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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074章 撕破臉 文 / 夜吉祥

    莫氏細長的柳眉微不可見的輕蹙了一下,好一張利嘴,被她這麼一說,許媽媽倒成了不將慕容府的規矩放在眼裡的人,活該被打,而且還牽扯到了自己,沒有將慕容府管理好,讓笑音閣裡出了個內賊。

    一道強烈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莫氏側目,便見老太太帶著慍怒的神情看著自己,心倏地一頓。

    「莫氏,你做為慕容府的當家主母,平日裡就該多注意著點,笑兒雖不是你親生的,卻也喊你一聲嫡娘,對孩子們住的院子裡也要多上心,有些不安份的奴才或是心懷不鬼的下人該清理的就要清理,別潛移默化的,教壞了小姐們。」

    老太太慢悠悠的說道,平靜的聲音裡卻透著一股凜冽之意。

    莫氏心中一凜,垂眉低順的應道:「娘教誨的是,我定當注意。」老太太還是第一次用這般嚴厲的態度跟自己說話,明裡暗裡都在提醒著自己。

    暗中咬了咬辰,莫氏對慕容笑笑恨得咬牙切齒,本想看老太太好好的教訓她一番,也想借此讓老太太看清慕容笑笑的惡毒,卻不料被她幾句話就轉移了情勢,到頭來,被老太太訓斥的居然是自個。

    「至於許媽媽,就交給你處置了,好好思量著怎麼辦,笑兒這麼維護玲瓏那丫頭,別叫她委屈了去。」

    上一次,宛兒下毒害她的時候,她都能沉著冷靜的將幕後的黑手給慢慢引了出來,這一次,居然這麼憤怒的懲罰許媽媽,不難可見玲瓏那丫頭對笑兒的重要。

    「笑兒,你器重玲瓏那丫頭可以,可別將她寵壞了,我不希望看到府裡有丫環仗著主子的信任而任意妄為。」

    老太太並不責怪慕容笑笑因為要替玲瓏出氣而毒打許媽媽,許媽媽的做法在她眼裡的確是太無法無天了,不止偷小姐的東西,還冤枉其他人,她不是沒有懲罰丫環的資格,而是慕容府裡不是地獄,是不允許有人私自用刑,將人打得只剩半條命。

    「是,笑兒謹尊祖母教誨。」慕容笑笑彎著腰,恭敬有禮的應道。

    她溫順卻不做作的樣子讓老太太滿心安慰:「好了,都回去吧,請好一點的大夫給玲瓏那丫頭診治診治。」

    「謝祖母,笑兒告退。」

    慕容笑笑離開後,老太太轉而又對莫氏說道:「許多人都看到笑兒鞭打許媽媽,至於原因相信府裡已經傳便了,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處置,別讓府裡人心惶惶,借這個機會也提點提點在府中有些地位的老媽子們,凡事做事都要適可而止,不要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沒有人知道。」

    她的聲音低而緩,莫氏的臉上帶著小心翼翼,府中打壓小丫環的可不是許媽媽一個,只不過今天正好被慕容笑笑給抓了個現行。

    她身為主母,沒有將慕容府的下人管教好,老太太對她已頗有微辭,莫氏微斂的美眸中劃過一絲陰霾,這也就說明,老太太在護著慕容笑笑。

    該死,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會不會哪一天老太太對慕容笑笑的疼愛,超過了她的雪兒?

