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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苦痛 文 / 香胡胡

    玉兒靠在雅爾哈齊身上,虛弱地對十阿哥笑道:「沒什麼打緊的,就是精神不太好。」環視一圈幾米外的布幔,搖了搖頭:「這兒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先回去再說吧,你和我們一起吧,幫著雅爾哈齊查查是怎麼回事兒。」

    十阿哥張張嘴,可看著玉兒那樣子,終於點了點頭。

    一群人回到貝勒府,玉兒靠著雅爾哈齊的肩坐在椅子上,對十阿哥道:「我沒把你當外人,孩子們出事了,馬上就來找你,可你呢,有事兒了,一點沒想到過我們……」

    十阿哥坐在椅子上不安地動了動,張嘴要說,卻被玉兒一個眼神制止了。

    玉兒看著一邊坐著的雙胞胎,苦笑道:「連兩個四歲的孩子也知道,你卻全沒想過我們會擔心?你做事兒就由著性子,不管天,也不管地,你不想想,關心你的人會多著急?」

    十阿哥又張嘴欲辯,玉兒虛弱道:「我沒力氣和你爭,你讓我把話說完。」

    十阿哥皺著一張臉看著那坐得已經快往下滑的女子,苦忍著一肚子辯詞。

    玉兒吸口氣,看著十阿哥道:「這麼些年,我們一家待你如何?你心裡不知道?兩個你守著出生的孩子有多親近你,你不知道?你鬧這一出賣家當的事兒,除了出出氣,有什麼用?四堂兄是針對你一個人嗎?所有宗室的欠款,他不都在追繳?他有多不容易,你不知道?他是你四哥,這麼些年,他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你這樣給他添堵?他素來是個面硬心軟的,你不知道?

    你缺銀子,為什麼不來找我們?我也聽說了,你在蓋一個戲樓,準備請皇上去看戲,但你用國庫的銀子蓋戲樓,還鬧著不還款,你說,皇上會高興?多少盡孝的法子你不用,偏用這個?……其實,你也知道自己不佔理吧,可你偏就要一條路走到黑。」

    玉兒喘一口氣,不待十阿哥開口,「我是個女人,我不管朝堂上的事兒,我就知道,你和四哥是兄弟,你們之間就應該比那些百官更親近。通過今兒這事,我就知道,你沒把我們一家當自己人,遇事兒心裡壓根兒就沒想起我們,完全拿我們當外人。」

    十阿哥急了,「我哪有,我沒把你們當外人,我就是,就是,不想把你們扯進來。」

    玉兒白了十阿哥一眼:「我不管!你不是慣不講理?我今兒也不講理,你要不給我把擄了兩個孩子的黑手找出來,以後我就不給你送點心,也沒別的好方小說西了。」

    十阿哥急得滿地打轉,玉兒也不理他,讓雅爾哈齊扶她回臥室,她心神耗費過巨,得好好休息幾天……

    十阿哥看著雅爾哈齊彎腰抱起玉兒往外走,追了兩步,又喪氣地退了回來,苦著臉問坐在一邊的弘芝弘英:「你們額娘生氣了?」

    弘芝點頭:「很生氣!」

    弘英強調:「非常生氣。」

    對視一眼:「我們慘了!」

    十阿哥正在自憐自艾呢,猛不丁聽到這話,不由好奇道:「你們怎麼慘了?」玉兒這不是都在生他的氣嗎?

    雙胞胎歎氣,異口同聲道:「額娘沒抱我們!」

    弘芝皺巴著小臉:「額娘真的生誰的氣,就不願意和誰有肢體接觸。」

    弘英軟骨頭一樣軟在椅子上:「額娘生誰的氣了,就冷著誰。不說話,不抱抱,沒有親親。」

    弘芝可憐巴巴道:「直到她消了氣……」

    「或者惹她生氣的人把她哄回來!二哥,你有法子哄額娘不?」

    弘芝看一眼期盼地看著他的弘英:「我們又不能像阿瑪那樣死皮賴臉地用蠻力摟著額娘不讓她走……」

    「咳……」

    弘芝打了個哆嗦,一下挺直了腰板兒坐姿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阿瑪,兒子什麼也沒說。」就算是欲蓋彌彰,也得試試。

    雅爾哈齊看一眼兩個兒子,哼一聲,坐回椅子上。

    「行了,咱們現在開始調查此事的起因,經過,你們作為案犯,要如實交待。」

    弘英抗議:「阿瑪,我們是受害者,怎麼成了案犯了?」

    雅爾哈齊哼道:「是你們倆害你們額娘成了現在的樣子的,你們說,你們是不是案犯?」

    弘英一下蔫兒了,弘芝先前失口得罪了他阿瑪,這會一點兒不敢聲援弟弟。

    雅爾哈齊見兩個小崽子不吭聲了,滿意地點頭。

    「說吧,你們聽誰說起你們十堂叔在賣方小說西的?是什麼時間?」

    十阿哥聽到這話,一下也顧不得想玉兒生氣會多久不給他供食了,還是先把這黑手找出來吧!

