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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章 .17-第139章 文 / 北小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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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刑部大牢提帶錢三國舅之子錢世沖的太監,壓低著頭顱,恭聲道:「回皇上的話,奴才到刑部大牢時,錢三爺正與歌女尋歡作樂,見奴才奉聖命提他入宮,半道上一直追問奴才,皇上是不是要放他出去了。」

    蕭元德握著筆桿的手指緊了緊,靜靜沉默一炷香時間後,才道:「讓他也在外頭跪著。」說罷,提筆飽蘸硃砂紅墨。

    錢三國舅一家子被罰跪御書房外的消息,傳得比風還快,很快就飄至皇宮各個角落,各宮娘娘反應不一,尤以錢皇后心焦如焚,可到底耐著性子坐在鳳儀宮,娘家兄弟生出事端,總要讓皇上出口心中惡氣才是。

    哪知錢三國舅一家這一跪,就是足足兩個時辰,錢皇后漸漸有些坐不住,窗外的雪花又密又緊,跪久了可是會出人命的,又強自忍耐片刻,來回話的小太監說皇上還沒發話讓起身,三舅老爺一家都淋成雪人了。

    此刻已近黃昏,本是該用晚膳的時辰,錢皇后毫無半分食慾,天色烏沉沉的陰暗,有極其壓抑的濃重之感,坐臥難寧的錢皇后,終忍不住頂風迎雪前去御書房。

    御書房內,燭火通明,蘇有亮輕聲緩緩請示道:「皇上,您該用晚膳了。」蕭元德並不抬頭,只輕輕『唔』了一聲,又道:「擺進來吧。」

    蘇有亮應了聲『是』,又躊躇著聲音,小心翼翼稟告道:「皇上,皇后娘娘在外頭求見。」

    蕭元德語氣淡淡道:「不見,讓她回去,再告訴她,不許去驚動太后。」

    被拒見的錢皇后,瞅著寒風暴雪中的兄弟一家,一個個凍得嘴唇烏紫,渾身直哆嗦打顫,向她露出強烈乞求的可憐目光,心裡頓時複雜難言,雙腳沉重的挪不動步子,只愣愣待在廊下,任由四處飛捲的雪花扑打在身上。

    捧著拂塵的蘇有亮低聲勸道:「皇后娘娘,您還是快回吧。」想了一想,又道:「皇上這回是真生氣。」

    錢皇后看著精緻的雕花朱門,忍不住淒聲求情道:「皇上,求您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饒了三弟他們吧。」

    「蘇有亮,將錢承風再杖責二十。」書房內飄出來一道語氣沉穩的男聲。

    錢皇后雙腿一軟,不由驚呼一聲:「皇上!」

    「將錢世充杖責二十。」御書房內的蕭元德繼續冷漠的吩咐:「再讓朕聽到一個字,錢苗氏,錢彩蝶也通通杖責二十。」

    蘇有亮去執行皇帝的命令前,悄聲對錢皇后道:「皇后娘娘,您快回吧,皇上這會正在氣頭,您越求情,皇上只會越生氣。」

    錢皇后眼睜睜看著兄弟和侄子,一人被杖責二十廷杖,還得忍著疼不敢呼痛,只能一聲聲的倒抽冷氣,前車之鑒,錢皇后不敢再出聲求情,無計可施之下,只能乘轎攆回寢宮,在鳳儀宮中又坐一個時辰,得知兄弟一家仍在跪著時,不再猶豫地前往慈寧宮搬救兵。

    錦燦紛彩繡多子多福紋案的帳子內,充斥著濃郁的靡靡味道,折騰夠了的蕭清淮,緊緊摟著懷裡雪玉似細膩的身子,就好像擁抱著人生中的所有美好,被折騰完了的南姍,有點脫力的癱軟著,拿手指撓撓小五同志:「殿下,我口渴……」

