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一些失敗品,已讓鍺天予拿走,似能有些用處。自此,鍺雋便不再將自己弄出的東西毀了,而是一樣樣留了下來。
或許,在經歷了鍺天予和司如影發生的這些事後,讓鍺雋的想法有了改變。學配毒藥,並非就一定是害人,也有可能是救人。
司如影說過的那些話,他琢磨了許久,他的這個天賦,許多人求而不得,一味的排斥,並不一定就是對。
他要利用自己的天賦,日後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夜晚很快便降臨,鍺天予與殷四娘各自行動。這次去對面客棧,鍺天予並未與殷四娘制定任何的聯絡訊號,只看當時客棧中的具體情況而行動。
因對面客棧中的那些不是一般人,不管是什麼樣的訊號,都極有可能反而被對方注意,對行動造成不可預知的影響。
「我們客棧已經滿了,若是要投宿,請去別家。若是想來客棧工作的,明兒請早過來考核。」
小廝見殷四娘要走進客棧,立刻迎上前將她攔住,對她如此說道。
「我是來尋親的。」殷四娘微微一笑,便是對小廝說著,「若是尋到了,自會離開,不會擾到貴店的生意。」
「尋親?那你找的人叫什麼名字,我幫你去問問。」小二沒有像之前那般攔著殷四娘,倒是準備幫下忙。
「他原是叫靳言卿,現在叫什麼,我並不知道。但是,我確定,他是這家客棧的住客。」殷四娘說著,語氣亦同時有些急切,表現出急於想到尋到這人的神情。但這個,一半是裝的,一半亦是殷四娘此刻真正的心情。
「你這也沒個名字,我也沒法幫你,你還是趕緊走吧,不要妨礙到我做事。」小二一聽殷四娘要找的人,不是客棧中做工的夥計,而是住在客棧中的人,臉色立刻大變,對她催促道。
「等等,等等,靳言卿,」殷四娘更是急了,與小二『推嚷』了起來,但正在這時候,一名黑衫男子從樓梯上走下,殷四娘立刻是叫出了這個名字。
「言卿,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殷四娘『跌跌撞撞』的衝到那名男子的面前,情緒更是激動非常。現在如此近的看他,除了成熟了許多,眼角也多了些皺紋,其他的地方,跟她記憶中的靳言卿一模一樣。更者,她能夠確定,這個人,就是他。
「你認錯人了。」那人看到殷四娘,神色未變,唇中冷冽的吐出了這句話。
聲音與那人亦極為相似,只是語氣冷了許多。殷四娘正欲再次開口,樓上卻是傳來了聲響。憑殷四娘的猜測,應是樓上的那些人陸續趕去後院之中。
聽到樓上的動靜,那名男子神色亦是一緊,立刻轉身。
眼見這名男子是要去與其他人會和,殷四娘當下便動手將他拽住,「言卿,你就是言卿,我不會認錯人的,我是沅娘啊,你難道不記得我了?我是你的妻子沅娘啊。」
在這般攔住這名男子的同時,殷四娘亦是在心中暗暗忖道,不知鍺天予可有成功救到司如影,現在又是什麼情況,不知他能不能將司如影成功帶出去。
「我不認識你,若是你再不鬆開,小心刀劍無眼。」那名男子看到殷四娘如此舉動,頓時怒道,同時動手將殷四娘拂開,立刻趕去後院。
殷四娘見著這情況,亦是不再客棧中逗留,『傷心』的離開此地,迅速趕到客棧後院之處,此刻正好遇上鍺天予抱著司如影出來,而鍺天予所帶的人,亦是在客棧後院與裡面的人打了起來。
鍺天予能在裡面這麼快找到司如影,亦是多虧了七兒的幫忙,只是,七兒現在留在了這家客棧,處境頗為危險。可現在,若是跟著他們一起離開,同樣是要被人追殺。
七兒選擇留在這裡,繼續或取其他的訊息。
此刻,鍺天予帶著司如影,還有殷四娘,是絕不能再於外面有所逗留,必須盡早的擺脫如今的危險。鍺天予原本已在祁王府安排了退路,此刻,亦是最好趕去那裡。
但是,從這裡到祁王府,路途頗遠,即便是騎馬,亦不是一瞬之事。他身上的傷勢未癒,早已重新裂開。
現在鍺天予將司如影攬在懷中,看著她的嘴角不斷的溢出血液,心中更是著急,哪裡顧得上自己身上的傷。就算他身上的傷勢繼續加重,至少,不會危及性命。
然而,現在的司如影,鍺天予只覺得她脆弱到了極點,仿若一碰就會碎,仿若隨時都會失去生命。
歐陽御的部分屬下,現在已在後面追了上來,即便有他帶來的屬下抵擋,卻是不能完全攔住。只見有一名男子英勇無比,殺出了重圍,向他們這方趕來。
