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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八回:張魁誤入魔鬼城 文 / 十八公

    單說三郎要來尋找張魁,走的近來,看見一家茅屋門前,一雙老人正在收玉米。三郎上來作個揖,開口問道:「二位老者,小子打個問訊!」那老叟抬頭看了他一行三人,問道:「你們那裡來?要問甚事?」三郎道:「我們都是中原人,初來此地,走失一個大徒弟,懵懂尋來這裡,敢問老者,可曾看見?」

    那老叟搖手道:「沒有,沒有,我這裡與世隔絕,從無外人進來,那裡看見你那徒弟。」倩倩叫道:「你這老頭,既然你這裡從無外人進來,我們今日到來就是客人。就是沒看見我們同夥,也當知些禮儀招待我們,你怎這等不曉事?好不達理!」三郎咄退倩倩,再賠禮道:「老人家,我這妹子這張嘴向來不會說話,老者莫怪。果然沒看見我那徒弟,此時天色又黑,意思討擾老者家中借一晚歇,我們照價還你房錢。只等明早就走,不知可否?」

    那老叟不作聲,那個老妻卻開口道:「妨甚事,你們能來這裡,還留得性命在,算是不錯了。就住一晚不打緊,莫說給錢話語,不好聽!」即時請入裡面坐了。那老者原來心地好,叫道:「老婆子,既然留客,你去捉隻雞殺了,做來下飯。」佛兒自知他家貧乏,忙叫道:「老爺爺不用了,我們幾個雖是俗人,都是心向佛門,吃齋就好,不用捉雞。」老翁聽說道:「這樣,你就多做幾樣小菜來吃!」老婦人應了,便去張羅晚飯。少頃擺上飯菜,滿滿地一桌都是家常小菜。幾個飽食一頓,命收了傢伙,卻才重新坐下與老者敘禮。三郎因問:「不知公公貴姓,此處又是何地名,如何這等樣閉塞,與世隔絕?」

    老者道:「我姓遲,名來興。這裡乃是西域星星峽地方,乃是東去中原,西達天竺必經之路。也是漢朝張騫開闢的絲綢古道。前面過去星星峽便是甘肅玉門關,就不是我西域地方。不知你們幾個少年喚作什麼名字?」三郎道:「小子乃是陶三郎,這個乃是我小徒弟佛兒,這姑娘是我朋友,另有一個大徒弟名叫張魁,方才前方探路走散了的。我們只為尋他來至貴地。恰逢天黑,所以冒昧打擾公公家裡。」老者道:「原來如此,我這裡乃是星星峽第一家,方才並不曾見到生人來此。不知你等因何來我西域荒涼之地?果然大膽!」

    三郎笑道:「我們乃是自幼飄零四海,逐漸的行走江湖。來此西域也是偶然,並非特意來的。我們意思等天明會和了大徒弟,再出星星峽,到甘肅去看一看。」老者搖手道:「你們從哪裡來,還到那裡去,你那徒弟也休去找尋他,更莫說過星星峽之話。」倩倩笑道:「你這老兒好意思,才然說星星峽西去得天竺,東到得中原。這會如何說過去不得?」說畢,只聽見屋後面沙沙亂響。佛兒道:「你家屋後響哩!」老者道:「不必驚慌,這響動的乃是穿山甲,我這裡家家戶戶都養殖。也正是養了這畜生,才保得我們這裡一莊人性命。」

    倩倩道:「你莊子人性命如何要賴這穿山甲保?」那雙老夫妻聞言,不覺掉下眼淚。三郎道:「老者何故傷心?」老者抹淚道:「才然說起穿山甲,所以傷心!」三郎道:「穿山甲怎樣令你傷心?」老者道:「你們不知道,我這裡原來喚作小西天,正是因為穿山甲改作鯪鯉村。星星峽原來也不止我一處村莊,大大小小也有許多人居住。早在三年前,天上忽然降下一個怪物,正是穿山甲成精。那怪物逢人便吃,遇牛羊牲口便啖。不知傷了多少人命,在那星星峽隘口坐下一座城池,喚聚千萬小妖。逐年的吃人造孽。星星峽原來客旅紛繁,只因這伙妖精吃人,再無人走。幾年下來,星星峽地方以自被吃得人跡罕至,殘存得我這一處村莊孤立了!」

