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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60 靈童 文 / 香胡胡

    260靈童

    今兒來廣濟寺的信徒都覺著長了眼了,素來出塵的廣濟寺主持先是在兩個大呼小叫的小娃娃後面追趕,繼而使盡了招兒的跟兩個娃娃說好話。若是平常時候,眾人許是要說這孩子家的大人怎麼不把孩子管好,到了寺裡還這般跳脫,可現在看著兩個圓滾滾慧詰可愛的小娃娃爬到菩薩身邊時,所有的香客卻只剩了讚歎了。

    為何?

    「你看那兩個娃娃,白白嫩嫩的多像菩薩坐前的侍奉童子!」

    「別是菩薩見我們心誠派了駕前的侍童下凡來布恩吧?」

    「你看後面跟著廣濟寺主持,應該……」

    「老主持可是大德高僧,一般的孩子也不能勞動他老人家,這兩個靈童必是有來歷的。你以前見過這樣靈氣逼人的孩童嗎?」

    「這個,倒真是沒見過。」

    「是呀,你看那眉眼,再看那小胳膊小腿兒,嗯,還有那身兒衣裳,你看他們穿得單薄吧,可居然沒見凍著,這像是凡人家的孩子?」

    「那孩子在說什麼秘技?秘輯?還是秘記?咦,莫非廣濟寺的佛像有來歷?」

    「莫非菩薩要金身蒞臨?讓這兩個童子來做記?趕緊看看,他們都碰了什麼佛像,以後多參拜。只不知道能否趕上菩薩降臨之日!」

    「嘿,別說,他們還真不是什麼佛像都碰的,看到沒,最大那尊佛,唉呀,看那個紅衣的,在菩薩腳底下摸索,你們說他真是在做記嗎?」

    「紫衣那個,紫衣那個到菩薩身後去了,唉,唉,可惜,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唉呀,兩個小童像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又這樣靈秀可愛,肯定不是凡人。」

    「快快,他們跑了,跟在後面看看,他們還去哪兒?」

    …………

    廣濟寺主持先前還想盡了法兒地哄著兩個小祖宗趕緊從佛像上下來,後來聽了幾耳朵,乾脆不急不燥地跟在兩個搗蛋鬼後面晃了。

    這事兒不壞,這一批香客回去,廣濟寺的名聲可就更響了。對於眾香客跟在後面的行為,主持自然不會制止。眾香客見主持這般氣定神閒卻又一直跟著,於是各種猜想、各種揣測、各種奇思妙想都出爐了,其間有人小聲說那就是兩個頑童,話音剛落,便被眾人群起而攻之。

    「頑童?有這般玉雪可愛的頑童?」

    「一般的頑童需要主持大師親自護駕嗎?」

    「頑童,你當是你的街坊呢?你看看兩個靈童的著裝,你見過那樣的布料嗎?聞見沒,他們過去的路上佈滿了檀香。」

    「嗯,沒錯,那衣上還有瑩光!看,這會兒在暗處,那瑩光更明顯了,啊呀,寶衣呀!」

    「……對呀,那穿的就是寶衣,一定是長年隨待在菩薩身畔染上了佛光。」

    「快,快,快看,靈童這次做秘記的是銅佛像,啊呀,我想起來了,我祖母說,那是傳自前朝的佛像,是有來歷的,果然,我祖母還真沒說錯。難道菩薩要蒞臨在這尊金身上嗎?」

    「咦,靈童呢?不見了!」

    「大家快找找,趕緊的,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

    「難道這就回菩薩身邊去了?」

    …………

    一群人亂哄哄在多寶殿找靈童,主持眼觀鼻,鼻觀心,雙手合什慢悠悠從眾人中間穿過,那副寶相莊嚴的模樣讓一眾想找他打探消息的香客信眾都合什拜了下去,一時多寶殿裡一片祝禱之聲。

    看著主持隱沒在寺中的身影,信眾們低聲互詢:「主持大師是何意?」

    「主持大師臉上帶著笑容,那表示靈童很滿意嗎?」

    「主持大師雙手合什,這是送走了靈童?」

    …………

    走到暗處的主持大師輕呼一口氣,蹲下/身道:「兩位阿哥,現在還要去灶房嗎?」

    主持寬大的衣袍內傳出弘英的聲音:「主持大師,你把秘笈藏在灶房了嗎?灶房也這麼多人嗎?啊呀,果然,額娘說的對,人看人真的會看殺人啊!」

    兩位小阿哥對於宣揚我佛的佛果有功績,主持大師決定順著他們的意領他們去灶房看看。嘿嘿,現在,不只潭拓寺有放光的經年塔,自己的廣濟寺也有佛降真身暫用寄宿的塑像了。想必,遠近聽聞亦會歸心吧,以後的香火可期。

