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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四海稱臣 文 / 瀟湘冬兒

    七月佳桂香,春夏交替之明節,沿海溫暖,春光普照,百鳥爭鳴間,遊人穿梭不絕,姝燁山上,春草萋萋,落英濱汾,好一派湖光山色的自然風光。

    新晉崛起的大楚新貴,當朝一品大員夏青大都督白袍磊落,金線莽龍,人品氣度高華,站在浮雲廳中,談笑自若,應對如流,博聞強識,舉止得體,言行大方,有禮守節。既有世家大族公子的富貴典雅之氣,又有白丁布衣的謙恭禮貌,無驕縱,無放蕩,無小家之氣,更無倨傲之色,端端的風度絕佳,氣度雍容。另一旁家中有適齡女子滿眼喜愛,家中無女的艷羨不己。

    今日的姝燁山春遊,果真是艷裡帶俏,俏裡帶利,利裡有意,意裡藏針了。

    楚皇離開海市三月,軍馬己經靠近西川邊境,北地戰事還沒有開始,東齊的湖光山色就己經初現繁華崢嶸。派去搗亂的三千輕騎剛剛啟程,青夏就開始了她的流水赴宴,誠如她之前所猜想,東齊的商戶才不管什麼親疏遠近,只要有錢賺,有利可圖,登門拜訪之人數不勝數,就像今日這般,一眾海市大族家主聯名設宴,在這姝燁山顛之上擺下百花珍宴,這宴上也的確是百花綻放,嬌媚襲人。各家妙齡少女雲鬢高綰,嫵媚清麗冷眼嬌俏無所不有,真真是春蘭秋菊更勝檀場。

    遍觀天下,楚皇當年廢除後宮眾妃,獨留皇后一座,明言不立國安邦四海昇平不言納妝之說,一舉堵上了滿朝老臣關於後宮凋零的百萬言書。足可見楚皇於美色之前的定力,眾大臣憑借初榮提升家族勢力的想法登時落空。然而皇天不負有心人,心還沒徹底冷卻,馬上就有一個年紀輕輕,手握滔天大權的東南總督上台,這下一來,整個東齊大族之中,頓時如同沸騰的開水,所有的人各有心思都活絡了起來。

    試問一個年富體強,人品風流,手握半壁江山財富和兵馬的少年權臣,不愛醉酒美人,還會愛休息。

    於是乎,在大家不約而同的想當然中,海市帝都開展了一系列轟轟烈烈的美容大賽,眾適齡女了纏腰減肥,描眉塗粉,裁剪衣衫,甚至還有為了美白而服食砒霜偏方而險些喪命的案例。大有不到黃河心不死,不嫁總督非女子的頑強決心。

    而這位年輕的夏都督,也十分滿足大家的想法,終於遊蕩在各家宴席之上,觥籌交錯,舉止大方,對於各家想法總會不可言傳帶來眾多女眷的做法也點頭默許,這樣一來,更是鼓舞了眾多世家大族的家主們/。

    有道是,成家立業,成家立業,夏都督年少權重,若是無個家眷妻妾,成何體統?至於開海禁嗎,皇帝都點頭了,咱們還有什麼好說的。於是,原本歸附於東方家的世家大族,紛紛掉頭倒戈,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家中女子能否踏進總督府的大事上去了。

    真可謂是滿街遍是胭脂色,梧桐柳綠也沾春,夏家有子炙手熱,紅透各家女兒心。

    「夏都督年紀輕輕,走南闖北,見識廣博,真是令人讚賞。」一緋衣少女嬌俏的站起身來,眼神明亮,滿是愛謨的神色。一帝的白鬚老人點頭含笑,望著自己的女兒,信心滿腹的等待著那名天之驕之的回話。

    青夏一身月白長袍,素氣又不失典雅,配合她灑脫不羈的言行,別添了幾天瀟灑之氣。她眼神在白鬚老者身上一轉,只見這人竟是當日朝堂上反對過自己的翰林編修曹少堂,雖然官職不大,但在言官中卻頗有地位,連忙笑容可掬的說道:「曹小姐謬讚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曹大人學富五車,向來是在下學習的典範,小姐出身名門,秀外慧中,才是難得。」

