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的談話結束,那匆匆而來的一行人似乎又匆匆離去。
牆上響起敲擊的聲音,暗閣之門徐徐打開。
女子猛然起身,墨洲才恍若如夢初醒。怔怔的看著花楹從暗閣出去,驚鴻一瞥,卻不知已是一眼萬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多年後,暗閣中匆匆一瞥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墨洲依然記得,那微起波瀾的心湖,那一份牽掛似亂繞的蛛網,扯不清,但究其源頭,還是源於這第一面的相見。
……
卻說花楹邁出暗閣,便見夜笙沉默的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花楹銀齒緊咬,遲疑了許久,想要追問夜笙到底為什麼要答應昭華那個惡人幫怡寧續命,卻在夜笙那寒冷的威壓下閉上嘴,不敢吱聲。直覺告訴她,此刻並不是開口的好時機。
兩人沉默的回府,街上依舊繁華喧鬧,可兩人之間卻不復出來時那樣的輕鬆愉悅。
一直到夜府,夜笙方開口:「你先回去,我還得進宮一趟。」
說完,也不待花楹反應過來,已與穆蛟等人騎了馬,往水晶宮所在方向而去。
「三小姐,您回來了。」
低頭想著心事的花楹聽到聲音抬首,原來是總管穆倉。
心思一動,花楹開口問道:「穆總管,府中是否有一位少女病人送來等候笙哥哥的救治?」
「是的,三小姐。」
「是少女的親屬隨從可有一同在府中住下?」花楹問道。
如果昭華公主和那山羊鬍子大夫也一併在府中住下,難保不會發現她的蹤跡,那時,不論是她還是夜笙就危險了。
「沒有,二爺只吩咐收治病人,並未允許親屬隨從一同住下,那隨同而來的公主等人送郡主來府後都已離去,只留下兩個侍女照顧郡主。」穆倉道。
花楹這才鬆了口氣,客氣的道:「多謝穆總管告知。那我回院子了,穆總管你去忙吧。」
「那屬下先下去了。」
「嗯。」
穆倉離去,花楹急匆匆的就向楊花別院而去。
知道怡寧身邊只有兩個侍女,花楹心中那壓抑的恨意不斷的翻騰。
都是因為這個怡寧郡主,她母親屍骨難安,而她,卻活生生的成為那人續命的工具,日日夜夜為之放血,如此深仇大恨,她如何能不恨。
眼見仇人就在觸手可及之處,花楹怎能按捺住內心的恨意。
「小姐,您回來了。」
一進院子,子規就笑嘻嘻的迎上花楹,笑著問候道。
「子規,你知道今日入府的病人下榻何處嗎?」花楹沉著臉,聲音冰寒。骨生花:妙
子規臉上的笑意在花楹冷冷的目光下收起,正色道:「奴婢聽說,是在煙雨閣。」
「帶我去煙雨閣!」花楹沉聲道。
「小姐,這……」
子規一頭霧水,難道,小姐認識那位排場極大的病人,但,看花楹那冷酷的面容,好像不太對啊。
「聽說這位可是昭華公主的愛女,怡寧郡主,這樣尊貴的人物,來到夜府,本小姐身為夜家的三小姐,難道不應該去看望一下這位尊貴無比的病人嗎?」
一番話說的子規有些發寒,明明是稱讚,卻滿滿的都是嘲諷的味道,心中疑惑更深。不過,她的主子是花楹,花楹有令,她也不能違背。
壓下心底的疑惑,子規走在前方領路道:「小姐,這邊走,奴婢帶您去煙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