    三郎道:「怪道此處陰氣森然,原來有妖精之故!」老者道:「是的,前面原來有一座山峰,日夜有光,所以喚作金銀山。那些妖精但是吃了人,便將人頭骸骨丟棄在前面金銀山上,三年下來,那裡再無金銀光彩,儘是白骨骷髏,變作白骨嶺了也!」佛兒道:「那穿山甲如何留下你這裡人不吃?」老者道:「正是我這裡養穿山甲,那怪物才留下我村子不吃。隔幾日便要來領養穿山甲去。所以我們不敢濫殺穿山甲,反要賴它活命了!」倩倩笑道:「非常好笑!世人賴穿山甲而生,這倒是一個趣聞!不知那個妖精本事可厲害?」

    老者道:「莫大之神通也!只因年前來了一雙法官,聲言要拿穿山甲。趕去魔鬼城叫戰,只打三回合,被妖精收了兵器,赤著兩雙手就逃命。那妖精挺蛇矛將二人背後搠出兩個窟窿,死了!好本事的。」倩倩道:「他何以收得兵器?」老者道:「那妖精最喜歡兵器,來時將山上星星石打做無數稀奇器械,那那桿丈八蛇矛也是星星石打成的,最為厲害。只因他有兵器嗜好,所以將星星石打成一個『八卦寶環』又稱『囫圇套』,一件『星星甲』和一個『焚天爐』。那囫圇套專收兵器,星星甲乃刀槍不入,入水不溺,遁火難焚。那焚天爐乃是收天火的。星星峽三百里處原來有個火焰山,那妖精來此,嫌它太熱,便用焚天爐收了火焰山天火,如今再無火焰。」

    佛兒呵呵笑道:「如此說來,那妖精也替你這方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倩倩叫道:「你這老頭,如何對妖精底細這等清晰,莫非你家與他有親?」那老者聞言慚愧道:「雖說無親,卻也有些瓜葛。」三郎道:「怎麼說?」老者道:「我原來有兩個兒子,大的叫做『遲龍』,小的叫做『遲虎』。生來學就一般鐵匠手藝,古今罕見,打出來兵器鐵藝無不稱奇。故此人稱之為龍虎匠人。那妖精見我兒手藝這般端的,便強行抓去魔鬼城替其打造兵器。那桿丈八蛇矛是我兒打的,囫圇套,星星甲,焚天爐,也都是我兒子打的!」

    倩倩聽說跳起來叫道:「好,你兒子原來助紂為虐,都是你這做老子的教子無方。你可知罪?」老者歎道:「不是我教子無方,只為妖精惡毒,我兒為保全性命,不得以替其賣命也!」三郎道:「老者才說星星峽過去不得,原來是有妖精坐鎮之故。」老者道:「正是如此,我奉勸你們早些回去吧!」佛兒笑道:「老公公不知,我們正是專業降妖的,如今遇見妖精為禍,不去施為,焉能懼怕回去?」老者呵呵笑道:「說過了,你們這等樣年紀,捉得什麼妖精?不當人子。」

    倩倩道:「你莫小看人,等我們打了妖精,救回你那一雙兒子,便知我們有真手段!」老者聞言,起身撲的拜倒三郎跟前道:「果然打得妖精,救回來我那兒子。你便是如來在世,觀音重生也!」三郎扶起來道:「老公公休要拜我。眼下我那大徒弟不見,只怕也是誤入魔地,被那干妖精捉了,你就是不拜我,我也要去會一會這伙孽畜,救我那大徒弟。」老者夫妻聞言,心中感激,是晚安排幾個休息不題。

    次日清早,三郎醒來,只見老者夫妻早已備下早飯。三郎幾個胡亂吃了些,說道:「多謝老者一夜款待。此時天明,只煩老者引個路,交我們去那魔鬼城看看。」老者道:「不妨,都隨我來。」幾個隨老者出門,走不上幾里,果然見到一座白骨山。在那日光下端的駭人!三郎見此道:「可憐,可憐。這妖精真個惡毒!」再向前行不許久,見到一座峽谷關隘,裡面陰氣森森,怪霧濛濛。老者把手指著道:「陶先生,前面山谷內就是魔鬼城,恕我不能再指引。」三郎道:「有勞了,老公公且回去,三郎管教你父子重逢。」

