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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二回:三郎求方單二娘 文 / 十八公

    且說佛兒將劍打過來,嬌太歲正是會家不忙,叫道:「不要無禮!」晃一晃竹篾,只見綿綿密密猶若金蛇一般打做一片,佛兒將劍左右亂砍,只是撈不到一些便宜。斗罷多時,佛兒也覺道手軟,將那劍望空一丟,要斬嬌太歲。被她背後冒出一股黑氣,須臾將寶劍落在地下。佛兒空著手,拾起寶劍就走。倩倩見勢頭不好,叫道:「妖婦,你長得好醜!」嬌太歲聞言,丟下竹篾雙手摀住面皮叫道:「兒子,被她看見了!被她看見了!」

    單若水顧不得三郎,一把將嬌太歲扛在背上入茅屋裡去。三郎在地上疼了多時,倩倩問道:「三郎,你怎麼這等不濟?就被那嬌太歲打了一下。」三郎呻吟道:「那竹篾不知是什麼兵器、打一下頭昏腦脹,疼得利害。」佛兒道:「還是姐姐機智,不然怎地脫身?」倩倩笑道:「我看他將面目裹住,定然是長得奇醜無比,所以才出言嚇一下。不想她這等害怕。」張魁道:「不如我們此時打進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三郎道:「不可冒失,那妖婦定然還有手段不曾使用,冒失進去可不吃虧?」倩倩道:「一把火燒了便罷,將他娘兩燒死在內。」三郎道:「一發說要得到救人方子,燒死了,叫這瘟疫沒個休止,不妥。」張魁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師父你說怎的好?」不說他幾個在外徘徊,且說那嬌太歲只道倩倩看見了她的面貌,被兒子扛在床上索落落的發抖。叫道:「那丫頭看見我了,看見我了。」

    單若水勸慰道:「娘,你將顏面裹得這等嚴實,她如何看得見?無過是見娘手段利害,一時思量的退身計策,不可被她蒙蔽了。」嬌太歲道:「你去打發他們走罷,我不想再見到這幾個人。」單若水犯難道:「你又不是沒見識三郎的手段,叫我怎地打發?」嬌太歲道:「隨高就低打發便了。」單若水無奈走出門來叫道:「陶三郎,我娘叫你們走。」三郎道:「不把你母子正法,如何肯走?」

    單若水道:「你若不走,看我本領。」倩倩叫道:「單若鬼,你有什麼本領,現出來看看。」單若水道:「就是要打你這長舌丫頭!」說畢將玉麈打過來,倩倩隨即躲到三郎身後,被三郎一手拽住玉麈喝道:「你這廝待要作死!」單若水待就收回玉麈,覺道三郎手緊,索性撇下,將那法衣一掀,匹腦兒將他師徒罩在下面黑洞洞地。張魁叫道:「不好,天黑了也!」佛兒道:「不是天黑,卻是中了那廝計。」

    都覺得昏昏欲睡,一會就人事不知。單若水回見嬌太歲道:「娘老子,捉得三郎來也!」嬌太歲道:「教你趕他離去,怎麼把他捉住?」單若水道:「娘莫糊塗,那陶三郎不救了這一方百姓瘟疫,如何肯去。只有捉了他叫娘吩咐。」嬌太歲道:「他是一個善人,殺了可惜。」單若水冷笑道:「娘幾時這般軟腸子了?被我們害死的那些百姓之中何嘗沒有善人?單單就憐愛他陶三郎。」

    嬌太歲聽說歎道:「啊,我也不想害人,不想做個巫婆。可是我就是收不了手,停不下來了!」單若水道:「那就放棄吧,我陪娘到深山去過安靜的日子,那樣子多好?何必弄的自己雙手都是血腥。我覺得沒意思。」嬌太歲道:「娘就是不願過平凡的日子,不願做個平凡的人。更不想向命運低頭。」單若水道:「為什麼?這也是兒子一直不敢問娘親的。」嬌太歲道:「因為平凡的人太多太多了。為什麼老子可以做太上老君?如來可以做佛祖?而我要做一個似螞蟻一般渺小的人呢?我不甘願啊!」

    單若水道:「娘,就算你真的煉成了瘟黃術,做得瘟黃祖,到頭來也只能得到世人的鄙視與唾罵,是不能彀與如來與老子一般魅力的。這又是何苦來?」嬌太歲罵道:「畜生,你敢說娘比不得如來老子!」單若水無奈道:「娘就又是這般不通情理,兒子好言相勸,你卻罵我。難道你真的要等三郎將你打死才肯罷休嗎?」嬌太歲道:「陶三郎不足以畏懼,你現在就去把他殺了。」

