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胡桃察覺到有人靠近,一抬頭,就見到傅安萱面色凝重的探著元風的鼻息,眼中充滿了疑惑。
「他沒事吧?」
傅安萱感覺到元風還有呼吸,緊繃著的一顆心才稍稍緩解了下來。
「沒事,剛才他還……跟我說笑話呢,應該沒大問題吧。」
胡桃的臉色微微一紅,現在這種情況,傅安萱也沒心情跟她說笑,不過看她這羞赧的模樣,應該問題不大吧?
沒過多久,救護車便呼嘯而至,傅安萱跟胡桃跟了上去,將元風送進了搶救室,這才虛脫了似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不管多熱的天,醫院內總是陰氣沉沉的,這也是傅安萱不喜歡醫院的原因之一。
醫護人員不停的從手術室內進進出出,每次胡桃想開口詢問,但每次話到嘴邊,都默默地嚥了下去。
一個小時之後,元風被護士從手術室內推了出來,胡桃立刻上前查看,「醫生,他沒事吧?」
「沒事了,病人現在腿部骨折,有輕微的腦震盪,住院觀察幾天,就沒事了。」
醫生的話,讓胡桃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傅安萱看著她緊跟著推車,一起去到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陳美通知顏子瑜的,就在元風被送到病房之後,他就趕了過來,似乎很匆忙。
「你沒事吧?」
顏子瑜見傅安萱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即走進病房,見到元風慘白著臉,一條腿固著石膏,腦袋也纏著厚重的紗布。
「醫生說他要觀察幾天,應該沒有大問題。」
顏子瑜的臉色陰沉著,傅安萱看不懂他的神情,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你有看清楚車牌嗎?」
他的表情變得很嚴肅,傅安萱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因為那輛車來的太過突然,就像是憑空出現的異樣。
她離那邊也太遠了,所以也沒看清車牌是多少。
「對不起,我沒看清楚……」
當時她也嚇傻了,只顧著上前查看胡桃跟元風的情況了。
兩人說話間,元風漸漸清醒了過來,他張開眼,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身處何地。剛想動動身體,就因為疼痛而僵住了身體。
「喂,你別亂動,好不好!」
胡桃立即上前查看,嘴中卻不留情面的奚落他,「腦袋被車撞了,就笨了嗎?看什麼看啊!」
「你沒事就好,我變傻,你聰明就行了。」
元風笑著說道,但由於麻醉過去了,身上的痛楚就密密麻麻的折磨著他的身體,讓他的笑容有些牽強。但為了能讓胡桃放心,他還是強撐著,殊不知,他的笑看在胡桃的眼中,有多麼的難看。
「我聰不聰明,跟你有什麼關係!都已經進醫院了,還這麼油嘴滑舌,看來應該沒事了!」
胡桃冷著臉說道,但是傅安萱卻覺得胡桃卻是快要哭出來了,她將顏子瑜拉了出去,讓胡桃跟元風能夠好好的相處。
雖然她總是跟元風對著幹,但胡桃在見到元風受傷,眼中流露出來的擔憂和難過,是瞞不過別人的。
「不走?」
顏子瑜以為傅安萱將自己拉出來,是要回去了,但沒想到,她居然躲在門口,透過玻璃窗看著胡桃跟元風的互動。
他湊過去,敲了敲,見元風拉著胡桃的手,不知說了些什麼,讓胡桃抬起手抹了抹眼角,似乎是憋不住眼淚,哭了。
「好了,別看了。」
他拉著傅安萱的手,將她往出口帶去,一面在思索著,那輛車的出現,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總覺得小桃跟元風之間也有什麼糾葛,是不是像我們那樣?」
走了一會兒,傅安萱拉著顏子瑜的手,停下了腳步。
「他們的情況跟我們不一樣,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顏子瑜看著傅安萱的眼睛,頓時有些心虛,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不摻雜著一絲渾濁,清澈的如同潺潺的溪流,一眼就能看穿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怎麼不一樣?」
傅安萱追問,在她看來,元風對胡桃有情,胡桃對元風也有意,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
「你也知道,胡桃之前……跟很多男人有糾纏,如果娶了她,那元風就會成為別人的笑柄。他的家族不會允許他作出這種事來,而元風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努力爭取來了,為了胡桃,他也不會放棄手裡的權利。」
顏子瑜瞭解元風,不管是哪個家族的子孫,都不會違背自己家族的命令。違抗,就等於要失去一切。
元風好不容易能佔有一席之地,怎麼可能為了胡桃那樣的女人,而放棄得之不易的財富?失去了元家的庇護,就等於他要從頭開始,一切將歸於零。
「難道胡桃還不如那些死物來的重要嗎?那麼我呢?對你來說,我是不是也不能跟你的財富相提並論?」
傅安萱不服氣的說道,雙頰由於氣憤而微紅了起來,不管胡桃之前做過什麼,現在他們的心中,都有著對方啊!