    出了芙蓉堂,莫氏轉而向笑音閣走去。

    老太太讓她處置許媽媽,卻沒有說如何處置,罰輕了,就怕有人看出個什麼端倪,罰重了,那還有誰替她監視慕容笑笑的一切。

    但如果慕容笑笑親自跟老太太說不用罰許媽媽,那這件事也就不了了知了。

    「嫡娘,找我有什麼事嗎?」慕容笑笑走進花廳,漠然的看了一眼悠閒自在的喝著茶的莫氏,說出來的話帶著幾分冷冽的疏離。

    莫氏從位子上站起,笑得一臉慈愛:「我過來看看,玲瓏那丫頭怎麼樣了?」她溫柔的問道,面對慕容笑笑時,帶著點點的寵愛之意。

    在莫氏即將碰觸到慕容笑笑的身子時,她忽地一側,讓莫氏碰了空:「有勞嫡娘掛心,若嫡娘真心希望玲瓏好,還請嫡娘稟公處置許媽媽。」

    「那是自然。」莫氏表情一怔,訕訕的說道,美目流轉,她忽地又道:「笑兒,許媽媽有罪,的確該罰,不過你也將她打得半死不活了,也算是重重懲罰過了,她好歹也是慕容府的老人,做得太絕反而會讓府裡的下人對你猜測紛紛,不如罰過就算,讓許媽媽回笑音閣,相信經過這事,她也不敢再放肆了。」

    許媽媽是莫氏的人,莫氏私心裡想要維護她,畢竟現在許媽媽對她來說還有利用價值,笑兒怎麼說都是個十歲的孩子,她一直對自己千依百順,相信只要自己這麼說,她肯定會乖乖照辦。

    莫氏逕自的想道,縱使這一段時間許媽媽沒有給她帶來一點有用的消息,不過有個人幫她盯著笑音閣,總比一個人都沒有有強,海棠已經被她趕了出去,她可得保證許媽媽繼續留在這裡。

    「嫡娘能保證?」慕容笑笑挑眉,嬌俏的小臉上一片冷意,看得莫氏有瞬間的錯愕,她總覺得眼前的是別人,而不是慕容笑笑。

    不過,聽到她有鬆口的跡像,莫氏心中不由得一喜,忙道:「那是自然,笑兒,嫡娘也是為你好,你鞭打許媽媽這件事情已在府裡傳開了,府中的下人那麼多,指不定有人覺得你心狠手辣,萬一這些對你不利的話傳了出去,對你的影響很不好,你放了許媽媽,說不定也能讓下人對你改觀。」

    莫氏孜孜不倦的勸導著,慕容笑笑在心中冷笑連連。

    「嫡娘,是你覺得我心狠手辣吧?」

    她抬眸,如水的目光陰鷙的看著莫氏。

    「什麼?」莫氏驀地一怔,呆呆的模樣彷彿在看怪物,她剛剛是幻聽嗎?這樣的話,是慕容笑笑會說的嗎?

    慕容笑笑臉色倏地一沉,冰冷的瞳眸中,厲芒閃爍,表情如千年寒冰般凜冽,潤澤的紅唇微動:「主母,收回你那虛偽的好意,我不需要。」

    聲音似刺骨的寒風,一刀一刀刮在莫氏的臉上,慕容笑笑的話,簡直是在莫氏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不再是尊敬的嫡娘,而是疏遠的主母。

    「笑兒……你……」莫氏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冷然的慕容笑笑,腦中有瞬間的空白,一時間消化不了她說的話。

    「不要再把我當成傻子,我慕容笑笑不是你這個身份低下的人能掌控的,許媽媽為什麼敢在我笑音閣放肆,你的心裡比誰都清楚,你以為我會將一隻白眼狼放在自己的身邊嗎?」

    莫氏驚訝的臉在聽到慕容笑笑那一句「身份低下的人」時,頓時破了功,溫柔的面具退下,換上了陰狠的表情,雙目噴火的瞪著慕容笑笑,揚起手,那一巴掌眼看就要落下。

    慕容笑笑早就猜到自己說的話會引來莫氏的何種反應,在她舉手落下之前,身子往一邊閃去,莫氏打了空,身子往前傾,一個趔趄,差一點栽倒在地。

    跟著莫氏前來的李媽媽見自家主子吃了虧,赤眼一瞪,伸出手就抓住了躲過的慕容笑笑的手臂。

    手上傳來的力道讓慕容笑笑清眸倏地一凜,回頭直直看著李媽媽,烏黑的眼眸折射出冷冽的寒光,李媽媽猛然覺得自己頭麻陣陣的發麻。

    「怎麼,李媽媽想替主母出氣,動手之前,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份量,除非你不介意落得像許媽媽一樣的下場。」

    如輕風般溫潤的嗓音,卻似巨石壓在李媽媽的胸口,壓抑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難,腦子浮現李媽媽渾身鞭痕的樣子,冷不丁打了個激靈。

