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此全部結束,昏睡在地上的顏陌夕依舊毫無動靜,但她的眼角卻滑下一滴眼淚,滴在地上,消失不見。
如墨子夜,終於迎來了天亮。顏陌夕全身的劇痛漸漸消失,在她體內衝撞的那股力量也變得柔和。顏陌夕被淡淡的光暈籠罩,神聖而祥和。
第一束陽光照進了人世,一雙紫眸,一雙藍瞳,同時睜開。
顏陌夕站起身子,看著水中的倒影,目光淡然。她的五官恢復原樣,甚至比先前更為精緻。身上的傷口全部消失,肌膚賽雪,光滑細膩。一夜之間,頭髮長至腳踝,只是還是白色。
而在遠方鄉村的莫子衍透過窗戶看向遠方,眼中是化不開的黑暗和濃郁。
顏陌夕收回視線,轉身離開。知道了前塵往事,顏陌夕本來計劃的隱姓埋名,是不可能的了。
她的心境已經發生變化,命運的羈絆,不可違逆,既然如此,何不迎面直上。
顏陌夕決定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友情、親情還有愛情。
顏陌夕走在馬路上,精緻的五官淡漠的表情和白色的長髮讓無數人側目,他們不是用驚艷而疑惑的目光暗暗打量,就是跟身邊的人竊竊私語小聲議論這個奇怪而美麗的女子。
顏陌夕並不理會路人,而是徑直走進一家理髮店。
「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站在門口迎賓的服務員被顏陌夕出色的外表震驚了一下,但出於專業素養,還是很快反應過來,出聲詢問。
「剪短髮。」顏陌夕的聲音有些沙啞,許是太久沒說話,有或許還沒緩過神來。
「好的,請您在坐在那裡。」服務員指向左側的一個位置。
顏陌夕剛坐好,一個打扮得花裡胡哨的設計師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他敲著指頭,抓起顏陌夕的長髮,一臉惋惜地看著她:「確定要減掉嗎?這些頭髮的質量都相當好哦。減掉了很可惜的。美麗的……哦,您叫什麼名字呀!您再考慮下好不好……」
這神態,這語氣,讓顏陌夕想起了花花,那個設計師,然後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莫子衍。
顏陌夕開口:「減掉。」那語氣不容置喙,打斷了設計師的喋喋不休。
被顏陌夕凌厲的語氣震懾到,設計師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委屈地咕噥:「減掉就是了,幹嘛這麼凶。」
顏陌夕看了這個設計師一眼,跟花花真是如出一轍。
一刀下去,長髮被截去一半。一刀一刀,飛快地飛舞,髮絲凌亂。
不過半個小時,那長長的頭髮已剪至耳後。
「perfect!我不知道你這麼適合短髮!」設計師滿意地看著煥然一新的女子,連連點頭。
顏陌夕緩緩睜開眼睛,鏡子中的少女有著一頭利落的短髮,斜分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
一雙淡漠而狹長的眼睛潛在巴掌大的小臉上。被長髮而掩蓋的部分銳氣此時被完好地挖掘出來,攝人心魄,讓人忍不住臣服。
顏陌夕將錢放在櫃檯上,也沒等收銀員將多餘的錢給她,就離開了。
「哎,哎,美女,你給我拍張照,以後我好宣傳啊!」設計師剛想起來要留作紀念,趕忙追上去時,顏陌夕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