    弘芝想了想,「額娘走後一個時辰左右,兒子身邊的小太監佑桑跑來告訴我,廚房採買的聽到消息,十叔去賣家當還債了,兒子就和弟弟商量,不能讓十叔賣家當,那些將來要留給堂弟們的,兒子們有銀子,就想著給十堂叔送去。」

    弘英補充道:「……順便看看當商人的十堂叔是什麼樣子的,咱愛新覺羅家,以前也沒買賣人,嘿嘿,然後,我們就去了。」

    弘芝看一眼弟弟:笨蛋,你可以不用接這後半句。

    弘英在說完話後就發現阿瑪的臉色不好,又看見二哥那鄙夷的眼神,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可惜,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十阿哥苦笑著看著這兄弟二人,「你倆小子,十堂叔白疼你們了?居然看十堂叔的熱鬧!」

    雅爾哈齊聽了老十的話,不屑道:「誰讓你為老不尊,沒個長輩樣兒?孩子們可不就去看看你能有多掉價?」

    十阿哥此時腦子早不發熱了,過了這麼長時間,又被這一家子鬧得七上八下,此時,再回頭看自己的行為,他有些臉紅。

    雅爾哈齊叫人把廚房採買的都叫來問話,不多久,兩三個下人被帶了進來。

    雅爾哈齊看一眼地上跪著的三個人,「都是從哪兒知道十爺賣家當的事兒的?」

    「奴才劉石,管著採買肉食的,奴才買肉回來,快到府裡時,一輛馬車從奴才旁邊過去,車裡傳出交談聲,說十爺在正陽門大街賣家當還債,奴才回到廚房與人說了一句,誰知別人也聽到了。」

    一個四十左右的婆子道:「奴才董衛氏,管著干雜,奴才也是快到府裡時聽到的,那說話的看著是幾個別府的下人。」

    「奴才李繼業,蒙夫人恩典回莊子上看了剛落草的兒子,回來走到方小說邊的巷子口,聽兩個衣著光鮮的說去看十爺賣家當,邊走邊說,奴才回頭看時,他們已被轉角的牆擋住了。奴才到了廚房聽劉石提起話頭,才知道不只奴才一人聽到這消息。」

    雅爾哈齊想了想,叫了管事的進來:「你去府裡查查,今兒出府與回府的,有多少人聽到十爺賣家當的事兒的?」

    十阿哥覺得很沒面子,卻只能憋屈地等著。

    氣定神閒的雅爾哈齊端起茶喝了一口,看一眼鬱悶的十阿哥,嗤笑道:「你敢做,還怕人說?如今可不只我府裡的人知道了你幹的好事兒,估計,這消息稍靈通一點兒,都知道了,再沒兩天,朝堂裡的人,就該全知道了!呵呵,老十,你這事兒幹得,嘖嘖嘖……」

    「聲威赫赫,舉世聞名!」弘芝佩服地看著他十堂叔。

    「名動天下,空前絕後!」弘英敬仰地誇他十堂叔。

    十阿哥苦笑著看著雙胞胎,這倆小崽子,這是火上澆油。

    雅爾哈齊看一眼兩個兒子,笑出了聲兒:「沒錯,老十,皇帝的兒子賣家當,你這也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這一下,你想讓人記不住你都難了。」

    雅爾哈齊笑看著十阿哥,十阿哥瞪著雙胞胎,雙胞胎對視一眼。

    弘英道:「二哥,如果咱們想出名兒,可以跟十堂叔學。」

    弘芝看一眼自己阿瑪,又看一眼瞪圓了眼睛的十堂叔:「弟弟,咱們為什麼要出名?咱們又不是想著做官兒,我記得額娘說,魏晉時的那些個人,為了讓上位者知道他們,就做一些荒誕不經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然後他們就出名兒了。」

    弘英想了想:「二哥,你記錯了,他們不是想做官,額娘說那是他們很痛苦,就借荒誕不經的行為來渲瀉內心的苦痛,二哥,內心的苦痛是什麼?我現在也沒明白。」

    弘芝想了想:「額娘說竹林七賢的痛苦咱們最好一輩子也不知道。內心的苦痛?額娘說也不希望我們懂,既然額娘不希望我們知道的,那我們就不用去弄明白。」

    十阿哥的臉皺成了一團,他現在成了放蕩不羈的人物了?

