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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12回:劇毒一盞長明燈 文 / 十八公

    四鬼果然引著幾百教徒前來掀墓碑,只是這墓碑十分龐大,分毫也摩弄不動。三郎笑道:「法師,這塊墓碑有幾萬斤重量,你們是撼動不了的。」呂弘陽道:「陶三郎,你不要以為裝作我的教徒,我就不認識你。如今你我同是走到了這一步,雖然你不想發財,難道你不想知道成吉思汗陵的墓室是個什麼樣子的嗎?」三郎笑道:「法師果然高明,卻把我來識破,你說的有理,我雖是好奇心重,但我更也不想去破壞一個死者的家園。」

    呂弘陽道:「我不是你這等道德君子,更不會有你那等莫名其妙的忠義思想。你也更不要妄想把世人都變得像你一般視錢財如糞土,仁義值千金。這是永遠都不會實現的。所以你不要來對付我,也不要阻擋我。且把眼來擦亮一點,看看我這個壞人最終得到的是好報還是惡報?」三郎聽說冷冷地笑了一聲:「就依你之言,未出此陵墓之前,我不半分為難你。看你怎地?」

    呂弘陽聽說心中大喜!沒有了三郎這個絆腳石,再也沒了顧及。大踏步趕上前,分退眾教徒。喊道:「讓我來看看!」眾人果退,把呂弘陽簇擁在前,要看他有什麼手段。三郎師徒遠遠的站著,看著呂弘陽這個野心極其強大的傢伙,能不能挖了成吉思汗的陵墓去實現他的春秋大夢。佛兒問三郎道:「師父,你說呂弘陽能掀開陵墓嗎?他的霸世大夢會實現嗎?」三郎笑道:「不知道,且看一看吧。」

    呂弘陽在墓碑前詳察多時,發覺這個墓碑果然太巨大了,用人力是絕不能將它動搖。急得他大汗淋漓。忽然心生一個毫無邏輯的計策,喝令教徒們道:「你們都來,都來給這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汗拜一拜。讓他不要這麼小器,人都死了還霸著這筆驚天的財富幹什麼!」那些教徒都是被癡迷了心智的,呂弘陽之言無有不從。果然一個接著一個的在墓碑前拜倒叩頭,及至輪到了這一個教徒。

    這個教徒原來不是完人,智慧十分低下不說,卻又生得眼神不好。假如看一件東西,分明就在眼前,他卻認作還有三尺。他分明行至墓碑跟前,覺道還有幾腳路未走。及至行至離墓碑咫尺遠近,猛地彎腰就拜。三郎在一旁見到,正憂心他會一頭碰死在石碑之前,就要設法相救。不想他早已一頭栽在上面。忽然響了一聲,並未見他有事,倒將那墓碑磕出一個洞來!眾人見得,俱都稱讚他好個硬頭!

    四鬼趕上來看時,發現撞破的那一塊原來不是石頭做的,也是用石灰與土壤混合構造,然後在表面塗上一層與石碑一樣的顏色,使人分辨不出。本來石灰與土壤混合起來,也是非常的堅實,用頭是不能撞破。大概是年歲過久,加之裡面陰暗潮濕,使得這兩般混合物漸漸禳軟了起來,如同稀土一般,所以被頭一碰就破。四鬼當時用腳只幾下,就從此處踹出一個三尺方圓的洞口出來。

    呂弘陽見此,無比的歡悅,衝著三郎大叫道:「陶三郎你看,這不是上天注定我要成此大功麼?你先前說過的話,可不要不記得。」三郎答道:「自然!」四鬼笑道:「法師,當年做陵墓的人也忒精幹,竟然想出在石碑上留洞口的計策。他們想他朝如果有人來盜墓,定然一心一意的想著怎樣去挪開這塊大石碑,絕不會想到在這石碑上還有一個入口。」倩倩笑道:「因為這塊石碑是不可能有人移動的,所以盜墓之人就會認作這皇陵是沒有入口,只好作罷。」呂弘陽忍不住笑道:「這是天意啊!」隨手拽起一隻火把從那洞口鑽將入來。

    身後眾多教徒與盜墓四鬼也跟著。倩倩見到此,問三郎道:「他們進去了!」三郎道:「我們也跟去便罷。」也隨後鑽進來。過了那石碑,就是一個丈餘高下的通道,這個通道並不是平整的,是一個十分陡峭的斜面。

