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段郎卿和月悠然身邊的孩子,齊齊望向了他。
尤其是英武候段郎卿,他的鷹眸中,有股子說不出來的陰霾。
「和爹到一邊等你的娘親。」段郎卿牽起月君昊的小手,把他帶到了路邊。他知道在青州時,月悠然心中對納蘭軒產生了些許好感。他不怪他的落落,怪只怪他自個沒有讓落落,再次愛上他。
他給落落時間,讓她再次愛上他。
九王爺納蘭軒,不是落落最好的選擇,他有家有室,有孩子,這是落落最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帶著孩子離開,讓她把心中那段沒有結局的朦朧情愫,疏解明瞭,免得九王爺納蘭軒,再糾纏於他的落落。
本來還是晴空萬里,不知何時,碧藍天空,被烏雲覆蓋了起來,初秋時節的風兒,已經帶有絲絲涼意,看到變天,街道上的商販和路人,紛紛往家裡趕著。
「王爺,妾身帶著婷兒,隨婢女們先行回王府了!」納蘭軒身後跟著的婦人,頂著五個多月的身孕,福身對納蘭軒一禮,柔聲稟了句。
「嗯!」納蘭軒看都沒有看身後的侍妾,應了一聲。
婦人在婢女的攙扶下,上了候在路邊的豪華馬車。
「父王,您早點回府哦!」
小女孩糯糯的聲音,淹沒在遠去的車轱轆聲中。
隨著風兒的輕拂,綿綿秋雨,飄飄灑灑,從空中滴落了下來。
如絲,如霧,如煙,如月悠然心中,升騰起的縷縷憂傷,她是不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被眼前清華高潔的男子,幾句暖人心扉的話語,亂了自個閒然淡適的心神。她不是從他的談吐才學中,早就想到他的家世不一般嗎?
那他有個妾室,孩子,豈不是很正常的事?這樣以來,她為何還會感到淡淡憂傷,侵蝕著她的內心?
是不甘,是怨怪他嗎?
「主子,您和小主子在車上等著夫人好了!」戰駕著輛馬車,停到了段郎卿身邊,拱手道。
「沒事,你先送昊兒回府,本候在這候著夫人就好。」把月君昊放到馬車上的段郎卿,接過戰遞過來的雨傘,眸光再次看向了細雨中的月悠然。
隨著雨絲的細密,街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在走動。
「月小姐,我,我……」納蘭軒再次出聲,喚著月悠然,他想對月悠然說,他不是故意不告而別,更不是刻意隱瞞他的王爺身份。
然,到嘴的話,在她看到月悠然淡然清冷的眼神後,全部嚥回了喉中。
「原來風公子是咱們東吳的九王爺啊!」壓下心中升起的淡淡憂傷,月悠然勾起唇角,語氣中盡量讓自己大方得體,出聲同納蘭軒打了聲招呼。
「月小姐,軒不是有意欺瞞……」
「軒王爺說的哪裡話?小女子哪有與軒王爺計較這些。」輕紗遮面的月悠然,眉眼彎彎的對納蘭軒說著。
納蘭軒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被眼前白衣女子,淺淡的話語,折磨的無以復加,她的心裡,是根本沒有他納蘭軒,還是她怨怪他,欺瞞於她?他納蘭軒是真心喜歡她的,這幾年來,太后一直讓他納正妃,他都沒有答應。
他的正妃,只有她才配。
想到這裡的納蘭軒,眸中的愛慕,全然流露了出來,「月小姐,軒當初在青州說的話,絕無一絲虛假。只要月小姐點頭,軒……」
「九王爺,咱們在青州有說過什麼嗎?還是小女子,在青州答應過九王爺什麼?」月悠然淺淡一笑,繼續說道:「九王爺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小女子就先行一步回府了。」說完話,沒多做停留的月悠然,越過納蘭軒,向著自己府宅方向,慢慢前行著。
「月小姐……」納蘭軒對著月悠然漸行漸遠的白色背影,聲音洛帶嘶啞的喚了聲。
「軒王爺還請自重,她是我段郎卿的夫人,以前是,現在是,生生世世都是。所以,段某還請軒王爺,不要在這大街上,高聲呼喚段某的夫人。」撐著雨傘,走到納蘭軒身前的段郎卿,冷冷的對納蘭軒說道。
「她不是,她已經棄你而去,你沒有資格,這般要求與我!」抬手抹了把臉上雨水的納蘭軒,聲音略顯低沉的反駁著段郎卿。
「段某沒有資格,王爺您就有嗎?今天,段某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然兒她最恨男子三妻四妾,身為王爺的你,能給然兒想要的幸福嗎?」說完話的段郎卿,提氣追向了月悠然。
我能嗎?我能給她想要的幸福嗎?哈哈!照這樣來說,在青州那會,他納蘭軒就已經沒有機會,和她相守一生。
老天啊!你為何要讓我納蘭軒遇到她?遇到我這一生中的劫啊!
