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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章 撞破 文 / 醉臥青籐

    扶搖到達昭陽宮時,除夕的晚宴還未開始,這是她禁足以來第一次參加大宴,雖然不知道是何人安排她出席,只是她為魏文帝所不喜,位置也是最末流的角落,離主座甚遠。

    太子蕭明昭和蕭璧華都是緊挨著魏文帝坐著的,扶搖就坐時,蕭明昭和蕭璧華正踏進殿內。

    殿內的諸位皇子公主們都是來的極早,一些有品級的妃嬪們連帶諸位皇親們都是來的不少,唯有魏文帝與榮貴妃等幾人未來。

    蕭明昭和蕭璧華一進大殿,便被諸位皇子公主們圍住,蕭璧華一貫不按理出牌,逕自坐在席位上,一個也不搭理,蕭明昭也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身邊人寒暄著。

    因是雪天,天黑的比往日要遲些。

    有宮人來報,說太后靜心禮佛,不出席宴席。

    那位居住在深宮的太后有些年沒有出席此類的宴席了。扶搖自打出了冷宮一直沒有見過那位太后娘娘,可蕭璧華僅借助太后的寵愛便能在宮裡和蕭明昭不相上下,由此可見,永壽宮那位是何等的底蘊深厚。

    等了許久,直至天色漸暗,魏文帝才攜著榮貴妃盛裝出席,皇后早逝,後位空懸,是以後宮一直以榮貴妃馬首是瞻。也不知道,這樣的盛寵,榮貴妃與鳳家能否承受得起。扶搖微微冷笑,看著這些年風姿不減絲毫的榮貴妃與隨後而來的蕭琉璃。

    貴妃服制,一身榮寵,榮貴妃容光煥發地隨著魏文帝走進大殿,相比之下,發福的魏文帝倒是稍顯遜色。扶搖垂眼,不去看那個被權利與榮華腐蝕的近乎只剩下空殼子的帝王。

    魏文帝很是高興,看著濟濟一堂的子嗣們,看著千嬌百媚的美人們以及他的大好河山,大笑道:「今日是除夕之夜,這是家宴,你們不必拘禮,儘管放開懷來。」

    「太子的傷好些了嗎?」說著魏文帝瞧向蕭明昭。

    「多謝父皇關心,兒臣已無大礙,明年開春應該就可以痊癒了。」蕭明昭咳嗽了幾聲,亮著嗓子說道。

    「太子殿下有皇上的龍威庇佑,自是逢凶化吉。」一旁的榮貴妃掩口笑道。

    太子之風頭,即使受傷亦是無人能及。

    魏文帝大喜,哈哈笑了幾聲,暢飲起來,歌舞進場,絲竹樂器響起,一派富貴天成、其樂融融。

    酒過三巡,魏文帝龍心大悅,論品級親疏皆有賞,扶搖與眾公主一樣得了一塊翡翠鴛鴦玉玨,眾公主中唯有蕭琉璃與眾不同,魏文帝賞賜了早些年海外得來的一對碧璽合歡鳥手釧,一時之間,眾人的眼睛都有些熱。

    物以稀為貴,這東西是宮裡難尋的好東西。

    蕭琉璃捧著碧璽合歡鳥手釧,卻不言謝,只跪在魏文帝身前,脆聲說道:「兒臣不敢受此物,請父皇降罪。」

    魏文帝笑容微斂,問道:「璃兒此話怎講?」

    「此碧璽合歡鳥手釧成雙成對,寓意極好,還請父皇將他們賜予恩愛夫妻,如此才不辱沒了這樣的好寓意。」蕭琉璃說道。

    魏文帝聞言大笑,榮貴妃也在一旁笑道:「傻孩子,說這話也不怕被人笑話,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在怪罪你父皇母妃至今未給你選良人呢。」

    「說的是,璃兒大了,婚事一直拖了下來,明年這事定然是要操辦的,不僅璃兒,十一也要好好挑個人管著,這才顯得沉穩。」魏文帝說道,一句話立刻定了蕭琉璃與蕭璧華兩人的婚事。