    蕭清淮拿鼻子碰了碰小妻子的鼻子,眸中含著飽足的笑意,道:「好,我給你倒茶。」說著,放開南姍坐起身來,挑開大紅色的錦繡幔帳,從床頭翹几上的暖籠中,拎了茶壺出來,將暖茶傾倒在一個細瓷茶杯裡,再扭回身遞給南姍。

    南姍伸手接過茶杯時,從床鋪裡頭扯了一件雪緞中衣塞過去:「殿下披著衣裳吧,別凍著了。」

    光裸著上身的蕭清淮,展開手裡的衣裳後,有點無語道:「姍姍,這是你的衣裳……」

    咕嘟咕嘟喝完茶的南姍,輕輕『啊』了一聲,又從裡頭扯出來一件雪緞中衣,再度塞過去:「那一定是這件。」

    蕭清淮伸手拿走空茶杯時,問道:「還要再喝麼?」

    南姍掩嘴打了個睏倦的呵欠,嘴裡咕噥道:「不喝了,我困了……」

    蕭清淮擱回茶杯後,隨意套上自己的雪白中衣,也不掩好衣襟,又把鑽在被窩裡的南姍扒出來,看她一身骨頭綿軟的嬌柔模樣,便摟在懷裡給她套衣裳,南姍倦得滿臉迷糊,連手指尖都懶得動彈,便在蕭清淮給她穿衣裳的動作中,倚趴在他身上入了夢鄉,給小妻子穿好衣裳的蕭清淮,將南姍垂搭住眼睛的黑髮,輕輕柔柔別到她耳後,然後在她柔嫩光澤的臉頰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坑。

    次一日,在得知錢國舅一家被重罰時,南姍只眨巴眨巴眼睛,沒發表一個字的意見,蕭清淮勾勾南姍俏麗的鼻子,問道:「姍姍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南姍忽閃忽閃水靈靈的大眼睛,聲音甜甜的柔潤:「只有一句。」

    蕭清淮目含疑惑。

    南姍口吐四字:「皇上聖明。」

    蕭清淮微微挑起精裁的眉峰。

    南姍半歪了腦袋,輕聲解釋:「殿下不是說皇上自有聖斷麼。」

    「姍姍真懂事。」蕭清淮臉上盪開一抹溫柔的笑意,摸著小媳婦漂亮的腦袋瓜,表揚了一句,然後又和聲道:「姍姍只要想著怎麼和我過日子就好,別的任何事,都不要多想。」

    可兩日後,突如而來的一道聖旨,卻讓南姍不得不多想,皇帝下旨冊封二十一歲的四皇子蕭清裕為郡王,封號為『安』,同時,冊封才過十五歲的五皇子蕭清淮亦為郡王,封號為『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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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南姍瞅著似乎也頗感意外的蕭清淮,小聲求解道:「殿下,皇上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按照蕭國歷來的傳統,若皇子被冊封王爵,也就意味著要離京就藩,四皇子已過弱冠之年,其實早該封王離京,興許是太子一直無嗣之故,皇帝便一直留了他在京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頗有點默認他是第二任儲君的暗示,但是,蕭清裕之前一直是以普通皇子的身份留京,皇帝並未授給他任何封爵。

    而如今,情況突然變得十分詭異。

    皇帝一口氣封了兩個皇子,這一點倒也無可厚非,因為年紀大了也都成家立室了嘛,但十分重要的一點是,聖旨內未曾明言兩個皇子要何時離京,也就意味著他們可以無期限的留在京中,這與當初二皇子、三皇子封王時必須三月內離京的旨意,大不相同,皇帝這一舉措,非常非常值得玩味。

