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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睿王一家 文 / 北小端

    一場夏日的暴雨剛過,洗輕刷掉許多煩躁的熱意,雨後的別莊,空氣清新,濕潤鮮涼,溫氏興致頗好,親自帶人去了荷塘採摘水芙蓉。

    屋簷下擺著一張四方的紫檀臥榻,南瑾斜倚在軟榻的靠背,手裡翻閱著一卷書冊,而南姍光著倆小腳丫子,坐在南瑾伸展的腿邊,正揮舞著小拳頭,很邁力地……給南瑾捶小腿。

    給面癱爹捶腿,是美人娘交代……南姍做的,宗旨是,孝順父母,從兒時做起。

    閨女柔軟的小拳頭,一下又一下敲打在小腿肚,南瑾心下頗覺欣慰,自己夫人讓女兒捶腿,逗她玩的意味比較多些,哪知閨女還真乖乖地一直捶著,也不撒嬌嚷嚷喊累,當真可愛無邪。

    南瑾心中暗笑,放下手中的書卷,將一臉認真揮舞著拳頭的閨女,撈抱坐在懷裡,捉著乖閨女肉呼呼的小手,柔聲問道:「姍姍累不累?」

    南姍笑容甜美,稚音也甜糯:「不累。」

    剛好還能鍛煉鍛煉……臂力呢。

    南瑾抱著南姍,順手從旁邊的案几上,拿過一顆已剝好殼的荔枝,喂到南姍的嘴邊,只見已去殼的荔枝,果肉透明若凝脂,香味聞之鮮美滋潤,南姍笑彎了大眼睛,鼓起小嘴巴,嗷嗚一口,就要去啃荔枝。

    哪知,荔枝突然被南瑾……拿遠半丈高。

    咬空了的南姍,鼓著潤澤的小嘴巴,仰臉瞅著頭頂的荔枝,呃,面癱爹,有你這麼捉弄閨女的麼。

    南瑾板著英俊的竹板臉,道:「姍姍,先將爹爹教你的《種荔枝》,背誦一遍,背對了,就給你吃荔枝,背錯了,這顆荔枝爹爹吃。」

    南姍撲閃撲閃大眼睛,盯著眼前的鮮荔枝,一字一字清晰念道:「紅顆珍珠誠可愛,白鬚太守亦何癡。十年結子知誰在,自向庭中種荔枝。」

    剛吟完最後一字,鮮嫩的荔枝肉已碰到唇邊,南姍果斷……開吃。

    南姍一口一口啃著荔枝的果肉,頭頂飄來南瑾含笑的聲音:「姍姍,等你娘摘回蓮花,爹爹再教你念一首《採蓮曲》。」

    南姍暫停吃荔枝,目光略懵懂地看著南瑾,疑惑的問道:「爹爹,那我是不是……背會《採蓮曲》,也才可以吃蓮花啊。」

    南瑾不由失笑,空閒的另一手輕撫南姍的腦袋,歎道:「傻丫頭,蓮花不是荔枝,可觀可賞,卻不能吃,不過,結出的蓮藕,可以做藕粉桂花糖糕,你娘最愛吃這道糕點……」

    說著又拈一起顆鮮荔枝,喂遞給南姍,目光慈愛:「喏,再吃最後一顆,今個可不許再吃了……」

    父女倆正其樂融融地共處,守在庭外的大丫鬟暗香,忽然腳步匆匆地進來稟報:「老爺,前院來人回話,說睿王爺攜睿王妃和蕙寧郡主來訪。」

    南瑾些許蹙眉,淡聲問道,「可知會過夫人了?」

    暗香恭敬答道:「夫人那裡,也讓人前去回話了。」

    南瑾起身下地,同時並吩咐暗香:「暗香,把乳娘叫過來照看小姐。」暗香稱是,快步出去喊南姍的兩個乳娘。

    南姍星星眼地看著南瑾,語調軟綿綿道:「爹爹,我想和你一起。」

    其實,她就是想八卦下,皇帝的親兄弟長啥模樣兒,不能上網的日子,實在是太無聊了啊有木有。

    南瑾細緻地整衣理髮,道:「姍姍,爹爹要去會客,你先和乳娘玩。」

    南姍眨眨清水汪汪的大眼睛,撒嬌賣乖道:「我想和爹爹一起玩,乳娘不會教我念詩。」

    面癱爹,看在咱這麼好學的份上,求被帶啊,求被帶。

    閨女貼心的乖巧懂事,南瑾不由憐惜心軟,女兒剛滿兩歲,一團稚嫩的孩子氣,見見外客倒也無妨,過會兒,將她順便交給夫人便是。

    ……

    睿王爺蕭元哲,今年三十二歲,乃是當今皇帝蕭元德的同母胞弟,性情瀟灑,不喜政事,人送稱號「逍遙王爺」。

    睿王妃是出自魯國公府的阮氏,阮氏閨名為素素,育有一女三子,長女閨名蕭清湘,五歲時,皇帝欽賜封號為「蕙寧郡主」,再過三個多月,便到了十五歲的芳華之齡。

    南姍對睿王爺一家的評價是:蕭元哲,神采飛揚的美大叔一枚,阮素素,風姿綽約的大美人一枚,蕭清湘,含苞待放的小美人一枚。

    鑒定結果,皇家的相貌基因,很優良。

    客氣地見禮之後,裝病靜養的南瑾,收穫三大株藥性珍貴的老須參,裝嫩扮乖的南姍,收穫一對做工精巧的紫玉葫蘆,再然後,南瑾招待男客睿王爺,溫氏接待女客睿王妃和蕙寧郡主。