    弘英的話落,弘芝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弟弟,錯了,那個被看殺的衛玠是個病夫!咱們身子骨兒壯著呢。」

    「二哥,可是,方纔那些人眼看著就要衝過來了,所幸咱們躲得快。」

    「弟弟,你應該說,所幸主持大師的袍子大。主持大師,你這褲腰扎得倒是緊,都沒被我們兄弟倆拽下來,若不然,大師今兒就要在眾人面前光腚了。」

    「嗯,二哥說的不錯,主持大師這褲腰帶結實,也沒斷!」

    主持大師抹一把汗,「兩位阿哥,這快到飯時了,咱們回去吧,你們的阿瑪額娘這會兒說不准正找你們呢。

    從主持袍內鑽出來的兄弟倆對視一眼。

    「弟弟,咱們先吃飯。」

    「嗯,下午再接著找。」

    主持大師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也許,一會趁著兩位阿哥用飯的時候,去掃地僧人枕下放本佛經?或者放掃地僧的屋角?兩個小祖宗喜歡找那特別背密的地方!

    抄近路把兩個小阿哥送了回去,臨了,弘芝道:「主持大師,你的衣服該換了。」

    弘英點頭:「有些地方都髒得發黃了。」

    「肯定有味兒了。」

    「有味兒!」

    「好在檀香味兒壓住了。」

    「要是沒檀香,不知道什麼味兒。」

    看著沒入廂房的兄弟二人,主持想哭,他天天冷水洗浴呀,沒味兒!還有,那不是髒得發黃,僧人的常服就是青黃間色、或褐,或黑、或赤的呀。主持想解釋,可是,那兄弟倆早沒影兒了,留下大師孤零零佇立在寒風中……

    玉兒看著跑進來的兄弟倆,嗔道:「看看你們的模樣,玩得一身的髒,趕緊去洗洗。」

    已坐在房內的武氏笑道:「兩位阿哥真是好模樣,又聰明。」

    玉兒笑著客氣兩句,把雪梅也拉到談話中來,只是,現在房裡以為她為尊,她卻是想偷懶也不成的,只能有一搭沒一搭地哈啦,好在,有惠容在,她倒也不用費神引導話題,所以,生女兒好呀,女兒是額娘的貼身小棉襖呀,玉兒想得高興,抱著小嘴兒叭叭說話的惠容叭嘰叭嘰親了好多下,親得惠容小臉兒通紅還直翻白眼兒,不用想她就知道,額娘準是又母愛氾濫了……

    一邊的薩娜見了安布與小表妹親密的樣子,也不由得抱住了自己額娘的胳膊蹭了蹭,嗯,她也有額娘疼,真好。

    武氏在一邊看著這兩對母女,羨慕得不行,可是有什麼辦法,誰叫她沒女兒呢。本來今兒是與爺來求子的,可現在自家爺與雅貝勒爺去了別處,只能一會兒自己去求了。

    用罷齋飯,眾人閒聊幾句消完食後,武氏,雪梅與薩娜自去求佛,玉兒則領了自家的三個兒女去了方丈室。

    把兒女丟給那兩個吃飽喝足又在下棋的男人,玉兒自坐在一邊抄經。

    被佔了巢的住持則去忙他的事去了。反正寺裡房子不少,便是要找一處唸經也好,睡覺也罷,總不會缺了他的。

    冬日天短,玉兒抄完一本經後,從空間又拿出幾本放在一起。今兒沒少給人家主持大師添麻煩,多給兩本手抄的經文也是使得的。

    不說送走這一群貴人回去後的方丈見著多出的經文如何驚喜,只眾人坐在馬車裡聽幾個嬤嬤稟報兩個阿哥在寺裡引起的混亂便把玉兒樂得不行。

    雅爾哈齊歎道:「你就縱著吧!」

    玉兒笑道:「四堂兄素來是個迷信的,不知道聽了這事兒做何感想。」

    四阿哥坐在自己的馬車裡,聽著武氏轉述今兒兩個靈童為菩薩真身蒞臨做秘記一事時,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爺,怪不得您帶妾來廣濟寺呢,看來,廣濟寺的佛確實很靈,您說,妾這次求子是不是能成?爺,妾希望明年就能為您孕育一個孩子!」