    老者聽說歡喜,道聲感謝,尋路回去。三郎道:「這裡妖精兇惡,都要小心。」倩倩道:「只去看看魁哥在不在那裡,要是不在,我們走罷。」佛兒在一旁發笑。三郎道:「魁哥果然不在,也要打殺了這伙妖怪!憊懶怎地?」拿著兵器走下來,逕至魔鬼城前;看到一些妖精在外面列陣。倩倩做個威風,上前大喝道:「你伙孽畜,蕩魔先生陶三郎來此,速速叫你們大王來見!」小妖聞言,慌忙打開城門,一窩蜂跑進去叫道:「大王,禍事了!禍事了!那陶三郎打到城門,指名的叫應大王哩!」

    那穿山甲正在把玩降龍刀,聽聞消息,驚下座來道:「他來了?」小妖道:「來了來了,兩男一女,都有兵器。」穿山甲急道:「取披掛來,隨我去看看。」妖王披掛結束,挺丈八蛇矛,引妖兵出城門喝道:「那個陶三郎要見我?」三郎見那妖王生得威武,暗暗納罕。大聲答應道:「就是我!」妖王喝道:「聽聞你武藝卓絕,會拿妖怪。今日到我城池何為?」倩倩叫道:「我們有一同夥,因昨夜探路失散。可是來了你這裡,被你拿了進去?」那妖王道:「我這裡來往之人甚多,不知你說那一個?他生得什麼模樣?」

    倩倩道:「他自不是你們這等嘴臉,生得俊朗,是個人樣。」妖王喝道:「沒有,沒有。你再轉別家去尋看,休來惹我。」轉身就走,三郎叫道:「且慢!」妖王道:「甚事?」三郎道:「後方不遠有個白骨嶺,我聽人傳說是你這廝吃人將骸骨壘積在彼。可有此事麼?」穿山甲笑道:「哪有此事,西域之人習慣天葬,但有人死,皆棄屍白骨嶺,待天鷹啄去皮肉,剩餘白骨壘做山峰。哪裡是我吃人?我這裡都是行善的山主,好心的大王。吃的都是蘿蔔白菜,更不曾沾葷,哪敢吃人?」

    佛兒叫道:「你這廝說謊,待我進去看一看我師兄在也不在!」挺著劍就要入城。激怒那妖王喝道:「你這小賊來討死哩!」將蛇矛阻住便刺。佛兒側身躲過,將劍抵住廝殺。打彀十來回合,佛兒抵不住,敗下陣來。三郎叫佛兒退下,掣鐵杵接住妖王喝道:「潑怪焉敢行兇。」妖王冷笑道:「陶三郎,今也是你晦氣,別個地方不去,到來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裡拔牙。你那大徒弟是我拿他在彼,你待怎麼?」三郎聽說,恨得牙迸迸,陡發凶頑。大喝道:「畜生,還我徒弟出來!」照那怪頭上便打!這一場好殺:

    西域魔王,仁義三郎。丈八蛇矛稱如意,神針鐵杵號靈陽。一個是千載吃人惡鬼,一個是南海出師真良。生嗔大展經綸手,發狠相逢戰邊疆。兩個藝高人膽大,一雙雄心較豪強。愁雲遮蔽日月,殺氣斗破穹蒼。反反覆覆,蛇矛如梭不閒放。來來往往,鐵杵似電遍飛霜。爭得天邊驚過鳥。殺得地下怕虎狼。小妖抖索旗難舉,魔兵縮腦把身藏。正是打出千般樣,萬種解數任鏗鏘。

    妖精與三郎戰夠三五十回合,漸覺手軟。弄個空架勢,撤回身,口中颼的吐出一條軟槍,去三郎面上紮了一下。但覺身子一麻,昏昏的便倒做地上呻吟。那妖精笑呵呵,舉蛇矛便刺。虧得佛兒將劍架住,倩倩捨命拽起三郎逃命。佛兒打了幾合,自知不敵,也隨後逃走。倩倩扯著三郎趕出魔鬼城十來里遠近,去那一座石崖後躲避。佛兒背後喘哈哈趕過來,問道:「師父正要勝了那妖精,如何就昏倒了?」與倩倩看那三郎,昏的死死的。

