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佩服當兵的人,雖然晚上喝了不少的酒,第二天的清晨,一個個照樣生龍活虎,和沒事人一般。
和往常一樣,過懸崖,到對面山峰上整隊,四十三名戰士一氣呵成,整裝待發。
天空中兩輛運八早從天邊緩緩飛來,丟下兩副軟梯,讓戰士們攀巖而上。
這樣的場景,雖然大家都沒有訓練過,但是對於這幫天天和懸崖打交道的特招特種兵來說,實在也算不上什麼。
大家在閻王的命令下,分為兩組,魚貫而上,一切看起來似乎也頗為順利。
可惜的是,這種順利必定是用了似乎這個詞語。
登機的過程很快到達尾聲。
地面上也僅僅剩下了最後一名戰士雷鳴。
至於閻王和眾勾魂使者似乎並沒有上這兩倆運八的意識,聽勾魂甲說,他們有專門的直升機接送,自然不會和雷鳴他們一同前往。
雷鳴定了定神,抓住了繩梯。
正要向上攀爬,運八飛機居然發動引擎向上飛去。
超重的感覺讓雷鳴有一種自己化身一塊頑石的錯覺。
身體懸空之下,雷鳴每一個攀爬的動作都變得異常的艱難。
我的個乖乖,這是要謀殺的節奏啊!雷鳴心中大罵,心知這一切一定是飛行員早有預謀。
隨著飛機越飛越高,繩梯在空中來回擺動,雷鳴的耳邊呼呼的風聲越發的強烈起來。
雷鳴的雙手緊緊的保住繩梯,一刻也不敢放鬆。
話說這個時候,可不向懸崖下還有網繩保護,只要掉了下去,自己這百來斤的血肉鐵定會摔成肉醬。
「尼瑪,這麼多人不玩,怎麼就玩我啊!」雷鳴悲鳴,可是此時顯然不是悲哀的時候,到了這個地步,保密已經成為雷鳴心中天大的事情。
「得趕快上去。」雷鳴心中大喊。
隨著飛機的速度越來越快,繩梯已經隨著風向後飄擺,在這樣的情況下,雷鳴需要用來抓穩繩梯的力道自然也越來越大。
如果這樣的力道超出了雷鳴的極限,雷鳴閉著眼睛也能想到自己的結局一定非常的淒慘。
「拼了。」求生的本能讓雷鳴做出了決定。
與其的死,還不如放手一搏。
雷鳴一路小心翼翼的向上爬,每上一步都顯得極為艱難,有過經驗的人都會知道,即便是固定不動的繩梯,爬起來都很不容易,何況現在還被飛機掉在以極快的速度向前飛出,如果不是在這裡訓練了半年,如果不是雷鳴的心臟還算強大,恐怕早就堅持掉下山崖,與青山常伴,與綠水長清了吧。
不說雷鳴一路艱難的上爬,單說機艙中駕駛飛機的兩名飛行員。
一名看起來有些瘦弱的飛行員道:「機長,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
瘦弱的飛行員看起來有些不安,似乎對今天這樣有些不地道的行為感到有些不適應。
「玄子,開好你的飛機就行,少在我面前羅雞ba說的。」那名看起來身材魁梧,滿臉充滿殺氣的機長似乎有些不耐煩的道。
「可是這萬一要是出了人命怎麼辦。」玄子似乎還不死心道。
「哼,那就只能怪這小子學藝不精了,連這點小磨難都過不了關,死了也是活該。」機長似乎對這樣的考驗有些不屑一顧,自與雷鳴的死活,機長更是不放在心上。
當然這也算是正常,看上一眼機長臉上的殺氣就能知道,這人八成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這種濃郁道讓人看上一眼都心驚膽戰的殺氣,不經歷槍林彈雨,是無論如何也練就不出來的。
玄子心中一陣寒顫,這小子也算是個膽大包天的主,當年在家就是個惹事王,動不動就把同學的頭開一個瓢,劃道痕什麼的,父母沒有辦法,只好將他送入部隊。
到了部隊,玄子的野性也是一時難改,和戰友干仗,和排長對龐的事情可沒少干,處分背了一籮筐,險些就要到被部隊開除的邊緣。
就在這時,玄子碰到了機長,二話不說對著玄子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好打。
玄子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自然滿心的不服氣,憑借多年打架的實戰經驗,硬是在機長的面前走了三招。
後果可想而知,玄子第一次嘗到了失敗的苦果。
機長一個掃腿,玄子悲哎的倒地,機長拿出繩索,將玄子掉在訓練用的單槓上。
就這樣掉了一天一夜,其間機長一高興,就上賞玄子幾個巴掌,打得玄子鼻青臉腫不說,嘴角上的鮮血那是濕了又干,干了有濕,結成了厚厚的雪茄。
玄子還算硬氣,雖然技不如人,但是終究一聲不吭,套用水滸中的一句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哼上半聲,不算好漢。
機長倒是看得稀奇,覺得這小子還有那麼一股血性,於是霸道的將玄子帶走,經過體檢,玄子的身體居然滿足做飛行員的全部條件,於是,玄子從步兵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飛行員,跟著機長這個老兵混起了日子。
時間長了,兩人之間居然也形成了默契,在機長的強勢壓制下,玄子也不敢亂來,暴戾的情緒也壓制了許多,反而各項訓練成績騰騰騰的往上漲,居然成為了一名標兵。
玄子這樣的改變,讓原先部隊的連長感歎道:「這人啊,還真沒有訓練不出來的,關鍵是看什麼人訓練,用什麼方法訓練,所謂因材施教,方能成才,古人誠不欺我啊!」
當下玄子一陣膽戰心驚,心想自己辛虧在跟了機長之後一直都是老老實實,這要時不時給自己來上這麼一出,自己這小命恐怕就真的要交代在這你了。
緊緊盯著飛機上的顯示屏,注意這雷鳴的情況。
