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蒼壑歎道:「風鎧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不但懂道術,還有神奇法寶,超越我們所知的武學體系,想殺他沒那麼容易。」
林蒼阜接著說:「更何況風鎧背後有人,我們曾吃過大虧,為了保護林家產業,我們不得不遠走他鄉。」
林霄說:「風鎧是我必殺目標,下次見面我一定扭斷他脖子。」
林蒼壑豎起大拇指,讚道:「好!當今天下敢這樣說風鎧的只有你一人,縱是龍慕光也沒這底氣,不愧是我林家兒郎。」
林蒼阜說:「但這要等到你回來以後。懂我的意思嗎?」
林霄點頭道:「我懂,請兩位伯伯帶路,我要闖一闖那地方。」
林蒼阜看看林灣灣,說:「本來灣灣是不能在場的,因為入口出現時很驚人,會嚇到她。但她既然見過你進入龍族密地,想必已有心理準備,讓她看看也無不可。」
這當然是借口,林灣灣不能在場絕非怕她受驚嚇,只因她是外人。林霄心領神會,說:「二伯受我爸囑托,含辛茹苦撫養灣灣淺淺多年,如今也該休息了,這個任務交給我,我會培養她們做我的得力助手。我和她們之間沒有秘密,二伯盡可放心。」
他的意思是願意代林蒼阜收留兩女。林蒼阜等的就是這句,點頭微笑道:「好,今後我和兒子把主要精力放在南海,東海就交給你了。這兩個女兒也算不錯,各有長處,相信能給你幫助。」
林灣灣一聲不吭,心中暗喜。這些年養父對她姐妹並不好,當成累贅打發到東海群島,要不是林霄出現,苦日子還不知何時是個頭。林霄實力雄厚,姐倆跟他相認以來好處不斷,今後前途無量,實是最佳選擇。
林霄說:「好了,閒話少說,請帶我去那密地。」
林蒼壑指指腳下,說:「不用去,就在這裡。」
林霄吃了一驚,隨即恍然道:「那裡和龍族密地一樣,也是一座海上奇陣,對嗎?」
林蒼壑說:「這裡本來有個小島,入口就在島上,當年你爺爺發現這個秘密,為了控制入口,用炸藥把小島炸毀,入口仍在這裡,但再也不能輕鬆進入。」
林喜喜笑道:「小六,考考你,你能否找到隱藏的入口?」
林霄問道:「是要讓海上奇陣出現,還是我強行闖進入口?」
七人一齊笑起來,林歡歡說:「小六太自信了,當然是前者,你不可能闖進入口。」
「為什麼?」林霄問。
林樂樂說:「當年爺爺進去前,留下一段神奇的法訣,必須由我父親、二叔、三叔兄弟三人聯手,才能解開陣法。十六年前你父親也去了,走前把法訣留給我們,經過父親和二叔的改良,現在必須我們七人聯手才能破陣。」
林霄說:「意思是把一個開門密碼分成七份,少一份也開不了門,對吧?」
林蒼壑點頭道:「對,後來進入秘境的人必須得到我們七人一致贊同,只要一人不答應就無法進入。」
林霄回憶江湖傳言,這些年來武林高手受盡林家敲詐勒索,不知給了多少好處。暗忖:什麼一致贊同,是每人送一份大禮才對。
林海海說:「小六,如果你能令陣法顯形,我們就聯手打開入口,否則的話……嘿嘿。」
林浩浩笑道:「否則少不了要給些好處。小六和咱們分開二十多年,這見面禮總是少不了的。」
林霄哈哈大笑:「幾位哥哥太小看我了,我有那麼小氣麼?親人相見本來就要獻禮,我早有準備。」當下掏出八顆暗月果,給七人和林灣灣每人一顆。
林蒼壑笑道:「這果子確是好東西,但考驗不能少,因為這也是為你好。來,展示一下你的實力,讓我們開開眼界。」
林霄想起林淺淺對姐姐的評價,林灣灣記憶力極為驚人,有過目不忘的神奇本領。他計上心來,湊近林灣灣耳邊說:「你能記住看見的一切,對嗎?」
林灣灣點頭道:「對,而且可以保留半年,過後就難說了,有些細枝末節會忘記。」
林霄低聲說:「等會專心致志看我發功,記住我的手法,海上若出現奇怪的圖形,你也記下來,回到江南市後交給淺淺,讓她和風鈴仔細研究,這很重要。」
林灣灣不動聲色地說:「知道了。」
林霄當即縱身一躍,聚集大海中的天地能量,托著身軀上升十餘米,懸浮在半空中。
林蒼壑和林蒼阜齊聲大讚:「好!」
林霄張開雙臂,催動《元無極》功法,平靜的海面頓時沸騰起來,能量洶湧匯聚,遊艇如同沸水中一片樹葉,上下顛簸,隨時可能被海水吞噬。
換成那次東海群島之行前,林霄斷無這等實力,但他在玄十三天頂層受到聖人能量洗禮,修為大進,聚集的天地能量比以往更多更純,隨手施法就造出這種驚人效果。
林家七人駭然變色,沒想到林霄實力強到這種程度,七人包括遊艇完全被他的能量籠罩,似螻蟻般渺小,而他高高在上,彷彿一尊天神。