    正當她猶豫不絕之時,慕容笑笑森冷的嗓音幽然響起:「把手拿開。」她的聲音似千年冰尖刺骨,令人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

    李媽媽一怔,抓著慕容笑笑手臂的手鬼始神差般的鬆了開來。

    她只是個下人,的確沒有資格替主母出氣,毆打主子,到時候老夫人定饒不了她,就算有主母替她說話也沒用。

    慕容笑笑今天的舉止,等於是撤底與莫氏撕破了臉,就連表面的和平都無法繼續維持,莫氏氣得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穩定了身形之後,食指指著慕容笑笑,美目圓瞪,竟一時間不知道該罵什麼才能撫平她心中的怒氣。

    慕容笑笑的突然轉變,狠狠的出乎了莫氏的意料,她隱約覺得慕容笑笑有些變化,卻不料意敢對自己這般無禮。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莫氏強壓著想要剝了慕容笑笑的皮的衝動,辰角輕扯,化著精緻妝容的臉上是陰狠毒辣的笑容:「慕容笑笑,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你娘沒有教你規矩是不是。」

    她收回了手,端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既然都說穿了,那她又何必在裝溫柔,扮慈母。她不能忘了,自己是慕容府的當家主母,若是短短的三言兩語就被慕容笑笑給刺激到,傳出去真是笑掉了別人的大牙。

    只是心中有個疑問,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慕容笑笑變了又如何,懦弱有懦弱時的對付方法,冷漠有冷漠時的對付辦法,不管如何,她慕容笑笑都只是半點大的孩子,難不成自己還會怕了她不成,那她這十幾年來的主母也白做了。

    能做上這個位置,深受老老人與老爺的信任,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辦得到麼?

    莫氏若沒有比人更甚一籌的心機,沉府與手段,她可沒法混得現在這般游刃有餘。

    「那主母對待晚輩又是什麼樣的態度,在置問我娘沒有教我規矩之前,主母是不是應該先想想自己又懂多少規矩,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咱慕容府裡有您這樣的當家主母為榜樣,笑兒真不知道這規矩應該要如何才叫懂?」

    面對莫氏狠厲的表情,慕容笑笑面無表的反擊。

    莫氏的表情忽青忽黑,她不是沒有見識過慕容笑笑的伶牙俐齒,卻沒想到連罵人都不帶髒字,卻句句侮辱了自己。

    「慕容笑笑,你真是長本事了,在老夫人面前裝乖巧,裝懂事,轉個身連我都敢罵,我……」

    莫氏譏誚的話未才說到一半,便被慕容笑笑給打斷了:「我再有本事,也沒有主母有本事,表面上秀外慧中,嫻淑大度,實則背地裡想盡一切辦法整死我們母女,我自知望塵莫及,連你的一個手指頭都達不到。」早晚有一天,她會把莫氏加諸在她們身上的痛苦,翻倍的還給她。

    「閉嘴。」莫氏一個怒吼,額間的青筋不斷地暴突,慕容笑笑的話,又一次刺激到了她,若不是她緊握住擱置在兩邊的雙手,她差一點又衝了上去,忽地,莫氏冷笑一聲,眼中儘是陰險的神色:「老夫人若是知道你現在的德性,你覺得會是什麼樣?」

    慕容笑笑無所謂的聳聳肩,一臉的任你自便:「主母,說話要有憑據,有誰聽見嗎?有誰看見了嗎?你身為主母兼長輩,隨意冤枉我,在我的身上潑髒水,你以為現如今,任你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會讓祖母相信嗎?還是你覺得李媽媽就是重要證人,祖母若是連你的話也不信,還會信她一個下人?」

    她說得雲淡輕風,白皙的小臉上閃爍著篤定的光芒,眉稍微揚,邪氣十足。她將所有的下人都安排到玲瓏屋裡照顧,雖然跟莫氏撕破了臉,但也不想所有人知道聽到她們的話,萬一莫氏發狠,來個魚死網破,她防不甚防。