    此言一出,曹小姐登時面色緋紅,滿眼桃花,眼梢水波般瞟了一眼那名年輕俊朗的夏都督,一顆心幾乎歡喜的掉出來。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這曹小姐享受著一旁眾多女子嫉妒艷羨的目光之時,一隻大鳥突然飛過頭上,煞風景的排下一堆污物,全部落在了曹小姐的鼻樑上。

    曹小姐嬌呼一聲,用手一抹,眼淚登時就掉了出來,周圍大笑轟然而起,一名綠衣少女以後捂面,大笑著說道:「古人常言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為形容女子嬌美過人,俗物皆醉,曹姐姐這番遭遇,也是得到天寵吧。」

    畢竟心上人就在身側,其他貴族少女並未出言如何過分,只是笑聲不斷,開心不己。

    曹大人憤怒交加,連忙吩咐人帶小姐下去清理,轉過頭來剛想對青夏說話,卻見那名夏都督突然彎弓搭箭,對著長空就放射而去。眾人只聽一鳴響起,那己經飛的很遠的大鳥登時從高空中墜落,彭的一聲落到遠處餓山上。

    四周的少女們頓時誇張的驚呼起來,誇讚之聲更是不絕於耳。夏都督瀟灑一笑,緩緩說道:「曹小姐不要生氣,這樣就全了沉魚落雁之語了。」

    一場游春之宴,硬是到了傍晚才結束,青夏面色紅潤,不勝酒力的在侍衛的護送下和眾多世家家主,千金小姐們言辭惜別,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下了山去。

    年少多金的男子騎在馬上,在眾多人的簇擁下緩緩而去,後面跟隨的,是數不清世家小姐桃紅色的芳影。

    樂松傍在青夏身側,笑著說道:「大人,我今日聽坊間傳聞,您己經是帝國第一魅力夫婿的人選,排名猶在陛下之上,真是令人羨慕。」

    青夏剛才酒氣上湧,吞了一顆醒酒丸,這會己經好些,不理會樂松的打趣,只是說道:「回頭記著給曹少堂家的曹小姐送一份禮,嗯,她今日被弄髒了衣裳,就送一套湖紗好了。」

    「得,奴才記住了。」樂松嬉皮笑臉的扮個鬼臉,笑嘻嘻的說道。

    青夏被他逗得一笑,啐道:「猴子一樣,難怪楚離要將你留給我,偏偏把徐權帶走呢。」

    普天之下,能這般直呼楚皇姓名的,恐怕也只有眼前這女子一人,樂松自然知道她和楚皇是什麼關係,笑著說道:「陛下那是信任我,才將這個天下最重的任務交給我,大人難道不知道,您在大皇心裡的份量,可遠比幾個燕回重要的多嗎?」

    青夏剜了他一眼,說道:「別耍嘴皮子了,海市大戶己經見的差不多,我吩咐你的事,做的怎麼樣了?」

    樂松頓時收斂了笑意,正色道:「琉球、呂宋的使者己經到了次海市的接待館,屬下秘密處理,並無人覺。朝鮮和澎湖等國的使者還在路上,不過大人請放心,我朝要開海禁的消息一傳出,各國必會爭相往來,無需擔心買家不豐。只是日本,現在還有些難辦。」

    「嗯,」青夏點了點頭,說道:「我聽宋楊說了,日本內部現在亂作一團,各將軍大名鬧的不可開交,天皇形同虛設,窮的叮噹響,己經上位七年,還沒有錢操辦登基大典,正靠著典當宮中物品為生。一個皇帝當到他這個份上,也實在夠窩囊的。就按你們說的,想辦法去聯絡那三個有實力的將軍大名吧,至於那個皇帝,不談也罷。」