    倩倩道:「那妖精不知是使下什麼邪法傷了你師父?苦呵!」兩個無法,守著三郎不敢離開寸步。待得半日時光,三郎漸漸醒過來,捂著頭喊疼。佛兒道:「師父,你哪裡疼?」三郎道:「一身都疼的厲害,那怪手段好毒也!」倩倩道:「他哪裡毒?」三郎道:「你不知道,我與那妖怪正然鬥到好處,思量著可以取勝。卻不知他嘴裡吐出來一條軟槍,我不提防被他紮了一下,只是渾身麻木,顛倒的站不住腳,故此敗下陣來。」

    倩倩捂著嘴笑道:「果然是毒!但如今,妖精難捉,徒弟難救。怎生奈何?」三郎道:「我這時倒無大礙,只是要尋思一計,破得那妖精口裡毒才好。」倩倩笑道:「我看那妖精之毒不為大害,本姑娘就有方法破他口中毒。」三郎喜道:「丫頭有甚妙計?」倩倩道:「我自台灣修得人身之際,那端的是貌美如花,人見人誇。故此呼做玉女仙子。不知多少凡夫俗子,對本姑娘垂涎三尺,愛慕傾心,紛紛前來撩撥調戲,弄得我好生煩惱,怎麼就這麼多人喜歡我?後來遇白姐姐傳我一個方法,卻在口中含下一枚棗核,但有甚人調戲我,吐出口中這枚棗核,叫做『棗核釘』,又名『頭痛釘』。但盯著人,管教那人頭痛三日!好似遭瘟一般。」

    三郎聞言哈哈大笑道:「你這潑丫頭,何人敢調戲?笑殺我也!」佛兒也忍不住笑道:「師父,你知道倩姐姐隨師父行走幾年,這頭痛釘為何不曾使用?原來就是沒人敢調戲她之故。」三郎道:「說的正是!沒人喜歡,那個調戲?」倩倩聞言惱道:「我倒好心獻計破妖精之毒,你們卻來笑話我!我怎麼沒人喜歡?」三郎道:「你也莫怪,即便天下之人都不喜歡你,還有我哩!如今且去看看,你那頭痛釘可否破得妖精口中毒?」幾個商議已定,復起身趕來魔鬼城。只見城門緊閉,小妖也不曾看見一個。

    三郎就城門前大喝道:「妖怪,陶三郎來也,速出來相見。」那妖王正在飲酒,聽見外面吆喝,說道:「這廝吃了我毒槍,竟然無事,又在城外叫喚。不可小覷他。」披了掛,拿著蛇矛,打開城門叫道:「陶三郎,我已饒你前去,你如何還來惱我?」三郎笑道:「妖怪,大丈夫做事須要明白,方才真刀真槍打鬥之際,你為何暗裡使毒扎我?這番來一則與你算算這筆帳,又則討我那徒弟。」妖王笑道:「虧你這廝行走江湖,原來全不諳世事。大丈夫行事手段毒辣,稱之為無毒不丈夫,你怪得我?」

    三郎聞言喝道:「再出來打一仗看!」那妖王也不答話,挺蛇矛便刺過來。三郎鐵杵接住廝殺。戰經三五十合,妖王倒退身,又也使個口中毒。三郎見此急叫:「丫頭!」倩倩聞喊,颼的吐出那枚棗核釘,往那妖王嘴唇上扎一個住。那妖王不及噴毒,捂著嘴唇大叫!須臾嘴腫的個粽子一般,也說不得話!那些小妖見了大駭,喝道:「那個穿紅衣的,使什麼法子暗算我大王?」倩倩笑道:「妖怪,你叫做無毒不丈夫,本姑娘這是最毒婦人心!你怪得我?」

    佛兒一旁笑道:「你幾時是個婦人?」三郎見那妖王著了道,挺鐵杵就打過來,小妖見了大驚道:「不好,這廝打落水狗來了!」那妖王嘴唇射了一釘,再無力氣掙扎,見三郎殺過來,慌忙點聚兵馬,一擁入城,緊閉城門不敢敵對。

    畢竟後來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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