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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六章武士之道 文 / 一夜聽雨

    那武士愣了下,顯然也對那三人的死不知情,只得搖頭道:「屬下不知,只是在收容傷者的時候有人送過來的。」

    「送來的人說了什麼?」看樣子那首領打算追根問底了。毫無疑問,死了外圍武士不算什麼,但要是死了旁系人員情節可就不一樣了。那旁系死者這首領也見過,雖然在族中算個廢物,可畢竟同出一門不得不追查。

    「這個……」那武士看向身側的一人,「收屍體的事是石川君接手的。」

    「九兵衛大人容稟。」話剛落音,那叫石川的武士便爬了出來,一副急於表現的樣子。聽其稱呼這首領叫九兵衛,想必就是當時光復調侃中的柳生九兵衛了。

    柳生九兵衛輕哼了聲,算是同意石川說話了。

    「九兵衛大人,死去的這三人中那旁系屬下查了下,是尾張柳生的人,與那邊宗家關係比較密切。」石川恭敬地說道,生怕漏掉一點情報,「因為事關重大,還請原諒屬下想事後稟報之意。」

    「石川,你……」那武士聞此大怒,如此重要的情報,這傢伙卻不經過自己,分明是想藉此邀功。想及此刻自己的情況,那武士更是怒不可遏,他失去了一個絕佳的將功補過的機會。

    「佐籐君,別怪我,此事事關宗家,越少人知道越好。」石川當即解釋道,不過其口氣中的冷意卻是顯而易見的。

    「好了,不必爭吵。」九兵衛發話了,這兩人頓時繼續伏在了地上,「佐籐說的沒錯,這件事確實事關本家,他這麼處理也沒錯。」

    那叫佐籐的武士面色死灰,而叫石川的則勾起了奸笑,不過兩人都低著頭,站著的九兵衛是看不見的。此時的柳生九兵衛不發一言,儘管看不見樣貌,但也知道他陷入了沉思。

    柳生新陰流繼開派祖師柳生宗嚴之後,留在尾張的稱為尾張柳生,而去了江戶擔任將軍家兵法指南的則成為江戶柳生,分別由其孫柳生利嚴(尾張柳生)和其五子柳生宗矩(江戶柳生)繼承。本來都是同屬一門,但和所有世家一樣,所有的柳生中只能有一人繼承宗家,而柳生家又是流派出身,便又牽扯道一個道統的問題(也就是掌門人)。

    於是矛盾就來了,大名鼎鼎的柳生十兵衛死後,兩派柳生失去了挑頭的人物,對於宗家和道統的問題便激化了起來。兩派誰也不服誰,誰都認為己方才是新陰流和柳生家正統的繼承人。比如尾張柳生,那柳生利嚴便曾繼承過第三代掌門,但江戶柳生卻始終認為自己幕府近臣,柳生家的榮耀從己方而來。所以這麼多年下來,兩派爭奪不休,總體說來算是江戶柳生贏多輸少。

    而此時的柳生九兵衛,則是在上任宗主退位後,好不容易才得以上位,繼承了宗家的位置。但柳生家畢竟是劍術世家,就算繼承了宗家,但沒有道統的名頭,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現在尾張柳生的旁繫在江戶地頭上被殺,這種事一旦處理不好尾張那邊借題發揮,那麼且不說宗主的位置,道統定然是不要指望了。而如今在幕府這邊柳生新陰流已大不如前,就拿新崛起的流派來說,江戶三大流派哪一個不是門生遍佈天下聲勢如日中天。內憂外患之下,遲早有一天將柳生將失去在幕府的地位,屆時他豈不成了家族的罪人。

    此刻柳生九兵衛藏在袖中的拳頭緊握,想來此事也觸動了他某根神經,當即喝止了手下的爭吵,沙啞的聲音跟深沉了幾分,「石川你且說打聽到的情況。」

    「是!」那叫石川的武士恭敬地行了一禮,「九兵衛大人,屬下聽送屍的人說,他們在事發地點附近查問,得到這三人曾和一個男子有過打鬥,說是不敵那男子給扔進水中。屬下以為,他們三人定是被那男子所殺。」

    「此話怎講?」九兵衛猶疑道。

    「因為聽送屍的人說,他們打聽到打鬥前這三人是報過柳生家名諱的。」石川只說出事實,很有分寸地沒有進行分析。

    「也就是說那男子怕當街殺我柳生家的人惹來麻煩,所以故意將人扔落水後再到無人的岸邊殺害?」柳生九兵衛順著石川的話推測道。

    「大人英明。」石川恰到好處地拍了個馬屁,而無論在哪個時代會拍馬屁的下屬總能得到領導的賞識。

    果然,那九兵衛輕哼了聲,但卻是透出幾分滿意。這石川的話很有技巧,先是說出自己的看法,而後引出推測的事實由領導猜想,最後再恰逢其時地送上馬屁。這樣一來,既突顯了自己的才智出眾,又讓領導覺得屬下能想到的事自己也輕鬆想到,結果大家皆大歡喜。