    單若水道:「才要我放了他去,現下又叫我殺他。娘幾時這等善變了。」嬌太歲道:「人都被害死幾百個了,終不然叫我罷手?不成,不做瘟黃祖,我不肯干休。聽話,你快去把三郎殺了。」單若水沒奈何,走出來見到三郎幾個躺在竹林裡面皮發黑,不覺點頭歎云:「三郎呵,三郎。

    為你要救地獄娘,少年勞苦遭禍殃。初出太湖被魔困,廣西青牛又凶張。

    貴州白蛇夜郎惡,難破金鐘慢思量。落鳳花妖遂雅興,三斗寒魔解冰霜。

    西來佛國奪寶貝,三目郎君又要強。太國鬥法逢巫術,力戰三魔遠洪荒。

    蒙古尋徒探古墓,掘座金山送帝王。捨身取義金字塔,大戰屍魔在他鄉。

    麒麟動地興劫難,請出赤龍顯忠良。西域藏僧失佛所,低頭苦勸牛魔王。

    高原之城棲魔鬼,穿山邪怪體自剛。青海將軍狠星宿,月裡嫦娥縱火狂。

    敦煌佛洞護三寶,驚夢地球不見光。西方公主金絲雀,迷宮血腥泣悲亡。

    虛偽瓊花稱佛祖,小小墨斗亂民昌。佛子成精深無影,獅子一劍破穹蒼。

    豈料今來多子國,遇我瘟黃命無常。好人原來無好報,空留話頭訴淒涼!」

    單若水感歎畢,又笑道:「看來這妖精總是不如人,譬如他陶三郎一路走過來,遇見多少妖精,逢了多少邪怪?卻沒一個能取得他的性命,如今死在我的手裡,足以見得妖精都是窩囊廢,倒不如我個凡人!」又想到:「其實不是他愛管閒事,也到不得死的這步地位。又要是我娘心地善良一點點,也不用遭此厄運。好啊,我原來還是一個善良人呢。」就把三郎幾個丟在竹林外邊。

    每人嘴裡送上一粒丸子,轉身跑到茅屋叫道:「娘老子,陶三郎他逃跑了……」三郎幾個本來被瘟疫病死,卻被那單若水發個善心,不忍將他們謀害,到解去他們的病毒。等得一覺醒來,只見幾個躺在竹林外面,被那露水打濕了一身衣裳,正是清早時分。三郎慌忙跳起來將張魁佛兒亂搖叫道:「你們都起來!」幾個不覺被呼喚醒來。問道:「師父我們死了不曾?」三郎道:「那裡就死,這不是在竹林之外,閻王爺不愛種竹子。」

    倩倩道:「分明中了那廝瘟黃術,如何沒事?奇怪。」三郎道:「奇怪什麼。沒死就是福,我們且去找那母子算算賬。」提著兵器趕將入來,只見那茅屋已被焚為灰燼,母子二人不見蹤影。倩倩笑道:「好,他母子斷然是不小心打翻油燈,被大火燒死了。」張魁將大刀在那灰燼中亂搠一通道:「怎麼這等不小心?活活的二個人被燒做灰燼。」三郎道:「死了到罷,這瘟疫又交何人救治?」

    幾個在那竹林尋找甚久,沒有信息。無奈出來竹林,來到多子國百姓家中看望。只見家家戶戶俱都被瘟疫傳染,死的死了,沒死的留下一口氣,垂死掙扎,真個慘不忍睹。佛兒見此傷心道:「師父,你看他們好可憐,不如你想一想辦法救治救治他們吧?」三郎道:「我也不是郎中,連傷風感冒也醫治不來。還如何治得這害人瘟疫?」倩倩道:「不如去求一求你那個女菩薩呀,或許救得此疫症。」

    三郎道:「說的有理,等我去問一問看。」就要去,卻聽見一聲慘叫,一個漢子嗚呼而亡。急得閤家大小哭哭啼啼,叫天怨地道:「這個瘟黃公主到底是不是人?眼見死去這許多百姓,就是不肯善心救治我們!為什麼啊?」倩倩聽說就來問道:「你們且休悲哀,我問你,那個什麼瘟黃公主能救你們?」百姓哭道:「離此三百里地有處燈籠山,山上有個玉石觀,這觀裡就住著瘟黃公主。她從來都不管世事,不知在那山上做什麼勾當。但是人人都知道她有解除瘟疫的治病良方。我們都無數次派人攜三牲禮品前去討治病方子,可是她都閉門不見,不知她為甚這麼心狠?」

