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河自漫漫景自端

《》正文 第八章 咫與尺的嫌隙 (五) 文 / 尼卡

    吾網提醒書友注意休息眼睛喲

    dona站在樓梯口,遠遠的看著佟鐵河。()

    他今天穿了藏青色的西裝,淺藍色的襯衫,藍色黃條紋的領帶……很和諧的搭配,可是,這會兒,他人看上去有點兒沒精神。他默默的坐在位子上,眼睛盯著煙灰缸,沒有抽煙。像是在想什麼事情。懶

    dona一時有點兒挪不動腿——他的側面很好看,挺直的鼻樑,豐隆的鼻頭,飽滿潤澤的唇,還有飽滿的額頭豐頤的下巴,輪廓鮮明。

    dona抬手撫了撫自己的後頸,叫過一個侍應生,低聲交代幾句,然後走過去,站在鐵河的身邊,微笑著說:「來了。」

    鐵河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一來,必定早有人跟她通告的。

    「約了人?」希望他說不是。雖然明知道不太可能。

    「嗯。」鐵河點頭。他打量著dona,示意她坐下。

    dona輕巧的移了幾步,坐在他對面。很端正,很嫻雅。她身量不高,很是嬌小玲瓏;一頭長髮,束成一個馬尾;一張心形臉,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額頂髮際有一個旋兒,顯的很是俏皮;一笑,梨渦淺現……她坐著,對著他溫柔的笑。

    鐵河回她一個笑容。淺淺的。

    「今天吃什麼?我來做你侍酒師,好吧?」她自信滿滿的。因為他喜歡葡萄酒,她專門去澳洲學藝。後來開了這家餐館,一半是想找事情做,一半是想施展一下技藝。偶爾他也來,總是吃完飯就走的。他不囉嗦。但是逢他來,她就很開心,只是礙著身份,斟酌他客人的程度,是極少上前的——難得他今天是這麼的隨和。她實在是有陣子沒有能這樣近的看到他了,實在是……想他了。蟲

    他點了一支煙。輕輕的,側過臉去,吐了一口煙。聽她說要做一回侍酒師,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dona見他嘴角一牽,知道是允了的意思。心底雀躍。看著他的容色,想著那日,他開口,問她移民的意向。此後再沒見他提過。她也不提。但是,心裡大約是明白的——也許,分別的時刻終於來臨;只是,他不開口,她就當沒有這個事。不去想。心不會疼。

    「有心事?」她忍不住問。這多少是有些犯忌諱的。他素來不跟她交代什麼。心情是隨意的好和壞。但不跟她發脾氣,頂多是臉色難看,悶聲不響的。()每到這時候,她在一邊看著,總是乾著急。關心,他不讓;不關心,她做不到。

    佟鐵河,她捧著他,像是三伏天兒裡在手心裡捧著的冰塊。稀罕著,寶貝著,珍愛著,也消耗著,明白終有一天會從自己指縫裡漏掉,去他該去的地方。可是有一日,便得一日,得過且過……這麼琢磨著,心就疼,dona臉上卻笑的越加甜美。

    他「嗯」了一聲,說:「不算心事。」

    他竟回應,dona怔了怔。看他懶懶的,料著是不會往下說的。他不是這樣的人。dona沉吟片刻,招手讓侍應送上來一壺茶。她親手把杯子擺好,給他斟了一杯茶。

    他看一眼,沒動。

    她就輕聲說:「我特意叫人泡了柚子茶,你嘗嘗。」他不愛喝茶的,她自然清楚。他的腸胃,適應食物是中國化的;適應飲品是西洋化的。可這柚子茶……「你嘗嘗,不哄你,很香。」她覺得自己的語氣竟像是在哄小孩子吃東西,話說出口,覺得有點兒窘。於是將那茶杯往他跟前又推了幾寸,說,「這是很新奇的玩意兒呢。是用上好的巖茶,塞進掏空的柚子殼裡,再縫起來,整個柚子掛起來在屋樑上,風乾製成……以後給你看看,那柚子殼既可以做茶罐,又像工藝品;茶喝起來會有柚子香,很好的。快嘗嘗……」她聲音輕柔,催促他。有點兒撒嬌的意思。臉上覺得熱乎乎的,抬手托了腮,掩飾自己這種情緒。

    鐵河倒沒留意她的神色,看著那杯茶,竟想起另一把嗓音,也是柔柔的,問他,「佟鐵,這是哪裡來的瓜片?」

    哪裡來的?肯定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搜刮的唄——某天早上,他在吃早點,聽見她和陳阿姨在閒話,說今年沒有好瓜片呢。緊接著是一聲輕輕的歎息。他也沒太往心裡去。確實沒有。他那麼忙,哪兒顧得上什麼瓜片果片的。不過知道她就愛那種。他好像還問過為什麼呢,她回沒回答,他也忘了——總歸也不是很緊要的事。不外乎是個嗜好。他原本是這樣以為的。也巧,隔了沒幾天,就有個朋友,輾轉著請他幫個忙,資金周轉的問題。倒不是很大的事兒。他本來不是很想出手,但那人是開茶行的,他想了想,就說可以。問題是很快解決了。朋友很感激,不知道要怎麼謝他。他就說,給我弄點兒好茶吧,那個我也不是很懂。有個什麼六安瓜片對不對,照著最好的,給我來點兒——我要送個懂行的,別糊弄我啊,央供軍供那些唬人的玩意兒就別了,那人見多了,再說那些也未必是最好的。大約是有點兒難度,那麼個年份,朋友隔了幾天才給他送來,一個勁兒的說不好意思,暫時是不能夠更多了,晚點兒再尋摸。他說行了,這些儘夠——她才能消耗多少茶呢。拿回家去,隨手一丟。她的鼻子,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靈,狗鼻子似的,還是真的就是湊巧了,竟然立刻就給她發現了。她真是驚喜呢。還不想在他面前表現的太明顯,臉上還繃著三分。他哪兒能看不出來?她真不善於掩飾的。什麼都在她眼睛裡。他就說既是喜歡,那也容易,回頭再來百八十斤吧,她一臉的彆扭——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心裡且說他沒見識呢。

    這都是小事。都是特別小的事。她會因為小事開心。

    那天,惟仁和承敏去他們家那天,走的時候,她特別的拿了一盒瓜片給惟仁。承敏在一邊說這下可好了,惟仁沒了這茶,這半年跟丟了魂兒似的——他才明白過來。

    原來,她那茶杯裡的歲月,也是那麼的綿長而惆悵。

    享受閱讀樂趣,盡在吾網,是我們唯一的域名喲!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