    「相反,若是我將主母派人監視我,意圖控制我的惡行告訴祖母,你說祖母會不會相信?」

    莫氏聞言,一雙眸帶著攝人的精光,看著慕容笑笑:「就像你說的,無憑我據,你當老夫人是那麼容易忽悠的人麼?」

    「是嗎?」慕容笑笑邪邪的一笑,充滿了冷冽的寒意:「祖母若真有心查,主母覺得,柴房裡的許媽媽能撐上多久?慕容茗雪毒害我的時候也料定了夢香不敢出賣她,可結果呢?」一連串的反問,讓莫氏深沉的眸子更加深了一層,頓了一頓,慕容笑笑繼續冷聲說道:「先有海棠在我笑音閣作威作福,欺凌我,踩在我的頭上,後有許媽媽囂張狂妄,她們之所以這麼大膽,還不是主母您在背後指使。」

    什麼?!

    莫氏神色一僵,看著慕容笑笑的表情充滿了怪異的神,她究竟還知道多少?原來當初海棠並不是無緣被罰,而是慕容笑笑要清理門戶,正巧找了個借口。

    或許老夫人不會相信慕容笑笑的話,但若相信呢?許媽媽會背叛笑音閣轉投於她,也會背叛她而向老夫人靠攏,若是這樣的結果,她可睹不起。

    許媽媽雖不如李媽媽和秋媽媽知道的事情多,但把柄還是有不少在她的手上,自己不能隨意冒險。

    望著莫氏多變的神色,慕容笑笑忽地神秘一笑,卻讓人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主母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莫氏不語,然,看著她的眼卻含著她想知道的意思。

    「事情明擺著,我會知道,當然是許媽媽說的。」慕容笑笑嫣然一笑,如萬千風華,簡短的一句話,讓莫氏的心裡如海浪翻湧。

    她面容扭屈,渾身散發著陰毒的氣息。

    莫氏恨恨的瞪了一眼慕容笑笑,似乎在說:你給我等著,接著便帶著李媽媽離開了笑音閣。

    慕容笑笑的這一招挑拔離間,成功的激起了莫氏心中的懷疑,雖然她說的不清不楚,但心狠如莫氏,是不可能讓一個危險存在。

    而事實也確是如她所想的那般,第二天就傳來許媽媽企圖潛逃,卻不甚失足落井淹死的消息。

    聽了這些,慕容笑笑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神色一片漠然,真的是失足嗎?只有莫氏心知肚明,不過她對這些不想關心,誰敢碰到她的逆鱗,她就絕不會放過那個人。

    莫氏回到梅院,心中憋著的一口氣無從去洩,看來慕容笑笑早已跳脫了她的掌控,而今天,更是讓自己赤果果的展露在她的面前,讓她怎麼能不恨。

    「李媽媽,去請大小姐過來。」在屋裡來回踱了幾步,莫氏煩燥的開口。

    「是,主母。」李媽媽小心翼翼的應道,轉身離去,她知道現在的莫氏就像一頭狂暴中的野獸,稍一不甚,就會殃及池魚。

    很快,慕容映雪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進來,褪去了人前的乖巧,絕美的臉上帶著不同常人的冷傲。

    「娘,你找我?」

    看到慕容映雪,莫氏鐵青的臉色才稍有好轉,拉著慕容映雪的小手坐在一旁的軟塌上:「雪兒,你上次說丞相家的小女兒對慕容笑笑懷恨在心,所以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了你身上。」

    一想起這事,慕容映雪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慕容笑笑就是一個賤人,娘,這件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的極是,娘已經無法掌控慕容笑笑,眼下,咱們有一個除了她的最好辦法……」莫氏眼中精光閃過,她將剛剛發生在笑音閣,與慕容笑笑的對話一一的告訴了慕容映雪。

    「娘,你說的是真的?」慕容映雪微張著小嘴,驚呼道,美眸中滿是不可置信,這是她熟悉的慕容笑笑麼?

