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重生空間之仙緣仙居

《》章 節目錄 第95章 文 / 忘川水月

    冷依依此刻已經完全進入了渡劫狀態,恍恍惚惚間,她彷彿從遙遠的過去一直遊蕩到了久遠後的未來,那無數年的時光,變成了一道道束縛,困住了她,也困住了整個世界。

    「……」心魔……嗎?

    真沒想到,原來我也有心魔啊……一直以為自己這樣的人,心魔不會找上自己,畢竟,我很清楚自己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無數年的做鬼生涯,已經抹去了我曾經擁有過的感情,一次次冷眼旁觀著世界,一點點,將情感消磨。

    然後從什麼時候起,我不再去記憶?從什麼時候起,我讓自己一點點遺忘過去,一點點丟掉曾經?

    冷依依彷彿又回到了做鬼的時候,只能站在世界之外,旁觀著一切,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

    大概是因為心魔將那無數年的歲月壓縮在短短的時間裡,那些畫面,那些片段,看上去光怪陸離,模糊不清,但有一點冷依依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那些有印象的,沒印象的記憶中那獨一的感覺——寂寞和空茫。

    真的很寂寞啊……誰也沒有,誰也看不見,誰也摸不著。孤獨的時候只能自己對自己笑,只能自己和自己說話,到最後,她再也不想做那種無用功。

    於是漸漸的,她忘記了怎麼樣說話……漸漸的,她不再讓自己記住每一件事情,漸漸的,她開始選擇遺忘……

    就那樣吧……那個時候冷依依想……就那樣什麼都沒有,平平淡淡,做一個徹徹底底的外人,看著世界……如果放棄了那些無謂的情感,如果丟棄那些無謂的感情,她是不是就不會再寂寞?是不是就不會再無望?是不是就不會漸漸開始絕望?

    就那樣吧……那個時候,冷依依是真的那樣做的,把自己的感情一點點丟掉,然後變成那樣隨意而空寂的存在。

    痛苦嗎?冷依依問自己,我也不知道呢,只是那樣做了,會讓自己好受些,至少,不再那麼寂寞,不再那麼無奈。

    只有自己被排除在世界之外,真的很難過很難過,難過的讓已經是鬼的她自殺了無數次,只是那可能嗎?她已經是鬼了,是個除了自己,誰也看不見,誰也摸不著,無形的鬼,根本不可能再死一次。

    後來,冷依依真的一點點,一點點將那些東西丟掉了,丟的太徹底,以至於重新變成人之後也無法找回那些被自己丟掉的東西。

    光和影交錯,無聲的畫面破碎又重合,金色靈液中承受著雷劫的冷依依緊閉著眼睛,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週身紫黑色的雷電辟里啪啦作響,攪亂了靈液,攪亂了冷依依體內平靜的靈力。

    冷依依原本紅潤的唇此刻顯得很是蒼白,更襯得嘴角的血絲妖冶異常。

    心魔的厲害之處就是無處不在,它能翻出那個人心底的執念和**,然後以無數倍的程度擴大那執念和**,一幕幕在眼前重放,若是被心魔纏繞的人無法度過心魔,她就只能消亡或者被心魔控制。

    冷依依沒有**,或者說,她的**太小,小到哪怕心魔再放大也沒有什麼用處,但冷依依有執念,很深很深,很沉很沉的執念,也許她已經忘記了執念,也許只是不認為那是執念,但那深沉而強大的執念被心魔捕捉到了,然後被放大了無數倍衝擊著冷依依。

    然後漸漸地,那些被遺忘在時間洪流中的記憶一點點被挖掘出來,一點點,那麼殘酷而直接地呈現在她面前。

    「……」

    「……」

    「……」

    那個被拋棄的女孩,那個被母親賣掉的女孩,那個被關在實驗室裡,不知年月,生不如死的女孩,那個最後死在冰冷的搶下的女孩,冷依依知道她是誰,她是最初被遺忘了的自己那樣可悲的自己,那樣小小的,無法反抗的自己。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丟掉我?

    如果他們都死掉就好了……這麼骯髒的世界,如果不存在就好了……

    原來,那個時候的自己是那樣想的嗎?

    為什麼呢?都已經遺忘了,為什麼要讓我想起來呢?原來我並不是因為做鬼太久,才會忘記怎麼樣說話的嗎?原來我在那麼久遠的曾經,就已經沒有了說話的權利了嗎?

    冷依依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幕畫面,憎恨的,痛苦的,絕望的,血腥的,那一幕幕,如過眼雲煙,朦朧而又清晰地出現,讓她避無可避地回憶起那些接受那些骯髒而痛苦的記憶。

    無數年沒有動過的心,悄然掀起了波瀾,彷彿有一顆小石子丟進平靜無波的水中一樣,一圈圈,蕩起了漣漪。

    「轟……轟……」直徑一米的黑紫色的雷無情地轟了下來,一道道,全然不顧承受雷劫的人的痛苦,雷劫中的冷依依眼睛緊閉,機械地在雷劫與雷劫之間的空隙時間內一把一把地將丹藥餵進自己嘴裡,思緒仍然停留在那些記憶中。

    「……」

    毀滅吧……毀滅吧……你瞧?這個世界是如此骯髒,這個世界是如此讓人絕望,毀滅掉不就好了?你那麼強大,只要招招手,就可以滅掉那些你看不慣的人。

    瞧,那些讓你承受那麼多痛苦的人類在笑,他們怎麼可以笑呢?他們有什麼資格笑呢?殺掉他們好了,全部殺掉……

    憎恨的話就殺掉好了,絕望的話就毀滅好了,這樣你就可以輕鬆了,沒有任何人可以再傷害你了……

    「……」

    你是想讓他們死的吧?那些人在你身邊不過是為了你身上的東西而已,根本不是真心的,等他們全部到手之後就會又拋棄你,然後再把你賣掉當實驗品的。

    「……」

    真是可憐,沒有任何人愛你,他們都在算計你,沒有人會愛你……

    你看,你都是一個人,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你就不是一個人了,殺了他們……

    「……」

    是嗎?心魔……嗎?