    「是,」樂松點了點頭,說道:「還有,昨晚在東方司馬家的書房內,又開了一次密議,禮部員外郎於賢、戶部侍郎魯肖、工部督造彭雲坤、禮部尚書孫清誠、還有督察院、御史台、翰林院的諸多元老,都有人前去,就連大學時崔庸,都參與進去了,恐怕這一次的彈劾,不會輕而易舉的化解。」

    「隨他們便吧。」青夏淡淡一笑,說道:「這群老傢伙一直跟本官作對,看我沒什麼舉動就越放肆起來,還真認為本官好欺負嗎?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不給他們點厲害嘗嘗,蠢蠢欲動的宵小只會越來越多。樂松,我之前吩咐你的,馬上準備,咱們這一仗既要贏得漂亮,又要不給他們翻身的機會,海禁之前,勢在必行,有了這茫茫大海做糧倉,咱們就能支持陛下和西川硬耗,活活的餓死燕回的西川軍。更何況,很快他的燕門關就要有一群嗷嗷待哺的盟友了。」

    樂松掩嘴偷笑,眼見青夏眼神凌厲的射過來,登時在馬上一躬身,憋笑答道:「是,屬下遵命。」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香風,兩人都是練過武的,耳力何等了得,隱約只聽後面有驕縱的女聲說道:「快!追上去!就姐中暑了,快點!」

    青夏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樂松滿臉笑意的退到一旁,笑瞇瞇的說道:「大人,桃花運來了,擋也擋不住,小的就不打擾大人攜美遊玩了,這就去辦大人吩咐下來的差事去。」

    說罷,打馬一溜煙的跑了。青夏無奈,只得強打起精神繼續去應付那些接近各大世家的鮮艷台階們,擺出最最玉郎神風的造型,朗聲叫道:「暮容小姐怎麼了?馬車怎麼跑的這樣急?」

    南楚為政,也算是四國之中最為標緻立異了,除了世權之外,還有長老院的裁策。楚離登位之後,雖以雷霆萬鈞的氣勢處置了八大世家,但是長老院這個傳統卻並沒有撤銷,只是在朝中選拔了一些德高望重,品行良好的老臣繼續留任,以作皇帝不在時的監國重任。

    這八位老臣權利雖大,品級卻低,手無兵權,人數又多,互相牽制下,避免了叛亂的危險,辦事的效率也大大的提高。雖然難免會造成黨爭之禍,但是歷朝歷代,那一任皇帝的治下沒有黨爭?只要運用的策略得當,制衡穩妥,黨爭也是一國之幸事。

    東南大都督夏青當政己有三月,但卻寸功未建,整日玩樂嬉戲,簡直就是紈褲子弟一個。東齊百官走南楚大皇這條路走不通,在東方禮的帶領下,就把目光紛紛投向在戚都長老院,各種彈劾奏折如雪片般飛來,告夏青荒誕不經、專橫跋扈、胸無點墨、輕浮放蕩,越到後來狀詞越是五花八門,甚至還有狀告夏青奪人所愛,引得滿城女子不肯嫁人,破壞他人姻緣等等,總之是告的不屈不饒,不亦樂乎。

    有楚離這個強勢的皇帝在背後,戚都長老院向來鬱鬱不得志,空有一腔報國熱血卻苦無門路報效國家。;老臣們逮到這一機會,眼見這新東南總督這般頑劣,眾長老們氣的是吹鬍子登眼,洋洋灑灑萬言攻許文字一篇又一篇的新鮮出爐,從戚都跑馬到海市的書信官忙得腳不沾地,累的仰天大呼生不逢時。

    夏青都督在眾長老們的攻訐下,從最初的不屑一顧,到後來的戰戰兢兢,再到最後連宴會都不敢再去,終日守在大廈都督府中不敢出門,過了幾日,終於服軟,頒布下一條政令。

    在這樣混亂的局面裡,夏都督出了一系列表面上看起來勢弱的政令,朝堂上的局勢,卻在微妙的生了改變。

    先是禮部員外郎於賢,督察員領承德,詹事府府台於永,一同被任命為南方三大道台,去督辦南方叛亂之後的糧草賑災事宜。這是一個肥差,並且能得到良好的民間名聲,但是費時耗時,沒有五六個月,休想回來。