殷四娘見事態緊急,只得讓鍺天予和司如影先走,她來抵擋一陣。殷四娘提出來的這個意見,是目前最佳的選擇,鍺天予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著司如影,走得越快越好。
殷四娘跨著馬,停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那名男子追來,距離越來越近,殷四娘獨獨沒有想到,追來的人會是他。
在她的記憶中,靳言卿並不是一個會武功的人,但過了這麼多年,發生了這麼多事,她也早已不是原先那個病弱的女人,靳言卿如果真的還活著,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並不稀奇。
「又是你?原來你是來救冀王妃的,看來在客棧說的話,也只是演了一場戲。」那名男子看清殷四娘的樣貌,稍稍有幾分驚異,卻是很快平復,冷道,「你不會是我的對手,若是想活命,最好讓開。」
殷四娘抿唇不語,直接跨馬衝了過去,不管眼前這人是不是靳
言卿,現在,她都要為司如影爭取時間。若是真打不過他,即便是賠上她的性命,也再所不惜。
她的命,能留到今天,便是司如影給的,如果要還給她,殷四娘不會猶豫。
可這些年來,殷四娘所學,大都是經商之道,武學僅是極少的一部分,相對了那名男子的強硬,殷四娘很快便敗下陣來。
「你走吧,再打下去,只需一招,我就能殺了你。」男子收了劍,重新躍到馬背之上,「這一次,不是我要放過你們,而是,鍺天予已帶人走遠,我再追去,無任何意義。」
說完這話,男子便是迅速離去,後面鍺天予帶來的人與敵方僵持不下哪方都沒能佔上風,最後全是身負重傷,僅在強撐。
在那男子回到那裡時,卻是拔出長劍,將兩方的人盡數斬殺,未留下任何活口。
看著那人的背影,殷四娘忽而不想再強求著確認這人是不是靳言卿了。殷四娘清楚自己身上雖受了傷,但也只是皮肉。這一次,的確是他手下留情。
鍺天予帶著司如影終於是趕到了祁王府,如今司如影早已失去了意識,手臂上的皮膚竟已開始潰爛。
在祁王府中早已等候多時的大夫,此刻輪番診脈,最後無一不是不敢開口。
「四哥,嫂嫂的情況,望你能節哀。」鍺玉祁看著鍺天予的神色,又看看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即便是不忍,也不得不上前讓鍺天予能接受事實。
「住口。」聽到鍺玉祁的話,鍺天予當下便是怒道,「要節什麼哀?她現在還活著,並且也不會死,就算這毒,他,他,他,他們一個一個的都沒有辦法能解,那也是他們的無能。」
鍺天予怒得將室內的大夫,一個個全部轟了出去。
「四哥,如果這些大夫全是無能,又有何人能救得了嫂嫂?」鍺玉祁看著自己大哥如此瘋狂的模樣,不得不開口質問。「四哥該看開點,若是嫂嫂無事,定然也不會願意看到四哥如此。」
鍺玉祁的話,讓鍺天予稍稍冷靜了下來。但是,卻不是要將司如影放下,他只是該冷靜的想,如果這裡的大夫都救不了司如影,還有誰能救她?
這世上,還有一人,醫術是比司如影還高,那人便是現在身在柳州,司如影的大師父。如果讓他來治司如影,一定還能有希望。
可是,路途遙遠,時間,可還來得及?
「啟稟冀王,祁王,外面有人求見。」
正在鍺天予思慮此事時,一名祁王府中的下人,立刻來到這裡,稟告了這話。
「是,」
鍺玉祁正要問問詳細的情況時,房間外面卻是一陣騷動,只見頓時有幾人直接闖了進來。
「抱歉,冀王爺,我擔心小姐沒有時間再等,便是帶著大師父,和四師父硬闖了。」先進來的殷四娘立刻開口道,說著,隨後進來的,正是鍺天予剛才想到的季冽南,還有雷武。
「大師父,這邊,」鍺天予立刻便將季冽南領到司如影的床邊,讓他看看司如影現在的情況。
碰巧遇到殷四娘時,季冽南早已瞭解了一些司如影的情況。但現在親眼見到,季冽南仍舊不禁大驚失色。
司如影現在還活著,也僅僅只有一口氣吊著。並且,她身上所中的毒,已不下十種,每種均相生,引發其他的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