    「想不明白啊?」蕭清淮輕輕扯著南姍的粉頰,溫聲問道。

    南姍奪回自己的臉蛋,有點茫然地點點頭,若她將對此事的分析寫出來,她大概能搞出來一篇論,但是皇帝的真實意圖是何,很縹緲,很懸乎。

    蕭清淮又探手捏上小妻子的臉蛋,笑著道:「既想不明白,那就別想了,姍姍不妨先想想,咱們下午再玩點什麼?」

    說到玩兒,南姍頓時變成一本正經臉,道:「殿下還要玩啊,你都整整兩日沒進書房去看卷宗了。」

    蕭清淮一臉輕鬆道:「那些卷宗我已閱完,再沒什麼好看的了,不陪著你玩兒,我做什麼呀。」

    南姍又搬出論語名句,諄諄提醒:「殿下,溫故而知新啊。」

    蕭清淮將南姍摟在懷裡,湊到她耳邊悄聲道:「姍姍,和你說件事,你不許對別人說……」在南姍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蕭清淮低聲道:「凡我看過一遍的東西,從來無需再看第二遍。」

    南姍震驚無比的傻眼——這是……能過目不忘的意思麼。

    自蕭清淮發覺耳環有時挺礙事後,南姍陪她縮在屋子裡時,便不讓她佩戴了,是以輕輕巧巧便咬到小妻子潔白的耳垂:「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姍姍要記得替我保密。」

    秘密如同信任一般,是可以交換的,南姍也趴到蕭清淮耳邊,輕聲道:「那我也告訴殿下一個小秘密,我不僅會騎馬射箭,還會一點點拳腳功夫,也會耍兩套簡單的劍法,是我外曾祖父偷偷教給我,用來強身健體的,除了我四哥,我爹娘都不大知曉。」

    蕭清淮頓時笑瞇瞇道:「老人家果然真知灼見,你外曾祖父金石延年,我父皇還常向他請教養生之道呢……姍姍,我就喜歡你身子骨壯壯的,唔,那以後也別落下,要常常練著。」

    南姍親近地摟著蕭清淮的脖子,眨巴眨巴大眼睛:「殿下自幼習武,又勤奮刻苦,武功定然練得很好,我都教殿下怎麼剪窗花了,殿下什麼時候得閒了,也給我當一回師傅唄……」

    蕭清淮舒眉輕笑:「我這不天天都在閒著陪你嘛……」

    待到臘月十五,南姍和蕭清淮再度入宮請安時,南姍才後知後覺回過味來——咦,她貌似已升級成了半個郡王妃,聖旨已下,只待臘月二十五蕭清淮行過冊封王爵之禮,就完全名副其實了。

    大雪一連下了三日,有些細弱的樹枝條都被壓斷了,如今雪勢雖停,天卻未放晴,仍是陰沉沉的黯淡,寒意猶濃,宮中大道的積雪已被清掃,露出濕漉漉的青石大方磚,南姍捧著個暖手爐,亦步亦趨跟隨在蕭清淮身側,再度前往皇后所居的鳳儀宮。

    凜冽的寒風撲在臉頰,南姍不由默默感慨,嘖,還是縮在自個的窩裡舒坦啊,屋裡佈置的溫暖又舒適,小五同志整天陪著她玩兒,府中的一應瑣事由孫正英代理,她每日只用抽小半個時辰的功夫,聽回話便是,差不多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齊王妃馮氏心底頗有點酸溜溜的,她嫁於三皇子後,不過短短數月便隨夫離京,彼時夫婿只封了郡王,連個封號都沒有,五年之後才賜了封號『齊』,直到現在,夫婿還是個郡王的爵位,二皇子與夫婿同歲,只稍大了三個月,兩年前已封了正王,這便還罷了,他到底佔著兄長的名頭。

    可如今,四皇子和五皇子一同封了郡王,還個個直接賜下封號,且並未明旨讓他們也遠離京城,真是……太偏心了,齊王妃放眼瞧望南氏,只見她容色嬌艷,明眸流轉間顧盼生輝,她身旁的五皇子行動間,對她頗是維護,想來滿意的緊,齊王妃心頭微微一動,露出一臉憂色:「如今天寒,聽說皇叔家的三堂弟犯了病,皇嬸要照看他,這回又告假沒來宮中。」

    因皇后還未從內殿出來,在鳳儀宮正殿坐等的眾人,時不時聊上幾句話,聽馮氏提起睿王第三子蕭清凌,彭氏溫聲接口:「三堂弟一到寒冷天氣,就易舊病復發,昨兒個,殿下和我才去探望過,高熱已退得差不多了,就是還咳嗽著。」

