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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風雨第一百四十二章 情絲 文 / 小石居士

    幾人若要去白駝山莊,須得從金國國內經過,本來已經離了金國的邊境,現在又回轉過去,自然需更加小心。

    李莫愁每日裡勤工苦練,功夫恢復至原來的四五分程度,只是那易筋鍛骨篇雖然開始時候極易速成,可是越到後面越難提升,虧得李莫愁並非是自身沒半點功力,而只是將那些功力再用易筋鍛骨篇的穴位走法運轉一遍,將本來狂亂的內息收斂,因此才這麼迅速。但縱然如此,往後若是要恢復原狀,沒有半年時間也不行,何況黃藥師當初為了封住她穴道,不惜以自身功力為媒,要消耗那些內勁,恐怕要下的功夫更大。

    至於她體內被黃藥師下的軟骨藥,依現在的功力,還不足以將它們逼出。只有等功力恢復至七八分,才有那個可能。可見這毒藥性子之烈。

    虧得眼下李莫愁和段曦光和解,李莫愁不再執迷,將自己那無往不利的人皮面具帶上,又將傻姑化裝成重病的小姐,雇了小轎抬上,一路只做是兩個哥哥護送自己妹子去看病,若無深交,則並無什麼不妥。

    這日到了北京城周圍,遠遠能看見高大的城牆。李莫愁想起通告裡說自己殺了楊康,心中疑惑重重,對著段曦光招手道:「咱們在這裡住一晚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段曦光把眉頭一皺:「這如何能行,北京城裡現在還貼滿了通緝你的告示。要是傻姑沒被發現,你帶上了人皮面具,當然不怕。可是傻姑行藏已lou,咱們在一個地方待得久了,被發現一路走地有個傻女子,旁人一猜就知道是傻姑,豈不是自爆身份。」

    李莫愁道:「這個我知道。可是金國通緝我,卻是拿了我殺害楊康的名頭。自從歸雲莊一別。我哪裡見過楊康,何況後來我被黃藥師擄走,就算要殺他,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我怕這其中有什麼不對。」

    段曦光勸慰道:「眼下不是著急那個的時候,咱們先回去白駝山莊,你見到你爹爹,把功夫養好。再說別的。」

    李莫愁只是不依,段曦光無奈之下,終於道:「好吧,我暫且點了傻姑的昏睡穴,到城中探問一番,咱們明日再走。」

    卻說段曦光安置完事情,孤身入了北京城。李莫愁等的心焦,直至半夜時分。終於昏昏睡著。剛入夢,隱隱約約聽見有人敲窗,醒悟半天,才知道不是夢境,忙打開窗一看,只見窗外站了兩個人影。一個身形是段曦光,另一個卻讓她呆若木雞,不敢信自己居然在此刻看見他。

    這人,正是歐陽克。

    兄妹相見,自然是一番欣喜一番淚,別後重逢,說起這些時日的變化,居然是滄海桑田。

    且說歐陽克那日和黃蓉誤入沼澤,見著了瑛姑,黃蓉將瑛姑百思不得其解地奇門術數盡數解開。令瑛姑心服口服。這才答應救兩人姓名,但是瑛姑自己功力不夠。只好將兩人引薦至一燈大師處,另外也好試探一燈大師,藉機報了當年喪子之仇。

    歐陽克和黃蓉雖然都是絕頂聰明的人,可是此時黃蓉重傷,小女兒家知道死到臨頭,心中只是求生,況且又不知道瑛姑和南帝地恩怨情仇,不疑有他,歐陽克傷勢不重,心中只盼著能和黃蓉一生廝守,和她在一起時,腦子裡別的什麼都不想了,自然也不會疑心好心救黃蓉的瑛姑。

    是以兩人到了瑛姑所給地圖的山中,過了耕讀漁樵四關,見到了一燈大師,一燈大師本來要耗費功力給兩小治病,但先給歐陽克治病時候,發現他體內有九陰真經氣息,一問之下,知道他修習過九陰真經。歐陽克只說自己曾經擒到過梅超風,再梅超風身上搜到過一張奇怪的人皮,上面的功夫十分精妙,自己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功夫,可是看它乃玄門正宗,就自行修煉,並不知道那是九陰真經。