    然後,是戶部崔事魯肖,工部督府彭雲坤一同前往胡楊河監視河工,也是個耗時費勁的差事。其後,和田郡百姓突然從田地裡挖出盛世吉祥圖騰石像,石像高二十多丈,像是上古之神物,上報給戚都欽天監之後,老夫子們斷言之,此乃新聖人現世之祥瑞,主戰勝國冒雨順風調之兆。夏都督立馬摩拳擦掌的準備去迎接吉祥石像回海市,百官一聽這還得了?這樣的天降祥瑞的喜事,誰主辦誰就能在仕途上大添一筆光彩,哪能讓那個一無是處的傢伙拔得這個頭籌?

    於是,東南百官齊齊商討,明言夏青一方都督之重責,實不宜離開海市,理應坐鎮中央,統籌全局。可是這樣的大事,派沒有實力身份的人還不夠份量,在後東方禮大步上前,一肩承擔起這個重任。夏都督委委屈屈的在百官的監督下簽署了文書,送東方大人遠行。

    緊接著,御史台劉御史為官清廉,去西南為郡守;鍾天大人因母親重病奉都督令歸鄉伺候母親;左洪澤大人外出監察賦稅收繳……

    總之不過一月的時間,海市小朝廷中的元老重臣,全都因為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外放辦差。所堪辦的差事,全都是名利雙收的重要事情,東南官員們士所大振,他們認為這是對抗夏都督的一項巨大的勝利,顯而易見,夏都督不勝其擾,不堪長老院的百般彈劾,開始讓權了。

    於是,一月之後,朝中就只剩下禮部尚書這個元老,這位說哭就哭的老臣帶領著翰林院詹事府監察院的諸多年輕大臣的太學學子們再接再厲,行事荒誕,告夏青目無倫常,眼無尊卑。甚至還有一個太學學生別出心裁,突其想的狀告夏青身子贏弱,沒有陽剛之氣,不能當大國重臣之表率。

    然而,就在眾人告狀的告的興致昂揚,外放做官的走的歡天喜地,赴任留守也趾高氣揚的時候,沿海邊的一處港灣,朝鮮、澎湖等國的使臣,卻同時來臨。海市都督府當晚傳來一紙文書,各國使者己到,時機成熟,迎接大典之後,開海禁。

    這是一劑猛藥,打的滿朝文武措手不及,在各方菲語飛出海市,所有老臣們快馬加鞭趕回舊部的時候,夏青都督無視門外哭天搶地的啞了嗓子的孫清誠和一眾太學學生,直接去了海市門外,接回了各國使者

    整整七日,針對稅收,組建海市衙門,海市的紡織,通貨的物品,組建海軍船隊,制定法規等問題進行了了商討之後,青夏於海市正陽門外,正是宣佈建立海軍,開放海禁,和各國交好通商。這項本來應該遭到劇烈反對和彈劾的政策,就這樣輕而易舉的頒布實施,再無回轉之餘地。

    兩日後,東方禮終於滿面風塵,老骨頭都幾乎散架的趕回海市。可是這時,各國的使臣都己經離開舊都,返回各自的國家向國君報告去了。七旬老者站在東城門外,氣的渾身顫抖,終於悲哀鬱結的高聲叫道:「夏青欺我!」

    就此昏厥過去,一病不起。

    而此時,成功開放了海禁的青夏,己經顧不上這些細枝末節了。

    楚離在西川,終於還是遭遇了匈奴人和燕回的聯軍。只是,在青夏之前的設計下,匈奴人己經逃的十之七八,剩下的三兩層人馬根本就不能成事,反而因為軍令不能上行下效,拖慢了西川軍的腳程。被楚離打的毫無還擊之力。若不是莫昭南及時帶兵解圍,西川邊防,可能就會被楚離撕裂一個大口子。

