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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四 多情終暮時 暮雪亂冬(七) 文 / 納蘭靜宣

    雪還在下,霄月以為奉完福袋,燒完福錄祭祀就完成了。但是在所有的儀式結束後,弦安卻吩咐,霄月必須在神壇多呆一晚。

    弦安說這話時,一臉的虔誠加諱莫如深的樣子盯著霄月看了看,然後又看了楚晨熠一眼。

    楚晨熠面色平靜,霄月幾乎是下意識的看他的,因為多呆一晚並不是她能決定的事。

    就這一眼看過去,楚晨熠卻是將目光移到了陰沉的天空。

    這雪下的可真大。

    「就如此吧。」

    淡淡的一句話,為這事敲下了最終的答案。

    弦安立即恢復了平常那和善為懷,心繫天下的慈悲模樣。

    「既然如此,接下來的事,便交給老納吧,主祭今天就到此為止。傍晚時太子妃切忌葷腥,再行大浴,細項平僧會向嬤嬤交等,太子妃配合即好。至於皇爺腳上有傷不便行淨祭。大浴後於太清殿為民抄奉大善經。護北燕來年風調雨順,渡世人遠離災禍殺戮。阿彌陀佛。」

    弦安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霄月這才知道,這件事有多麼的嚴肅。她本是心善,不該多想,這世間是否有神明之事,她也確實沒有答案,便是隱約的她帶著前世的記憶之事無假,即有鬼靈,便有神明。

    也是這一刻霄月才反應過來,這裡是神壇,一片清淨之地,自己卻是在這行此大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會沖煞神明,她有些欠意的看向弦安,弦安平靜而溫善的眸子也正好看著霄月。這一注視,霄月整個人沒來由的就安心了很多,她似乎能在弦安的眸中讀出他的心意。那種看透世間一切的透徹。

    在霄月的注視下,弦安走向主壇最高祭台上。這時霄月才發現,他衣服雖是冬天的袈裟,但比起正常人的棉襖實在是輕薄的有些過份。就連鞋子都是很普通的布鞋。映著這天地的暮色,霄月看著他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欽佩之感。

    岳子菁在太子府住下了,神壇那邊傳來消息稱太子妃得明日回來後,她有些失望,天一寒,甘連翹的身子就不大好,所以也沒時間理會岳子菁。

    且府中還發生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顯琦懷孕了。

    太子終於有了自己的子伺,甘連翹聽到這個消息是真心替楚逸寒高興的。立即派著人多加照顧起來。

    而楚逸寒從城郊回城時,天色已近傍晚,神壇的親衛來報,神壇那邊還沒有祭祀完畢,楚逸寒沉重的點了下手。純白的雪地上,他途經之處卻是鮮紅一片。

    在殺戮之後,楚逸寒讓親衛派來了幾輛馬車,此時的他疲憊不堪,腦中還是楚逸凡倒前那瘋狂的笑。楚逸寒從始至終都以為,自從有了霄月可以抵抗楚晨熠後,他就可以控制這一切。

    但是楚逸凡卻將這一切瘋狂的撕開了,頭腦簡單的楚逸凡知道自己將死,他恨,恨這一切,城門的倒塌,以及皇帝沒有及時的救護。在他以為城門之事本就是楚晨熠的計謀,而此時他的生命已經接盡尾聲。他卻還是不介意讓楚逸寒更難受一些,於是直接將城門坍塌的罪過拋到了楚晨熠的身上。雖然此事楚逸寒與楚晨熠對峙過,當時楚晨熠沒有承認,但此時在楚逸寒看來,他實在想不出來怎麼去信服楚晨熠的話,或許他信與不信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是他就是他吧。是他,便多了一條清除他的理由,這並不是什麼可以令他不高興的事。

    但是楚逸寒卻還是輕鬆不起來,這份親情,他不是早早就已經認清,要不得嗎?是的,在這樣的家族中,要生存,雙手沾滿同族之血是避免不了的。

    蒼茫的天地間,他執著的馭著馬,往著西城而去。天已經開始慢慢的黑了,好在雪還在下,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

    一隊人馬的後邊三輛馬車顯得有些笨重,途經之處,純黑色之血夾著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的將雪慢慢染紅。

    霄月安弦安所說,準備好了一切,然後在弦安的帶領下往著主祭祀台而去。

    不同於白天的衣服,霄月此時著的是一件弦安給她的衣服,那衣服雖不單薄,卻是白的比地上的雪還要乾淨。霄月沒有佩戴任何的裝飾,就連頭髮都只用一根白色的發繩綁著。身後的禁衛以及小月隔的很遠,很遠。

