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老頭訕笑著，說道：「你們兩個是警察吧？是來調查嚴教授的案子的吧？」
跟蹤他倆上樓再盤問身份和來歷，當門衛當得有這個老頭這麼稱職還真是少見。沈晉警惕地問：「你對嚴教授的案子很感興趣？」
老頭齜著豁牙笑了：「小同志警覺性挺高的嘛，我不是兇手，但是我知道嚴教授絕對不會自殺。」
冷清風看這老頭乾瘦乾瘦的還有些駝背，從他走路的步態來看，腿腳也不是很利索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體力能把嚴品秋那樣正當壯年的成年男子給推下樓的。但看他主動來找他們倆大概是知道些內情，便問：「老人家為什麼這麼肯定嚴品秋不會自殺？」
「嚴教授他財色雙收，人生得意。你們說這樣子的人有什麼想不通的要去自殺？」老頭咂咂嘴，伸手拿下夾在右耳上的煙放進嘴裡，手在褲子口袋裡摸索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打火機。
沈晉掏出自己的打火機給老頭把煙給電上了，順手把冷清風給拉到了自己這邊逆風處，省得嬌生慣養的冷少吸進了二手煙又咳嗽。
「我們警方曾經走訪調查過嚴教授的同事和學生，反饋回來的信息都說他是個盡職盡責的好老師，並不存在品性問題。」沈晉很奇怪為什麼這老頭會說嚴品秋財色雙收，因為到目前為止這個大學教授的個人資料和走訪信息均顯示他為人正直，私生活也很保守，有一個結婚十年的太太，雖然沒有子女，但這夫妻二人的關係非常和睦。
老頭叼著煙慢斯條理地吸著，聽沈晉這麼一說，不屑道：「你們當警察的偽君子還見得少了？嚴教授表面上裝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實際上又喜歡錢又貪圖美色。這師範大學裡什麼最多？美女啊！還都是些二十歲左右的嫩丫頭，嘖嘖，被他糟蹋過的數都數不清。」
冷清風一挑眉：「如果他真的糟蹋了那麼多女孩子，為什麼警方從來沒有接到過報警？」
老頭一愣，然後用手拿著煙像看奇葩一樣看冷清風：「當然是那些小姑娘自願的，嚴教授在我們學校有地位，手裡攥著一大批保研名額。有些姑娘為了保研或者不掛科就會投其所好，當然了，嚴教授眼光挑得很，嘖嘖，專喜歡長頭髮大白腿的小姑娘。」
沈晉在心裡歎了口氣，冷清風這個含著金剛石湯匙出生的大少爺仗著身份就可以橫著走，哪用懂社會上這些絕對不會擺到檯面上來說的潛規則。
「也就是說嚴品秋情商高，就算好色也絕對不是來者不拒的那種咯？」沈晉摸摸下巴，這倒可以理解為什麼嚴品秋跟這麼多女生好過但是他的名聲從來沒有受損。
老頭吸了最後一口煙，然後把剩下的煙頭扔到了地上，用腳胡亂踩了幾下滅掉了火星子，說道：「嚴教授挑人不光挑長相，還挑那種有求於他而且乖乖聽話絕對不會把事情外傳的女孩子。我是當門衛的，我的工作就是從學校這麼多人裡辨識出想要混進來搞小動作的壞人，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學校裡這些常年進進出出的老師和學生大多是他們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他們。」
「存在感低也挺好的，能無聲無息地發現別人很多秘密。」老頭沙啞著嗓子笑了，「嚴教授特別喜歡這棟樓，每次都是他自己先進來，過了幾分鐘就會又有一個女生進來。起初我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在巡邏的時候湊巧看見了幾次嚴教授還有不同的女孩子分別進來，我還提醒過他們要注意安全哩。」
沈晉這下就不懂了，嚴品秋是個事業有成的大學教授，有身份有地位，明裡暗裡的收入也不菲，就算要勾搭小女生陪他上床也沒必要非得來這種廢棄大樓「野戰」啊。如果怕被別人看到大可以開車去遠一點的賓館旅店偷歡，不管怎麼樣都比這棟鬼氣森森的破樓舒服。
「嚴教授為什麼一定要帶女孩子來這棟樓？」冷清風問。
老頭聳了聳肩，說：「那誰知道，說不定是摳門不想花錢唄。或者他就喜歡這調調。在那幫學生中間一直有傳這棟樓鬧鬼的事情，一年又一年的，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白天那些稍微膽小的學生路過這棟樓都是要繞著走的，夜裡就更不用說了，沒燈沒光的。說不定嚴教授就是看上了這裡清靜沒人打擾他的好事吧。」
「你既然知道這件事情，為什麼不去揭發他？」沈晉皺眉。