    「如此說來,可有那男子的特徵。」九兵衛聲音帶上了怒意,「無論他是不是兇手,但膽敢殺我柳生的人,定然不可放過。」

    「回大人,據見者說那男子十分高大武藝高強,穿著身名貴服飾,看上去不像一般人物。」石川說道。

    「嗯……那麼這種人在江戶應當十分明顯才是。」九兵衛沉思片刻道,「傳我話下去,讓江戶的柳生門人無論身份,都給我徹查此人。」

    「大人,大人……」一旁的佐籐見被原本的屬下落井下石,早已面如死灰的他突然眼前一亮,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道,「屬下也有稟報,此次行動中,和水戶人一起開會的尊攘派中就有一人形象十分符合,而行動失敗也是拜此人所賜。」

    「哦?這倒出乎意料。」九兵衛驚奇道,「你把過程都說出來。」

    於是佐籐便將這高大男子如何撞牆破洞,如何開槍傷人,又如何惹得眾怒調虎離山的事說了,那高大男子毫無疑問的是光復了。不過佐籐大概是求生心切,將整個事件添油加醋了一番,光復成了老奸巨猾隱藏暗中的尊攘派頭領。

    佐籐說得繪聲繪色,就連光復不辭辛苦接住跳樓同伴的溫情事跡都被說了出來。如此一個突然暴露的,暗中活動在江戶,企圖**的恐怖分子頭目的形象便躍然眼前。佐籐說罷,顧不及嘴上沾著的吐沫,滿臉希冀地望著九兵衛,好像一隻可憐的狗。一個武士變成這樣,倒也讓人覺得悲哀。

    然而任何組織都有規矩,由人定便需由人來執行,佐籐求生的目光被無視了。得知所有情報的九兵衛,交代了全力搜查已被定義為黑名單頭號人物的光復後,卻還是下了讓其謝罪的命令。

    「行動失敗是事實,必須要有人給死去的門人交代。」透過斗笠都能見到九兵衛灼灼的目光,他歎息了聲口吻有些鬆軟,「你執行吧,你的家人柳生家會安排好的。」

    事已至此,佐籐也斷了一切生念,得知家人會被照顧後,便深懷感激地行了一禮。而後他滿臉正色,甚至露出幾分虔誠地抽出了地上的武士刀,寒冷的刀光映在臉上,其也不過三十歲上下而已。此情此景,就連落井下石的石川也露出了悲慼的神色,更別說其餘彷彿參加宗教葬禮的柳生家武士了。

    「櫻花飄零,忠義永存。為柳生家盡忠了!」佐籐先是唱了段俳句,便突然雙目圓瞪嘶吼一聲,對著小腹的刀尖隨著雙手暴起的動作刺了進去。

    切腹,一名武士最瘋狂的終極手段,武士道中代表著忠義的精神,實則是對人**與精神的殘忍摧殘。

    刀瞬間就刺進了腹中,鮮紅的血液隨之泉湧而出。承受著巨大的痛楚,佐籐整個臉龐都極度扭曲,但見他橫拉過刀刃,又將刀豎著向心臟方位拉去,成了一個正統的十文字切。這是種最能表現忠誠的切法,其殘忍程度足以讓人嘔吐。沒法形容那種疼痛,而佐籐終強忍著不出半點聲音,混著鮮血的內臟在肚皮破開後流了一地,可偏偏他卻無法立刻死去。

    「介錯吧!」九兵衛身子有些顫抖,沙啞的聲音都變了,說著轉過身去不再去看。

    自有專門負責介錯的武士上來,快刀一下砍斷了佐籐的頭顱,鮮血濺得四處都是,整個大殿中充斥著股濃烈的血腥味。蓋著白布的屍體和尤兀自抽搐的無頭屍身,著實讓此處變成了地獄一般。

    著人收拾了地上的慘狀,吩咐厚葬了佐籐,柳生九兵衛這才繼續對餘下的眾人道:「他盡了一個武士的忠誠,爾等要記住這個教訓,誰辦事不力墜了柳生和將軍家的威名,就是此下場。」

    下方眾武士噤若寒蟬,切腹雖然英勇,但誰的小命都只有一條。

    「查出那男子後格殺勿論,也好祭奠死去的勇者們。」九兵衛話說得威風,讓眾武士化悲憤為仇恨,自然這仇恨就是再被光復拉了。

    看這些武士群情激奮的樣子,就知道話的效果顯而易見了。

    「石川辦事得力,升為暗柳生頭領。石川,望你好好辦事,別辜負了我的期望。」九兵衛接著交代道。

    「是,屬下一定盡力。」那石川等的就是這句,趕忙伏地行禮,眼中卻是興奮不已。

    最後柳生九兵衛在臨走前想起了什麼似的,向眾人道:「近日將軍那裡事務繁重,暫由我妹妹統領下屬諸事,爾等務必聽命於她,明白否。」

    眾暗柳生聞言皆是一怔,隨後紛紛應諾,不過看表情都是副見了鬼了樣子,只有幾人眼中閃出垂涎的神色,其中那石川卻是最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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