    原來心魔,真的能挖掘出每個人內心深處的**和執念嗎?原來心魔真的能無數倍放大執念嗎?

    雷聲陣陣,彷彿要將整個靈液湖劈成兩半一樣,金色的靈液中冒著雷光,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一秒鐘,也許一天,也許一年,也許幾十年,冷依依周圍幾乎被雷光所包裹,此刻已經不再皺眉的冷依依臉色平靜,彷彿被雷劈的不是自己一般,慢慢的,她睜開眼睛,眼中一片寂靜無波。

    原本墨色流光的眼睛此刻已經全然變成了紫金色,還有無數的光華流轉,比世間最美麗的寶石還要美麗,她抬起頭,淡漠地看著即將轟下來的雷,微微揚起嘴角。

    「謝謝……」輕輕的,帶著無盡的涼意的清脆迷人的聲音響起,不是神識作用,而是真真切切的聲音,冷依依低頭斂眉,輕笑出聲,隨即,笑聲慢慢變大,慢慢變成瘋狂的大笑。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呵呵呵……」

    「你是不是弄錯了?負我的人並不在這個世界,沒有存在過的事情不要把它強加給現在的我啊!實驗室?不是被我無意識毀掉了嗎?那個曾經賣掉我的母親,不是自作自受了嗎?」冷依依眉眼彎彎,嘴角的笑意卻太過冰涼,她伸手一點,不大不小的水鏡出現在眼前,鏡子中是一個被毀了容,看上去五六十歲的滿頭灰白色髒兮兮的頭髮的老太婆正彎腰在一個垃圾堆裡找吃的:「你瞧,這不就是……」

    「心魔……呵呵……真是好笑啊!」確實很好笑啊,冷依依含笑抬頭:「沒想到你竟然能挖掘出那麼久遠之前的事情,挖掘出連我自己都已經忘記了的事情,忘記了的執念,只是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為什麼要殺掉他們?我為什麼要毀滅掉世界?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我不過是期待有人能帶我出去看看太陽罷了,那個時候的自己,是真的一直在奢求著有人能帶著已經不人不鬼的自己逃出那間地下研究所,讓她能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只有一秒鐘也好……

    只是很遺憾的,直到死亡,她也沒有再次見到陽光,只能觸碰到哪如陽光般溫暖的體溫。

    我啊……不過是個膽小鬼罷了……毀滅世界什麼的,即使做了又有什麼意義呢?世界都不存在了,那我的存在又有何意義?

    還有喬大哥和冷清寒,還有冷羽祁,還有她的四個徒弟,方玉、麥頓、還有冷家的那些人,都是那麼鮮活的存在,真心也罷,假意也罷,又有何關係?這個世界,不都是這樣嗎?

    曾經的曾經,作為冷依依的時候,冷家並沒有錯,那個時候說恨,不過是自己逃避的理由罷了,她不想身體變成怪物,連思想也變成怪物,她害怕,害怕那樣的自己。

    但那個時候的冷依依即使很小,也很清楚地知道,她從來都沒有恨過她的那個父親,從來沒有恨過冷家。

    不過是個私生女罷了,不過是個被稱之為污點的私生女罷了,誰也不會願意把她帶回家的,而她對冷家人而言,終究只是陌生人罷了。

    而現在,即使找不回丟失掉的東西的冷依依也很清楚地感受到,他們對自己毫不保留的關心和疼愛,這樣難道還不夠嗎?

    心魔確實能夠找出每個人的執念和**,擔心魔卻理解錯了她的執念,其實她的願望很小很小,只好能幸福就好,只要能開心就好。

    那麼小的孩子,大概幸福和開心就是全部了吧?

    至於做鬼的時候,太寂寞,連執念都沒有了……

    紫黑色的雷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厲害,轟轟作響直劈得整個金色靈液的巨湖靈液翻湧,湖底,冷依依再度閉上眼睛,重歸平靜。

    浮空島上霧氣翻湧,下面城堡頂,小境一邊努力維持著空間的穩定,一邊努力吸收周圍雷劫的力量,儲存力量以便自己化形所用,他擔憂地看著天上,心裡默默地為冷依依加油。

    主人,快了,就快結束了……

    主人,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那些痛苦都已經成為無法磨滅的過去,但過去只能是過去,改變不了,卻不能變成未來,主人,小境一直都陪著你……

    空間外,農場小別墅中,喬天燁和冷清寒兩人焦急地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突然像是感覺到什麼一般朝屋頂看去,眼裡流瀉出滿滿的擔心。

    依依……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今天上傳慢了點,親們勿怪~水月頂鍋蓋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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