    馮氏輕歎一聲,感慨良多:「三堂弟若不是前年遭了船災,也不必受這份苦罪,更連婚姻大事都給耽擱了,唉……」又千回百轉的一聲低歎後,又道:「這幾日府裡事忙,我還未曾挪出功夫去探望,大嫂身子多有不便,二嫂、五弟妹,不知你們可曾去過了,若是沒有,咱們抽個日子,也一塊過去看看吧。」

    慶王妃段氏輕輕擱下手中茶盞,和聲道:「前兒個,王爺和我已去探過了。」

    馮氏目光一轉,直接問南姍:「那五弟妹呢,說起來,五弟妹的娘家本就和皇叔是親家,和皇嬸一家早就相熟,如今又親上加親,可得常去瞧瞧才是。」

    女人,你是在挑撥她和小五同志的夫妻關係麼!京城謠傳她是剋夫之命時,不光上門提過親的被議論了一番,連素日稍有過來往的適齡後生,也被洋洋灑灑

    灑扒拉了出來,蕭清凌和秦岳都在其列,故意的吧你……

    南姍不理馮氏,先扭臉問身旁端坐的蕭清淮,臉上沒有半分心虛尷尬,聲音溫順的慚愧和柔依:「殿下,要不是三嫂提起,我差點都將這事給忘了,您看,咱們什麼時候去皇叔府探望三堂兄呢?」

    蕭清淮輕動了動眉眼,只簡單答道:「那就明日吧。」

    南姍微笑應道:「好。」隨即再扭回臉,對馮氏道:「三嫂明日可有功夫?殿下和我明日便過去。」

    馮氏一口應道:「有。」

    沒注意到身旁的老公已皺起眉頭,既然點起了火苗,便忍不住繼續火上澆油,馮氏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五弟妹好歹也識得皇嬸一家十來年了,都是一家子親戚,皇嬸的兒子病了,五弟妹將這事都能完全忘之腦後,心性未免有點太過涼薄了。」

    南姍微勾秀眉,皮笑肉不笑道:「原來不惦記嫂子娘家兄弟的病況,便是心性涼薄啊,素聞三嫂古道熱腸,想來對家中嫂子的娘家兄弟,都是異常關心嘍……」

    馮氏面色一陣大窘,南姍又笑盈盈道:「不瞞嫂子,我才進門,這些日子一直忙著學理府中庶務,實不是故意疏忘的,明日到皇叔府裡後,我自會賠禮致歉,求皇叔皇嬸諒解。」說完,又扭臉看向蕭清淮,半露委屈低聲道:「殿下也不提醒我一聲,若不是三嫂提起,我可不是要失了禮數。」

    齊王爺蕭清遠黑著臉,狠狠瞪了馮氏一眼,輕斥道:「怎麼那麼多話!」

    馮氏悶悶的不吭聲了。

    按理說,才進門的新媳婦,不能和嫂子這般挑釁,可馮氏挑撥的問題很嚴重,古代可不流行三天兩頭換男友,閨閣女子最講究從一而終,要是因此事與蕭清淮生出嫌隙,以後的日子難免會非常磕磕絆絆,不由琢磨著,回去後是不是該主動表白表白『我只喜歡你』。

    小媳婦一臉委屈,蕭清淮輕輕寬慰道:「其實我也忘了。」

    看著蕭清淮一臉『我也不記得,怎麼提醒你』的表情,南姍微抽著嘴角,挺想告訴他——她這幾日玩得忘乎所以,確實忘得一乾二淨,不由順勢道:「那到了明日,殿下和我一塊向皇叔皇嬸賠禮吧。」

    慶王妃段氏笑著打圓場:「五弟和五弟妹正是新婚燕爾,便是真的忘了,也情有可原,皇叔皇嬸待晚輩一向和氣,想來不會真的怪罪,你們且放寬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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