    一燈大師也不疑有他,遂問他願不願意將九陰真經教授給黃蓉。歐陽克這樣的癡情種子,莫說是九陰真經,就是把姓名豁出也願意,於是答應下來。

    兩小在一燈大師指導下,將九陰真經習得通透,黃蓉更是接著上面地療傷篇,將傷勢醫好。她身子有病,卻不是後來和裘千丈打鬥時留下的,而是之前和郭靖在一起時落下的傷勢。

    這日兩人食完齋飯,閒聊起來,歐陽克道:「蓉蓉,咱們師兄妹三人,都是北丐的弟子,偏偏各個都會九陰真經,師父他老人家傳的功夫反而拉下來,真是可笑。」

    黃蓉將眉一顰,道:「靖哥哥也不知道在哪裡,他在沼澤外面找不到我們,可怎生是好。」

    聽黃蓉說起郭靖,歐陽克心中好沒滋味,閉口不言。如是再三,歐陽克也不再找黃蓉閒話,只是每天給黃蓉教授九陰真經。如此幾日,黃蓉又覺得無聊,主動來找歐陽克說話,歐陽克聽她張口閉口郭靖,自然神情難過,黃蓉如此剔透玲瓏的人,怎麼會看不出,說起郭靖的時候減減少了。兩人共處的時候也漸漸歡樂多起來。

    雖然如此,黃蓉仍然不能忘情與郭靖,只是覺得歐陽克也很好,郭靖也很好,奈何郭靖是黃蓉第一個喜歡地人。直至兩人病癒,功夫也大有精進,這才離谷。

    出了山谷,黃蓉雖然不提郭靖,可是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在尋找郭靖,這一尋,就找到了草原上。當年歐陽克和李莫愁曾到過草原上找郭靖,對他家住的地方當然是輕車熟路,雖然牧民隨著季節會搬遷住所,可是大抵也是沿著一條河流。說起來,歐陽克甚至比黃蓉還要輕車熟路些。

    到了地方,郭靖的母親李萍仍然認得歐陽克,將他好好款待一番。而華箏知道了郭靖地朋友從中原來看他,自然跑來,同時來的,還有華箏地哥哥。郭靖的安達托雷。

    黃蓉先前只知道郭靖和穆念慈之事,哪裡想到還有一個華箏。耳聽得華箏對著李萍叫阿媽。先前還以為這位蒙古打扮的姑娘是郭靖的妹妹,誰知道李萍卻笑瞇瞇拉著華箏手道「這就是我那傻兒子的媳婦,也是大汗地女兒。」

    黃蓉頓時如同五雷轟頂一樣,眼淚絲絲在眼眶裡打轉。周圍人看她這樣反映,一個個都大惑不解,華箏卻起了疑心,同是女兒家。她如何看不出黃蓉的異樣來,只是語言不通,沒法交流罷了。但她性子剛烈,拉著黃蓉嘰裡咕嚕問個不停,黃蓉聽不懂她話,又知道她是郭靖未婚妻,心中煩惡,狠狠一掌推過去。這一掌裡卻是用上了柔勁,華箏雖然懂一些騎射功夫,可是若被這一下推中,怕是半邊身子都要癱了。

    這一掌推出,黃蓉只覺得推中一個軟綿綿地東西,那華箏還是將手放在自己膝上。滿臉耿耿的說個不休,忙低頭一看,只見歐陽克將手抵在自己手心,替華箏受下那一掌。再看歐陽克,他若無其事的握住黃蓉手,將她往帳篷外拉去。

    一出帳篷,黃蓉忍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抽抽噎噎道:「阿克哥哥,你也攔著蓉兒。你不想讓蓉兒嫁給靖哥哥,就讓那個女人欺侮蓉兒不成。」

    歐陽克歎氣道:「蓉兒。你還不知道郭靖地性子?就算他不喜歡那個女人。你傷了她,還能指望他以後對你好?他最重感情。若是想要他討厭你,儘管傷害他身邊的人就是。你若是好好和他說,他或者能答應不和這個女人成親,可是你要是打死了這個女人,郭靖怎麼好娶你?」