    「皇上,過些日子便是上元節,皇上要與眾臣一起慶祝,何不趁著上元節那日,給宮裡未婚嫁的做個主,好叫他們都為皇室開枝散葉、綿延子孫?」榮貴妃在一旁提議道。

    「好主意,你合計一下,有哪些合適的人選。」魏文帝點頭大樂,「宮裡也好久沒有辦喜事了,得好好操辦一下。」

    眾妃子都稱好,蕭琉璃也暗喜,樂滋滋地回了席位,唯有蕭璧華的臉色微微暗沉,瞧不出喜怒。

    「公主,上元節皇上指婚,公主會不會也在內?」清鸞在一旁急的低低地說道,「公主心中有合適的對象了麼?」

    上元節,她必然在指婚的名單之內,這帝宮容不下她的人太多了。扶搖放開手中的暖爐,端起面前的酒杯,瞇眼喝著。

    「公主傷勢才好,御醫囑托過,不能喝酒的。」清鸞急急地按住她的手。

    扶搖有些頭疼地按額,清鸞這丫頭近來管的是越發的多了。扶搖棄了酒杯,無奈地說道:「我不喝就是。」

    宴席到一半,魏文帝便離席了,許是到永壽宮去看望太后。魏文帝一走,扶搖便尋了個機會,出了昭陽宮。

    昭陽宮外,縱然是夜色深濃,宮燈卻依舊璀璨,十步一宮燈,大紅綽約,隨風搖擺,雪依舊洋洋灑灑地飄落著。扶搖看著千里冰封的雪景,想起今夜沒有見到往日曾撫養她幾年的那位太妃娘娘,便讓清鸞先回去,順著大紅宮燈的陰影處,前往深宮。

    往日收養她的太妃娘娘封號為熙,居住在西宮的浣花閣。從昭陽宮穿過御花園,要走不少路才到浣花閣。熙太妃雖為太妃,卻並不老,與她娘親年歲差不多,只因先皇是魏文帝的兄長。

    聽聞當年先皇身子弱,壯年而崩,膝下無子,其弟文帝這才繼承了皇位。只因先皇與文帝都是竇太后所生,文帝登基後便依舊尊稱永壽宮為太后。

    扶搖沿著御花園的小道行去,漸漸走到一處開滿紅梅的園子,見滿園的紅梅傲雪,結滿冰霜很是動人,不禁停下了腳步,癡望了一會兒,此時林中天光黯淡,遠處宮燈綽約,只隱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扶搖被驚動,身子快速地隱在一旁的紅梅樹後。

    只見一人提著大紅宮燈,全身掩在厚厚的狐裘中,從梅林中轉了過來。

    瞧著身形像是女子,扶搖伸手按住覆滿冰雪的梅樹,從梅花枝葉的細縫中看去,那女子行到前方不遠處,便停駐不前,在一棵梅樹上敲了三下,聲音清脆動聽,竟不像是樹洞所發出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一道被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一個暗色的身影出現在梅林中,那人說道,「不是說沒事不要找我嗎?」

    「我有些想你了。」溫柔似水的聲音,帶著女子的嬌柔,那裹在狐裘中的果真是女子。

    宮女還是妃子?扶搖暗自猜測,只聽那男子說道:「乖,現在是敏感時期,我要趕快回去,不然父皇發現了不好交代。」

    那人聲音模糊暗啞,扶搖還是聽到「父皇」二字,頓時吃了一驚,居然是她的某位皇兄。

    「近來皇上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記憶力也大不如前,我有些害怕。」那女子撲進男子的懷中,有些不安地說道,「要是御醫查出了什麼,怎麼辦?」

    「你放心,只管每天給老傢伙吃藥,這東西可是來自南疆一帶,宮裡那些酒囊飯袋查不出來。」男子說道,聲音溫柔了些許,「等到老傢伙死了,我登上皇位,定然封你為皇后。」

    層層的梅花林後,那女子歎息了一聲,落寞地說道:「你只管拿這些話來哄騙我,我哪裡癡心想做皇后,我只盼有朝一日能與你廝守,這便心滿意足了。」

    「傻瓜,我自然是喜歡你的,只是你是父皇的寵妃,我們也唯有如此才能在一起。」那男子微微動情,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幾分溫柔。

