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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42回:三郎搬山填鄱陽 文 / 十八公

    卻說那江西老龍早已聞得一子被三郎斬於三峽,當即咬牙切齒要來報仇,就命二子取來兵器,喚聚千萬蛟黨,齊齊跳出鄱陽湖,要尋三郎報仇。再說三郎斬殺孽龍一子,心中歡喜,正思回來江西。卻聽得半空風起,師徒各自笑道:「這是蛟黨尋仇的來了!」幾個遂駕起足下祥雲,只待與孽龍廝殺。那孽龍群引蛟黨一路殺奔三峽而來,不意他師徒早已起在半空相侯。

    孽龍見了三郎,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鋼牙挫挫地罵道:「賤三郎,你無禮殺我哥哥,敢與我比試麼?」三郎笑道:「等的就是你,想你等這廝,動輒喚聚蛟黨上千上萬,興風作雨,禍亂江西。合該死在我的手裡!」孽龍聞言大怒,將劍一指,命萬千蛟黨一夥都來,要拿三郎成功。眾蛟黨果一擁而上,與三郎師徒戰做一處。有詩曰:

    堪歎孽龍禍江西,招黨聚類年復年。不見紅塵多陸地,三州六府盡深淵。

    莫道作業能長久,甚虧先生捨身援。立志除蛟告民憤,才得歡喜滿人間。

    且說那孽龍蛟黨與三郎師徒大戰三峽,從正午直殺至黃昏,真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那些蛟黨小將,雖則人多,奈何三郎師徒本事強大,也有被刺破胸膛的,也有被揮做兩段的。漸漸十停殺去五停,直殺得血染三峽,一片通紅。孽龍見三郎師徒這般本事,自知苦戰無益,遂一聲號令,把餘下的殘兵敗將盡皆召回,往江西退卻。三郎見此叫道:「小妖由他去,只放不得那孽龍走。」

    佛兒聽說,將寶劍拋起,要拿孽龍。倩倩見此叫道:「那廝混在萬妖當中,知他在哪裡?」佛兒笑道:「我這寶劍十分厲害,但要拿人,拋起去,即便那人遠在萬里,自會尋他。」說不了,果聽得一聲慘叫,那孽龍早被飛劍劈死,跌落三峽屍骨無存。那些蛟黨見又斬去孽龍,益發慌張,沒頭沒腦只顧逃命而去。直至回到鄱陽湖,老龍見妖兵回來。問道:「與三郎一戰如何?」

    那些妖兵俱淚汪汪告道:「老大王,那三郎真個厲害,方才一戰,損去我諸多弟兄不說,你那好兒子又被斬在三峽一命嗚呼也!」那老龍聽說,嚇得往後便倒,咬牙切齒叫道:「三郎這廝,接連殺死我兩員兒子,這筆帳,誓不與他干罷!」原來這老龍出世,便有五個兒子,如今老大老二被三郎所殺,還余得三個兒子。當時三子見老龍氣倒在地,俱各聲言叫道:「父親休要哀傷,那陶三郎本事不可小覷,我勸父親暫且收斂一些,等尋個好的對策,再去找他報仇不遲。」

    老龍聽說,就把眼淚一抹,叫道:「我有五個孩兒,即便被三郎斬去兩個,還留你等三人在此,不為大事。人死不能復生,哀傷無益,你等說的正是,待尋訪對策出來再去找他不遲。」當時老龍與一干蛟黨俱都老實呆在鄱陽湖中不題。

    再說三郎連番除掉孽龍二子,回來江西,便覺鄱陽湖水退了許多。心中歡喜道:「那孽畜這番損兵折將,想是害怕了。一時不敢動輒洪水了也!」倩倩笑道:「那老龍未除,一刻也大意不得,須是訪出一個有效對策拿他,好斬草除根。」三郎道:「奈何那廝躲在鄱陽之下,又不敢貿然前去,未知你有何高見?」

    倩倩笑道:「你好糊塗。」三郎道:「怎見得我糊塗?」倩倩道:「昔年將鐵樹鎮妖的是誰?為江西消除水患的又是誰?」三郎聽說恍然大悟道:「說的正是,若論降伏孽龍,非是許真君不可,以此說來,我還該去找他,也勝似在此做些沒盤算的事。」佛兒道:「那真君年事已高,只恐他力不從心,未必會來。」倩倩道:「即便他不來,定也問他討個降妖治水之方,料也是好的。」