    黃蓉大眼飽含淚水,哭道:「那我這就和靖哥哥說去。」

    歐陽克道:「咱們一路尋來,處處蹤跡表明,郭靖是往家裡來地,再等一等,或者就能等到了。」

    黃蓉也是對郭靖情根深種,這才忍下性子,在草原上等了許多天。華箏對她戒備很深,每天陪在李萍旁邊,連帶地監視黃蓉,黃蓉看見李萍對華箏如同親生女兒一樣疼愛,華箏又對自己橫眉冷目。時間長了,心中十分難受,每到再也忍不住時,就要歐陽克和自己一起馳騁草原,將馬騎的飛快,心中鬱悶才得以稍解。

    大凡情侶變成怨偶,便是從距離開始,距離漸漸產生隔閡,隔閡慢慢演變誤會,誤會又成了怒氣,漸漸的看對方越來越不順眼,積攢的多了,怎麼會幸福。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這日華箏到了李萍處,和李萍說了會兒話,不知道兩人聊到什麼,華箏眉開眼笑倒在李萍懷裡,李萍摸著她頭髮,親熱無比,黃蓉看不下去,出門牽了一匹馬,打馬就走,歐陽克忙跟在她後面去了。

    兩人奔馳良久,終於到了一座高山下,黃蓉翻身下馬,撲倒在草地上,嗚嗚咽咽哭個不停。歐陽克輕輕坐到她身側,握住她手,道:「蓉蓉,何必為了那個女人生氣。」

    黃蓉哭道:「你哪裡知道,那個女人最可惡了。昨天晚上她帶了一個會漢話的人來,說是替自己哥哥求親。她那個哥哥,長的五大三粗的,叫什麼托雷,也配看上我。我當然不答應,她就凶巴巴的告訴我,郭靖是她地,當年她和郭靖定下親事,是大汗和郭靖的媽媽都看著的,長生天作證,就算我喜歡郭靖,也只能做郭靖的侍婢。要是我答應嫁給她哥哥,將來還能撈一個皇后當當。誰稀罕當他們的皇后,他們一個大汗,十幾個皇后都不嫌多,這種蠻子真是該死!」

    歐陽克不知道有這等變故,摸著黃蓉腦袋道:「蓉蓉,你知道他們是蠻子,還跟他們計較,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去咬狗一口麼?」

    黃蓉在馬上奔了片刻,心情早就舒緩不少,聽見歐陽克逗笑,忍不住展顏道:「你才咬狗呢!」

    歐陽克看她紅紅的臉蛋上掛著淚珠,嘴角還掛著憋不住地笑意,美麗無比,忍不住看呆了。黃蓉被他癡癡的目光一看,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道:「阿克哥哥,你看我作甚。」

    歐陽克這才回過身,道:「蓉蓉,你不喜歡草原,到時候我領你去白駝山莊玩,好不好?」黃蓉在草原上早就住的倦了,日日被華箏折磨不說,還加上托雷來提親,心中惱火,於是拍手道:「好吧,去白駝山莊。」

    歐陽克聽她答應,心中高興,道:「蓉蓉,我以前給你講過白駝山莊,是不是?」

    黃蓉點頭:「不過你只是和我將白駝山莊的景色,卻沒講過那裡都住著誰。」

    歐陽克悠悠道:「好吧,我就給你講講白駝山莊都有誰。」

    歐陽林和于氏相守一生的故事,聽起來自然淒婉無比,況且後來又是歐陽林一去,于氏跟著殉情的結局。在歐陽克這個不知內情的孩子心中,父母自然是相敬如賓,相知相許了一世,聽的人也覺得美。而沉默不言卻對孩子們甚好的歐陽鋒,性格強硬卻外冷內熱地曲名江,還有那個鬼精靈地李莫愁,以及當年發生在眾人當中的一樁樁事情,都化作回憶地蝴蝶,從歐陽克的思緒裡飛出,變成黃蓉的感慨或者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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