    「太子妃是否心有疑問?」

    霄月本是一言不發的跟著弦安,但也確如他所言,心中疑慮甚多。對弦安,霄月並沒有特殊的排斥感,也沒有特別的親近感,畢竟她身上帶著彼岸花,此花和佛教在這凡間地域相碰,自然是違反天命的。自然不能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是。」

    霄月穿的衣服和鞋都是弦安帶來的,卻莫名的合身,而且雖看著單薄,穿著卻十分御寒。

    弦安沒有停下來,繼續走著。

    「人雖不在此離世,但在祝福之時縱火自是沖煞,且太子妃無壁之身祭祀不誠,天生異相為世人警示,未傷生人,卻損龍體,均為大不敬,太子妃可知事情的重要性?」

    安弦就這樣輕輕淡淡的三言兩語,驚的霄月五神清明。但是她可不是腦子不好的人,自然知道弦安雖是高人,卻沒有高到這樣的程度,畢竟,在青鸞身邊呆過的人,這份靈性她還是有的。而且,弦安道出那人並不是在神壇死的,她沒有傷到宣妃,卻是因果關係的最後把皇帝損了。

    按他知道的這些來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參與者。

    霄月的身子頓了一下,弦安感覺到她的異常,輕輕淡淡的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太子妃不必太緊張,弦安與青主世交多年,此事自然知曉,說這些話,只是想告訴太子妃,這一夜的淨祭切記虔誠,不可馬乎,否則害的不過是平常的百姓。」

    霄月沒料到他會這樣自然的就承認了他和青鸞的關係。心中的疑慮沒有因為他的話變少,反而更多了。

    「那四皇爺?」

    霄月知道自己問的問題弦安不一定會回答,但是她最想知道的還是楚晨熠,她想知道青鸞是不是知道楚晨熠的身份。

    弦安回過身子,繼續向前走,霄月也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心中十分忐忑。

    「太子妃想說的是四皇帝是否是那個紡織的主子?此事十分複雜,太子妃緊記與青主的協議便好,多餘的事,隨緣即好。」

    弦安沒有回答霄月,但這樣的答案已經足已承認,青鸞是知道楚晨熠的身份的。在這一刻她似乎明白的更多了,也許從一開始做的所有資料以及準備,青鸞防的人不過是楚晨熠罷了。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說的通了。

    跟了青鸞這麼些年,他對喋血人的重視,霄月又怎麼不知。這世上能讓他花費心思的人,也只有一個喋血不是嗎?霄月只怪自己太蠢,醒悟的太晚。

    她也終於將楚晨熠的靠近完全定義到了青鸞的身上,不怪她,怪只怪喋血對青氏的好奇實在是太過於執著,而且手段也太過縝密警覺。

    心莫名的有些疼,霄月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再回神時,人已經到了祭台下。那裡早早就放了一個蒲團。

    弦安先點上香,雪還在下,點完香後,弦安示意霄月也做同樣的動作。

    然後弦安又做了些霄月看不懂的套路,心頭記著他的告誡,淨祭切記虔誠。於是乖乖的放下了一切的雜念,微閉著眼,誠心的對著天地,畢竟她也不認識這個神明。不認識她也不想裝作認識的套近乎,畢竟這神明和自己定不是一個層次的。撒謊就不虔誠了,那就向天地懺悔吧。她確實范了忌諱。

    所謂不知者無罪,但霄月卻不是不知者,至少在弦安看來,她是不悟者。

    做完一切後,弦安便令著所有的禁衛離開,就連小月都沒有留下。此時的天地間,一片雪白,初四的夜空因下著雪還更加的黑暗。紫懺躲在很遠的樹林裡,遠遠的只能看到祭台這邊的星點光亮。

    另一邊的太清殿裡,主殿中神像下香火未斷便有僧人續上,楚晨熠大浴後,坐到邊上的司台處。執著筆便開始抄起經文。厚厚的經文書不下幾百頁,楚晨熠去是沉穩祥和的細細抄寫,不為外界絲毫打擾。

    弦安看了一眼,便離去了。

    離去時,他偏頭看了一眼晦暗不明的夜空,透過那層層的烏雲,幾顆星光閃爍,他微有動容,終還是什麼表情也沒有的淡淡離去。命就是命,誰也改不了。

    楚逸寒處理完凡王的事後留下些人便往太子府而去。

    凡王並沒有死,楚逸寒在最後一刻終是沒有下手,他不下手的原因不是因為不想殺他,而是他想到了別的法子。既然上天有心要幫他,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楚逸凡得死,楚晨熠不死,他也得把他趕出這燕京!

    岳子菁雖然知道霄月得明天才會回來,但是這太子府對於她而言終究是個陌生的地方,她呆在哪都顯得特別不安心。外面的雪下的很大,她在屋中來回走動,最後實在是憋不住,喊來菊芳,在菊芳的陪伴下往著大門走。

    希望很渺茫,但是她多麼希望霄月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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