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國國都,原興元年三月初三,左相府。
洛煙是被周圍陣陣的哭鬧聲給驚醒的,聽著周圍壓抑的哭聲,洛煙用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
她現在已經這麼虛弱了嗎?便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嗎?
還不待她細細分辯身旁嘈亂的聲音,眼前便被大片的寶藍色蓋住,朦朧間,她感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鼻間迎來陣陣清淡的茉莉花香。
她個子雖不算頂高,體重85斤也不算重,可也不會被人這麼輕易的抱起來吧?
此時洛煙才感到不對勁。
她費力的將手伸到眼前,一眼望去,腦子裡瞬間「轟」的一聲炸開了鍋。
眼前這個紅彤彤的,皺巴巴的,握起來跟個乒乓球大小的手,怎麼會是她的?
她呆呆的看著眼前似乎一用力就會捏斷的手,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腦子裡過來過去。
她記得最後聽到的一名話,好像是醫生冷冰冰的話,「先天性心臟病發作,已經沒救了。」
那她現在,是投胎重生了嗎?
待她再回過來神時,便見到了抱著她的婦人。
大約二十四五歲,白晰的鵝蛋臉,彎彎的柳葉眉,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高挺秀氣的鼻子,小巧的嘴巴。
頭髮梳著漂亮的牡丹髻,只斜斜插著根乳白色的玉簪,簪子上刻著的,依舊是牡丹。
上身一件寶藍色的交領小襖,衣擺上繡著朵朵艷麗的牡丹,配著青綠的葉子,下身穿著青色同款襦裙。
只一眼,洛煙便曉得,這裡絕對不是她所熟悉的二十一世紀,只是不知道,她投到了哪個年代。
但能肯定的是,這裡,應該不是窮苦人家,只是不知道,這身子的娘,是哪一個罷了。
「阿柳,你醒醒,你看,她多漂亮!」
略帶哭腔的嬌柔嗓音喚回洛煙游離的大腦。
年輕婦人一手抱著她,一手輕輕晃著床上面色慘白的景柳。
「阿柳,你看,是個女兒呢,你說,咱卿家六代都沒見過女孩兒了,老太爺,老祖宗,還有相爺,都是極高興的。」
婦人絮絮叨叨的說著,景柳卻依舊緊緊的閉著眼睛。
「老太爺親自題了名字,叫阿苡。這在咱卿家還是頭一份兒呢!」
「阿柳,你睜開眼看看,就看一眼好麼?你看她跟你長多像。」
似有水滴滴在臉上,洛煙疑惑的抬起眼,卻見婦人早己是滿臉淚痕,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著。
「夫人,您別這樣,小姐若在天有靈,看到您這樣,定會很傷心的。」
一直守在床邊的宋麼麼見狀,輕輕勸道。
何氏扭著定定的望著宋麼麼,道:「麼麼,你說我是不是錯了,我不該讓阿柳嫁到卿家的,若她沒嫁過來,她是不是就不會被人這般迫害,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