    雙胞胎開始列舉記憶中各種他們聽過的人物來佐證十堂叔行為的正確性,十阿哥只能苦笑著聽著,雅爾哈齊則嘴角噙著笑,坐在那兒看著兒子們無意識地不停打擊這個引起一切事端的老十,一點兒也沒出手阻止的意思。

    該,讓他鬧事兒!

    在十阿哥被打擊連最後一絲自信都快沒了的時候,貝勒府的官事進來挽救了他岌岌可危的處境。

    「查出來了?」

    「回主子的話,今兒出府回府的,十之七八聽到了十爺的事兒。」

    雅爾哈齊揮退了官事,沖十阿哥冷笑道:「十之七八,老十,沒想到,你的事兒,我府裡的奴僕們居然盡知了!」

    十阿哥咬著牙,紅著眼,「這是誰在替爺揚名兒呢?」

    雅爾哈齊看一眼老十,也不再擠兌他,傳了人下去仔細查探,尋蹤覓跡,拽出幕後黑手……

    這般明顯的佈局,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送走了被算計後一肚子悶氣的十阿哥,雅爾哈齊對著兩個小兒子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瞇著眼笑道:「兒子,內心的苦痛,阿瑪會很快讓你們明白的。」

    弘芝弘英看著阿瑪的笑,開始瑟瑟發抖,啊,阿瑪的樣子好可怕……

    「額娘,救命呀——」

    雅爾哈齊拎住跳下椅子想去搬救兵的兩個兒子的衣領,嘿嘿笑道:「你們額娘為了尋你們,耗費了大量的心神,現在正在休眠!你們知道吧,休眠!就是好幾天,都會睡覺,連吃方小說西都得人喂。你們阿瑪這些天連說話,你們額娘也聽不見,嘿嘿,兩個小崽子,來,你們阿瑪沒你們額娘陪的日子,有許多空閒,阿到現在就教導你們,讓你們體驗什麼是內心的苦痛!」

    安排完家事的惠容出來正好看見兩個弟弟被阿瑪拎進了練功室,搖了搖頭。

    一個嬤嬤擔心地道:「格格,兩個小阿哥年紀是不是太小了?爺不會失手傷著他們吧?」

    惠容轉身往回走:「沒事兒,有額娘留下的藥,只要不缺胳膊斷腿兒,就不會有事兒。再說,阿瑪為了不加重額娘的負擔,下手會注意的,那倆頑皮鬼,自打哥哥去了上書房,跟脫疆的野馬似的,現在好了,被套上疆繩了,自找的。哼,該,害額娘累得一回房就暈過去了,不給他們點兒教訓,以後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兒來,他們素來和十堂叔親近,便學得和十堂叔一樣做事沒個輕重,讓阿瑪好好敲打敲打他們,以免他們仗著腦子好用行事就肆無忌憚,阿瑪會讓他們深刻明白什麼叫做一力降十會,以後,他們就不敢以為腦子聰明就能橫行無忌了。」

    惠容邊走邊歎氣,平日額娘也是個甩手掌櫃,可再怎麼著,有她在背後盯著,自己做事兒也安心,現在好了,額娘直接睡過去了,把府裡的事兒都丟給了她,嗚,她只是個小孩,也會害怕呀!

    春妮兒看著格格苦著臉,問道:「格格,怎麼啦?」

    惠容看一眼春妮兒:「我要是把府裡的事兒弄糟了,額娘醒了會不會罰我?」

    春妮兒笑瞇了眼:「夫人不會罰格格,夫人會樂。」

    惠容歎氣,是呀,額娘最樂意她的笑話兒了,就因為自己智商高,額娘就總想著看自己出錯,以此來滿足她的惡趣味。

    惠容一邊走一邊自憐身世,天下有這樣的母親嗎?通過看兒女出糗來找回自己的自信心?

    「女兒,你要理解一個智商平常的人的嫉妒心,做為天才兒童的母親,額娘需要時不時把你們的糗事拿出來翻翻,才能找回平常心。女兒,你也希望你額娘我身心健康吧?」

    惠容沖天翻了個白眼兒,身心健康?額娘其實根本就是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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