「呵,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都快被機長當風箏放倒天上了,居然還在一個勁地向前爬,雖然到目前為止,還真爬了一半,但是看他那個樣子,似乎還是有些餘力的,如果不發生什麼意外的話,爬到機艙,保住小命還是有很大的希望的。
「兄弟,加油。」玄子難得佩服人,雷鳴的這份堅韌倒是和了玄子的胃口,玄子甚至心想,如果這小子還有命或者回來,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和這小子結識結識,拜個把子什麼的,必定有著份膽量的同齡人,還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當然此時懸著心的人,自然不止玄子一個,機艙中的戰友同樣心中為雷鳴捏著一把汗。
我的個乖乖,這要是自己被這飛機黑上一把,會是個什麼樣的後果,還真是想都不敢想。
毒人,小白和雷子正好是同一架飛機,看到這樣的情況,更是衝向飛機的駕駛艙,要找機長討一個說法。
可惜的是,在機長和飛機上的幫士官的強勢壓制下,兩人自然是無功而返,鬱悶的同時,也只能心中默默的為雷子祈禱道:「雷子,我們算是盡力了,你就自求多福吧,放心,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每年的今天,我們都會給你帶去豐厚的祭品,你雖然在這裡沒過上什麼好日子,可是到了下面,兄弟們還是能夠讓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的。」
不知道雷鳴要是知道兩兄弟有這樣的想法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會不會一口狂噴爆體而亡,但此時的雷鳴別說更本不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也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事情。
眼下,雷鳴只有一個想法,趕快爬到機艙,擺脫眼前的險境。
有了這樣的想法,雷鳴不知道從哪來的一股勇氣,腳一蹬之下,居然沒有按照平常攀爬的慣例,一級一級的爬越繩梯,反而利用自己修長的臂膀,一口氣向上抓出兩級梯繩。
如此一來,速度是上去了,但是因為必定是有些勉強,雷鳴的雙腳始終是短了一節,無法完全踏實在繩梯中間的繩索之上,懸空的一薩那之間,雷鳴完全的雙腿臨空,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雙手之上,從機艙上向下看去,雷鳴就像一個在高空中玩著雜技的演員,玩著常人根本不敢玩的各種高難度的動作。
「呵呵,這小子還真有些膽色。只是不知道能通過我的標準。」機長看著雷鳴的動作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似乎在欣賞雷鳴的表演,但是又有一種要加大雷鳴難度的衝動。
玄子跟著機長也有好幾年的時間,看著機長露出這樣的表情,心中自然大急。
話說機長只要露出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準是沒有什麼好事。
「看來雷鳴這命苦的孩子霉運還在後頭啊!」玄子心中歎息。
但是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時候玄子可不敢去觸犯機長的霉頭。
「飛機疾速拉升三百米。」機長的話印證了玄子的想法。
玄子不敢有半點的異議,拉升操縱桿。
飛機如同離旋的箭一般,向上一陣猛衝。
雷鳴猝不及防,雙手剛剛抓住下一根繩索,兩腳還沒有來得及踩實,就感覺一股大力還來,將雷鳴的身體向外甩出。
「我靠。不帶這樣玩人的吧。」雷鳴心中一陣大罵。
「這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啊!」
但是事已至此,雷鳴在怎麼罵也顯得無濟於事,只能雙手緊緊的抓住繩梯,保持住自己的身體不至於被飛機給甩出去。
飛機的甩力之大,不用說大家也能想像得到,雷鳴只感覺自己的手如同吊著千斤重擔一般,越發的沉重起來,雙手的抓和處,皮肉的絲絲碎裂,鮮紅的血液從裂開的皮肉處絲絲滲透出來,染紅了漂浮必定的繩梯。
三百米的距離對飛機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很快飛機恢復了平穩。
但是就這眨眼之間,雷鳴卻彷彿在鬼門關走上了一遭,驚出一身冷汗,侵透了衣襟。
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雷鳴暗自慶幸道:「辛虧老子訓練時沒有偷懶,不然的話,恐怕就這麼一下,老子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抬眼看了看繩梯的長度,雷鳴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居然已經攀爬了三分之二的距離。
眼看自己離機艙越來越近,為了保險起見,也為了防止飛機再來這麼一下,雷鳴還是決定老老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向上爬。
