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只是因為卿家在這朝中的地位嗎?卿家雖有權勢,可也沒到那一手遮天的地步,而容許他囂張的,縱著他囂張的,正是那個一手遮天高高在上的那位。
便連太子都避其鋒芒特意交待莫與他為敵,行拉攏之責,可他們倒好,這剛一回來就將他得罪了個透。
想當年他為了保住這安家滿門不落敗,這麼一大把年紀,絲毫不顧及臉面去跟太子求情硬生生的將孫女兒嫁到卿府,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年歲老時,卿府可以看在姻親的份上拉安家一把。
可是這群蠢貨都幹了什麼?非但不收斂,反而因著卿府的緣故變本加厲的做威做服,如此不知收斂,安家早晚會敗在他們這些不肖子孫手中。
哀歎一聲,安長更滿臉悲淒的朝外走去,安家危矣,危矣!
看著老爺子蕭瑟的背影,安夫人心下一驚,慌忙追出去,跟在安長更身後小心翼翼的道:「父親,當真這般嚴重嗎?」
「這滿家也只你一個明白人了,你記住父親今日的話,安家有這般不肖子孫,落敗是早晚的事兒,你跟婉如捎個信兒,這件事讓她莫管,好生在卿家過日子,以後不管安府裡出什麼事,都莫讓她插手!」
話落,老爺子再不願多說一句話,朝她揮揮手轉身離去。
安夫人看著老爺子佝僂的背影,呆愣的站在原地,婉如,她的婉如為了安家做下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事,現下還能回頭嗎?
若給卿家知曉,會原諒她嗎?
好好過日子,這日子當真能好好的過下去嗎?
流雲軒,卿苡看著眼前的藥,心下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這個孩子從她知道到現在不過四天時間就要離開她了,伸手端過藥碗,閉上眼一飲而盡。
看到她將藥吃下,楚洛微放了放心,掏出一個藥瓶遞給她心疼的道:「若實在痛的受不了,就吃一粒!」
「放心吧,我知道的。」卿苡抬頭衝他安慰的一笑:「我也跟師父學了這般多年,不會拿自個兒的身體胡鬧的,我這兒不會有事的。你若一直待在我這兒,恐怕爺爺會起疑心,你先回吧。若有事,我會讓人去尋你的。」
「好吧,你自個兒當心些!」知道她是不願讓自己看到她這般狼狽的樣子,楚洛不放心的又交待她一句,方才起身出了院子。
卿苡慢走走到窗前,看著他的身影完全出了流雲軒,方才鬆了口氣摀住肚子癱坐在椅子上,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會很疼,可也沒料到竟會是這般撕心裂肺的疼。
卿苡只覺得肚子像是被人活生生撕開了般,疼的她冷汗直冒,幾乎忍不住呻*吟出來。
強忍著體內的疼痛,卿苡扶著桌子一步步挪到床邊,無力的躺在床上,將自己緊緊包在被子中。
白嫵靜悄悄的來到屋內,不忍的看著床*上厚厚的錦被也掩不住的她顫抖的身影。
即便蠱發時,她不曾見過她這般脆弱的樣,該是怎樣的疼才能讓她這般連壓制都壓制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