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下方無數支帶著火光的箭直衝而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牆堡上,迅速燃起。
「不好!快去通知將軍!」,一個領頭的弓箭手明白了對方的意圖,頓時大驚失色。
「如何?」
廷越放下手中的箭,緩緩退到湧上火弩手的後面。
「不錯,只是未免太不磊落。」,賀諺靜靜地後退著,看著城中漸漸沖天的火光。
「磊落?要知道我們只有四十餘萬兵馬,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如何磊落?」
賀諺不語,聽到城中失措的叫喊聲和房屋被火舌吞噬的聲音,心中有些莫名。
···
江城東側的沛軍營中,沛晉聽了手下帶回的消息,以為賀諺已與廷越向江城攻去,滿心歡喜。帶了營中十萬將士,又命駐守在西邊的十萬將士一同向江城趕去,只等將城門大關,將對方的人馬趕盡殺絕。
誰知到了江城,看到那沖天的火光以及被火吞噬後的廢墟,才明白自己這是被人擺了一道。而大周和胡族的軍隊早已離開。
進了城中發現無數被火灼傷的士兵躺在地上,無力口申吟,有的甚至以及面目全非。
沛晉當下大怒,怒殺了掌管江城營地的兩名副將。
如今的江城,被大火燃燒後已然成了一座空城,空氣中還瀰漫著燒焦的味道。一陣風過,將廢墟中的火花吹開,火花在夜裡輕搖慢曳,微弱地發著亮,轉瞬又覆滅不現。
只是風帶不走的,是一城的孤魂。
···
賀諺率領完好無損的軍隊抄近路,回到了胡族的營地。
剛進欄寨,便看到那身粉色站在清晨的風中。賀諺策馬過去,將她拉到馬上來。
「你回來了。」
「還不是你說贏不了便不能回來見你?所以我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敵人後,又趕回來。」
賀諺抱著懷中的溫暖,一股滿足感充斥著全身。
「你身上什麼味道?」,聞到靠近的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火藥味,漠瀟眉頭一蹙。
「是男人的味道。」
漠瀟輕哼一聲,不去理胡言亂語的他。只是心中的石頭在之前看見他的那一刻就已放下,她好像對他上心了。
······
「他的本事果然不容人小覷。」
廷臻聽到沛憐說過昨晚的那場大火,心中一驚。想不到他的手段如此高明!果斷決絕,絕非往日的宇容宣所有。
只是不知有這樣心思和頭腦的人,對於大周和天下蒼生來說,是福是禍。
「可是這樣未免太過殘忍了。」
沛憐秀眉輕蹙,雖說皇上昨晚瓦解了爹一部分力量,可是這方法,她不大喜歡。
「他現在很生氣,對嗎?」
「嗯,爹自從半夜回來,便一直在發脾氣。我和姐姐勸了,他都還不見好轉。」,想著他震怒的樣子,沛憐有些擔憂。她幫助皇上減弱爹的力量,是否有不妥?
「你若是後悔,還來得及。」,廷臻明白她心中想法,也不願強人所難。
「墨公子無須在意,如今已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說什麼沛憐也不會撒手的。若是公子還相信我,便告訴沛憐下一步。」
見她心意已決,廷臻輕歎一口氣,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現在去告訴他,是我洩露了他的部署。」
聞言,沛憐大驚,「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這樣說?」
「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你無需多問。」
「不行,墨公子,說什麼我也不會答應你的!如今爹爹正在氣頭上,若是說了,他定會殺了你的!」,沛憐眼中露出害怕,她不願他因此送命。
廷臻目光複雜,「沛小姐,請你務必這樣做。」
「公子?」,沛憐無法相信她聽到的話,她怎麼能說出去?
「公子,我——」
「墨臻求你!」,廷臻突然重重跪下,不容置喙地直視著她。
沛憐被他的篤定所震撼,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堅決。抬手抹去淌下的淚,痛苦地閉上雙眼。半響,顫抖的聲音在房中響起,「好,我答應你。」
···
「混賬!」
沛晉憤怒地看著被人摁在地上的廷臻,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宇廷臻!我自認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將消息透露給宇廷越!」
帳中坐滿了領隊的將軍,都是怒氣衝天。沛憐和沛柔姝站在一旁,唯獨沛憐臉色焦急。
「廷臻本是大周皇室子孫,為何要看爾等亂臣賊子覆亂先皇祖輩打下的江山?」,廷臻聲音平靜,雖是處身在危險中,卻仍淡然處之。
「子孫?哈哈,那你之前為何要加入我?你親口說與宇廷越有過恩怨,你以為我不明白你心中的算盤嗎?」,沛晉怒極反笑,嘲弄地看著他。
「無論有何恩怨,我是大周皇室血脈這一點,從未更改。況且,皇位豈是你這等凡夫俗子可以肖想
的?別再癡心妄想了,沛晉,皇上的軍隊就要打來,你還是先降,免得倒時落得個淒慘下場。」
廷臻的話如同綿綿細針刺在沛晉心上,他驟然抽出腰間佩劍,直直揮向廷臻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