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豈能有好心真個幫扶余?蘇圖再次撇撇嘴。那個別磻蠢如豬狗,只顧爭權奪利,就算明白高句麗的野心,只怕早晚也會落到高句麗的算計之中。
這次,他要悄悄的進行此事,蘇圖心中便有了定計。他帶著人沒往預定之處等候,卻在高句麗使者必經之處潛伏下來。
他的獵物,不是漢使,而是高句麗的接應使。
天邊有旗幟顯現,蘇圖瞇著的兩眼霍然睜開,定定的望向那邊。隨著旗幟的漸近,順風隱隱有人語之聲傳來。
來了![
蘇圖眼中閃過異彩,嘬唇發出一聲短促的鷹啼。高空上,一隻雄鷹優雅的劃過,微微振翅,呼應般也是輕鳴一聲,破雲而上。
高墩兒手搭涼棚,抬頭仰望,河水輝映的陽光刺入眼瞼,如同被利箭連成一串的綵球,絢麗而多變。
作為大王的近侍,又身為外戚,這次接應大漢使者的美差,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是的,在他,以及所有高句麗王公大臣的心中,都認為這是一樁美差。
不過帶著一隊儀仗,出來溜躂一圈兒,便能得到大王的厚賞,為高句麗拿回大漢天子的封賜,還有什麼差事比這更美的?他如是想著。
至於說危險,他從未想過。扶余剛剛內亂,新登位的那個別磻只不過一個莽夫,整個國內在他接手這麼久還不能統一聲音,若不是外面有咱們高句麗的震懾,怕是連晚上睡覺都不能踏實吧。
高墩兒想起別磻來,就是滿面的不屑。「那匹被閹了的種馬………」,這是高墩兒給別磻的稱呼,他總覺得別磻眉宇間的陰鬱,跟王庭裡那些太監沒什麼兩樣。唯一的差別就是,別磻身子壯碩,那身體裡似乎藏著不小的破壞力。
但那有什麼?一匹被閹掉的鍵馬,只能孤單的跑完短暫的餘生,就算有些衝擊力,也再稱不上真正的王者了。
而這一片土地上,除了那匹被閹了的種馬外,除了那個現在滿是內亂不定的扶余外,更有哪個部落,敢來與高句麗叫板?現在的扶余也不敢!
嗚——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號角,正瞇著兩眼,享受著暖洋洋日光沐浴的高墩兒,不由的微微一愣。
仍自坐在馬上,轉身待要向後隊侍衛喝問是哪裡吹號時,猛然間但聽一陣咻咻之聲大作。
一側的林中,無數削尖了的刺槍劃空而至,整個接應儀仗隊中,登時響起一片聲的慘叫。馬匹嘶律律長嘶不已,蹦跳著驚撞起來,整個隊伍剎那間亂成一團。
親衛拚死摟抱著他滾下馬鞍,剛剛從他身上站起,便慘嚎著在一支突兀而至的羽箭下,捂著脖子跌了出去,戰馬轟然倒下,在他面白唇青之際,整個將他壓在了下面。
高墩兒只覺的身上一陣劇痛□□,意識失去前的一刻,扶餘人的身影,正如出閘的猛虎般,從林中爭先恐後的殺來。
「那匹被閹了的種馬……>
高墩兒又驚又怒,心中怒喝了一聲,黑暗下一刻如潮水般掩來,將他昏然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