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大路之後,洛林和拉克絲才漸漸放慢腳步,順著街邊步行。
拉克絲依然沒從剛才的興奮狀態中恢復過來,不停的揮著手回味著剛才的一記魔法,說道:「原來外面的壞人也不過如此嘛,完全不堪一擊,隨便一個法術就打發了。」
洛林的右手依然隱隱作痛,對剛才的遭遇還心有餘悸,只好對拉克絲解釋道:「剛才的不過是普通的混混罷了,對方也完全沒有想到一個法師會出現在那個地方,如果遇上的是強盜或者是刺客,恐怕就沒有這麼好脫身了。
「哼,就算是對面是軍隊我也打給你看,再過兩年我就可以上戰場了,到時候給你看看我的厲害。」拉克絲不服氣的說道。
「上戰場?」洛林有點不解:「就算再過兩年,你也就剛成年吧,你的家人肯讓你去?」
「克朗加德的孩子可沒有懦夫,我哥哥在我這個年齡已經出遊歷練了,二十歲的時候便當上了軍團衝鋒團的團長,而且是在化名的狀態下,完全沒有依靠家族的幫助,現在的他已經被譽為德瑪西亞之力了。」拉克絲說起蓋倫的時候一臉的憧憬。
「你不也是德瑪西亞之光?你在魔法上的天分都被人傳遍了,連五歲的小孩子都知道。」洛林打趣道。
拉克絲搖了搖頭正色道:「這是不一樣的,哥哥的稱呼是靠努力和戰績換來的,而我只是因為憑借和他的血緣關係加上在魔法上的一點點運氣徒有虛名罷了。」
「不能這麼說吧,這個年齡能成為魔法師的一隻手的數也沒有吧,怎麼說你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魔法的世界。」拉克絲一下子沉靜下來,看著天空緩緩說道:「就像這天空,永遠不知道它的背後是什麼,裡面有太多的未知,有太多的奧秘,我所染指的不過是些許的皮毛罷了。」
「你知道艾歐尼亞嗎?」拉克絲突然問道。
「大概知道,是在大陸西北角的一個島嶼吧。」洛林心道我還知道刀妹扇子媽星媽呢,不過這可不能說出口。
拉克絲點點頭接著說道:「我的老師曾經說過,那個國家歷史非常悠久,比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加起來還要久遠許多,那裡的人們與魔法的聯繫非同尋常,很多人實力非常強大,傳說在過去曾經一度出現過能與神匹敵的人。」
「與神匹敵?這個世界上有神嗎?」洛林問道。
「只是這種說法,據說這種人抬手就可以毀滅一個國家,能把萬千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一手之間,這種人說是神也不足為過了。與他們相比,我們的成就簡直不值得一提。」
「那不過都是傳說罷了,就算曾經真的出現過,也已經是過去的了。」洛林安慰道。
「你不會明白的,即使是現在的世界,很多東西也是隱藏起來的,他們會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出現,然後改變這個世界的命運。」
「的確,我們瞭解的太少了,所以我們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洛林想到形形色色的還未出現的英雄,想到那個崩壞的靈魂之地,想到那場事故的未知兇手,想到自己不知何去何從的命運,由心感慨的說道。
「看來你也懂的不少嘛,無知的人可是說不出這句話的哦。」拉克絲側過臉來笑著說。
「哈哈,哪裡哪裡,不過聽了你的話有感而發罷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不懂呢。」這可是一句大實話,對於一個穿越過來才幾個月的人來說,面對這個世界自己跟一個新生兒毫無差別。
「不懂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呢。」拉克絲語氣低了下去:「你知道為什麼現在出現不了那種與神匹敵的人嘛?」
沒有等洛林回答拉克絲別自言自語的答道:「每次看到書上留下的法師記錄,總是很嚮往書上的記載,那些史上留名的法師們總是可以隨意的在空間裡穿梭,還能使用出威力無比的法術,但是現在的法師們卻無法做到。是現在的人不如過去的人嘛?所有的行業都在進步,科技和機械甚至從一無所有發展到了現在能與魔法平起平坐,沒道理只有法師在退步。」
「那是什麼原因呢。」洛林也感興趣了,沒想到這其中還有故事。
「是這個世界的元素能量不足了。」拉克絲簡單的回答道。
「元素能量?」洛林心中猜測估計應該是跟構成這個世界的元素有關係。
「不錯,使用法術是從環境中提取能量轉換成魔力,使用火系法術就從火元素裡提取,水系從水元素中提取,一個經過訓練的法師都可以感知到周圍環境中的元素能量。」
「你是指氣土水火嗎?」洛林想起了那個神秘的聲音告訴自己的東西。
「哦,你居然知道這個?」拉克絲有點驚異,不過想想也沒有什麼,在現在任何一個受過教育的人都會接觸到一些相關的書籍,聽過這個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不過再深層的一般人就接觸不到了:「就是這四種能量,不光是法師,時間的萬物都需要這四種元素,每個地方的環境也跟這四種元素的濃度掛鉤,比如舒瑞瑪沙漠的火元素就多,而冰雪之國弗雷爾卓德則多水元素,各種植物動物也會根據元素的不同產生不同的形態。按書上的記載過去大陸上佈滿了凶狠的巨獸,巨獸不但體型龐大而且不少還能使用魔法,而且植被相比現在也多是巨大化的,現在存世為數不多的巨樹『沙羅』據考證就是那個時代流傳下來的活化石。」
「巨大的野獸和樹木?聽起來有點像地球的侏羅紀時代啊。」洛林自動的把兩者想到一起去了,恐龍時代結束與一場未知的災難,難不成這裡也有類似的原因?
