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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4章 死局 文 / 飛刀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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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府之中熱鬧非凡,往來的朝臣絡繹不絕,手中略備著薄禮、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意,如今鄭啟之成了大王身邊的第一功臣,雖然沒能論功行賞但是大家也都相信,遲早姬宮湦會讓鄭啟之取而代之鄭伯友,趙叔帶送了拜帖向悉人道明自己此番前來是會見鄭伯友的,此事還叫悉人們吃了一驚,面面相覷之後才對趙叔帶說道,「趙上卿請……」

    趙叔帶跟著悉人走過九轉迴廊,後院裡鄭伯友獨自對弈,與前院的門庭若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聽見有人的腳步聲才抬起頭看了一眼趙叔帶,「趙上卿?」

    「鄭伯,多日不見。」趙叔帶笑道。

    鄭伯友微微頷首點頭,「是多日不見,不知趙上卿前來有何貴幹?」

    「貴幹談不上,隨意聊聊。」趙叔帶說道,在鄭伯友的對面坐了下來,「老夫陪你對弈一局如何?」

    鄭伯友將棋盤上的黑子、白子一一拾起扔進了棋盒之中,對趙叔帶說道,「請。」

    「那我就不承讓了,」趙叔帶手執黑子,先落下一子而後才是鄭伯友手執白子隨之落下,幾步之後趙叔帶話鋒陡然一轉,「娘娘曾說過,對弈一事老臣不是鄭伯對手。」

    「娘娘謬讚了。」鄭伯友低聲說道,只要想起那晚發生的一切他就不能不心痛,如果當日不是自己太不冷靜,絕不會看不出她的求死之心,否則深愛著姬宮湦的褒姒又如何肯委身他人?只是那一晚的記憶又太過美好,值得鄭伯友回味一生了。

    「娘娘醒了,」趙叔帶盯著鄭伯友說道,不肯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鄭伯友手中白子應聲而落,掉在了棋盤之上,他的手明顯在不停的顫抖,然後才竭力的遏制住自己心頭的慌張,「那該……恭喜她了。」

    「娘娘性子倔,」趙叔帶搖了搖頭,「又給大王臉色看了,也不知道是置什麼氣?大王被趕了出來,還留下話說娘娘若要走,太宰宮任何人不准攔,也不知是何事?」

    「娘娘要走?」鄭伯友停下了手裡的對弈,抬起頭看著趙叔帶問道。

    「那便不知了,我剛剛去見過娘娘,一句話沒和我說,就讓我退下了,」趙叔帶看出了鄭伯友眼神之中的緊張,如果褒姒要走,他必定會有所期待,不知道褒姒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他,幾次的擦邊而過讓鄭伯友覺得若是這世上沒有姬宮湦,褒姒必定會心屬於他,可偏偏他們之間就橫亙了這麼一個永遠都沒法被忽視的人。

    「娘娘她……還好嗎?」鄭伯友問道。

    「鄭伯何不親自去看看呢?」趙叔帶問道,「親自問問看她還好嗎?」

    「我就不去了,」鄭伯友慘淡的笑了笑,眼下這個情況他不知道自己去見了褒姒還能做什麼?唯有等她自己慢慢忘卻了,「勞煩趙上卿照顧娘娘了。」

    「她是我外甥女,我照顧也是應該的,只是不知……」趙叔帶看著鄭伯友問道,「你拜託我照顧他,可是為何?」他不等鄭伯友答話又問道,「那日瓊台殿大火,你與娘娘死裡逃生,可是為何幾日之後你不見下落惟獨娘娘被秦候抓捕了?」

    鄭伯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趙叔帶冷笑了一聲,「娘娘被抓之後,秦候就取消了對你的搜查,可是你出賣了娘娘只為保自己的一條命,所以如今事情都過去之後,你害怕自己會被暴露,才要向大王請辭的?」

    「為了娘娘在下死不足惜,又何以會做如此卑鄙無恥之事?」鄭伯友立刻反駁道,話一出口才有些後悔,低頭又在棋盤上落了一子,趙叔帶雙手抱在胸前審視了鄭伯友一眼,然後拿起黑子放在了棋盤上,「大王的為人你可瞭解?」

    「瞭解一二!」鄭伯友點了點頭。

    「既然瞭解一二就該知道,從來都是他若負人可以,別人負她不行。這朝堂之中,但凡是忤逆了大王意思的朝臣,最後都不得善終,鄭伯以為大王待娘娘如何?」趙叔帶繼續問道。

    「盛極榮寵!」鄭伯友答道。

    「既然如此,若是大王發現了娘娘背叛他,會如何做?」趙叔帶問道。

    「殺了她?」鄭伯友猛地抬頭看著趙叔帶,手裡緊緊的攥著棋子,「她不能死,她如今已經貴為王后了,她決不能死!她沒有背叛過他,她從來就沒有,當日鎬京城淪陷,她猜測大王可能此去不返了,萬念俱灰,下定決心要赴死與大王來世再續前緣,她怎麼可能被判大王?」