林霄抽離了這片海域的天地能量,全部集中在身體周圍,海中隱藏的陣法就像濃霧散開後的山峰,不得不拋頭露面。
海上出現四十九個光點,組成一個方圓五百米的大型陣法,遊艇漂浮在陣法邊緣,船頭正對陣法中心,那裡有個極小極亮的光點,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就是陣法核心,那處密地的入口就在這裡。
林霄仔細一看,心中驀地激動起來,這和東海的「幽冥地元陣」一樣,也是神華大陸的古老陣法。
大衍混元陣。
如果說幽冥地元陣是保護墳墓的陣法,那麼大衍混元陣就是保護洞府寶地的陣法。
在神華大陸,大衍混元陣比幽冥地元陣多得多,因為每個宗門氏族都有自己的洞府寶地,大多用大衍混元陣保護起來,只是入口處設置不同。
幸運的是,元優早就見過大衍混元陣,懂得破解之法。
「哈哈!原來如此,」林霄大笑道,「這陣法比我想像中簡單多了,今天比東海那次還輕鬆,看我破陣!」
他將身邊所有天地能量聚成一團密集的氣勁,對準核心陣眼猛轟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四十九個光點同時變暗,中央那光點幾乎消失,緩緩浮現一扇門。
這扇門以能量凝聚而成,門上有七個掌印,想必是林家七人留下的,唯有七人同時發功才能開門。
林蒼壑歎道:「阿霄果然厲害,輕鬆破開陣法,比我們任何人都強。」
林蒼阜叫道:「你下來吧,考驗已過關,我們給你開門。」
林霄長笑道:「不勞兩位伯伯和五位哥哥,我自己可以開門。」
七人大訝,林海海啐道:「吹牛,這扇門上有爺爺布下的微型陣法,被我們改造成七個陣眼,你根本不可能打開。」
林霄笑道:「請哥哥拭目以待。」當下施展「頻率」之法,剎那間連續彈指七次,七道勁風疾射而去,同時擊中門上七個掌印。
「砰」的一聲,林太常精心設置的陣法被破解,這扇關閉了十多年的門緩緩打開。
林家七人目瞪口呆。
林霄跳回甲板,對林灣灣說:「記住了嗎?」
林灣灣點頭道:「記住了,但是……別人有你這樣的實力嗎?」
林霄思索一陣,從墨環空間取出一個鐲子,又找來十多個蝶夢絲蟲蛹,通通裝進鐲子,說:「這鐲子是空間法寶,可以裝十萬斤物品,那些蟲蛹裡含有異種能量,當初我就是用它們破解龍族陣法。你把鐲子交給淺淺,嗯……如果我兩年後仍不回來,讓淺淺和風鈴來這破陣,我會在裡面的入口附近留下信息,危險的話立即離開,不危險就進去找我。」
林灣灣收起鐲子,低聲說:「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林家七人以為他在交代工作,便不打擾。等他說完,林蒼壑說:「阿霄,當年你爸走進這扇門,如果你考慮好了,可以進去找他。」
林蒼阜說:「還有你奶奶和爺爺,如果見到你爺爺,告訴他我們很好,希望他盡快回來,林家需要他主持大局。」
林霄向七人抱拳行禮,說:「兩位伯伯,五位哥哥,林霄就此別過,祝我們早日再見。」
林蒼壑和林蒼阜點點頭,林喜喜、林樂樂、林歡歡、林海海、林浩浩五人分別還禮。林喜喜代表大家發言:「裡面一切未知,你多保重。」
林灣灣上前擁抱林霄,輕笑道:「聽說你有很多女人,要不要我做傳聲筒,給每個女人一段臨別寄語?」
林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張美麗的容顏,有林螢,有殷雪清,有駱繽,有盧晚亭,有林淺淺,有葉書蝶,有紀芳華,還有妘夕。
天可憐見,她們都不是他女人……
沉默良久,他說:「告訴我老媽,我會天天想她。」
林灣灣訝道:「就這?你的紅顏知己呢?」
林霄哼了一聲,說:「男子漢大丈夫,要的是江山社稷,千秋功業,紅顏知己不要也罷!」
林灣灣咯咯直笑:「我會通知你媽的,放心去吧。」
林霄揮揮手,大步走向船頭,那扇神奇的門浮在前方二十米外的海面上,他正要飛躍,腳底下忽然勾到韁繩,險些絆倒在地。
林灣灣大笑道:「站穩嘍,大丈夫。」
林霄猛回首,悲壯地看看眾人,身子高高飛起,半空中向後揮手,算是與眾人道別,身軀如箭,直直飛進那扇門。
金光閃耀,「轟隆隆」之聲從門內傳來,神秘通道開啟,迎接外來訪客。
過後不久,那扇門與四十九個光點消失,風平浪靜,天海悠悠。
人間的一切恢復如初,唯獨林霄已身在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