    四阿哥看著武氏浮上紅暈的嬌媚的臉,輕嗯了一聲,之後便閉上了眼。

    武氏見上午還很有興致的爺這會兒卻一幅意興闌珊的模樣,轉著眼珠想了想:「爺,可是人太多擾了您的興致?」

    四阿哥聽了這話睜眼看一眼武氏,她的意思是雅爾哈齊一家打擾自己了?還是她對玉兒有意見?皺了皺眉,果然,小妾不能太寵,太寵會讓她們忘了本份。又閉上眼的四阿哥不免想起那個形銷骨立的薩娜,那就是個前轍啊。烏喇那拉氏作為嫡妻,做得很好!……

    武氏偎在自家爺的身畔,覺得很幸福,心裡轉著念頭想著回去若能一舉得男,爺會不會給自己升側?想著李氏的兩個兒子現在沒能養在她身邊,武氏的嘴角翹了翹,以前,她總壓在自己頭上,現在栽了吧。生了兒子又怎麼樣,以前,她見了福晉也敢抬頭挺胸,現在呢?現在弘時認也不認得她!哈,爺讓她在院內靜心理佛,果然這幾年她連門兒也沒出去。只不知當年到底是什麼事兒惹著爺了?記得那是大阿哥病後的事兒,想來,應是李氏把手伸到大阿哥身上了。

    武氏瞇著眼把頭靠在自家爺的身上,她可不會像李氏那樣蠢,爺喜歡聽話的女人,也喜歡有韻味的女人,卻絕對不喜歡有野心的女人,李氏得意忘形了,或者說,她是心太大了,大阿哥有多得爺看重,她就有多嫉妒吧。李氏第一個兒子沒保住,烏拉喇那氏有沒有動手腳?恍惚聽說有,因為那個孩子與大阿哥的日子太近了!

    武氏抱著自家爺的胳膊蹭了蹭,現在爺寵愛她,她得抓緊機會懷一個,以後,才有個靠,不知道什麼時候,爺又會再寵別的女人……

    武氏的心裡刀絞似的疼了一下,她咬著牙挺了過去,這是命呀,這天下,有幾個女人能像伊拉哩氏那樣佔盡寵愛呢?

    武氏以前也聽人提到過這個女人,今兒見了才知道,她可以活得這樣自在!連自家這個冷面的爺她也敢不搭理,還敢白眼相向!是呀,她將來是實打實的親王福晉,她可以比別的女人活得恣意……

    為什麼那個俊朗英偉的雅貝勒爺就那麼寵愛她呢?她是長得美,可是這天下的美人什麼樣兒的沒有?為什麼那個雅貝勒爺就只守著她?那個男人看著明明比自家爺更有人味兒,比爺年輕,卻同樣位高權重,他應該更能牽動八旗貴女的心吧,怎麼就沒人想法子進了他的後院兒呢?他自己也沒想著弄些不同姿色的女人回府?八阿哥和他一樣寵著嫡妻,可府裡也不缺各種美貌的女人呀。這天下,真有不花心的男人嗎?……

    嫉妒?武氏想,這天下,有女人能不嫉妒嗎?那個伊拉哩氏,天下的好事兒,她都佔全了,就連生下的兒女,也一個賽一個的聰穎健壯……

    武氏咬緊了牙,滿嘴的苦味,那個伊拉哩氏,生下來就是讓別的女人產生無力與挫敗感的吧。不論別人何等幸福,到了她的面前,那幸福都會顯得薄弱、卑微!素來自詣得夫君寵愛的八阿哥夫人,也被對比得再不能得意起來了,聽說郭絡羅氏想盡了法子的想打壓她,可惜,居然沒一次成功,武氏咬牙,為什麼她能這麼幸運?自己也是女人,卻要活得這樣低賤?在府裡被主母壓制,連想要個孩兒,也不可得。那個伊拉哩氏,有四個孩子,四個健康的孩子……

    武氏覺得胸腔脹悶得難受,趕緊念了幾遍佛經,她不能這樣,這樣的嫉恨於她無益,那個女人,得的是別的男人的寵愛,與她無關,那個女人,可以想不理誰就不理誰,可她武氏不一樣,她沒有顯貴的娘家,沒有有能耐的兄長,沒有生下子嗣,她拿什麼和別人比?她只要抓住手裡的,就行了。伊拉哩氏的身份太高,離得她太遠,她連給人家提鞋也不配吧……

    自己能得爺的看重,不就是自己腦子夠清醒?不能讓嫉恨沖昏了頭腦!

    武氏自詣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知道自己的位置,聰明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擁有什麼,聰明人做她所處位置該做的事。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她能認識別人,也瞭解自己,最重要,靜思之後,她知道不能離失了自己的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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