    北泰在北,大楚在南,一南一北兩路夾擊,西川戰事登時苦不堪言。可是燕回也不是常人,危急關頭竟然調動了帝國禁軍萬里奔襲,前去北泰風崖城奇襲,重創風崖守軍。秦之翔無奈,不得不在這緊要關頭掉頭北顧,給了燕回一個喘息之際,由此一來,南楚就必將要獨力面對西川的全部壓力。

    青夏坐在書房裡,一身儒雅長袍,越顯得俊載非凡,她手握一隻毛筆,只可惜己經掰成兩半,此時此刻,她正用那尖細的木頭,蘸著硯台裡的黑墨,給別人寫信。

    即便所用之物比較奇特,但卻字跡很是工整,頗為娟秀,只是只寫了幾個字,就寫不下去了。只見潔白的信紙上,黑色的墨跡寫到:「大皇陛下親啟,吾頓以拜,聞陛下大勝,不勝欣喜,有言,欲上報等到陛下裁決。」

    想了老半響,青夏突然一把抓起信紙,團了團,就扔到了紙簍裡,再拿起筆的時候,就流暢了許多。

    「楚離:我聽說你打了勝仗,開心死了。我這邊的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有一些好消息要跟你講,海禁己經解除,我按照你的吩咐,沒有和東方禮正面衝突,朝中百官現在也是乾瞪眼拿我沒辦法。琉璃朝鮮等國的使者都己經回國,下一步,就是籌建海市衙門和組建海軍建造海船了,好在有蓬萊谷的能人巧匠,也不算什麼難事,你就等著喝海外的葡萄酒吃我跟你講過的玉米辣椒吧。

    另外,你的密營裡頗有一些能獨當一面的人物,我派他們帶著大批士兵,跟著各國使者前往海外,駐紮在弱小國家的港口,營造衙門和大使館,訓練海軍了。他們名義上是保護我國將來在海外做生意的商人,並照顧那些小國的船隊,但是一旦我們對日本開戰,就可以從四面八方包圍日本,形成夾擊之勢,還能以利益迫得其他國不參與,等到我戰艦成熟,你從西川歸來,我們就可以揚帆出海,徹底把那個欺負過我的國家夷為平地了,現在想想,就覺得興奮。

    我之前跟你說的香港、台灣、海南諸島,你一定要重視起來。別看它們現在還是不毛之地,等待過個三五百年,絕對是最為富庶的沿海港口,所得的海關稅收,不亞於湖廠江浙。我們要將所有能抓在手裡的國土都牢牢的抓在手裡,將來也好給你們南楚的後世子孫打下一個鐵桶般的江山。你想做一個聖明君主,雄才偉略的千古帝王,就要多下點功夫,還有,你朝中的那個長老院真是煩死我了,他們昨天竟然怒斥我為亂黨,說我陰柔單薄,毫無重臣之象,真想抓著是哪個無恥的王八蛋說的,狠狠的揍他一頓。

    另外,我看燕回氣數未盡,這個時候,紅王竟然歸順了他。你行事也小心些,若是事不可為,千萬不可勉強。有了大海這個助力,我們就可以在經濟上壟斷他們,只要斷鹽兩年,我保證西川再無可用之兵。

    好了,就這樣吧,為了忙著草擬通商法案,我整整三天沒合眼,剛才剛剛睡下,就得了你戰勝的消息。現在本大人要去睡覺了,你看到信的時候,也許垂懸海外的小島藩國,就己經收歸到本大人的囊中了。你這領兵在外靠蠻力吃飯的傢伙也多用點腦子,快點打的燕回那個騷包落花流水,好回來收拾長老院的那幫老頭。

    東南行省大都督:夏青

    另附:黃彪真是個人才,他不光將北地草原搶奪一空,還浩浩蕩蕩搶了五千多名匈奴女子,三千人押著五千個女子一路從華容小道回來,嚇了我一大跳。我自做主張,將那些願意留下的女人分配給海市大營裡的兵丁了,她們都是平民,沒什麼民族概念,只要有飯吃就報忠心。可憐的匈奴人,以後幾個男人就要共享一個老婆了,可千萬別絕了後。」