    三郎道:「既然有此治病方兒,少不得替你們去討來。」百姓道:「我們知道陶先生是一片好心,可是怕的是求不來方子不說,倒把先生師徒性命葬送在那妖女手裡。那時節,追悔莫及!」三郎道:「總不能眼見著瘟疫將你們一個個害死而不聞不問,不管她是什麼毒辣之輩,少不得要討來治病方子。」即告別百姓往燈籠山而來。到得彼,放眼望去,好座燈籠山,端的:

    燈籠山秀臨日月,古木陰森百里遙。瀑布飛流掛綠水,巖崖密砌墜山腰。

    風來松卷張翠蓋,花落幽香滿樹梢。時逢雙鶴泉邊飲,猛虎跳澗怒聲號。

    樵子伐斧無爭競,高人歸隱訪藥苗。應是紫清仙都在,撐持天地盡雲霄。

    幾個看罷,歎道:「好座大山,那公主倒也會選地方哩!」一步步挨上高山,在那青山深處,果然見到一座洞府,上鐫『玉石觀』三個大字。三郎道:「這裡就是,那個叫門去來?」張魁應聲道:「我去。」三步做兩步跨上門首,打著門叫道:「開門,開門!」呀地門開了,走出一個秀氣女童問道:「什麼人在此薅惱?」倩倩道:「叫你公主出來。」女童道:「奶奶正在洗澡,不得見你們,去罷。」

    惱了張魁,將大刀一把擱住她脖子喝道:「什麼賤人,就不肯來見?你不去叫她出來,一刀剁了你頭!」嚇得那女童花容失色,戰兢兢道:「我去,我去,你不要兇惡!」張魁收了道喝道:「快去。」那女童飛也似轉進門裡叫道:「奶奶奶奶,不好了!」那公主正在梳妝,及見如此,問道:「你慌張甚事,何事不好?」女童道:「門外來了四個惡人要見奶奶,我說不見,卻被那個漢子拿刀要砍死我。所以才跑來告訴奶奶。」

    那公主聞言起身道:「莫不又是來討治病方子的?他們可曾帶了禮物?」女童道:「沒見,倒是一人拿了件兵器。」公主道:「豈有此理,來見我的沒攜禮品,到拿兵器來!」轉身提了一雙吳鉤劍,道:「隨我來。」走出門來喝道:「是那個嚇我孩兒?」張魁挺著大刀叫道:「就是爺爺!」三郎看那公主時,只好二十來歲,生得無比妖艷,但見:

    雲髻似堆鴉,身著錦繡甲。粉面銀盤似,櫻桃小口滑。

    金蓮剛折半,十指春筍發。兇惡吳鉤揝,妖艷女嬌娃。

    那公主回道:「你這廝沒來由嚇我孩兒則甚?」倩倩道:「不是嚇她,只是叫她去報信與你,她卻不肯,所以才冒昧了一點。」公主道:「你們見我有甚事?敢來惱我!」三郎道:「我是陶三郎,只為多子國求整治瘟疫方子來的。還望公主慈悲為懷,將那救人之方與我們去,功德無量!」公主聞言哈哈笑道:「原來是你,我問你,你去求瘟黃仙母子後來如何?」三郎道:「慚愧,那母子真似鐵石鑄造的心腸,就不願發些兒善意。幾日求討,只是兇惡不肯。所以才來求一求公主的。」

    公主笑道:「你有沒有把他母子怎樣?」三郎道:「我一心要求治病方子,能把他們怎樣?只是昨晚他母子不小心打翻油燈,惹起一場大火,可憐已被焚為焦土。」那公主聞言往後便倒,被那女童一把攙住道:「奶奶保重!」公主掙扎起來道:「陶三郎,你逼死他母子二人,今日莫說討方子之話。但要與你不得干罷!」倩倩叫道:「他母子死了與你什麼干係,要你這等嚷凶?」

    公主道:「不怕實話告訴你們;本姑娘姓單,名上水。人稱單二娘。那單若水乃是我嫡親哥哥,嬌太歲是我恩母。你們將其逼死,我如何肯饒恕你們?」三郎聞言大驚!張魁聞言笑道:「好了,遇上的都是一家人,那方子莫想到手了!」三郎道:「姑娘明鑒,你那母親只為練就絕世邪法,將世人百姓害死無數,被火燒死,乃是自取滅亡。他雖已死,可憐芸芸眾生仍然受瘟疫之毒苦。姑娘既然熟諳瘟黃之法,切不可差了念頭去效仿你兄長母親做昧心之事,還請姑娘將治病方子交付三郎去罷,感恩不已!」

    單二娘哈哈大笑道:「你這廝休要亂講,我哥哥母親活活被你逼死,我單二娘不能手刃仇人,怎倒把方子交給你們去成功,違悖我母親志願。呸!都不要在此胡纏,拿命來!」大喝一聲舞著吳鉤劍直取三郎。

    畢竟勝負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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