

    只見兩頭大野豬自門口衝了進來,竟是那對夫妻生活不和諧的野豬!小樂就聽公野豬吼叫道:「女神,我們來了!」

    門一開,成百上千的麻雀就立即不顧一切地簇擁著飛入屋內,但見一隻隻奮勇當先,就聽它們嘰嘰喳喳地道:「女神,我們來了!」鷹大叔也帶著各種鳥兒跟在後面鳴啾道:「女神,我們來了!」

    接著,獨狼和它的兄弟們也嚎叫著衝了進來:「女神,我們來了!」小鹿和山羊的龐大族群緊隨其後,一時間,但聽呦呦之鹿鳴、咩咩之羊聲不絕於耳:「女神,我們來了!」野兔們跟在最後,也都咕咕叫道:「女神,我們來了!」禿尾狐狸跟它的小夥伴們混雜於隊伍中間,也都呼叫著:「女神,我來了!」

    與此同時,地上、屋頂、房樑上突然現出無數只田鼠,萬鼠同吱:「女神,我們來了!」

    ……

    無數的動物,組成了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浩浩蕩蕩地湧進屋來:「女神,我們來了!」

    遠方一群螞蟻還在路上急速爬行:「女神,我們來了!」此時,在更遠更遠的遠方,一群蝸牛們悲壯地蠕動著:「女神,一定要等我們!」

    救兵來了!

    野豬夫婦一進屋,就立即衝到小樂和小夢身旁進行守護!那魁梧的身軀、堅硬的毛皮、滿是獠牙的大口就是它們強悍的保證:「有我們在,誰都傷害不了你們!」而其他的動物們則不管不顧地直奔老頭兒和老婦人而去,衝撞、撕咬、啃噬,凡我族類所受之苦楚,必以牙還牙,必讓爾等感同身受,你們的報應來了!

    在沸亂的喧囂中,剛開始小樂還能聽見些淒厲的人聲,可是很快就再也無所聽聞。茅屋並不大,突然間出現這麼多動物,那是一種什麼情景,你們就想去吧!

    這是一種曠世難見的混亂!一切都交給瘋狂,一切都徹底無序,唯有前進,唯有狂熱!所向披靡的動物軍團像是無邊的火焰,把一切阻礙都燒成灰燼,什麼也無法抵擋這種力量!可是,在橫掃一切的同時,在這場巨大的混亂之中,它們同時也滅殺了部分的「自己」——此役中無數的動物在混亂中被踩死!事實證明,雖然目標一致,但這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它們的成功,只是因為數量上的優勢,以及前所未有的瘋狂!

    小樂和小夢身上的繩索早已被動物們咬斷,他們得救了,他們ziyou了,他們獲得了新生!兩個人相互摟抱著,靜靜淚流。當經歷過這些之後,他們才更真切地感受到對方這個懷抱對於自己是何等的珍貴。

    一切塵埃落定,喧囂卻未落幕,望著牆上的各種動物頭顱,動物們哀慟不止。

    一頭公狼悲痛地嗥叫著:「爹,你死得好慘啊……」

    一隻母山羊悲傷地咩著:「姐,我們為你報仇了……」

    一隻麻雀悲情地旋飛著:「阿郎,你……安息吧……」

    ……

    那老頭兒和老婦人的兩具森森白骨在地上橫躺著。他們一輩子生吃活剝生靈無數,這下算是徹底地還回去了,正應了那句話:善惡到頭終有盡,只爭來早與來遲!

    那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動物們又怎麼會知道他倆被困在這裡呢?事後,小樂才動物們那裡得知,原來這一切都要感謝兔二姐。事情是這樣的,昨晚兔兒姐回窩時,正趕著老夫婦把小黑捉走,於是它就一路跟了過來。老夫婦一回屋,老頭兒就將小黑很乾脆地弄死了。親眼目睹了小黑的死亡,兔兒姐悲慟不已,接著它又從門縫裡瞧見了被掛在房樑上的女神,於是就毅然決然地衝入夜色之中求救去了!女神被困的消息一傳出,無數的動物們一下子熱血沸騰了!其實,大家對老夫婦的「惡行」也早就深惡痛絕了,這麼多年,死在他們手裡的動物實在太多了!只是一向裡,大家力量太分散,沒法報仇!這下好了,眾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聯合,指定能報仇啊!於是,大家奔走呼告,很快組成了一支征討大軍殺了過來……後面的故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

    天早就亮了。

    十日追殺第七天,秋雨寒涼。

    雖然外面下著雨,但是小樂和小夢卻一刻也不願在這屋中呆了——這裡的記憶都是痛苦!臨走前,放一把大火,但願這火焰能燒盡一切罪孽。

    雨並不大,但是這季節一場秋雨一場涼,此地的秋天真的要來了!

    在雨中,小樂抱著小夢問道:「咱們去哪兒?」

    小夢想了想:「我想回去。」

    「回去?」

    小夢點點頭:「嗯,小樂哥哥,我想回到咱們當初拜堂的地方看一看,行嗎?」說罷,抬起頭,特別期待地望著小樂。

    一直沒有大傻的消息,小樂也想回去看看,於是應道:「走罷!咱們回去看看!」

    小夢驚喜不已:「真的?」

    小樂笑道:「當然是真的,順便回去把洞房補了!」

    「討厭!」

    ……

    於是,一人騎著一頭野豬,其餘的動物們相跟著,向西行去。還別說,這野豬載著人也行得相當快。

    ……

    很快,回到了小河邊。流水無情,秋雨有思,千點萬點寂寞。

    ……

    那一片花海邊,到了那天他倆埋花的地方。群花濺淚,秋雨聲聲,花塚誰家早亡人。

    ……

    又往前行,中午時分,他們來到了先前與眾動物最初相識的地方。在那一棵樹下,伏著一隻兔子——小灰!

    它死了!

    見此,小樂和小夢悲慼不已固不待說,誰知獨狼也長嗥不止,聲曰:「生者悲苦,死者平安……」小樂這才想起,當初它曾度化過小灰,記得當時已經成功……唉,沒想到現在它終於還是去了!或許它是得知了小黑的死訊之後,才跑到這裡撞死的吧!

    小黑昨夜死於老頭兒之手,小灰現在撞樹而死,至此三隻野兔只剩下了兔兒姐,而它卻再也沒有露過面。唉,死者已矣,生者悲苦。

    磅礡的秋雨落在小灰的屍體上,一聲長嗥後,獨狼與眾兄弟圍上來,分而食之……

    繼續往西行去,下午的時候,雨漸漸地停了。天黑的時候,它們終於趕回了當初拜堂的那個小樹林。此時,月亮出來了。長天大地,但見清月幽幽;故地重遊,心事說與誰人。

    進了林子,當初的「洞房」竟然還在。遠遠地,小樂就看見這「洞房」的外牆上圍著一圈的白布,白布上畫著許多圖形。借助這淡淡月光下,小樂湊上前去細細一看,不由得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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