    一鼓作氣的寫完,青夏拿著信紙左看右看,只覺得言語太過於輕佻,不太莊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可是想了半響,還是裝進了信封裡,叫來下人,讓人放出去。

    一夜間,輾轉反側,直到天明,才堪堪瞇了一會。

    一大清早,青夏剛剛起床,瑾瑜等人正幫著他打理衣裳,宋楊就在門外有事相告。

    青夏穿著打扮好,一拂衣袖,十分俊朗瀟灑的走出去,除了頂著兩個黑眼圈,其餘的一切正常。

    宋楊見青夏出來,十分恭敬的施了一禮。他曾經是楚離的近身侍衛,為人精幹,是黑衣衛中的主力成員。這幾日跟著青夏鞍前馬後,很是忠心,對於她的手段,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今日一早過來,也十分謹慎的等著青夏起床之後方才通報,只見一身青色劍魚服,走上前來說道:「大人,倭國天皇的使者到了。」

    「倭國天皇?」青夏眉頭一皺,說道:「怎麼會是天皇的使者,樂松不是在聯絡那三位大名嗎?」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只是有幾個浪人,自稱是倭國天皇的使者,在外賓館前要求見都督大人。」

    青夏沉吟半響,過後一笑,說道:「有意思,咱們去見見他們,看看這個就快要賣房賣地的天皇,有什麼資本能和咱們做買賣。」

    說罷,當先就向著外賓館走去。

    對於日本,青夏自然不會有什麼好印象。彼國人欺軟怕硬,狡詐多變,在外交上的無賴行徑比比皆是,享譽每個國際外交圈子。而抗戰八年中,對華夏土地所犯下的罪行也是惡貫滿盈,這個國家的基因裡似乎天生就有強盜的潛在特質,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事情總是能找到十分冠冕堂皇的帽子和理由。以前的時候,每次遇到他們國家的任務,青夏總是下手狠辣絕不容情,但是面對紛亂詭異盤中錯結的國際關係,她也不得不小心謹慎。如今沒想到一朝醒來,那個小個子國家是這般的孱弱,痛打落水狗向來是青夏的特長,她對於也極其熱衷,樂意為之。

    原本還想著過陣子再收拾他們,既然有先頭部隊送上門來,就不能不殺雞給猴看了。

    然而,還沒到外賓館,一名黑衣衛小校就急匆匆的策馬而來,青夏眉頭一皺,一旁的宋楊頓時揚聲道:「生了什麼事?」

    那名小校見了青夏,立刻翻身下馬,行禮沉聲道:「稟大都督,倭國浪人武士在街上和人打起來了,他們一名武士抽刀殺了人,現在五成兵馬司的紀大人己經帶兵包圍了現場,卻並不帶走,百姓越聚越多,恐怕會生出事端。」

    青夏一聽,眉頭微微一皺,怎麼就這麼巧,剛來就生出事端殺了人?到底是倭國浪人武士太過於囂張跋扈,還是有人在暗中搞鬼想要破壞她的海禁大計?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若是朝鮮琉球等國或許還稍微棘手一點,既然是日本,那就沒有什麼情而好講的了。反正也是要吃掉的棋子,她不介意在吃掉之前先侮辱戲耍一番。而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費了這麼大的心機給了她這個收買人心的大好時機,她又怎能不牢牢抓住?