    扶搖躲在梅樹後,心中一動,聽著聲音已然知曉那男子是誰,不禁暗暗一歎,往日裡那樣不顯山不顯水的人居然會勾搭上魏文帝的妃子,密謀皇位。

    皇位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那女子只怕是真心癡傻,這廝若是登上了皇位,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處。

    扶搖沉思之際,只見一隻貓咪從雪地裡竄了出來,尖銳地叫了一聲「喵——」

    那貓也不知道是誰圈養的,直撲扶搖所在的地方,爪子在梅樹上留下幾道痕跡,落雪簌簌。

    扶搖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閃開來,否則那貓的爪子只怕要抓破她的臉了。

    這一變化,立馬驚動了梅林中相會的兩人。那個男人冷厲地喊道:「誰?」

    那女子也尖叫了一聲。扶搖不假思索,轉身就跑,利用著滿園的梅樹遮掩,飛快地遁走。

    「殺了她——」惡毒的聲音在身後低低傳來。

    扶搖出了一身冷汗,快速地跑出梅林,取道直奔昭陽宮。她必須在第一時間趕回昭陽宮去,沒有想到梅林中居然還有第四人,她險些要毀在那只被人圈養的貓身上。

    扶搖一路疾奔,轉過御花園,從宮道處踩著落雪走,遠遠地瞧見了一隊儀仗隊,瞧著竟是太子蕭明昭的人馬。

    扶搖來不及多想,快速攔住蕭明昭的儀仗隊,婷婷地站在雪地裡。

    蕭明昭的轎輦一停,坐在裡面的人立馬不悅地喊道:「怎麼停轎了?」

    「太子殿下,九公主攔住了轎子。」心腹常滿低聲說道。

    蕭明昭今日原本就是心情不好,興沖沖地藉著除夕夜來接扶搖一起去赴宴,卻碰了個冷釘子,加上身子不好,晚宴也沒有多加停留,見扶搖離開了,也離席而去,聽到扶搖攔住了轎輦,不禁愣了一愣,連忙掀開簾帳走了出來。

    果真見扶搖穿著雪白色的狐裘大衣,站在雪地中,目光清亮地看著他。

    「阿九,外面雪大,你還是進轎輦來吧。」蕭明昭脫口而出。

    扶搖搖了搖頭,說道:「阿九有些話想跟太子殿下說。」

    蕭明昭喜上眉梢,連忙揮手讓人遠遠地退開,走上前去,柔柔地說道:「有什麼話你直接說。」

    扶搖看了看飄落下來的雪花,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蕭明昭立馬跟了上來。

    「太子殿下不必為那日圍場的事情內疚,那日太子殿下是中了毒,也沒有傷害到阿九,阿九心裡明白的。」扶搖淡淡地說著。

    蕭明昭見她說起那日圍場的事情,臉色有些不自然,在寒風中咳嗽了幾聲,說道:「那日多虧了葉慎之,否則你我二人只怕皆要蒙難。」

    蕭明昭是何等人,清醒後自然就明白了這是一個局,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若是當時葉慎之不在,只有他和扶搖兩人在陣內,以他當時的暗黑心態,必然要落入圈套。

    無人知曉,那個時候的蕭明昭是半瘋半清醒的,一種獸性的渴望讓他借助了毒素來裝瘋癲,意欲得到扶搖,是以,清醒後的蕭明昭對扶搖有了種種複雜的心思。

    「太子殿下明白就好,那日,有人擺陣破壞了我的陣法,擺陣之人的功力遠在我之上,太子殿下要多多小心。」扶搖淡淡地說著,只見前方一行人急急行來,領頭之人居然是四殿下蕭清雋。

    「何人在那裡?」蕭清雋急急忙忙,還未看清人便厲聲問道,帶著一群人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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