每個人都有做錯
事的時候,難道一時犯的錯誤,就要付出一輩子的幸福來償還嗎?
「我……我們跟他們不一樣,怎麼能混為一談?!」
顏子瑜的語氣有些急切,只要傅安萱能得到齊君陽留下的股份,那麼他們之間就不會受到家族的干預。
畢竟,傅安萱能給他們帶來不小的利潤,即使她嫁過人,也不會有太多的阻礙。
「怎麼不一樣了?我嫁過人,你的父母能接受一個已婚的女人,跟你在一起嗎?」
傅安萱拉著顏子瑜,不容許他逃避自己提出的問題,在她看來,他們跟胡桃和元風,都是一樣的。
「你跟胡桃不一樣!別忘了,你有資格繼承齊君陽留下的一切,就憑你手上的嫁妝,他們就不會不同意!」
顏子瑜被傅安萱給纏的煩了,他抽出手,語氣有些嚴厲。臉上的溫和瞬間消散,快的讓傅安萱心驚。
她後退了兩步,一時間無法接受他的轉變。
這些天的相處,顏子瑜一直都保持著溫和謙遜,幾乎讓傅安萱忘記了,他原本就不是那樣溫和的男人!
他喜歡強取豪奪,不擇手段的奪取,即使這段時間對她再三忍讓,也只是表面的,並不能改變他的本性。
「安安……」
顏子瑜見傅安萱的眼中又出現了抗拒,自知失言了,伸出手想將傅安萱拉回自己身邊,卻被她躲開。
「如果我什麼都沒有呢?君陽的那些東西,我根本就不想要,也不稀罕要!我已經害的他……怎麼還有臉面要他的東西?」
傅安萱搖了搖頭,如果她跟顏子瑜在一起,是那些身外物起了作用,那他們之間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純粹的。
她轉身離開,顏子瑜快步走了上去,試圖拉住她的手,卻被她用力的甩開。
「安安,我剛才的語氣是重了些,你別在意,好不好?」
顏子瑜發誓,他從來沒有這麼哄過一個女人,可傅安萱卻不理他,臉色十分沉重。
「你讓我不要在意?你就是為了那些股份,所以才對我好的,是不是?如果我跟胡桃一樣,什麼都沒有,就算你再喜歡我,也只能藏在外面,不能見人,對不對?我只能做你的情人,你的情婦,做一個沒有名分,見不得光的女人!」
她本來就什麼都沒有,如果要靠著齊君陽的股份,才能跟顏子瑜在一起,那她成什麼了?更何況,齊君陽的東西,根本就不屬於她,她沒臉要!
原本她還不在意那些,現在顏子瑜這麼一說,傅安萱就開始懷疑,顏子瑜對她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只為了齊君陽留下的那些東西?
「你去哪兒!」
顏子瑜見她走的方向,根本不是他的公寓,急忙拉住她。
「我要回家,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傅安萱想要掙脫他的手,但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大的讓她痛呼出聲來。
「你放手,你弄痛我了!」
她捶打著他的胸口,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卻無能為力。
「家?現在除了我那兒,你哪裡還有家?你連一個住的地方都沒有,知不知道!」
顏子瑜見勸不住傅安萱,無視路人的側目,一矮身就將人給扛上了肩頭,惹得傅安萱大聲尖叫起來。
「你放我下來,我不要跟你回去,救命啊!」
她大喊著,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來解圍。
傅安萱被塞進了顏子瑜的車內,他的面容陰沉,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被強行帶回公寓的傅安萱,對顏子瑜不發一語,一進門就把自己鎖進了房間,不准任何人進來,就連陳美也不准進。
晚上,顏子瑜敲了敲門,「安安,別生氣了,吃飯,好不好?」
回應他的是無聲,他再次用力的敲了敲門,語氣比剛才犀利了幾分。
「你再不開門,我就把你鎖在裡面,你就別出來了!」
話剛一說完,傅安萱就打開了門,面帶怒色的瞪著顏子瑜,但又打不過他,只能氣沖沖的去到餐桌前,坐定。
她小孩子般的舉動,讓顏子瑜搖了搖頭,怎麼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