    三郎道:「說的正是,你等好生在此等我,不要亂走,等我問他去來。」說畢急翻身縱一路雲光直入長天而去。直至南天門外,抬頭看見增長天王與馬趙溫關當面拱手迎接道:「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呀!」三郎笑道:「天王在上,不知小弟喜從何來?」增長天王道:「聞你今已行至江西分野,與孽龍大戰,今次前來,定是江西孽龍已誅,這是問玉帝要功來的!」

    三郎搖頭道:「我三郎自紅塵蕩魔,殺得妖精何止萬千,做的好事又何止千萬?幾時問他玉帝要過功德?」增長天王笑道:「不是這話,我近來聽聞張天師說,三郎能否救出黃泉母親,只在江西功德如何?你若不是蕩江西功德圓滿,何故上來求見玉帝?」三郎聽說暗暗驚喜道:「若是張天師說了這話,想來江西已是我救母路上最後一程了。」急忙問道:「張天師幾時說的?」

    增長天王見他這般來問,已知是江西事情未完,若再多說,恐壞了事情。連忙道:「你不要問我,還是早早把江西的功果幹完再說,自有分曉。」三郎歎道:「嗨,自我太湖蕩魔以來,那一件事業不是讓我勞神費力,焦頭爛額?如今江西蛟黨族勢龐大,陷百姓水深火熱已長達三年之久。雖是被我師徒除去孽龍二子,左右都不是利害角色。奈何他孽龍之根未除。卻難也!」

    增長天王道:「既然你孽龍未除,今番上來何干?」三郎道:「要見一見許真君他老人家,問個除蛟對策。」增長天王聞言不敢怠慢,放他入內。三郎直入南天門裡,逕投許旌陽府邸前來。才至通明殿處,卻又迎面撞著張天師。三郎見此,連忙繞道而去。卻被張天師叫道:「那走路的,見了老道全不為禮,道我不認得你哩?」三郎見他識破,連忙上來作揖道:「哪裡話?這不是有點急事,所以走得倉忙了一些。」

    張天師笑道:「你就是有急事,也不該見了我就走。」三郎笑道:「沒有啊,我沒看見你,看見了還能避而不見?」張天師道:「量你也不敢。不知你這番上來有何急事?可有老道效勞的地方?」三郎道:「我在江西蕩魔之事想必天師已有耳聞了吧?我這番上來,就是為此事而來。」張天師道:「好好幹完這番事業,也許今後沒有機會再做了。」三郎笑道:「張天師這話中有話,叫我如何明白?」

    張天師笑道:「你是個聰明人呀,難不成這話也聽不明白?」三郎道:「只是這一番,我能不能做好,我不知道,更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最後。」張天師道:「多少風雨都過來了,莫不成江西之事就沒個做道理處?」三郎道:「這不是要去見見許真君他老人家,多少也幫助幫助我一點。」張天師聞言笑道:「情知你是為他而來。既如此,你快去罷。待你成了江西之功才是要緊的。」

    三郎即別過張天師,往許旌陽府上而來。早見門首兩個道者把守。見三郎來此,連忙降階迎道:「不知先生到此,有何公幹?」三郎道:「勞煩通報真君,三郎有事相求。」兩人入內去稟。須臾出來道:「天師有請。」三郎進來真君府上,見許旌陽正坐在桌邊飲茶。因見三郎進來,沙沙地倒滿一杯道:「快坐下吃杯茶!」三郎道了感謝,也在許旌陽身邊坐下。許旌陽問道:「救母功果如何?」

    三郎道:「不瞞天師,救母之功即將完備。」旌陽聞言笑道:「可喜可賀,可喜可賀!」三郎道:「實話說與你,若論賀喜,現下為時過早。等降伏了江西蛟黨再賀喜不遲。」旌陽聽說問道:「你此番前來莫不是有求於我?」三郎道:「正是要問個治孽龍之法,我想真君也是同道中人,以往又有過除孽蛟的經歷。如今這江西鐵樹開花,孽龍復出,你也不能就此做個乾淨人,袖手旁觀。應來指點小子一二,感激不盡!」

