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場風波,齊莫白的心裡無端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索性就將婚禮定成了第二天。他想要一種方式,能讓他徹徹底底地確定,他們是屬於彼此、且永遠不會分離的。
齊莫白決定的事情,齊榆自然是縱容著的。於是,婚禮就以這樣一種近乎倉促的方式,定了下來。
婚禮時間定在第二天的話,估計侯三他們是趕不過來了,他們也就沒有去請。第二天的婚禮現場,倒是恐怕當真是只有喪屍了。不過還好喪一、喪二已經有了些許智慧,並且也完全不害怕他們,這樣婚禮的司儀、伴郎也就都有了。
不過時間確實有些趕。兩個人只剪了幾個大紅色的「囍」字,貼在了窗戶上,增添了幾分喜慶的氛圍。沙發、床、傢俱上則一律繫上了紅絲帶,就連洗漱杯、牙刷上也貼上了小彩紙。往屋裡這麼一看,確實是有了個婚禮的大致雛形了。
婚禮服是之前從西裝店拿回來的兩套西服。齊榆的是純黑色的燕尾服,裡面是純白色的襯衫,再加上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說不出的俊逸挺拔;齊莫白則是黑色的襯衫,外面是白色的背帶,再加上酒紅色的西裝外套,站在齊榆的身邊,更加彰顯得活潑帥氣。
兩個人的領結都是大紅色的,將兩套風格不太一樣的衣服完全地統一起來了。作為婚禮服,不可謂不養眼。
這天夜裡,兩個人都沒有睡好,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好。齊莫白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夜沒睡的齊榆西裝筆挺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見他醒來,還輕輕低頭在他額前印了一個吻:「早安,快點起床穿衣服,我們今天要結婚。」語氣自然得好像在說「我們吃個早飯」一樣。
齊莫白迷迷糊糊地應了,抓起衣服,不看正反,就從頭上往下套。
齊榆忍不住笑了,順手將衣服拿了過來,一件一件,仔細為他穿好。齊莫白睡意朦朧之意,自然十分配合,叫抬手就抬手,叫低頭就低頭,十分乖覺,惹得齊榆忍不住又在他唇上輾轉流連了好一會兒。
齊莫白被親得有些不耐煩了,伸手推了推齊榆硬邦邦的胸膛,秀氣的眉毛緊緊皺在了一起,嘟囔道:「不要再親了,我要去洗漱了。你去忙你的。」
那只軟綿綿的小手沒有什麼力氣,倒是推得齊榆發出陣陣笑聲:「好,不親了,不親了。」蹲下身替齊莫白將棉拖鞋也穿好後,才在他耳邊又補了一句:「現在不親了,等留到晚上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我再來親個夠!」
一句話,說得齊莫白耳根都發燙了。
齊莫白洗漱完畢以後,喪一喪二已經來了。兩個喪屍都穿的人模人樣的,正在將所有的喪屍有條不紊地往屋子裡面趕。這屋子被他們倆住久了,屋子裡滿滿的都是他們倆的氣息。那些喪屍哀哀地叫著,目光裡滿是淒楚,走一步回頭望三步,恨不能奪門而逃。
齊榆就悠哉地坐在沙發上,臉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恨不能彰告全世界他現在的好心情。
兩個男喪屍的婚禮自然也十分簡單。兩個人一拜天地以後,就直接是夫妻對拜,再當著眾喪屍的面,喝了交杯酒,便直接送入洞房了。
齊莫白跟齊榆的身體是能承受酒精的,可那些喪屍賓客可就完全不能了。要他們說,還不如直接給他們一個活人,在這兒撕著吃呢!於是,他們就無所事事的坐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無一不是盼望著早點離開。
婚房裡的另兩個人,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喪屍的煎熬。齊榆輕輕將齊莫白摟進了懷裡:「這麼久了,真是不容易啊!」
齊莫白輕輕應了一聲,心裡卻有些苦澀,雖然已經結婚了,但他完全看不到他們的未來在哪?他還會穿回現代嗎?不是還有一個世界嗎,他不離開真的行嗎?還有就是,哥哥未來到底會怎麼樣,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嗎?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壓在齊莫白的心裡,沉甸甸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齊莫白主動地親了上去,嘴裡低聲呢喃著:「哥,吻我;;;;;;」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整,剩下的就悉數被齊榆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一個吻來勢洶洶,再加上齊莫白的主動迎合,兩個人吻得難分難捨,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才作罷。
一吻畢,齊榆又親了親齊莫白的眼簾:「小白,對不起,哥哥太累了,你讓哥哥睡一會兒,睡醒了就陪你!」齊榆這麼說著話,然後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齊莫白猛然間睜大了眼睛,雙手顫抖著搖了搖齊榆:「哥?」但齊榆緊緊閉著眼睛,臉上帶著完成自己所有願望後的安詳。
齊莫白隱隱想明白了什麼,只怕哥哥早就知道他自己會有這麼一天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兩個人早日結婚,恐怕那就是他最後的心願,完成以後,自然就可以安心地去了。可是,他不願意放棄,他要去找高級晶核!
就在齊莫白想要出去尋找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幻陣中,那個人曾經對他說的話,那個人說哪怕將那顆高級晶核給哥哥服下也是沒有用的,他說人人必殺所愛,因而人人得以苟活;;;;;;齊莫白恍然大悟。
齊莫白將喪一喪二叫了過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齊榆,做了一個餵食的動作。那喪一、喪二似乎是看明白了,「嗚嗚——」的叫著,就要向後退。
齊莫白滿是威脅地吼了一聲,指甲瞬間變長,直指著喪一、喪二的腦袋,大有「你不按照我說的做,現在就殺了你們」的趨勢。喪一喪二嗚咽了幾聲,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當晶核從齊莫白的腦袋裡被取出來的時候,齊莫白並沒有感覺有多疼。他只是輕輕地吻上了齊榆沒有任何血色的嘴唇,哥哥,為了我,請你活下去。
哪怕活著,才是如此艱難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