    「所以,慕容笑笑不能留,既然葉小姐要報復,那咱們就借她的手,雪兒你找機會跟葉小姐打好關係,然後趁機除了慕容笑笑,到時候就算大將軍與皇后要趁查,也會查到丞相家,這件事就與咱們沒有關係。」慕容笑笑留著,始終是心腹大患,現在就對自己有充滿了戒心,難不保將來會不會生出什麼可怕的想法,如今有這樣的好時機,她若放過了,待慕容笑笑羽翼豐滿之時,她後悔也來不急。

    「娘,慕容笑笑現在還不能死。」本以為慕容映雪會開心的應下來,卻不料她連連搖頭,一臉的凝重。

    莫氏氣結,一口氣差一點沒有提上來:「雪兒,你太讓娘失望了,沒想到連你都不幫娘,難道你真的將慕容笑笑當成了你的親妹妹要護著她嗎?」

    慕容映雪見莫氏如此生氣,忙急急解釋道:「娘,你誤會了,我也巴不得除了慕容笑笑,但是現在她對三皇子還有利用價值,若她死了,三皇子怎麼當太子,將來怎麼當皇上,而我又怎麼當皇后」

    「你說什麼?」莫氏疑惑的看著慕容映雪,短時間來不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

    「娘,慕容笑笑的背後有連家撐腰,若是三皇子能娶到她,那麼連大將軍就會支持他當太子,他日登上皇位,有著手握兵權的連大將軍保他,三皇子就會容易很多,畢竟皇位還有很多人都在覬覦,等到三皇子當了皇上,就會找個借口廢了慕容笑笑,立我為後,娘,若我能坐上那張後位,咱們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莫氏聞言,頓時激動了:「雪兒,你是說三皇子鍾情於你?」她最快消化的是那句「立我為後」,腦子裡很快浮現的是她們家的雪兒身穿鳳袍,傾艷天下的畫面。

    慕容映雪不由得嬌羞的低下了頭:「是的,娘。」

    「那太好了,如果能攀附上三皇子這個大樹,那連家就不夠瞧了。」莫氏滿心歡喜的說道,但轉眼,她的臉上浮上一層陰鬱:「慢著,雪兒,你剛說三皇子要娶慕容笑笑?」

    「嗯。」慕容映雪憤憤的嘟著唇,一想到這件事情,她的心裡就來氣,但又不是不把這口怨氣嚥回去。

    「那怎麼可以?」莫氏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跳了起來,拔尖的聲音聽起來刺耳的很,她一心要除了慕容笑笑,若慕容笑笑成了三皇子妃,豈不是更助長她的氣焰,到時候哪裡還有她們母女的立足之地。

    慕容映雪拉了拉莫氏的衣袖,示意她冷靜下來:「娘,為了以後的大局著想,咱們現在必須得忍,待三皇子登基再除了她也不晚,她雖然看出娘你的心思,與娘撕破了臉,不過娘還有我,只要我小心翼翼的,有的是機會整得她半死不活的。」

    現如今,反而是慕容映雪比莫氏冷靜,看著女兒光彩照人的小臉,想著以後的榮華富貴,莫氏恨恨的咬了咬牙,點頭贊同:「慕容笑笑的命能饒,不過你還是有必要與葉小姐拉籠一下關係,咱們可以……」

    說到一半,莫氏頓了一頓,精明的眼中掠過狠毒的神色,她陰冷一笑,湊近慕容映雪,附耳說著她心中慢慢形成的毒計。

    慕容映雪聽罷,小臉笑開了花,頻頻點頭:「娘,你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我定會讓慕容笑笑身敗名裂。」

    漆黑的夜像塊濃綢的幕布壓了下來,玲瓏一直昏迷不醒,慕容笑笑便一直心神未定,新兒等人也一直呆在玲瓏的屋裡,等她醒來。

    直到半夜,玲瓏緊閡的雙眸緩緩睜開了一條細縫,稍稍一動,便牽扯到背後的傷口,疼的她嚶嚀出聲。

    正是這細微的聲響,將眾人的目光引了過來。

    慕容笑笑緊繃的神情驀地鬆了下來,關切之情油然而生:「玲瓏,感覺怎麼樣?」

    盼兒欣喜的蹦到床邊,嘰裡呱啦的說道:「玲瓏玲瓏,你終於醒了,你不知道,我們都嚇壞了,現在還疼不疼,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幫你做。」