    「可是娘娘心中好像另有了他人,」趙叔帶看著鄭伯友意味深長的問道,鄭伯友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搖了搖頭閉目歎氣,「並非如此,只是……」他的眉頭深皺緊緊的攢在了一起,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看著趙叔帶說道,「是在下卑鄙無恥、趁人之危,要娘娘以身相許以報我救她的恩德,娘娘不允,與我起了爭執,我以將她送入秦府為威脅,娘娘仍舊不從!」

    「所以你便將她送進了秦府?」趙叔帶問道。

    「是!」鄭伯友應聲道,「此事一直折磨著我,讓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嚥,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心連累了娘娘,還望趙上卿多寬慰娘娘兩句,她若是能夠給大王說句軟化,他們之間還有機會。」

    「你也覺得大王深愛著她?」趙叔帶笑了笑。

    「娘娘醒之前,大王已見過我,我求大王為保娘娘清譽殺了我,大王卻為了顧忌娘娘的心情不但不殺我,反而要我將念兒留在鄭府。」鄭伯友深吸了一口氣,「娘娘也不會離開的,若是大王執意讓娘娘走,只怕她……」他說著搖

    搖了搖頭,怎麼看眼下都是一步死棋。

    「那麼娘娘對大王呢?她愛他嗎?」趙叔帶問道。

    「愛,深愛。」鄭伯友歎了口氣,看著棋盤搖了搖頭,「我輸了!」

    「如今你我皆知他們二人相愛情深,卻偏偏他們不自知,大王要娘娘走,娘娘又一心求死,鄭伯以為可有解法?」趙叔帶問道。

    「解法,」鄭伯友搖了搖頭,「人心既難測又無法驗證,只怕此事,在下也……有心無力。」

    「你以為,該從何人下手勸解,娘娘,或是大王?」鄭伯友思忖前後,褒姒自覺對不起姬宮湦必定會一心求死,鄭伯越是開導她此事只怕越是不妙,他長出了口氣像是做了什麼艱難的決定,「只好……從大王著手了!」

    「大王嗎?」趙叔帶點了點頭。

    翌日上朝結束,趙叔帶請求單獨進見,大殿之上惟獨留下了鄭伯友、姬宮湦與趙叔帶三人,姬宮湦坐在大殿一端、腳踩著長桌、手肘抵在椅塌上撐著自己的頭,「趙上卿還有何事要說?」

    「在下昨日見過了娘娘,」趙叔帶據實以稟,「娘娘如今雖然醒來,氣色不算太好,只怕身上的病痊癒了,心頭的病還未好。」

    「我不是差人說過了?」姬宮湦從台階之上匆匆而下,走到了趙叔帶與鄭伯友的面前,「娘娘若要走,絕不留!」

    「娘娘不會走的,」鄭伯友說道,「那日在瓊台殿若非我強行帶她走,她絕不會離開瓊台殿半步,我與虢上卿、瓊台殿內一干悉人一起逼她,她也不願意離開,還是在下將娘娘打暈強行帶走的!」

    「你以為寡人是三歲小兒嗎?」姬宮湦面色黑沉的看著鄭伯友問道。

    「事實如此,」鄭伯友看著姬宮湦說道,「娘娘願意走,是不願意瓊台殿的無關人等喪命於此,娘娘雖告訴了我們該如何離開,自己卻抱著必死的決心。我救出了她的人,也救不出她的心,她的心早在宜臼繼承王位當日,隨著大王去了。只是沒想到,大王並沒有……」他話說了一半,說不下去,此事說出口就犯了忌諱,可是不說出來,大家也都聽得懂。

    姬宮湦攥了攥手。

    「如今大王放娘娘離開,只怕是要逼死娘娘!」鄭伯友看著姬宮湦說道,「大王若是不要她了,她也就沒什麼好活了。」

    「是寡人不要她了嗎?」姬宮湦暴怒的低吼了一聲,目眥欲裂、神情可怖,盯著鄭伯友恨不得能將她掐死,他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她說,她心甘情願委身他人,早有算計將念兒作為質子放在鄭國,寡人還能說什麼?」

    「娘娘只是一心想要激怒大王,求死心切而已。」鄭伯友心中一驚,多希望姬宮湦說的這番話是實情,可是當日的情形歷歷在目,鄭伯友所知道的、所看見的,才是實情,「當日送念兒離開鎬京城也是因為我等逼得太急,此事趙上卿可以作證!」

    「不錯,」趙叔帶向前走了一步說道。

    「那你如實向寡人說,娘娘是否曾經委身於你?」姬宮湦瞪著鄭伯友問出了這句話,鄭伯友心頭一驚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緊接著跪倒在地,「是在下對娘娘用強,請大王賜微臣一死,此事與娘娘無關。」

    「寡人若是殺了你,她也會為你殉葬吧?」姬宮湦無力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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