她,已經融進了我納蘭軒的骨血裡,這樣的她,我納蘭軒如何剔除的掉啊?納蘭軒的內心,如同江浪翻滾,回不去,時光永遠都回不去。回不去他沒有妾室,沒有子嗣的那一天!
沒有開始的愛戀,就在這綿綿雨絲中,終結了!
納蘭軒俊朗儒雅的容顏上,雨水與淚水,交織在了一起,順著他的俊顏,滑落了下來。
被雨絲打濕了衣衫的納蘭軒,跌跌撞撞,往自己軒王府方向走著。
心在痛嗎?可是,有誰知道他的心,此時傷痛難忍。
雨心碎,風流淚,只有在夢裡,對她訴說他對她的情,對她的愛了!
行走在雨幕中的月悠然,面紗已經被風兒吹落,眸中的晶瑩,伴隨著絲絲細雨,無聲的滴落著,良人?這一生,她月悠然還能遇到自己的良人嗎?
「落落,你不要這樣,好嗎?你還有我!辰愛你!什麼樣的你,辰都深愛!」追上月悠然的段郎卿,一把攬過月悠然的身子,看著她瑩潤泛紅的美眸,飽含深情的說著。
「你愛我……你愛我?你拿什麼愛我?背叛我們之間的愛情,就是你愛我的證明嗎?我恨你,恨你當初許下的諾言!你走!走啊!我顏落不要看到你!」月悠然伸手推著段郎卿的身子,想從其懷裡掙脫出來。
「落落,辰錯了!辰真的知道錯了!辰不該自以為是,不該不和你商量,做下了那件蠢事!辰不愛她,一點都不愛她!她只不過是個生孩子的工具而已。落落,原諒辰好嗎?爸爸媽媽,哥哥他們都說,落落不是個絕情的孩子,她知道辰的不得已,知道辰的悔悟,會原諒辰。落落……」為子眸郎知。
「我要爸爸媽媽,我要哥哥,我要離開這鬼地方,我恨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來到這鬼地方,來到這個視人命如草菅的破時空!」
「你知道嗎?在我醒來那刻,入目清冷一片,吃的,穿的,用的,統統捉襟見肘,那時候,你在哪?在我快要被戚氏那個老巫婆,用板子打死的時候,你在哪啊?」月悠然似乎是要把她來到這異世,遭受到的所有憋屈,哭喊出來。
她邊哭,邊用拳頭捶打著段郎卿的胸口。
「是辰不好!是辰不好!落落不哭!傷害過落落的人,辰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落落乖……」段郎卿一手撐著雨傘,一手在月悠然的背上輕拍著。
哭著哭著的月悠然,身子一軟,暈倒在了段郎卿的懷裡。
「落落……」
月悠然的昏倒,令段郎卿扔掉手裡的雨傘,打橫抱起她,直接奔向,街邊正要關門的醫館。
經過大夫診治,得知月悠然儘是傷心過度,閽憋過去,身體無甚大礙,段郎卿這才抱起月悠然,用衣袖遮住其頭部,提起輕功,躍向了侯府落雨園。
……
為了實施自己的計劃,冷氏自從段郎卿那,得了冷臉,就再也沒有出過寧馨苑一步。
對外傳出臥病在床,不接見任何人。
她要報復,報復段郎卿所有在乎的人。
下堂婦月氏,目前沒有在眼前,她可望而不可及,報復不到。但是太夫人那,她冷凝還是可以把手,想辦法伸過去的。
戚氏和戚薇兒,作為段郎卿的母親和表妹,雖說不太得段郎卿的心。1dq3q。
但是,她們同樣逃不過她冷凝的報復之心。誰讓她們先前那般的凌駕於她冷凝之上?
黑鷹應該收到了她送出去的紙條。
他喜歡她,她冷凝不是不知道,對於一個曾經傷害過她冷凝的男人,喜歡對她來說,只是無盡的諷刺而已。
她要利用他黑鷹,利用他對她的愛,背著主公來為她冷凝行事。
戚薇兒不是很想嫁給她的表哥段郎卿嗎?癡心妄想!她冷凝得不到的,她戚薇兒也休想得到!
失去楨襙,變成**蕩婦的戚薇兒。
她冷凝倒要看看,怎樣心願得逞?
夜色深沉,窗外的秋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絲絲涼風,透過窗稜縫隙,鑽進了冷氏屋內。
若是被他發現,她冷凝是個蛇蠍婦人,他必是恨不得掐死她冷凝吧?冷氏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在心裡自嘲著問自己。
她會給他段郎卿掐死她冷凝的機會嗎?眸中冷笑一閃而過的冷氏,唇角微勾了起來。
薔薇苑,戚薇兒屋裡
「小姐,睡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