    玲瓏虛弱的扯了扯嘴角,看著滿屋子關心自己的人,心中溫暖莫名,背上的傷雖然已不像最初那般火辣辣的疼,但還是輕扯一下就會疼,玲瓏舔了舔乾枯的唇:「不疼,我想喝水。」

    天巧聞言,忙利落的轉身去倒水,當盼兒起身想去倒水的時候,天巧已經端了過來。

    小心翼翼的餵她喝下,直到清潤的茶水滑入喉嚨口,玲瓏滿足的瞇起了眼眸,重新躺下,她看向慕容笑笑:「小姐,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我想等你醒來。」

    玲瓏胸口一窒,感動滿滿:「小姐,奴婢讓你費心了。」

    「玲瓏,你安心養傷吧,三小姐已經替你報了仇,將許媽媽加諸在你身上的痛數倍還給了她,現在已經被關在了柴房,老夫人吩咐了,讓主母發落,想起來就大快人心,許媽媽惡人有惡報,總算輪到她吃苦頭了。」盼兒閒不住,一張口,滿屋子都只剩她喋喋不休的聲音。

    雖然有點吵,但是吵鬧之下卻有一股無言的溫馨感覺。

    玲瓏眼眶有些濕潤,灼灼的目光看著慕容笑笑,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小姐,奴婢何得何能,讓你如此厚愛。」

    她不過一個小丫環,小姐竟為她做到如此,心裡除了感激,只剩感激。

    「傻丫頭,你的忠心,就足以值得。」慕容笑笑淡淡一笑,清淺的笑容出塵脫俗,霎那光華。

    盼兒抿了抿唇,忽然間沉默了下來,胸口悶悶的,羨慕的望著玲瓏,身為丫環,若是有這樣一個傾心護著自己的主子,玲瓏很幸運。

    不只盼兒,新兒與天巧也同樣一臉艷羨!

    而這樣,也讓她們更加堅定了心中的信念,從今往後,好好追隨三小姐,三小姐能為玲瓏做到這些,足以證明她是個重情重義,值得她們追隨的主子。

    慕容笑笑最終在李夫子強烈的注視下,答應參加所謂的賞菊宴,不知怎的,當李夫子宣佈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那火辣辣的目光猛盯著自己瞧,眼裡帶著絲絲警告的意味,讓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慕容映雪去向夫子告狀了。

    慰藍的天空,白雲朵朵,看上去就像軟棉棉的棉花,純澈乾淨。

    早早的,慕容映雪就樂顛樂顛的跑來笑音閣,身後的丫環白秋捧著一大水的胭脂水粉盒。

    「三妹,三妹——」人未到,嬌柔的聲音已經遙遙的傳了過來。

    「長姐,有事嗎?」慕容笑笑蹙眉,自從跟莫氏撕破臉後,她就覺得慕容映雪應該對自己離得遠遠的,卻不料她粘著自己越發勤了。

    無視慕容笑笑惡劣的態度,慕容映雪向白秋招了招手:「三妹,一會進宮,我來幫你打扮打扮。」

    「打扮?」慕容笑笑驚悚的瞪大了眼,看著笑容真誠的慕容映雪,只覺得一份詭異的氣息在她們週身環繞:「為什麼要幫我打扮?」

    慕容映雪笑嗔了慕容笑笑一眼,逕自拉著慕容笑笑往屋裡走去:「我看得出來,三妹似乎對三皇子有意……」說著,她曖昧的看了一眼慕容笑笑,只是她眼底的厲芒一閃而過:「我偷偷打聽到,三皇子喜歡妝容精緻的女子,所以,你要多塗點胭脂水粉,來博得三皇子的心。」說罷,她對著慕容笑笑眨了眨眼睛。

    喜歡皇甫離聖,慕容映雪眼睛長屁股上啦,她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對皇甫離聖有意了?

    前世,慕容映雪也是這麼對自己說,而她還傻傻的相信她的鬼話,任由她將自己的臉給塗成了調色盤,濃妝艷抹的出現在眾人面前,立即換來眾人的嘲笑,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皇甫離聖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浮上厭惡,只不過當初她心盲,並沒有發現。

    在慕容笑笑暗暗翻白眼之際,慕容映雪輕快的嗓音再一次響起來:「還有,我替你繡了一個荷包,你拿著它送給三皇子,相信三皇子一定會喜歡的。」

    慕容笑笑順眼望去,一隻深藍色的荷包映入眼簾,上面朵朵君子蘭傲然綻放,清俊高雅,不屑的撇撇唇,皇甫離聖,他配得上君子之稱嗎?

