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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我姓夏,我們在夏季見面。 文 / 林未年

    我叫夏青檸,他愛喚我青檬。

    小的時候,不知是什麼原因,一直在不斷地搬家,好像整個童年都沉浸在搬家的樂趣裡。

    依稀記得那時我九歲,他十歲,我們在最懵懂最天真的年華里相遇。

    在我九歲那年,又換了一個新家,新家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裡有一棵檸檬樹,每到夏天花枝纏繞的樹上總會散發出淡淡的酸味,沁人心脾。

    當時家裡的條件沒那麼景氣,能夠住上一棟還算好的房子已經是不錯的了,而且還在市區的最繁華地段。

    他那時是我的鄰居,我與他沒有太多的交集。

    搬來新家的一個月,爸媽開始不停地外出工作,很少有時間留下來陪我。每個夏季的夜晚,我都伴隨著一股檸檬的清香入睡。

    檸檬有許多優點。它終身開花,結著青的實與成熟的實,這是和別種果木不同的地方。別種果木每年只開花一次,結實一次,檸檬則終年毫不疲倦,不論何時都快活旺盛地飾著芳香的綠衣,垂著潑刺的實。

    在一年暑假裡,檸檬樹上結滿了果實,也是在那一年裡認識了他。

    夏季的夜晚偶爾會帶來一陣陣清風,清風裡夾雜著各種花的香味。在這樣的夜晚裡,我總喜歡在院子裡乘涼,有時順手摘個檸檬搾汁喝,一邊仰望天上的繁星。

    同樣是一個這樣的夜晚裡,卻有一個小毛賊想要偷走我的檸檬。

    那時我搬了一張小板凳悠閒的翹著二郎腿,喝著新鮮的檸檬汁,賞月。

    突然,一陣冷風吹過,不禁打了個冷顫。正當我打算回屋拿件外套的時候,一個黑漆漆的影子飛快的在月光下奔跑,後來,在我的檸檬樹下停了腳步。

    我怔怔的望著那個黑影,給自己敲響了警鐘。

    那團黑影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長棍,在檸檬樹上搗鼓著。

    我心想不好,馬上回屋操起掃帚就往院子裡那團黑影那衝過去,卻不料直接把他撞倒在地。只聽見一聲稚嫩的哀叫聲,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眼前這團黑影。

    我想要伸手扶他起來,他巧妙的一躲,天上突然砸下一個青色的檸檬,還沒熟透。

    「奧!」我吃痛的叫了一句。

    那人卻不慌不忙的撿起那亮青色的檸檬。月光下,我看見他注視著我,那種眼神我想我不會忘記,因為你不是十歲的年華該有的眼神。

    從他的眼裡看不出一絲波瀾,冷冷的,酷似月光。

    他看了看手中的檸檬,似乎皺了下眉頭,然後看著我,半響,突然開口

    「我想換一個檸檬。」

    他稚嫩的聲音在我耳邊迴盪。他毫不客氣的語氣桀驁不馴的表情,都讓我對他心生不滿。

    「你以為這是你家的嘛?」我很不屑的從他手中搶走青澀的檸檬。我看見他呆了片刻,用鋒利的眼眸瞪著我。

    「難道是你家的?」他的語氣變得很堅硬,像是不容別人踐踏的驕傲。

    「當然!我來的那天就有了!」我理直氣壯的告訴他這個事實。

    他卻勾唇一笑「你是上個月才搬過來的吧。我在這裡住了有3年了呢,這顆檸檬樹是我養大的。」

    我瞬間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眼看陪伴了我一個月的檸檬樹就要被人搶走了,心有不甘。

    「可是…現在它是我的了!」我蠻橫的攔在他面前,不准他靠近。

    他卻絲毫沒有要後退的樣子,反而更加進了一步。一陣涼風吹過,葉與葉之家奏響出交響曲。

    躲在雲後的月亮,整個都露了出來,我看見了他的臉,此生不忘的臉。

    只見月光下的他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拘,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白皙的臉蛋在月光下襯得更白,那時的他才十歲。

    「讓開。」他就跟惜字如金一般,不怨多說話,語言裡不夾雜一絲情感。

    我一直沉浸在他的美貌中,卻不料被他一把推到了地上。不禁在心中吶喊,帥有什麼用!人品差!

    他從地上拿起長棍又開始對檸檬樹不停地弄來弄去,稀稀拉拉的掉下不少的葉片。

    我在一旁氣的跺腳。

    那時的他就已經比我高出一個頭,我只能無奈的蹦蹦跳跳的。

    跳了許久,累了也放棄了。默默地抓住他的手,說「我來吧,你會傷到它們的。」

    他聽我那麼一說,怔了一下,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悄然把長棍交給我。我推開他給的長棍,搬來一張高腳桌,我輕鬆一躍便上去了。

    上好的檸檬都在樹的頂端,它們呼吸到得氧氣最多,它們能呼吸到最多的氧氣。

    我踮起腳尖,想要勾到最頂端的,卻無能為力。高腳桌一直在不停的晃動。

    旁邊的人似乎等的不耐煩了,扯一扯我的褲腿,示意讓我下來。

    我縱身一躍,就看見一雙大長腿向上跨去,不費一點力氣就摘下來好多好多檸檬!

    他的大長腿再一次在我面前展現了威力。他站在我對面,滿臉的不屑,黑眼珠裡都透露出鄙夷。

    「矮子。」從他的薄唇裡淡淡的吐出兩個忒欠揍的字後甩給我兩個又大又黃的兩個檸檬,瀟灑的轉身離去。

    餘光下,我看著他的背影漸漸地遠去。才發現忘了問他叫什麼名字。

    那年我九歲,他十歲。

    他給了我兩顆檸檬,卻也帶走了青檬,我卻忘了問他的名字。

    我以為那晚只是檸檬樹帶給我的一個美夢,卻發現它美的那麼真實。

    黃粱美夢,是從那個佈滿星星的夏季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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