    三郎走過來;只聽得連聲叫喊,原來呂弘陽與眾教徒都站不住腳,隨著斜坡滾了下去。三郎幾個也是立不住,都也滾了下去,跌做一堆起不來。大眾捂著頭爬起來時;忽然覺得眼前開闊,已然來至了大汗陵墓的中心所在。只是眼前一片白霧瀰漫。當中究竟是些什麼東西,無法知曉。

    呂弘陽見得如此,也迷惘了,開聲叫道:「大家都小心一些,不要中了當年機關計策!」三郎已是肚裡暗笑不止。暗暗地道:「鬼曉得這裡有什麼蹊蹺?」呂弘陽處在白霧當中,依舊是求寶心切。發起雄心大喝一聲:「吾呂弘陽到此,有什麼妖邪敢來作祟惑吾!」話說的也怪,他呂弘陽分明是個大大的壞蛋,可是說下這句話畢,墓室中的白霧漸覺消散,只見陵墓當中寬闊的緊,周圍不知有幾許寬闊?就是永樂爺造的紫禁城未必有此氣派。

    裡面多是用黃金白銀鑄成的蒙古武士,四周也都是白玉翡翠仿造的松竹。中央有一個碧波蕩漾的水池,中央噴起來一股活水……眼前所見的都是無比的絢爛。還有許多的洞門房舍,都是銀堆玉砌;不可計數。呂弘陽見此半晌也不敢說話,喜極了。只是慢慢的走過去摸一摸黃金的武士,又看一會翡翠的竹林,跟著便發瘋似地狂笑起來,他笑得是那樣子的可怕,連眼神都迸發出恐怖的光彩!咦,面對著這筆當世數一數二的財富,難道只有呂弘陽一人高興不成?

    那些教徒為什麼不歡樂呢?

    原來這盜墓四鬼與幾百教徒都被迷了心智,所以見到了這筆驚世的財富,也只是想著要無私地奉獻給他們無上的呂弘陽法師,難怪他們都不覺得歡悅。而三郎師徒可以說是視錢財如糞土的。想當年他們見到孔雀王留下的朝諸多財富,雖然比不上大汗皇陵的十分之一,但也足可讓一個貧賤的國家富有起來,可是他們始終分文未取。所以他們今天也會同樣如此,更不會因此而覺道無比的歡暢。

    呂弘陽在那裡觀看多時,便引著教徒們繞過了中心水池,繼續朝前觀察。不知走了多久,漸漸來至陵墓的盡頭。看見了兩條盤著的金龍,一副君王的垂簾寶座,下面是一個十餘丈高大的寶塔,上面立著一隻展翅的雄鷹,在這寶塔的下方八尺之處有幾個四面相通的環形小孔,裡面燃著一盞長明燈,燈焰十分的明亮,輕煙正裊裊的從頂上老鷹的嘴中噴出來,散發出淡淡地清香。

    在寶塔的前面是一個巨大戴著盔甲的頭顱軋在地下,它的一張口足有三丈高下。呂弘陽率著教徒走近觀看,發現裡面全部是一些不曾見到過的財寶,多的讓人不可思議!財寶的中央則是一副很大的棺木,旁邊有許多持著大刀的兇惡武士,俱都是黃金做的。棺木的正面用蒙古文寫著『成吉思汗』幾個金漆大字。呂弘陽見此忍不住叫道:「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大汗棺木了!」

    倩倩驚奇說道:「成吉思汗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財富?」佛兒笑道:「他的鐵騎當年踏遍了半個世界,掠奪了不知多少個國家的財富,這裡的算起來也許還是一小部分。」呂弘陽見此再也忍不住了,喝令教徒將裡面的財寶都裝了。眾教徒一發響應,紛紛來奪財寶。張魁問三郎道:「師父你看,難道你就甘心任憑呂弘陽胡作非為嗎?」三郎道:「不要著急,再看看吧。」就不顧呂弘陽在此貪婪,逕來寶座前面觀看。

    他發現垂簾寶座上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件粗布做成的衣服。三郎笑一笑道:「看來大汗最終還是明白了。」倩倩道:「明白了什麼?」三郎道:「只有他自己知道,我怎麼曉得?」轉頭時,發現那盞長明燈台下壓著一封書信。三郎輕輕拿起燈台,將書信取出。看時又是蒙古文字,他不認識的。轉來遞給倩倩道:「你看看這信上寫著什麼?」倩倩拿在手上一看,說道:「金如鐵。」

    張魁道:「金如鐵是什麼?」倩倩笑道:「我怎麼知道?」將信拆開來,遂一字一句地朗讀開來。她朗讀的是:

    「在下金克用,乃是大汗陵墓修建總管,漢人。見信之人也許會有疑問?想我堂堂漢人,又怎麼會替他成吉思汗修建陵墓呢?他蒙古王朝又如何要用我這個漢人呢?這其中的是是非非我並不想在此分說,只能說是身不由己。這個皇陵的修建佈局與風格,可以說是舉世無雙的,不知用了多少個春秋歲月,更不知斷送了多少人力物力?陵墓資金髮費之巨大,更加讓人匪夷所思!在下接手皇陵工作之時,也正是他蒙古人在此修建已經十年之久,也不知多少次被鄂爾多斯這條河流使他們的努力毀於一旦。

    也正是這種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才找來了我金克用。我到來之時,這座陵墓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被河水沖垮,也不知砍掉了第幾個修建者的腦袋?我所接手的是一個非常糟糕的工作,面臨的更是一個嚴峻的考驗。我原來心中所想的是,我寧肯像前面的修建者一樣被砍掉腦袋,也不甘願替他成吉思汗把此皇陵修建成功。只是大汗的一次親自接見,讓我打消了所有的念道,我徹底的屈服了,我沒想到我會屈服,完全沒想到。

    我的屈服意味著大汗皇陵必須成功地完成。對於修建這座水下皇陵,我採取了春夏兩季不用修建,等到秋冬季節河水乾枯才好動工,我用了五年時間終於將上面的河水完全地阻隔,這當中不知搬來了幾座大山的黃土與石灰,用掉了幾萬工人與牲畜的勞力?然後又發去將近四十年的時間才將皇陵大體佈局完成。

    可笑的是此時大汗其實早已死去,只是他的兒子與我說,大汗的屍骨依舊完好的保存著,叫我必須把皇陵完工。然後將大汗遺體搬進來。只是凡事不由人算計,就在陵墓主體完工之日,我突然病倒,再也無法起床。而陵墓接下來的工作便落在了我兒子的手上。

    在下金如鐵,金克用是我的父親,我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替成吉思汗這個強盜修建這麼宏偉的皇陵,雖然我也不想替他修建,但為了不違悖我父親的遺願,我還是接手了我父親未做完的事情。我的父親死後,皇陵才將大體完工,我所要做的就是,將陵墓裡面裝飾得無比的豪華,還有就是皇陵內部防水,防盜賊,與出入口的設計問題。

    我用了近十年的時間,才把皇陵內部防水工作做完,只要皇陵出口與入口不被破壞,上面的河水是永遠也別想進來的。接著我又用去近十五年的時間,動用了數以萬計金銀工匠,發去了難以估計的金銀財寶,才將裡面的武士與園林花卉完成。至於防盜賊,這裡面並沒有設計甚麼機關陣法,但是如果有人要進來了,就必須要死!其實這並不是我的意願,但是成吉思汗的孫子是這樣吩咐的,我不得不遵從,所以我寧願這裡永遠不要有人進來,這封信永遠不會有人看見。

    在寶座前的高塔中有一盞長明燈,這盞燈永遠也燒不完,它所散發的清香其實是一種劇毒,它可以在兩百里的範圍發揮作用,可以導致一切生物的毀滅。至於出入口的設計,在入口設計上我發了一點心思,盡量讓人不會發覺。而出口設計;因為來這裡的人都會死去;所以我不必把它做的太隱蔽,出口就在大汗的棺木之下。這座皇陵,我父親用了四十五年,我用了將近三十年。在皇陵完工的那天,忽必烈命手下牽來了一匹駱駝,拿來了一件衣服,從駱駝上刮下一撮絨毛。將它放在了衣服上面,然後輕輕的放進了刻有成吉思汗幾個大字的棺材裡。

    我見了當時幾乎要發瘋了,沒想到發去我與父親兩代人的辛辛苦苦和無數民工巨大心血皇陵,它所安葬的並不是成吉思汗,只是一件衣服與駱駝毛!但是這樣的結果我又能怎麼樣呢?只是可憐我的父親在九泉之下不得瞑目啊!一切完畢後;忽必烈將所有的民工趕出皇陵外面,成吉思汗那塊巨大的墓碑之前,這裡是一個深達三十丈的大坑,忽必烈將所有民工都殘酷地殺死了,血淋淋的屍體竟然將那大坑填平!

    我很想問忽必烈一聲為什麼?但是我不敢去問。他當時對我說:『你放心,你是建造皇陵的有功之臣,我不會為難你。』其實我知道他在撒謊,因為他說完之後發出了很可怕的笑聲。我是最後走出這個皇陵的人,因為我要點燃那盞長明燈,所以在忽必烈走後我又寫下了這封我父親沒寫完的信。然後才點燃了那盞長明燈。我出去之後會不會得到忽必烈的賞賜,還是和那些民工一樣的下場?我也不知道了,至少我在寫這封信時還是活著的!

