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廷先生,你過來。」好一會,淺淺才沖林廷招手,等林廷靠近一些時,她便立刻用指甲在他的手背上掐出了一小撮皮肉,眨著眼睛問道:「會疼嗎?」
「會。」
「也就是說,我不是在做夢嘍?」
「什麼做夢?」林廷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前方,本來是草坪的地面往兩旁分開,一條備用飛機跑道露出來,看上去好像沒什麼不對勁,也不知道她在驚訝什麼。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他問,淺淺立刻瞪眼,這都不奇怪嗎?地面都裂開了!誰沒事在草坪下面放個飛機跑道?
「林廷先生,我看你還是帶我和小麵團去紐約吧。」淺淺哭喪著臉,她感覺這裡已經不是危險的問題了。
「紐約太危險了,你不能去。」林廷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支檸檬口味的潤唇膏,給淺淺塗抹後,便直接放在她手裡:「知道你不喜歡化妝,但是你總是忘記喝水,嘴唇都已經干到脫皮了,我也不會買這些女人用的東西,不過聽人說這個牌子很好用,你就先用著吧,不喜歡就換掉。」
淺淺本來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點,笑著送林廷離開,這樣林廷才不會擔心,可是被林廷這般一說,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嗯。」
「帶著孩子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會回去。」
「嗯。」淺淺繼續點頭,林廷抱著她,感覺自己好像永遠都抱不夠這個女人,但還是強迫自己放開了淺淺,因為他知道周圍肯定會有人暗中觀察著他們,此時他多與她纏綿一分,就會給她多一分的保障,同時也多一分危險。
所以這個度,必須掌握好。
「淺淺,你要記住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這個地方,你不可以隨便信任任何一個人,哪怕他或者她看上去很可靠,或者很可憐,你都要狠下心,能問我的事情就問,問不了我的事情,你就盡可能的避開,千萬不要出頭,因為利益會驅使那些人來害你們母女。」
淺淺用力點頭,其實就算林廷不提醒,她也會一樣這樣做,因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種親戚間為了利益作出什麼事情互相殘殺的事情又不是罕見。
林廷又繼續叮囑:「另外,這裡已經是不能住了,你們直接搬到主樓去住,不管那老頭兒怎麼趕,便是他自己搬出去,你們也別搬出來,一直在裡面撐到我回來。」
就是厚著臉皮鳩佔鵲巢,淺淺點了下頭,然後抬頭看向林廷,向他確認道:「老頭兒是指伊萬諾夫老爺?」
「嗯,除了他也沒別人了。」林廷說著又想起一件事情:「對了,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從昨天他看那個孩子的表情來看,他似乎是有點喜歡那個孩子,你心裡有點數,利用這一點,應該能給你們的安全問題增加保障。」
「怎麼又要利用小麵團啊。」淺淺哭笑不得的想,是不是所有的大人都會利用孩子對付老人?
看林廷特別認真的樣子,淺淺笑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等叮囑完了事情,林廷眸底的寒光依然在閃爍:「淺淺,我這樣說你或許會生我氣,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關鍵的時刻,你必須捨棄這個孩子。」
這一次淺淺沒有再說「知道了」,而是瞪大了眼睛,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但是林廷沒有給她機會,直接打破了她以為聽錯的幻想。「我想他們應該都是知道你不能再懷寶寶的事情,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對你動手,因為你活著,我便可能不會再有別的繼承人,但是這個孩子不一樣,她是嫡系的唯一一個孩子,哪怕是個女孩,對他們構成了一定的威脅,所以……如果真到那種時候,你必須狠下心來。」
「……」淺淺咬緊嘴唇,林廷看著她的發被風吹亂,想要伸手去整理一下,她卻躲開了,他只好收回手,上了飛機。
等飛機飛走,淺淺還站在原地,她很後悔剛才和林廷鬧脾氣,都馬上要分開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面,她居然還這般對他。
他心裡怕是很難受。
「媽媽,你在做什麼?」
「媽媽,小麵團的肚子好餓好餓啊。」被叮囑只能站在裡面看飛機起飛,以免被飛機翼風帶倒的小麵團見飛機飛走了,自己的媽媽還在外面不進來抱抱自己,便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沖淺淺喊著。
淺淺聽到了她的聲音才回過神來,看著小麵團,她想起了剛才林廷所說的話。
雖然聽上去太過殘酷,但不可否認林廷說的那些並非是全無道理,只是她真的有些沒辦法接受。
「過來,到媽媽這裡來。」淺淺伸出手臂,小麵團立刻撒開兩隻小腳丫跑到了淺淺身邊,伸出兩條手臂索要抱抱。
「媽媽一定會保護寶寶,不讓他們傷害寶寶。」淺淺抱起小麵團,這樣對她說著,對於一個媽媽來說,孩子的安全甚至高於自己的性命,所以為了不讓林廷失望,她必須盡可能避免林廷所說的那種「如果」和「關鍵時刻」。
當淺淺抱著小麵團出現在伊萬諾夫老爺面前的時候,伊萬諾夫老爺楞了好一會,然後吹鬍子瞪眼:「回你的小吊樓去。」
淺淺眼皮一搭,晃了晃小麵團,小麵團立刻會意,清脆地喊了一聲:「曾外祖父好,我是小麵團,請多多指教。」
聽到這聲「曾外祖父」,伊萬諾夫老爺又瞪了半天的眼睛,可是半天也沒說出話。
如此淺淺便厚著臉皮留在了主宅,老約翰看了她們母女後便笑起來。「孫少爺當真是心思稠密。」
淺淺沒吭聲,這個老約翰實在是扮豬吃虎的典型,不過她都跟著林廷混了那麼久,又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那麼久,什麼人也都見過一些,所以還不至於聽不出老約翰這其實是試探她。
雖然說沒打算真的指望人家猜不出來是林廷的主意,但是被猜出來和承認是兩碼事,至少被才出來,還有個死不認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