    旌陽道:「你若是登門造訪,我十分歡迎,若論問計於除蛟之事,請行!恕我無可奉告!」三郎道:「怎地說?」旌陽道:「江西已被蛟黨禍居三年,成了氣候,即便是我輩重生。未見得是他敵手,何況你乎?所以無方告求也!」三郎笑道:「真君之言未必,想他孽龍二子已被我斬於三峽,未見得他孽龍有何本領。」旌陽笑道:「既然是此,你又何必來問我,自去將其收伏便罷。」說畢入內廂而去。

    三郎待要分說,卻被旁邊道人說了一聲:「送客!」以此沒奈何,出來旌陽府上。想道:「早前聽說過他的威名,只道是個好說話的,不想他原來這般見死不救!真個枉為天師也!」肚裡尋思,不意把路又差了,復又來至張天師住宅之處。他抬頭看時,笑道:「這也是機緣湊巧,等我進去拜訪一下張天師也是好的。」便走進天師府中。張天師自靈霄殿上歸來,便覺睏倦,意思去睡。

    早聽見三郎拱手叫道:「張天師,我三郎冒昧來訪也!」張天師笑道:「你去見許旌陽,怎麼又到我這裡來?」三郎搖頭歎道:「不好說,我倒好心去問計於他,不想撞了一鼻子灰。」張天師道:「怎麼說?莫非他不肯幫你?」三郎道:「這老頭,原來心腸恁地不善,說什麼江西已被蛟黨佔據甚久,無法收伏。所以無方告求,叫我自去收拾,莫來問他。」

    張天師肚裡暗笑道:「這先生有些小家子氣,他是怕你奪了頭籌去,泯滅了他以往威名,欲待自去收伏,又怕別人說他管閒事,寧願高坐中宮,看你怎生擺佈。」三郎笑道:「原來是此,替百姓去做好事,莫非也要去圖它一個名聲?真個是此,我寧願把這個包袱卸下來,索性讓他許旌陽去幹下此番功果,贏得這個威名。卻不是遂了他的志氣。」張天師笑道:「你也休說氣話,還是早早定計除蛟去罷。」

    三郎笑著拍拍張天師肚子道:「佬兒,想來你也是個過來人,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多。莫非這江西之事就不願給我一點意見麼?」張天師道:「唉,我昨天去訪炎帝,聽他說了他女兒的一番事跡。」三郎道:「什麼事跡?」張天師道:「他說他的小女兒早前遊玩東海,不想溺水身亡。死後化作一隻精衛鳥,常從西山銜來木石,欲填平東海。這是多麼地叫人教人欽佩呀!」

    三郎聽說竊喜道:「多謝張天師指點。」隨即奔出天師府下南天門而來。張天師見三郎去得甚急,納悶道:「這孩子,我指點他什麼了呀?」且說三郎一路雲光降下江西,與倩倩等人說道:「今番孽龍蛟黨鐵定是死了!」倩倩道:「是麼?許旌陽教你飛步斬邪之法了麼?」三郎道:「沒有呀!」隨即把見許旌陽的事跡說了一通。倩倩道:「既然他什麼都沒有教你,你怎生去降伏孽蛟!」

    三郎道:「你道真個只有許旌陽才能收伏孽蛟麼?」倩倩道:「並非是許真君才能收伏孽蛟,但是要收伏孽蛟,非許旌陽的飛步斬邪之法不能。」三郎呵呵笑道:「未見得要學他的本領。」便又把見張天師說精衛鳥之事敘說。佛兒道:「莫非張天師是來指點師父的,所以才說精衛鳥的故事與你聽。」三郎笑道:「正是這話。」倩倩聽說忍不住笑道:「張天師說出精衛鳥的故事,只是教你遇事不能心浮氣躁,要不畏艱難,不畏困苦。他這分明是鼓勵你的,你以為他是給了你什麼指點麼?好笑!」

    三郎罵道:「你省得什麼?我正是問計於他,他才說出精衛填海之事。若論及鼓勵我,張天師豈不知我三郎樣人,我幾時畏過艱難,怕過困苦?分明是暗中指點計策替我分憂的,你卻莫錯認了!」倩倩道:「照你說的,張天師暗中指點你什麼?又怎生替你分憂?」三郎道:「自有道理在此!」遂飛符一道書往九州各地,敕令各處大小山神,社伯土地,須是在午時三刻各攜大山來江西鄱陽湖相見,毋得遲疑!