    金如鐵!」

    倩倩從頭至尾的讀完了,三郎聽說歎道:「沒想到這裡並不是成吉思汗的陵墓,他到底安葬在何方呢?」倩倩道:「不要去說這些了,我們眼下就要死了。」佛兒笑道:「我們怎麼要死?」倩倩道:「方纔信上說的,那盞長明燈乃是劇毒,因為這裡面太封閉了,所以這些年毒煙並不曾到外面去,其實我們剛剛進來所看見的白霧,都是長明燈多年來聚集而成的毒煙啊!」張魁聽說大驚道:「如此我們快些走去罷!」

    正要走時,忽然聽到呂弘陽叫道:「怎麼會這樣?」三郎跑來看時,呂弘陽早已打開棺木,他所見到和信中說的一樣,只是一件衣服,上面擱著一撮駱駝毛。倩倩見此笑道:「法師,這裡原來不是成吉思汗的皇陵啊,那個玉扳指你莫要指望到手了!」呂弘陽聽說越發惱怒,叫道:「決然不會!」托地跳進棺木,將那衣服狠狠一掀,當地一聲響,從當中掀出一個扳指掉在了倩倩面前,倩倩彎腰拾在手裡笑道:「法師,看來這扳指是歸我倩女所有的。」呂弘陽見倩倩拿了扳指,氣得大怒。

    大喝一聲:「與我殺了這丫頭!」眾教徒紛紛丟下背上的財寶,一窩蜂也似來拿倩倩。倩倩見眾人來的兇猛,怕他們不幹好事,將扳指劈手一丟,當地一聲掉在了中央水池裡面!呂弘陽急了,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去,撲通跳下水池來尋扳指,尋了多時沒見。三郎與眾人在邊上看著他,忽然覺得陵墓轟隆隆動盪起來。佛兒道:「這是什麼聲音?」四鬼大叫道:「不好了,洪水從入口倒灌進陵墓裡面來了。只有死路一條了啊!」

    倩倩叫三郎道:「我們快走吧!」隨高喊一聲:「要活命的隨我來!」及至棺木那裡,張魁劈手揪住那口棺木,奮力一推,把棺材推做半邊,果然見到下面有個洞口。張魁與佛兒當先跳了下去,盜墓四鬼引著眾多教徒也跳了下去。只有三郎在池邊喊道:「法師,性命要緊,這扳指不要它了,快走!」呂弘陽急得大叫道:「不,我呂弘陽一定要找到扳指……」他不顧洪水的到來仍然在水池裡摸索著。

    三郎欲要再勸,早被倩倩一把扯住,飛也似跳下洞口去了。只有呂弘陽依然在裡面尋找著扳指。

    且說三郎與眾多教徒從出口逃出陵墓,原來出口就在河邊不遠的一塊青石下面。眾人跳了出來,拍著手歡喜不已。等了一會,不見呂弘陽出來,四鬼叫道:「這法師是出不來了。」倩倩道:「就讓他在皇陵裡面去做他的春秋大夢吧!」說不了,只見佛兒指著四鬼道:「你們這是怎麼了?」看時;原來四鬼的頭髮都白了,頃刻間幾百教徒的頭髮眉毛盡皆雪白雪白,容顏漸漸蒼老。跟著頭顱四肢自然脫落,化作一堆肉泥!

    三郎幾個見此驚呆了。佛兒道:「那盞長明燈果然是劇毒!」幾個正在感歎,只見河裡的魚兒不斷地往岸邊跳躍,跟著也都死去,把個河面浮得雪白一片。看看那河心滔滔浪響,隨即骨嘟嘟噴出一股子白氣,霎時間河邊花草樹木無故死亡,連綿兩百里寸草不生!

    三郎見得驚駭道:「好可怕的劇毒!」張魁道:「師父,我們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吧?」三郎笑道:「不會的,我們都是服過仙丹之人,凡間之毒未必能毒死我們。」佛兒道:「呂弘陽一死,蒙古的聞香社必然瓦解。師父算是功德圓滿了!」三郎點一點頭,向著河心喊了一聲:「法師,我記得你說過,讓我看一看你這個壞人最終得到的是好報還是惡報,我今天看見了。但願你來生去做個好人!」

    說畢師徒四人離蒙古而去。

    畢竟後來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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