老頭嘿嘿一笑：「揭發他？我老頭子沒權沒勢屁民一個，哪鬥得過他一個大教授。就算舉報成功我又能撈到什麼好處？再說了，這個秘密就我一個人知道，隔幾天就可以看到現場表演，嘖嘖，別看那教授一表人才的樣子，那姿勢換得呀，嘿嘿。」
沈晉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老頭走路沒聲了，敢情是為了看現場激情給硬生生練出來的。
冷清風厭惡地看了眼笑得猥瑣的老頭，對沈晉打了個手勢然後轉身走了。
沈晉從口袋裡掏出抽剩下的半包煙遞給老頭，向他道了聲謝然後跟著冷清風走了。
走在校園的小道上，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光斑。
沈晉趕上他，勾著他的肩說：「怎麼啦？為祖國未來的失足花朵難過了？」
冷清風站住身，仰著臉看碧藍的天，歎了口氣。
沈晉多見冷清風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態度，倒是極少看見他這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勾著他肩的手臂用力收了一下，安慰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雖然那些女生使用的手段讓人不齒，但是她們還很年輕，在成長的道路上迷惘和失足都是很正常的。等她們成熟了就會明白靠美色和金錢不是能做成所有的事情的。這個世界有天道輪迴的道理，有得必有失，看似牟取了眼前利益，但所擁有的總會在未來以某種形式失去。」
冷清風「嗯」了一聲，轉過臉直勾勾地看向沈晉。
沈晉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問道：「在想什麼呢你？」
冷清風咬著下唇，以一種探究學術的正直語氣問沈晉：「你說咱們處怎麼就這麼和諧，沒有潛規則呢？」
沈晉眨眨眼，還沒跟上他的火星思維。
「你就從沒想過潛了我？」冷清風認真地問，「你看，我比你有錢，長得比你帥，職位又比你高，你為什麼從來沒有潛我的意思？」
敢情那傢伙剛才就是在他的四次元思維裡煩惱這個？！白瞎了他一番口舌，還以為那傢伙學會關心祖國下一代了！
沈晉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爪子毫不猶豫地糊到了冷清風那張帥得沒邊的臉上，河東獅吼：「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潛規則』人？！你不去潛人家就不錯了，誰活得膩歪了敢潛你！！！！！！」
a市師範大學的某條校園小道上，幾十隻正在草地上休憩的烏鴉受到驚擾一齊騰飛，一時間小道上空充斥了烏鴉撲騰翅膀和叫囂的聲音——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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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辦公室——
林堯和方兌拎著一大堆硬盤回來了，兩個人盯著電腦看得眼花，楚僑和丁靈凌看他們倆一直盯著屏幕眼神都發直了，於心不忍，索性幫著一起看了。
出去跑外勤的冷清風和沈晉也回來了，順帶還捎來了幾大盒螺螄粉犒勞其他人。
「今上！您的恩德小的沒齒難忘！」林堯隔著門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淚眼汪汪地帶著方兌撲向了負責拎袋子的冷清風。
冷清風一個凌波微步閃到了一邊，把袋子往桌上一放，對眾人說：「先休息一下，過來吃點東西。」
「咦，鄭少楓那小子怎麼沒在？我還買了他的一份。」沈晉環顧四周沒有在楚僑身上發現寄生物的蹤影，好奇道。
楚僑拿了張報紙鋪到辦公桌上，說：「他昨天沒睡好，現在在法醫室補眠。」
沈晉眨巴眨巴眼睛，法醫室好像除瞭解剖台就沒有其他可以讓人躺平睡覺的地方了，難道……我靠！夫夫兩個都這麼重口！？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神出鬼沒了……最近作息不太正常，一定要趕緊扭過來oyl
大家幫我收個作收唄=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