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六道,九州八荒裡,無論城池地位還是城市規模,排得上號的城池,共九座。統稱九城,分別統領九州之境。
九城分別為金龍城、赤麟城、青雍城、銀翼城、碧落城、紫川城、藍幽城、玄冥城和黑水城。
每一座城池之間,相去甚遠,人情風俗也各自不同。
紫川城位於西北方位,此時雖不過深秋時節,但整個紫川卻早已深處寒冬,全城一片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龍馬香車在離紫川城門外百步遠處停了下來。
花楹自龍馬香車上徐徐下車。
她的左腿,雖不能完全的行動自如,但經過夜笙九日的悉心醫治,已經能夠站立起來了。
花楹此時依舊是一身胭脂色衣裳,因為外面天寒地凍的,夜笙也不知從哪裡竟摸出了一件火紅的小斗篷,給花楹披上。
那火紅的斗篷將花楹整個人包住,只露出一張素白小臉,卻似一朵極為嬌嫩的白色花骨朵兒,含羞帶怯的綻放在一抹嫣紅中。
望著眼前人嬌俏喜人的模樣,夜笙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眼力之毒。
他自在囚室中對花楹匆匆一瞥,便斷定這丫頭若是稍稍打扮一下,定是美艷不可方物的可人兒。
如今,在龍馬香車內,得他悉心調教了九日,花楹這丫頭,竟似脫胎換骨一般,轉眼成了一個行為舉止既活潑伶俐,又端莊致的世族貴女了。
如今再說花楹是他的妹妹,完全不會有人生出任何的疑慮來。
夜笙抬手對龍馬香車施了個口訣,那馬車便瞬間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空中。
這一切落在一側花楹眼中,看得她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這可是他們兩人乘坐了九日之久的車啊,怎的,夜笙念了幾句她聽不懂的話,那漂亮的白馬和車子就消失了?
「爺,怎麼回事?」花楹問。
夜笙俊眉微挑,「大驚小怪。這龍馬香車太過招搖,不用的時候,自然要隱藏起來。剛剛我不過是念了隱藏它的口訣。」
花楹扯了扯夜笙的衣袖,笑瞇瞇瞧著他,「笙哥哥,你教教我,如何再將這龍馬香車再召喚出來,可好?」
雖與夜笙相識不過十日時光,但不知為何,花楹覺得夜笙對她來說,就像是認識了十年那般長。
她內心裡不由自主的就信任他,就喜歡靠近他。
也許是因為娘親遺骨所化的冰藍曼陀羅還在他的身上,讓她時時刻刻都覺得,他的身上有著她娘親的氣息一般。
更何況,這些日子裡,他們兩個在龍馬香車裡日夜相對,夜笙這個人雖經常捉弄她,但是夜笙還是悉心教導她這世上的一切,甚至包括女孩子如何的行徑看起來才端大方,如何的行徑看起來會讓人生厭,會讓人覺得輕浮下賤等等。
她的腿這幾日在他悉心醫治之下,竟然好得極快,這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事。
他教她識字,教她禮節,教她醫術,教她認毒施毒解毒。
她就像是渴望水源太久的沙漠,只要他肯教,她便能很快就學會學好。
他不讓她喊他師父,但是卻要她喊他「笙哥哥」。
花楹覺得自己自六歲之後,便不再有任何可以親近之人,如今突然有這麼一個人,對她不算太壞,替她治療傷斷的腿,給她錦衣玉食,給她溫暖關懷,她便如那剛剛從雞蛋殼裡孵出的小雞一般,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認作了親人。
她也似乎有著這樣的心思,只是,她不敢在夜笙面前表露出來而已。
偶爾親切的喚他一聲「笙哥哥」,便是她能夠做到的最為親近之事了。
對於花楹的問話,夜笙卻只是笑了笑,「這東西是跟人借來的,用完便要歸還原主,你學了也無用武之地。」
見花楹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夜笙便又道:「若你喜歡,等今後我得空了,替你尋一個更好玩的車子。」
「真的?」聽得夜笙的話,花楹雙眸越發瑩亮。
夜笙應該不會唬她,也不知道比這個龍馬香車更好玩的,會是什麼樣的車子。
她心中便已開始期待。
「不會騙你。」夜笙抬頭望了一下紫川城城門,道:「走吧,進城去。」
說罷,夜笙抱起花楹,往紫川城高聳的城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