    慕容映雪的繡工比起自己,微不足道,一道狡詐的光芒乍現,慕容笑笑樂呵呵的收下:「長姐有心了,打扮就不用了,不管如何打扮,還是的不上長姐的傾城美貌,倒是長姐要好好打扮一下,定能艷壓群芳。」

    想看她出醜,做夢!

    一番讚美的話讓慕容映雪處在雲裡霧裡當中,明媚的小臉上儘是高傲得意的神情,見慕容笑笑堅持,她也就不繼續強求。

    正如慕容笑笑所說的,不管她如何打扮,依舊的不上自己的半分。

    對自己的美貌,慕容映雪萬分自信!只要慕容笑笑將荷包送給三皇子,定會有人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一樣達到她想要的效果。

    金碧輝煌的宮殿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之中,微風徐徐,夾雜著花的芬芳,空間中透著絲絲清涼的感覺。

    御花園的花似乎常年不敗,奼紫嫣紅,菊花朵朵綻放,白似雪,粉似櫻,紅似紅,大片大片在碧綠的葉子襯托下更加的美麗。

    因為今天給三皇子舉辦賞菊宴,所以皇上特地傳令不許除了書院以外的人進入,給學生們足夠的自由空間,只有偶爾幾個太監宮女穿梭其中。

    御花園中擺上了數張長桌矮凳,桌子上面擺上了水果糕點,遠處,湖泊上的涼亭裡,供書院裡的夫子們喝酒聊天。

    對於今天的賞菊宴,大家都心知肚明,名為賞菊,實為較量。

    各家的小姐少爺紛紛在矮凳上坐下,跟隨進宮的下人則靜靜的站在他們的身後,雖說是在宮裡,但這裡都是同一書院的人,大家在剛開始緊張侷促後也慢慢放鬆了神情。

    玲瓏因為有傷在身,慕容笑笑便帶著新兒前往,新兒的穩重一直是她滿意的地方。

    她的兩側,分別坐著連安寧與慕容映雪,不知是不是因為第一次進宮,慕容映雪一雙好奇的美眸四處張望,卻最終停留在那張俊美的臉上,臉上帶著令人心動的緋色,嬌羞動人,不少公子少爺偷偷瞄著慕容映雪,心癢難耐。

    宋吟更是對她垂涎三尺,上次因為皇甫離聖的突然出手,讓他失去了親近美人的機會,更礙於皇甫離聖的威攝,宋吟一直不敢接近慕容映雪。

    兩道犀利的視線落在慕容笑笑的身上,稍一抬頭,她便看到了坐在對面的葉珊,那雙水靈的眼中佈滿了厲色。

    慕容笑笑只瞄了一眼,便低頭默默的吃著面前的東西,視若無睹,她這般淡然的性子,更是激起了葉珊心中怒火,恨不得上去抽她兩巴掌解恨。

    但周圍這麼多人,她必須維持高貴的姿態,不給丞相府丟了臉面。

    「笑兒,你少吃一點,就不怕看了這些人倒喟口,一會全給吐出來了。」連安寧鼓著腮邦子,單手托著下巴,側頭對慕容笑笑說道。

    慕容笑笑自是明白連安寧口中的這些人包括誰,淺淺一笑,漫不經心的道:「那些人可不值得我倒喟口。」

    讓她倒喟口,也得配她去計較,那些人,配嗎?

    連安寧感歎於慕容笑笑雲淡輕風的性子,自己可做不來,扭頭,眼珠子百無聊賴的四處轉悠,突然,對上了一個人的視線。

    瞬間,辟里啪啦,火光四射!

    慕容笑笑聞到了空氣中瀰漫著電光火石的硝煙味!

    ------題外話------

    昨天脖子疼,腦袋都抬不動,二更是莫有指望了,今天的一更好不容易碼出來了,親們將就著看,文文晚點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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