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用完膳,抬頭卻見夜笙已換掉了身上的玄色衣裳,換了一身淺紫色雲錦料子的華服,腰間束著銀色蟒紋腰帶,墜著雕刻了螭龍的白玉墜子,墨發整齊梳入紫玉冠中,早已斂了那一副痞樣,此時看起來,竟是玉貌朱顏、貴氣天成。不過身上那份生人勿近的逼迫之感,反而比剛剛那身玄色衣裳更甚,似無行中在他的週身形成了一個結界,誰也休想靠近他身邊三尺之內。
花楹見了夜笙這般模樣,不自主摸了摸鼻子,這男人真是太好看了一些,哪個女子走到他身邊,怕都得被他比下去。
夜笙見花楹已用完膳,過來將花楹打橫抱起,往門外走去。
花楹在夜笙懷中,被他抱著走出客棧的門,隱隱聞到夜笙身上那若有似無的衣香,極是好聞,冷中帶著一絲絲若有似無的暖意,讓人想要在這暖意中沉淪下去。
此時天已黑透,客棧外的街道上,沒有了白日的熱鬧,顯得有些冷清,秋風已起,捲起落葉紛紛。
客棧門上懸著的紅燈籠,在風中飄搖著,搖曳出暖紅的光。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
那拉車的馬通體雪白,在紅色燭光的照印下,看起來竟似渾身貼滿了金剛鑽石一般,有些瑩瑩發亮。
那馬的個子也比之前夜笙的黑馬還要高大許多,體型健壯,最奇怪的是,那馬的額頭上,竟長著一個長長的角,足有尺半長,通體雪白,直直的,衝著前方。
那馬車的車廂也是通體白色,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材料所製,從外面看似乎是密不透風的一整張皮子製成。
夜笙抱了花楹直接上車。
花楹這才發現車內的佈置竟跟一個小房間一般,有睡榻,有書檯,車廂上還有許多的暗格,可以放置東西。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竟是在車廂內,日常的一應起居都可以完成。
夜笙將花楹放在榻上,從暗格裡抽出一條雪白的羊毛毯子,扔到花楹的手邊,「蓋上,你的腿受不得風。」
「嗯。」
花楹將那羊毛毯子打開,將自己一雙腿蓋好。
她也不知道為何,跟夜笙相處不過短短一日,雖然他時時看起來,似乎要將她剝皮拆骨一般的凶神惡煞,但她內心裡就已經開始信任這個人。
也許是因為夜笙將她從那活死人墓裡救出來,讓她重獲生機。也許是因為夜笙親手替她醫治斷腿時那一份專注的樣子,讓她覺得,這個人骨子裡應該不是個壞人。
所以內心對他,由最開始的害怕忌憚,變成了如今的信任。
花楹剛蓋好羊毛毯子,便見夜笙已往榻上坐了下來。百度嫂索|骨生花
那張榻原本不大,可能平日裡只供一人睡的,如今坐下兩個人,便顯得有些擁擠。
花楹整個人往裡挪了挪,讓出更大的地方給夜笙。
夜笙見到空出的地方,乾脆將一雙腿都擱在了榻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歪著,這才對著車廂外面吹了聲口哨。
卻見車子頓時往前一衝,花楹一時沒坐穩,整個人往前衝去,撞在了夜笙懷裡。
夜笙抬起懷中人嬌俏的下巴,幽深黑眸在她一張小臉上逡巡了片刻,方嗤笑道:「洗乾淨了再看,其實長得還算不賴。」
那嗓音有些瘖啞,聽得花楹心裡一酥,抬眼瞧夜笙的目光就變得有些犯傻。
夜笙微微揚了揚眉,抬手將花楹推回到原來位置後,雙臂環抱胸前,目光瞬間變得深不可測,語語氣依舊疏離冷淡:「此去紫川城有九千里,即使日行千里的龍馬,也得行走九日才能到。這九日裡,我們兩個呆在車裡,無事可做。你這幾年來都在昭華府地下囚室中度過,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不如,這幾日,我教你一些東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