拉克絲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過去也有人猜想到,這個世界的生物形態是和世界上的元素能量掛鉤的,不過可惜是過去能瞭解到這層知識的人少之又少,近代的法師們又沉迷於術式的研究中,將法力的式微歸類成術式的失傳,整天忙於解讀古籍和研究複雜古代法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現在的法師無法跟過去所媲美是因為目前的世界上的能量跟過去比太少了。」看來靈魂之地的損壞已經讓表面世界的人有所覺察了。
「看來你真的知道不少東西。」拉克絲看洛林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欣賞,能這麼快就瞭解自己想法的人可真是不多見:「不錯就是這個原因,現在大部分人還未能覺察的主要的因素就是,現在人對魔力的需求還沒有到達瓶頸,也就是說他能使用的法術威力還不足以讓周圍環境中的元素枯竭,他自然也就無法覺察到這個因素。我是通過魔法實驗發現這個的,這個實驗從我老師的老師就開始記錄了,從目前的記載來看,這個世界的能量不但在減少,而且是在加速減少,這麼下去要不了幾百年所有的能量就會耗盡。」
「然後這個世界就會毀滅。」洛林接口道。
「不錯,然後這個世界就會毀滅。」拉克絲重複道,整個人陷入了一陣憂慮之中。
兩人之間被一股沉重的情緒所籠罩,也許世界末日這種話題對於真正思考過人來說都是一個精神負擔,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
最後還是拉克絲打破了平靜,甩了甩頭髮笑著說道:「我怎麼突然就說這些了,無論怎樣這些都是幾百年以後的事情了,現在這麼苦惱也是無濟於事的,就讓後人去擔憂去吧。」
「哈哈,說的對,這種事就是擔心也沒有作用,不如去喝一杯睡個好覺,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洛林也不願意去想靈魂之地的事,比較這事太過詭異,自己依然沒有頭緒呢。
「對,今朝有酒今朝醉,這句話我太喜歡了,你太有才了洛林。」拉克絲一下開心起來,跑了幾步指著一家酒館說道:「我們就去這家吧。」
「貌似你還不能飲酒吧。」雖然一時興起說了那句,但洛林還是不願意讓拉克絲沾酒。
「有什麼關係嗎,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知道我還未滿二十歲。就這麼說了,今天不醉不歸。」拉克絲搖著洛林的手臂道。
「反正也是麥酒,喝一點估計也沒什麼大礙。」洛林被纏的沒辦法只好說道:「喝醉可不行,說好了只可以喝一杯哦。」
「小氣,一杯酒一杯,不過我要大杯的。」拉克絲討價還價道。
「到時候你喝不完我可不幫你。」洛林搖了搖頭,大杯的麥酒杯子光裝水估計拉克絲都能喝破肚子,別說酒了。
「大不了喝醉了你背我回去。」拉克絲笑嘻嘻的道。
「別,你要是喝醉了誰知道會鬧出什麼樣的事來,剛才的事還不夠嗎?」
「哼哼,區區幾個毛賊,來多少我收拾多少,我可是克朗加德家的女兒,酒和勇氣一個都能少。」拉克絲豪氣的宣言道。
「是嗎?克朗加德家的女兒就會在大晚上的在街上亂逛和酗酒?」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突然想起。
這個聲音拉克絲最熟悉不過了,自己聽了這個聲音十幾年的嘮叨,就是化成灰也認得出來,不用回頭就知道後面站到是瓦雷利女士。
洛林也是嚇了一跳,回頭結結巴巴的說道:「瓦,瓦雷利女士。」
瓦雷利沒有看洛林,只是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的對拉克絲說道:「舞會可以結束了嗎小姐,希望你的行為不要在超出我的忍耐限度了。到目前為止你已經離家23小時,再過一小時就可以發佈尋人令了。」
拉克絲低著頭老老實實的像一隻小貓一樣,默默的走上了旁邊拉開門的馬車,一言不發的坐了進去關上了門。
「很好。」瓦雷利滿意的道:「我明白處於您這個年齡的想法,我也在我允許的範圍下給予你了一天自由,希望類似的事件以後不要再發生了,不然結果可不會像這次這麼簡單了。還有感謝您的努力洛林先生,在某種程度上你的任務完成的非常不錯,不要還需要繼續努力提升下自己的實力,不要連區區幾個小賊都對付不了。還有我會給達德利一份說明的,你不用擔心會受到什麼處罰,你們的所有行動都是在我的授權之下的,這對于小姐來說也算是一段不錯的經歷,從這個方面說,我在這裡要感謝你一下。「
瓦雷利用最標準的姿勢做了一個謝禮,然後登上馬車驅車而去,留下一個洛林人在街頭久久不能自已。
原來自己的一切都在監視之中?難道這就是大家族的真正的實力,不過這讓人毫無察覺無處不在的監視未免也太恐怖了!
身後的屋頂上,一隻藍色的鳥無聲無息的飛起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