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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7 垂危 文 / 香胡胡

    197垂危

    雅爾哈齊找四阿哥密談了半天,回府後對玉兒說:「天熱了,咱們去郊外的莊子住一段兒時間。」

    玉兒知道他去找四阿哥,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轉身吩咐丫頭嬤嬤收拾東西,人多,辦事自然利索,一個時辰,一家人上了馬車,往郊外皇帝賞給雅爾哈齊的莊子而去。

    天黑時,一輛很常見的青布馬車馳進了莊子,守在門口翹首等了許久的小林子趕緊趨身過去,領著那車進了莊子。

    玉兒也不管四阿哥,看到他身後小林子與另一個太監抬進來垂危的弘暉,幾步上去抓住手腕探了探,輕吁口氣,這才回頭對著四阿哥蹲了一禮:「我得抓緊時間,就不招呼你了,半個月後你來接他吧。」

    看著玉兒與兒子快速消失的身影,四阿哥倒在椅子上,看玉兒的反應,這還有救?

    看著閉目的四阿哥,雅爾哈齊道:「你還好吧?」

    「手腳無力!」四阿哥難得坦白。太醫都已經讓他們準備後事了……

    雅爾哈齊也是作父親的人,設身處地一想,也便明白了。過了一盞茶時間,四阿哥睜開眼,鎮定地端起一邊的茶,只是,手有些不穩。

    「你那邊都安排好了吧?」

    四阿哥點了點頭,沉默著喝完一盞茶:「我回去了。」

    雅爾哈齊起身,四阿哥道:「不用送了。」

    雅爾哈齊看著他走出去,先去看了自己的四個兒女,看他們一切都很好,這才轉身進了媳婦兒安排的病房。

    玉兒握著弘暉的手,閉目讓生氣在弘暉體內流動,幫著煉化那微量的丹藥。弘暉體內的生機已經快要全部消散了,五臟六腑基本已快停止運作了,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才多長時間,這身體就腐朽成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兒從小照顧家人,但是他們誰也沒有這樣嚴重的病情,便是當初阿克敦受傷,也不過補充半粒丹藥而已,而雅爾哈齊那次,其實與阿克敦差不多,不過是一時衰竭,身體的一切器官其實還很健康,可弘暉這明明是一個孩子的身體,卻像用了一輩子了。

    雅爾哈齊進來時,玉兒睜眼看了看他,又閉目繼續,她現在很痛苦,既要放開五感,又因弘暉身體的**氣味而難受不已。病了的人,尤其是一個被太醫宣佈無救的人,那身體,散發的氣味其實已經和死屍差不多了,唯一不同的是,還有心跳,細胞還有少許活力,肢體還沒有僵硬發青……

    雅爾哈齊看著媳婦兒的臉都皺成一團了,手一直牽著弘暉的手。玉兒空著的一隻手衝他招了招,雅爾哈齊坐到她身邊,玉兒把鼻子埋到了他懷裡,深吸了口氣,抬頭把肺裡的濁氣都吐出來,又埋了進去,閉目再不抬頭了。

    雅爾哈齊現在的嗅覺也已經很靈敏了,自然知道媳婦兒為什麼這樣的表現,緊了緊手臂,看看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的弘暉,一時半會兒的,他應該睜不開眼吧?自己與媳婦兒這親近的樣子,他應該看不到,不過,弘暉還是個孩子,看到也無妨……

    生氣慢慢滋養著內臟,弘暉外部的骨骼肌肉都沒什麼問題,就是內部器官全壞了,如同一棵從樹心壞了的大樹,樹壞了心,興許還能活,人的器官全壞了,就沒活頭了。

    夫妻倆靠在一起坐了兩個時辰,姿式變了許多次,最後雅爾哈齊到底還是把媳婦兒放在腿上抱著,兩人才都覺得舒服了。看著玉兒牽著弘暉的手——除了這個,一切和平日一樣。

    兩個時辰後,玉兒放開弘暉的手,「嗯,讓周嬤嬤來守兩個時辰,一會兒我再回來。」

    弘暉的身體,一時也不能接受太多生氣,只能循序漸進。

    雅爾哈齊放開媳婦兒,叫了周嬤嬤進來,玉兒吩咐了幾句,這才和雅爾哈齊走了出去。她得趁這空出來的時間陪陪幾個孩子。

    小的雙胞胎智商發育和龍鳳胎當初差不多,現在已經能開口說話了,玉兒照著當初照料龍鳳胎的法子教育他們,其間,雅爾哈齊偶爾空了也會幫著唸唸書。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有父親的影響,雙胞胎比龍鳳胎當初更活躍,性子更跳脫。

    看看大兒子,玉兒不知該喜該愁,小小年紀,就一幅老成持重的模樣,這孩子讓人放心又擔心。

    弘普看著額娘又喜又愁的表情:「額娘,兒子有什麼地方不妥當嗎?」

    玉兒傾身親親兒子的小臉兒:「普兒,學那麼多東西,你會不會太累?」

    弘普搖頭:「兒子喜歡,額娘不是說,打小養成的習慣,就會根深蒂固嗎?兒子打小聽著額娘唸書吹笛弄簫,兒子喜歡看書,喜歡寫字,喜歡那些樂器。」

    「兒子,其實,你可以和別的孩子一樣去玩兒泥巴,上樹掏小鳥,也能嘻笑玩鬧……」

    弘普想了想:「額娘,你希望兒子那樣嗎?其實,兒子覺得小鳥泥巴一點兒也不好玩兒,而且,額娘,你說到玩兒泥巴的時候,臉都皺了。」

    玉兒難道告訴兒子上次不小心看到有個下人的孩子撒尿和著泥巴玩兒?