    南姍……只能跟隨美人娘。

    ……

    出自魯國公府的睿王妃阮氏,與如今的陵安候夫人阮氏,是嫡親的姑表侄女關係,陵安候夫人膝下無女,只有一枚珍稀的獨子,對娘家的侄女阮素素很是喜愛,阮素素幼時常到陵安候府做客,與大她五歲的溫玉瓏,關係還算親近友好。

    落座飲茶,閒聊幾句後,阮氏拉著南姍的小手,神色十分溫柔和氣,又細細打量一番,微笑著稱讚道:「數月不見姍姍,姍姍又長高了些,也更俊俏了些,剛滿兩歲,已懂事地和小大人一般,阿瓏姐姐真是好福氣。」

    南姍彎眼喜笑,幸好誇咱的是變高大變漂亮,而不是……說咱又富態了,小笙哥哥什麼的,最討厭了,老說人家又胖了,又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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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溫氏輕輕笑道:「王妃太客氣了,姍姍還是個小孩子,實在當不起王妃這番誇讚。」

    美目清波流轉,望向娟秀端莊的蕭清湘,言道:「郡主一身的氣派,又出落的如此標緻,王妃才是好福氣呢,」

    阮氏看了長女一眼,謙和地笑道:「阿瓏姐姐可莫要誇她,我這個冤家,幼時可是個小淘氣包,數年前,在你家老爺任瓊州知州時,我隨王爺下江南遊玩,湘湘淘氣愛玩的模樣兒,阿瓏姐姐可是忘了,有一回,咱們在湖邊說話,她在岸邊垂釣,以為釣到了一條大魚,卯足了勁兒扯魚竿,還說要將大魚燉成湯,給咱們喝呢,哪知她費了半天勁兒,竟釣上一隻大烏龜來,嚇得她失手扔了魚竿,濺起來的湖水,可濕了她透透一身。」

    溫氏抿唇一樂:「哎喲,哪能忘呢,那隻大烏龜是我祖父送的,本是養在水缸裡,屏兒小時候也是個調皮的,不知什麼時候,竟偷偷將烏龜丟到了湖裡,好巧不巧地竟被郡主釣著了。」

    又笑歎道:「那時候,郡主才五六歲吧,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

    阮氏亦笑,神情自然道:「是啊,歲月催人老,到了九月,湘湘就滿十五歲啦,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我和她父王正犯愁這個冤家的終身大事呢。」

    蕭清湘略羞澀地垂頭,臉頰漸漸變得緋紅。

    溫氏心下微疑,卻不動聲色地笑道:「郡主生得如花似玉,又脾性溫和柔靜,更兼身份尊貴,到時求親之人,不說踏破王府的門檻,只怕也要排滿京城三條大街,王爺王妃怎還用得著犯愁?」

    阮氏輕輕一歎:「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我就這一個寶貝女兒,自要為她擇一良配。」

    這時,蕭清湘忽然羞答答地輕嗔道:「母妃……」

    阮氏看著臉紅害羞的女兒,輕笑道:「湘湘,母妃與你溫姨自幼相識,咱們自家人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你有什麼可害羞的……」見女兒顏色愈發嬌艷的緋紅,寵溺地笑道:「好,好,母妃不說了……」

    摟著懷裡的小南姍搖了一搖,阮氏和聲道:「姍姍,你家的花兒開的真好,你領著阮姨和你湘湘姐姐,逛逛你家的花園子好不好?」

    南姍眨眼,大美人,你確定?

    讓一個剛滿兩歲的奶娃娃,帶一個年過三十的綽約美婦和一個快及笄的妙齡少女……逛花園子?

    溫氏清婉地笑道:「莊裡的荷塘,今年的蓮花新放的極好,王妃若不嫌棄,可到那裡觀賞,也算是怡情散心。」

    阮氏依然曼妙的身段,致端方地起身:「客隨主便,阿瓏姐姐說看荷花,那咱們就看荷花。」笑了一笑,又道:「我記得,阿瓏姐姐最喜歡的一道糕點,是藕粉桂花糖糕吧。」

    溫氏與阮氏迤邐漫步,行在青磚石板路上,笑道:「王妃真是好記性,還記得這些許小事。」

    阮氏喜笑顏開,指一指身旁的蕭清湘,道:「還不是我這個小冤家,她也愛吃的很……」

    ……

    是夜,燭火熒熒。

    南瑾與溫氏倚在榻上說話,南姍一手握一枝盛開的荷花,搖著玩得不亦樂乎。

    對於今日睿王的突然來訪,溫氏疑惑道:「老爺,你覺著睿王爺今日登門,所為何事?」

    南瑾捏著下巴頜兒,沉吟片刻,方道:「王爺今日明著來探我,卻叫屏兒在旁陪了大半天,對屏兒又是問興趣起居,又是考究學問,頗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溫氏猜測道:「我也覺著怪怪的,睿王妃特意提了蕙寧郡主今年及笄,還說正為郡主的終身大事犯愁,我與她雖有自小的交情,可老爺已不是官場中人,睿王府……沒道理相中屏兒啊。」

    南瑾望著明亮的燭光,口氣悠悠道:「當年,夫人是家世顯赫的侯府千金,為夫卻是門第中落的無名秀才,岳祖父不也一樣相中了我。」

    溫氏笑著輕推了南瑾一把,嗔道:「臭美。」

    燭光下,溫氏皮膚白膩光澤,一嗔一笑間,極是明艷清,南瑾忽然就想一親芳澤,順勢摟住溫氏後,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玩蓮花的大蠟燭,於是,揚聲吩咐道:「阿碧,抱小姐回房,哄她早點睡覺。」

    南姍眨眨眼睛,面癱爹,你留咱在這兒,不是說要教咱背《採蓮曲》麼,現在的節奏是要采人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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