這樣雖然要慢上許多,但是安全係數卻比之前要大上太多太多。
飛機駕駛艙中,握著操縱桿的玄子手心中已經滿是汗水,就剛才這麼一下,玄子的緊張程度絕對不比雷鳴少上多少。
話說雷鳴要是扛不住,就這樣摔了下去,自己雖然是被迫而為,正要出了事情也有大個的幫忙扛著,可是這個謀殺戰友的罪名怕是就此做實了,無論這樣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這一關。
好在雷鳴這傢伙還算厲害,這樣折騰硬是讓他給頂了過來,如此一來,玄子心中的負罪感也減輕了一些,轉過頭去,眼巴巴的看著機長道:「老大,我們還折騰嗎?」
這聲問話小得可憐,其間還帶著幾分遲疑幾分膽怯,似乎能問出這話就已經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個不好就要惹來無窮的麻煩一般。
好在機長似乎也鬧夠了,眼角露出幾分讚賞的神色。
「這幫小子看來還不錯啊。」機長喃喃道。
「算了,他們還要參加選拔,就放過他,讓他留點體力去應付吧。」
於是飛機保持平穩飛行,雷鳴也總算是順利到達了機艙。
進入機艙的雷鳴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趴在地上大口的揣著粗氣,半天動彈不得。
毒人和小白趕忙扶著雷鳴座在了機艙的座位上,邊扶邊罵。
「這狗日的機組成員太他媽不是個東西了,這是要把人往死裡整啊!」
機艙中的士官嘴角冷笑,也不理會兩人的牢騷,只是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毒人和小白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士官雖然口中沒有說什麼,但是在心中卻是暗暗發笑:「這兩個小子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話要是讓機長知道了,不拔了兩個小子的皮,我跟你姓。」
飛機總算是達到了選拔地點,大家再次聚集在了一起。
一下飛機,大家的視線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陣住了。
只見眼前一個能容納上萬人的操場上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穿著綠色軍服的士兵給塞得水洩不通。
大家都是大學生,按理說幾萬人的陣勢不是沒有見識過,話說北京奧運會上那人山人海的場面多數人還是親生體驗過的。
可是詭異的是,眼前這操場上明明站著一萬多人,可是整個場面居然鴉雀無聲,軍人特有的氣場,在這個操場上幾乎凝聚成一片,露出幾分蕭殺,幾分凝重的壓抑,讓人連大聲說上一句話,都有種瀆職的感覺。
四十多特招特種兵在操場的最邊緣總算找到了一片空地擁擠的站好,這個時候自然是誰都不敢講一句話,雖然沒人告訴他們什麼,但是都這樣了,大家還看不出來,這是在等待上級首長來作指示的場面,那麼眾人這半年的軍旅生活也算是白過了。
操場依山傍水而建。
山巒連綿起伏,一眼看不到頭,其上森林密佈,到處是煙霧繚繞,雲遮霧罩,隱隱約約間透露出來的點點綠意,還真有些珠光寶氣,翡翠霞光的感覺。
而那水,卻也不是普通的江水湖水,確實驚濤拍岸的海水,放眼遠眺,大海的胸懷波瀾壯闊,浩浩蕩蕩,廣闊無涯。
就是在這樣的地方,這片看起來巨大的操場反而成為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點,顯得那般的不值一提。
可是今天,隨著萬餘名戰士的到來,這個原本不起眼的小點卻發出了一股讓天地都不可小視的氣勢。
那氣勢中充滿蕭殺,充滿霸氣,顯然就是這萬餘名鋼鐵的戰士所發出,與天地山海融為一體,顯現出一種別樣的風情。
寧靜的氛圍並沒有因為戰士們的到來而發生改變,整個操場上只能聽到大海浪濤拍打海岸的聲音。
帶著絲絲鹹味的海風在戰士們的耳畔邊呼嘯,湛藍的天空上幾隻海鳥在空中盤旋歡鳴。
突然,遠處來了一輛軍車,車上下來三人。
他們身上都扛著少將軍銜,如果閻王在這裡,就能夠知道這正是何,謝,孫三名少將。
三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今天到了應急特戰隊選拔的時刻。
三名少將走下車來,來到操場前的一座高台之上。
「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們今天來到這裡的目的是要成立中國第一支應急特戰隊的選拔。」何少將敬了一個軍禮,高聲道。
「這次選拔的重要性,大家心中都清楚,我們就不多說了。」
「你們都是特種兵中的精英戰士,能不能選拔的上,就看大家這最後一搏了,相信許多人為這一次選拔已經準備了很久,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吧,好,我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現在我宣佈,選拔正式開始。」何少將說完,身後一陣明槍之聲,選拔也就在這槍聲的脆響之下,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