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願握住她微涼的手,聽著她細細的關懷,忽然間覺得鼻頭微酸,多少年了,除了幼時母親,便只有她在他每次離去時,都會這般細細囑咐一通。
明明每次都是這幾句話,可每一次都能讓他冰涼的心溫暖起來。
感受到手心裡她冰涼的手,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怎麼還是這般涼?你的丫頭都是廢物嗎?都不知道給你加衣的嗎?」
卿苡但笑不語,她自三歲那年蠱第一次發作後,不管她內功多高,也不管她穿的多厚,一年四季,手腳都是冰的,即便是抱了手爐,也始終暖不熱她的手。
為此,何氏十多年來從各地尋來大大小小不下百來件的暖玉,打成各種物件讓她時常佩在身上,卻始終無法讓她像尋常人那般,隨著蠱蟲長大,身體也越發的冰涼。
雖然眾人和楚洛皆避開她,不讓她知道真實的情況,但看著楚洛越皺越緊的眉頭以及常年藉著遊歷卻終年待在苗僵的師父藍神醫,卿苡便知道,自己的情況比想像中更加糟糕。
也是因著這個原因,她不再拒絕卿願,她活了兩世,對死亡並不畏懼,數十年來,卿願對她的悉心呵護,一個男人不會沒有目的的對一個女人好,剛開始時,她雖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麼,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他看她是不經意間露出那火熱的眼神,她隱隱間似是明白了什麼。
每個女孩子內心深處都有一個公主夢,都希望自己白馬王子悉心呵護,她也是個女孩子。而卿願滿足了一個女孩子對未來一半所有的幻想。
所以她沉淪了,不知不覺間,卿願成功的住進了她的心底。
楚洛雖傳信回來,但她並沒抱太大的希望,十年來的折磨,她能撐到如今已經用盡了她的心力,也耗盡了她所有的希望,她現在只想在她臨死前跟著自己的心任性一回,也自私一回。
所以當卿願挑明心跡時,她毫不猶豫的抓住了他的手。
不管以後如何,好也罷,歹也罷,她只想任性這一回。
卿願抱著她柔軟的身體,鼻間傳來她身上特有的清香,有那麼一瞬間竟生出了拋開所有一世,就這樣天荒地老的想法。
隨即想到還在等著他的連城,他狠心推開她,看著她在夜裡越發顯得幽黑的眼睛,略帶撒嬌的道:「爺走了後,你要好生養病,不准和其他男人太過接近,不准和楚洛卿卿我我,不准給他做物件,也不准對他比對爺好!」
聽著他帶著孩子氣般任性霸道的話,卿苡難得的順著他說:「好!」
卿願見她這般聽話,眼中劃過一抹滿意,又低頭在她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道:「時間早了,爺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