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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七章 妙妙 文 / 魚人三刀

    花想容因被媽媽派來挑選樂師而滿心怨憤,她現在可是忙得很,新譜了支舞卻苦於沒有配得上的樂曲。如若可以找到與她新舞相合的曲子,她有信心,可以重新成為整個漣,甚至整個邊陲的一枝獨秀。都怪仙兒這個不安分的小騷蹄子沒事竟然跟樂師私奔,現在倒好,還要煩她大清早沒辦法睡覺,而且這些來面試的要麼是技藝平庸,要麼是賊眉鼠眼心術不正,她統統都看不上。

    而這個個身形瘦的嚇人的女人卻施施然朝她行了個禮,不待她回答已經奪門而入,端正坐在古箏面前,伸出雙手,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姑娘聽好。」

    下一秒有如高山流水般的動人琴聲就已經如溪流般灌入她的心田。

    花想容十六歲入勾欄當舞孃,直至後來從清倌人變成紅倌人,與音樂為伴近十年,從來不曾聽過這樣讓她動容的琴聲,乾淨清澈,娓娓道來,這支曲子她不曾聽過,陌生得緊,於是她聽得更加認真。

    可是正當聽得入神,那琴聲卻戛然而止,睜開眼這個女人已經起身,向她又行了一禮,面紗之外那對大眼睛水靈靈地看著她,自信靈動,甚至讓人有種她居高臨下的錯覺,這種氣場與這位姑娘一身的粗布麻衣很不相稱。

    「我叫三兒,姑娘覺得此曲值不值?」

    勾欄之地的女人自然知道如何對自己最為有利,花想容並不急著表態,只是回身對一眾樂師中的一個勾勾手指:「你留下,其他人走。」

    眼波流轉卻見妙妙正直勾勾地盯著這個叫三兒的女人,眼神中的恨絲毫不加掩飾。

    花想容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一直以來都在與自己爭,憑著年輕與美貌,她一直都想出頭,哪裡容得下她終於找到一隻好的曲子?

    果然妙妙深吸了幾口氣,踱步上前指著那丫頭:「打破我的玉鐲就得付出代價!」語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頭上的銀簪一把刺向林晚桐的雙手!

    她是要毀了她的手,讓她無法再奏琴!這般狠毒!這般果斷!

    連林晚桐都嚇了一跳,一時竟然愣住無法逃開!

    而就在此時,一隻手卻穩穩抓住妙妙纖細的胳膊,彷彿早就預料到這一切一般,花想容微微一笑:「不就是只暖玉鐲子,我有的是,你隨便挑就是了。這丫頭,你別動。」

    妙妙咬咬牙,狠狠地瞪了林晚桐一眼,抽出自己的胳膊,冷哼一聲大步離開。

    花想容目送她遠去背影,不動聲色地問道:「此曲可有名字?」

    林晚桐展顏一笑:「鳳求凰。」

    花想容忽然笑了,湊近林晚桐說道:「這首曲子,是否只有你一人知道?」

    林晚桐略作思考,點了點頭,她彈得是首名曲,名作鳳求凰,在現代當然為人所熟知,然而在這個架空的歷史時代,應該是無人知曉的吧……

    聞言花想容笑逐顏開,她多年與樂曲為伍,什麼樣的曲子她沒聽過,什麼樣的曲子她不曾跳過,但這首,卻不知是何方之音,委婉悠揚,她迫不及待地想隨之起舞,這首曲子絕對是她新舞的最佳應和,她甚至不必去磨合練習,也不願去等待,她只想快些站上舞台,然後她便可以從醉香樓起,名揚四方,身價百倍,她是如此的肯定。

    「與我去見媽媽。」花想容拉起她的手,溫暖柔軟,帶她穿過一扇扇花門,最終到達一間雕樑畫棟,香氣瀰漫的華麗屋宇之中。

    老鴇是個有些肥胖妝很濃的女人,花想容叫她「楊媽媽」,楊媽媽似乎心情不佳,坐在太師椅上由幾個小姑娘幫她按摩,懶散地說:「想容啊,你也是時候出個新花樣了,都三年了,女人青春有限,你等不起啊。」

    花想容湊上去抱著楊媽媽的胳膊,撒嬌道:「媽媽說的對,那就請媽媽對外頭放話,說我花想容要出山了,就在明晚,勞煩媽媽為想容佈置個舞台,廣告四方恩客,想容明晚定不會辜負大家。」

    楊媽媽聞言睜開眼睛,止不住地驚喜:「此話當真?」

    「絕無半分敷衍,媽媽。」花想容自信滿滿。

    楊媽媽看著這個她最漂亮最聽話這麼多年最得她心意的女兒,堆起笑臉,說道:「這就對了想容啊,你好好再干幾年,我這個醉香樓都會交給你的。」

    花想容哪敢接話,楊媽媽出了名的脾氣古怪,她這麼多年吃了不少苦才懂得怎麼跟她相處,於是說:「什麼幾年,媽媽壽比南山,哪裡輪得到想容,再說了,醉香樓沒了媽媽還怎麼會有這樣的輝煌呢,好啦媽媽就不要打趣我了。」

    幾句話說得楊媽媽眉開眼笑,趕緊放人。

    到無人處,花想容斂起笑容直視林晚桐:「你到底是什麼人,你這琴技與你這一身的氣質,和你所穿的粗布衣衫並不相符。你真的是要贈我新曲,還是只是受人指使想叫我一敗塗地?」

    那樣咄咄逼人的眼神,叫人舌頭打結,林晚桐搖搖頭:「花姑娘,我只是不慎打碎妙妙姑娘的鐲子無力償還,這才出此下策,姑娘放心我會將曲譜給你,你著人演奏,我根本無力在其中做什麼手腳。」

    花想容眸光瀲灩,最終展顏一笑,叫人看不透:「我要你為我演奏,現在著人練習這只曲子,明日根本不可能練成,而我的話已經放出去了。」

    「可是花姑娘……」

    「你知不知道我十六歲就入了這勾欄地,從清倌人到紅倌人直至今日,對一個女人來說多麼可悲?現今已是我最後的年華……與機會,」花想容眸光閃爍,悲從中來:「你可不可以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就當幫幫我,當然事成之後,我會贈你金銀。」

    從她已經濕潤的雙眸之中,令我那天彷彿窺探到這個絕色芳華的女人坎坷的一生,她或許也曾如少女一般有過幻夢,然而終於在這骯髒的地方使幻夢折翼,如今她芳華即將逝去,她只想最後一搏。

    而搏什麼呢?林晚桐不知道,然而卻被她眸中的光芒感染,終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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