    「大人」宋楊想了想,沉聲說道:「以屬下看,怕是有人在暗中搗亂,大人還是暫避鋒芒,稍後處理吧。」

    「不用,」青夏搖了搖頭,打馬上前道:「我正想辦法尋倭人的短處,東方禮真是深得我心,咱們瞧瞧去。」

    只見層層圍繞的人群之中,十多名日本武士正趾高所昂的站在那裡,氣勢洶洶的拔出大刀,和周圍的官兵對持著。紀源亭大人一身戎裝,站在官兵之前,正在憤怒的和浪人武士交涉,只可惜雙方語言不通,雞同鴨講了半響,誰也沒明白對方在說啥。四周的百姓滿面怒氣,一個半身染血的男人躺在地上,面色青白,一年就以死去死時。

    青夏打馬走上前去,紀源亭見了青夏,眼露喜色,隨即面色陰沉的走上前來,拱手說道:「總督大人,這些倭人武士產是您請來的客人,現在他們犯了法殺了人,你看看應該怎樣處理?」

    「殺了這群天殺的倭寇!」「五馬分屍」「亂刀砍死」

    眾多百姓們頓時高聲叫道,東南沿海一代,深受倭寇襲擾。倭人殘暴,為了奪取財物往往燒殺掠奪無所不做,是以百姓們大多對倭國人深惡痛絕,毫無好感。

    青夏不動聲色的走到人群中央,只見這群日本使者清一色的禿瓢腦袋上面橫著一豎頭,恐怕別人不知道他們來自哪裡,見青夏在眾人的簇擁下過來,一名看樣像是領的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上前來,用並不熟練的中國話說道:「請問,你是道領嗎?」

    青夏冷冷一笑,說道:「我不是領,我只是我皇陛下的一個小小的部下,但是我掌管的土地有你們天皇的十倍大,所擁有的錢財,也有你們百倍之多。像你們這樣的弱小藩國,是沒有資格和我們通商的。我也並沒有邀請你們,不知道你們來到我朝的土地,所為何事?」

    青夏這番話說的又快又急,日本使者聽的一知半解,但卻也知道她說的不是好話。不高興的說道:「遠來就是客人,我們是天皇的使者,我們要求符合我們身份的待遇。」

    一旁的禮部官員連忙上前說道:「大人,他們是異國使者,按照祖制,犯了罪是可以赦免的,還是先讓他們進外賓館吧。在這裡站著,成何體統?莫要讓海外小國說我朝沒有容人之量,氣度狹隘。」

    這名禮部官員名叫周世雄,是孫清誠的門生。向來和青夏不對付,彈劾青夏的眾人中,數他最為積極。如今這樣熟絡的上前來提醒自己,於夏哪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還不是想讓她在百姓面前名聲掃地,落下一個欺軟怕硬賣國求榮的名號。

    只見周圍人山人海,百姓越聚越多,人人憤怒的望著日本倭人,眼看就有要一觸即的趨勢。

    她眉頭一皺,故意大聲說道:「真的不能治他們嗎?祖制真的有這樣的說法?」

    話音剛落,所有的百姓眼睛登時落到了兩個的身上,人人眼睛通紅,憤怒異常。日本倭人更是趾高氣揚,對著周圍的百姓們怒目而視,一副你們不能把我怎麼樣的樣子。周世雄面色登時一苦,心道你怎麼說的這麼大聲,這下我豈不是要和你一同做這賣國賊。

    箭在弦上不得不,周世雄一咬牙,沉聲說道:「是。」

    「哦,原來是這樣。」青夏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百姓頓時嘩然,嗡嗡聲響,雖然還沒有敢破口大罵,但是那憤怒的眼神若是能殺人的話,兩人只怕早己死了千百回,黑衣衛頓時上前,以防民變,五成兵馬司的紀源亭面色一喜,也帶兵上前維護百姓秩序。

    然後,就在這時,忽聽彭的一聲,那俊秀瀟灑的總督大人突然飛起一腳,重重的踹在周世雄的膝蓋上。可憐周世雄一輩子都是舞文弄墨的斯文人,這一下踹下去,砰然跪在了青石板上,殺豬一般的慘叫起來。

    「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官員,才使我華夏百姓屢屢遭人欺負,連小小的倭國都敢騎上頭來!」