    且說九州各地山神土地,見是蕩魔先生符印,命各攜大山去往江西鄱陽。急忙奔走相告,不消半日工夫,盡皆攜山來至江西。三郎看時;但見九州山神土地何止萬千?也有把山扛在肩上的,也有頂在頭上的,也有挾在腋下的,還有把山劈開用扁擔挑著的。三郎見此心中大喜道:「有勞汝等!」眾山神土地道:「不知先生叫我們扛山來見,是何道理?」三郎道:「你們不見江西之地已被蛟黨所居,大好山河盡被淪陷成為滄海?」即抬頭看看天色,正是午時三刻。

    即發一聲號令:「汝等速速將山拋下鄱陽湖,將土掩之,勢必填平鄱陽,壓死蛟黨。」眾山神土地聽說,雖說不願,卻又不敢不從。即時將各自大山紛紛卸下,盡皆往鄱陽湖中墜落。卻說那孽龍高坐龍宮,忽然見三子倉皇來見,叫道:「爹爹,禍事!」孽龍道:「有何禍事?」蛟子叫道:「那陶三郎不知叫了多少幫手,正將山石拋入湖中,眼見鄱陽湖要填平陸地也!」

    那孽龍聞言大驚!叫道:「不要忙,我想他山石半空墜落,勢必打壞家園,且不要與其開戰,各自逃命要緊。」當時孽龍隨同三子不顧其餘蛟黨性命,倉惶逃出鄱陽湖而去,卻有餘下孽黨盡皆被壓死鄱陽湖中。再說三郎命推山填湖,豈料大山下不到一半,那鄱陽湖水便漫了上來,漸漸往四維州郡瘋狂躥去。看看連南昌府也湮做一片汪洋。三郎這才大呼一聲:「被張天師老匹夫所騙也!」

    急命眾神不得將山再下。眾神隨即停止下山。三郎叫道:「此番被張天師所算,不怪你等,且將拋下山石召回,各自去罷。」眾神聽說叫一聲苦!道:「先生叫我們推山築湖,我們不敢違悖,如今已將山下,被湖水侵蝕,已在湖底化作一片淤泥,如何再得收回?」三郎道:「似此如何是好?」眾神奏道:「先生不必驚慌,鄱陽湖水甚深,今日被填平,未必不是好事。」

    三郎道:「叵奈這洪水不退,卻如之何?」眾神道:「湖口之地原本高於長江,若論退卻湖區洪水,只消疏浚湖口便可。」三郎道:「怎生便能疏浚湖口?」眾神道:「這事只叫河伯來做便好。」三郎聽說道:「你等退下。」眾神果退。三郎隨即命河伯趕至江西。問曰:「不知先生喚小神何事?」三郎道:「你且把湖口通開,叫這湖區洪水退卻。」河伯聞言道:「只怕日後不得復原。」

    三郎道:「你只照我吩咐便是。」河伯即往地上一滾,化作一條青龍,用盡神通將湖口疏浚,須臾間湖口被滾開數倍。只見渾濁湖水奔流而下,一路滾滾往長江退去。三郎見狀大喜道:「似此,不消幾日,江西洪水得以平定也!」三郎賞了河伯,命退下。河伯拜謝而去。且說三郎這番填了鄱陽湖,通開湖口,不則幾日江西洪水便退。看那鄱陽湖時,早已不見,只有贛江五水在此匯聚一條水路通往長江。

    佛兒見此笑道:「師父你看,鄱陽湖沒有了。」倩倩道:「看你做的好事,如今鄱陽湖被你填平,看你怎生結束?」三郎笑道:「正要它填平,沒了鄱陽湖,哪來洪水?只是張天師這老匹夫,我倒好心問計於他,不想他卻這等捉弄我,等我找他算賬去來。」隨即縱身上南天門而來。

    畢竟張天師如何答對,下回便知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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