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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花與火的回憶 (三十一) 文 / 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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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颯扭開臉。

    可他不是。

    他會帶著那個出身名門的妻子出現在能夠出現的任何場合,他會是所有人談論的話題——而這一切,代表著景自颯也會成為茶杯裡風暴的中心。

    他和她,曾經是那樣的愛,愛的血脈相連。

    生生的割捨了去……

    「姐……」自端說不出話。

    「我知道你回來是為了我。」自颯鬆開自端的手,坐直了,看著自端,「多事的丫頭。」

    「……」

    「好好兒的呆在上海就是了。我會死嗎?早說了,要是為了他死,死了幾百回了。」自颯嗤之以鼻,「我得死撐著。就算是我不要臉面了,也得給景家撐著臉面不是?讓人知道景家的大小姐為了那個衰人要死要活,景家的臉擱哪兒?就這麼著,已經傳的不像樣了。」自颯刻薄的說著。

    景家的臉面……她們活著就不能不顧的東西。

    自端搖了搖頭。

    她知道自颯不在乎這些。

    從來都不在乎。

    真的要挽救景家、挽救景家名譽、挽救景家前途的時候,她都沒有屈服。沒有放棄她對鄧力昭的那份癡心。

    她不過是深深的愛著那個男人。即便是這樣的結果,她仍不忍心他難堪。所以選擇沉默,所以選擇成全。

    「姐,我好愛你。」

    「噁心。」自颯愣了一下。她看著自端平靜而安祥的面孔,心頭卻忍不住一陣刺痛。眼睛竟然澀澀的。這些日子那樣的痛苦,她都沒有哭過,此時對著妹妹,竟有了淚意。她急忙轉開臉,抽出一根煙來點上,掩飾的抽了兩口煙,香煙散發出來的煙霧刺激著她的淚腺,令她眼睛蒙上一層霧。

    「上回那個男人,什麼狀況?還不錯的樣子。」自端扯起了別的話題。

    「哦,他呀。」自颯胡亂的抹了兩把臉,竟讓她抹出一臉的笑來,「這些日子,多虧了他。」

    ……

    佟鐵河在自竣的攙扶下進了東跨院的月洞門。自竣腳步沉重,他步履蹣跚,都說不清楚究竟是誰在攙扶誰。更像是兩個在表演摔跤的武壯士。自竣大呼小叫的喊著自端的名字,自端和自颯一起從房裡出來。

    「喂!景自端!你大哥來了……你大哥我……來了!」自竣拍著自己的胸口,通紅的臉膛上有執拗的笑。自端忙下了台階,過來攙扶自竣,一邊抬眼看看佟鐵河,輕聲抱怨道:「怎麼喝了這麼多?」

    佟鐵河深吸一口氣,呼出的酒氣讓自端越發皺了眉頭。景自竣卻攬住自端的肩膀,說:「……咦……端,你怎麼和你老公說話的?我們……哥們兒……多久才……聚到一處喝一杯?你這個丫頭!」

    自端陪著笑。自竣平日裡話不多,可是喝了酒,極其無比的話癆,很讓人受不了。

    「你……跟我們家那位……得學習一下。那個,那個誰……東方!東方!」他梗著脖子,忽然叫了起來,自端覺得自己的鼓膜都要被震碎了。這時一直站在廊子下面的自颯大踏步的走過來,推開自端和佟鐵河,一把拉起大哥。自竣身子向後縮了一下,一雙醉眼迷濛,看著自颯,「喂,颯颯,你在這裡做什麼?」

    自颯白了他一眼,也不說話,拉著他往外走。

    「喂……我們還要繼續喝呢……你拉……拉我做什麼?」自竣不依。

    自颯理也不理他,硬是拽著往院外走。自端要一起送出去,自颯卻揮了揮手,說:「你還是回去看著你老公吧,我看他也大發了。」

    「扯!」自竣剛說出這話,人已經被自颯推出了月洞門。自颯回手將月洞門關上,只聽到兄妹倆一路吵吵嚷嚷的遠去了。自端回身,鐵河站在那裡,沒有穿外套,只是望著她,一動不動。自端知道他醉了,忙過去,伸手扶住他,要他進屋休息去。

    鐵河輕輕的把她攬在懷裡。下巴擱在她肩窩上。她只穿了雪地靴。身高和他差了一大截子,他的這個姿勢,其實很彆扭。自端想要推開他。可是他抱的用力,她知道這是徒勞。醉酒的人,不知道哪兒來的一把子神力——她於是任他抱著。

    「颯颯……」他低喃。

    自端從他的背後望上去,天已黑透,她吸了口氣,說:「颯颯……會好起來的。你放心。」

    鼻端有很濃的酒味。

    她終於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手心接觸到他柔軟的絨衫,似乎透過那輕薄柔暖的衣物,能觸到他身體的肌理。

    「進屋吧。」她也只是披了件毛衣就出來了,這樣子站久了,太冷。還好他今天也算乖,由著她扶住他的胳膊,進了屋子。自端讓鐵河進了裡屋,扶他上了炕。

    鐵河順勢倒了下去。

    自端替他把腳上的鞋子脫掉。他穿了一雙灰色配粉色格子羊毛襪,四十五碼的大腳丫子,擺脫了鞋子的束縛,竟然自在的動了動腳趾頭。自端過去給他整了整枕頭,讓他躺的舒服;拉開織錦緞的被子,給他蓋上。

    自端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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