    年少英俊的總督華服劍眉,眼神一掃,憤然喝道:「什麼祖制?誰的祖制?你如今己經是南楚的官員,口口聲聲搬出前朝的祖制,可是存了謀反之心嗎?東齊皇室荒淫無道,自己窩裡鬥的來勁,遇到外敵就要窩窩囊囊、忍辱受氣,連自己的子民都不能維護,還有什麼資格享受百姓的朝拜和供奉?我南楚大皇文韜武略,戰功立國,開疆裂土,守護百姓,之所以這般辛苦,就是為了讓百姓有衣穿,有飯吃,不再受人欺負,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你身為朝廷命官,卻這般膽小怕事,還有什麼資格穿著這一身官袍?來人啊,給我把他的官袍拔下來!」

    一從黑衣衛頓時如狼似虎的衝上前來,百姓沖天的叫好聲和周世雄目瞪口呆的驚呼聲霎時間成了一個相反的對比,同樣嘹亮的迴盪在長街之上。

    倭人即便漢語說得不好,但是大部分還是聽得懂了。一名黃衣武士突然蹦出來大聲喊道:「我是天皇座下的特等武士,殺人是不犯法的!」

    青夏轉過頭去,目光森冷,袍袖一拂,冷然說道:「真可惜,你現在不是在日本,而是站在我南楚的土地上。在我們國家,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好意思,武士大人,你這條命,我要留下了。」說罷,眾人只見那向來溫和瀟灑、渾身俊秀書生之氣的總督大人,突然一把拔出腰間長劍,身如蛟龍,氣貫如虹,長劍寒光一閃,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就掉在地上。

    所有人目瞪口呆,只聽唰的一聲,青夏還劍入鞘,長風斗卷,吹起她額前的墨,越顯得冷酷俊美,瀟灑無匹。

    轟然的叫好聲頓時響起,周世雄和紀源亭的面色,要多麼難看,就有多麼難看。

    「大……大膽!我們是天皇的使者,我們……」

    青夏眼神冷冽,沉聲說道:「他是主犯,你們全是從犯,來人啊,將這無法無天的一干人等都給我抓起來,押到大獄關起來,另外致信給日本天皇,讓他以後再派使者好好調教一下人品,找幾個像樣的來。若是再有人來鬧事,就不是單單懲治鬧事者這麼簡單了。」

    百姓中呼聲更響,將一眾日本浪人的怒罵聲完全掩蓋下去。

    青夏好人做到底,對著宋楊說道:「將他好好安葬,多給他的家屬些銀兩,告訴他們說肇事者己經伏誅,本大人一定會給他們有所交代的。」

    「是!」寧楊鏗鏘有力的點頭答道。

    「各位鄉親父老們,」青夏對著百姓們說道:「我們南楚不是以前的東齊,如今的海市也不是前東齊舊部,我們的大皇更不是東齊的皇帝。我們絕對不會坐視自己的子民被人欺負,絕不會為了利益而出賣自己的百姓,欺辱我們百姓的邦國我們不稀罕,出賣自己子民的官員我們更不會重用。陛下在西部浴血奮戰,就是為了不讓匈奴入關侵略你們的生活,我夏青今日在這裡保證,只要有南楚一日,必定保護大家一日,任何番邦異族,任何世家豪門,任何居心叵測的高官權臣,都休想欺負你們分毫!」

    百姓們大為感動,紛紛伏地跪拜,大聲高呼楚離的王號和夏青的名字。青夏作態一番,押著一眾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日本浪人,向著督都府,揚長而去。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周世雄,滿面陰沉的紀源亭,還有一地淚眼朦朧的海市百姓。

    當天下午,東南行省總督夏青愛民如子,為了一個貧賤百姓不惜得罪倭國使臣,血漸唐街口的消息不脛而走,大街小巷無不在征相傳誦。夏青在民間的聲望,一時間躍至頂點。

    當晚,東方禮的家中人來人往,一眾東齊老臣商議半響,終於無柰的歎了口氣,最後得出一個讓孫清誠痛哭失聲的方案。

    少年多智,手段狠辣,重權在握,大勢所趨,時不與我,無力回天,奈何?順之,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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