    「兒子,跟著你阿瑪習武苦不苦?」

    弘普搖搖頭:「有額娘的藥呢,便是一時傷了痛了,額娘的藥一抹,晚上就能睡個好覺,額娘不是說只要睡好了覺,第二天就精神?兒子頭天再累,第二天也很精神。」

    雙胞胎顯然不樂意額娘只和哥哥說話,跌跌撞撞走了過來,「額娘。」

    玉兒摟著白胖圓嫩的兩顆包子,心軟得不行,親了親小臉兒,「怎麼不玩兒了?」

    「阿瑪……」

    玉兒看看一邊倒塌的積木,再看看轉開眼神的丈夫,他只有欺負兒子被抓了現行、心虛了才會不敢與自己的目光對視。

    「阿瑪欺負你們了?」

    兩顆包子一起點頭:「外(壞)!」

    玉兒抿嘴笑:「你們要和阿瑪好好說,讓他別欺負兩個寶貝。」

    兩顆包子想了想,一起手拉手走到雅爾哈齊面前:「阿瑪,七五!」

    雅爾哈齊樂了:「好,阿瑪接著欺負。」

    兩顆包子一起搖頭:「八,波,不欺負。」

    雅爾哈齊有些遺憾,這孩子學說話太快,也不好玩兒。

    「媳婦兒,這倆孩子說話都一樣,以後娶媳婦兒可咋辦?」

    玉兒嗔道:「現在就想這個,你是不是想得太早了點兒?」

    「不早,不早,也就十幾年的事兒。」

    玉兒白他一眼:「惠容怎麼還沒過來?」

    弘普道:「妹妹說將來要比額娘繡的花兒還好看,正跟林嬤嬤練女紅呢。」

    「普兒,你知道張馳有度吧?記得別讓妹妹太累了?」

    弘普點頭:「我是哥哥,會照顧三個弟弟妹妹的。」

    玉兒俯身又親親小臉兒:「我們普兒真能幹。」

    弘普的小臉兒紅了紅。

    兩個時辰很快過去了,夫妻倆又進了弘暉的房間,讓周嬤嬤先下去,玉兒拉著弘暉的小手接著運轉心法,渡出生氣。她一直覺得,創造這修煉心法的,一定是個救世濟民之人,因為,這生氣最大的功用彷彿就是這了。

    「玉兒,你是不是在往弘暉身上傳什麼東西?」雅爾哈齊有些猶疑地說出自己那模糊的感覺。

    「嗯,弘暉體內沒一點兒生機,我給他傳一些。」

    雅爾哈齊的胳膊一緊:「人的生機能傳遞嗎?你把自己的傳走了,你自己怎麼辦?你不會……」不會因此有損壽數吧?自己當初怎麼不問清楚?

    安撫地摸摸丈夫的臉:「沒事,我的生氣能再生,並且,再生的只會更多。」

    「真的?」雅爾哈齊有些不放心地追問。

    玉兒肯定地點頭:「替阿克敦療傷的時候我發現的,那次餵了他半粒丹藥,藥性太狂暴,我花了許多生氣去中和,後來,我就發現,新生的生氣比以前量多了。」

    「玉兒,你這都是從哪兒學的?」

    玉兒想了想:「你也學了?」

    雅爾哈齊呆了呆,他學了?他沒學呀!

    「咱們成婚後,你不是說聽力,嗅覺,力氣……都有大幅改變?那都是因為,你不自覺地就學會了?」

    雅爾哈齊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這學東西,可以不自覺嗎?成婚?

    「玉兒,你是說,是因為和你成婚了,我才力氣越來越大?」

    玉兒點頭,想了想:「你知道,《黃帝內經》不是有說陰陽五行,還有養氣?估計就和那個差不多,只是,似乎別人都不得其門而入。」

    雅爾哈齊有些呆,自己無知無覺得了這麼大好處?

    「玉兒,你不會哪一天飛昇起仙,把我和兒女都扔在這地上吧?」

    玉兒沒忍住,笑出了聲兒,雅爾哈齊難得有這樣犯傻的時候,不過,笑夠了想想小白,想想自己的空間與丹藥,這個,彷彿,應該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自己這算個什麼狀態?

    雅爾哈齊見媳婦兒不應,急了,「不會是真的吧?你以後要丟下我們?」

    玉兒趕緊安撫道:「沒有,沒有的事兒。你看我像是那為了成仙,丟下丈夫兒女的人嗎?」

    雅爾哈齊想了想,媳婦兒應該沒那麼薄情,到底不放心又問:「那你這些個東西怎麼知道的?」

    「天生就會。」她無法騙他,又還沒考慮好是否要說出實情。

    啊?

    雅爾哈齊更傻了。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了,只是,雅爾哈齊更粘媳婦兒了,他就怕自己的媳婦兒莫名其妙就飛了。

    玉兒沒辦法,對他保證:「我一輩子守著你們——如果你不弄別的女人回來。」

    雅爾哈齊急了:「我連看都沒看別的女人一眼。」

    玉兒見他還是不放心:「你現在也和常人不同。」

    雅爾哈齊想了想,雖然不明白起因,不過,這結果在這兒擺著,便也稍放了心。只是,還是跟前跟後。玉兒也懶得和他再解釋,也就由著他。

    一夜過去,窗外鳥鳴聲聲,天色漸明。

    在陣陣清脆的鳴叫聲中,弘暉睜開了眼。

    玉兒一手拉著弘暉坐在床邊,上半身還靠在雅爾哈齊懷裡,這個男人現在除了上茅房,怎麼也不願意離開她身邊,明明告訴他,家裡還有孩子要照料,他也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去休息。玉兒就奇怪了,這個時代的男人,不是重視子嗣多過妻子的嗎?這個男人不去守著兒女,卻一定要粘著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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