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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七章 歌莉亞 文 / 塗鴉喵嗚

    「你最近有沒有和別人賭過錢?」女子忽然走過來,雙手激動地搖著羅克的肩膀。

    「這位女士,我要散架了,我不會賭錢。」雖然覺得莫名其妙,羅克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也對,距離上次發現他的蹤跡只過了一個多月,沒可能有人學得那麼快的……」女子喃喃自語,她打量了羅克一眼,問:「哎呀?你過來幹什麼?」語氣有點大大咧咧的,卻不冷漠。

    「其實我認識這個人。」羅克指了指鐵衛,「他就是有點好色,喝了酒就喜歡亂向女人搭訕,心腸其實不壞……早和你說過了,抽多了加入迷幻配方的魔鬼草煙會變笨的!」羅克向那個鐵衛猛打眼色。

    羅克一邊說著,一邊打量那個女子,女子穿著皮甲勁裝,大約三十歲左右,絕對談不上漂亮,羅克也不知道那個糾纏她的鐵衛看上了她那一點,在羅克說話間,女子那頭齊肩的銀髮被她撩撥到耳後,露出瓷器一般精緻的小耳朵。

    羅克心道,大概這女子生命的精華就集中到頭髮和耳朵上了,他以往從未見過能把自己的注意力吸引到耳朵上的女人,也沒有在七十歲以下的人頭上看見那種銀色,那種銀色和老人還是有點不同的,老人的銀髮就像被氧化的銀器一樣黯淡,女子的銀髮有著晨早露珠般的華彩。

    比女子更凸出的是她手上倒提的那柄造型古樸的劍,劍身是黑色的,好像烏鴉的羽毛,這樣古怪的黑色卻沒有令人聯想到負面的詞語,反而感覺有一種寧靜和典雅。

    「這麼說,你是來為這個傢伙求情的了?」女子指著呆站在一邊的鐵衛。

    「求情倒是其次,其實我是被你高超的劍術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就走了過來。」羅克這話倒也不全是討好女子。

    「那裡那裡!」女子忽然笑了起來,羅克正以為她要謙虛幾句的時候,女子又道:「你不錯,有眼光,其實我還真是挺厲害的!」

    女子說話古怪,舉動更古怪,羅克的禮貌奉承顯然讓她非常受落,她居然伸出手,像撫弄小動物那樣摸了摸羅克的頭髮!

    好……好奇怪的女人!羅克上一次被人這樣摸頭,起碼是十年前了,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哎呀,我好像做了奇怪的舉動,抱歉!一被人稱讚我就會得意忘形,來來來,姐姐請你喝酒。」女人不管鐵衛了,拖著羅克的手臂向莉莉娜走去。

    這是多麼神奇的反搭訕啊!鐵衛不知道現在酒館還流行這樣的花樣,他心裡有點小嫉妒,某些東西也就沒有提醒羅克了,這個酒館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但鐵衛這個資深冒險者卻看了出來,那個女子是易了容的,她臉上戴著一個「藝人面具」。

    「藝人面具」這種從吟遊詩人中流傳出來的易容道具,是很多相貌醜陋或者過分美型的冒險者的恩物,前者很好理解,後者則是因為一副凶狠冷漠的面容,有時比強大的實力更能震懾宵小,戴上面具,說服力和威嚇效果都會高出許多。高級的藝人面具已經屬於魔法道具,薄薄的一層皮能讓人化身萬千,任意變換成自己心目中的相貌。

    女子的藝人面具只是低檔貨,鐵衛一眼就看穿了,否則他又怎會搭訕一個三十歲的平凡村姑?女人頸部細緻白嫩的肌膚和發黃且帶點雀斑的臉就是最大的破綻,這個世界只有把臉塗抹得比脖子白幾個等級的女人,絕對沒有女人會反其道而行。

    莉莉娜的美麗讓女人眼前一亮,她由衷讚歎道:「小弟弟,你的妹妹真漂亮,再過兩年,怕就要趕上我了。」

    多麼強大的自知之明,現在的莉莉娜就甩你九條街了好不好?還有,你是如何得出我和莉莉娜是兄妹的結論?豬頭都可以看出我和莉莉娜有不同尋常的關係吧!

    三杯麥酒被酒娘端過來,粗心的女人並沒有留意莉莉娜之前喝的是果汁,莉莉娜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喝,不喝會不會讓自己的主人丟面子呢?羅克奇葩當面,平日不多的交際手段也失去了效用,頓時,這小小的酒台氣氛陷入冷場。

    擁有強大自信的女人知道不對勁,她也感覺自己剛才的說話很沒說服力,她左右張望幾眼,不甘心地對兩人解釋到:「你們不相信?我擔心自己的相貌會被男人圍觀,成為外出歷練的障礙,所以我戴了一個藝人面具哦!你們看!」

    女人在自己臉上一抓,扯下薄薄的一層皮,別說羅克,就連同為女性的莉莉娜也被震住了!

    到底要獲得神的多少寵愛,才能生長出這樣一副絕世容顏?這是連精靈女子都要嫉妒的精緻面孔,撤去偽裝後,整齊的劉海下,那雙黯淡無光的褐色眼珠變回聖光一樣灼眼的銀瞳,被麥酒渲染得粉紅的臉上哪裡有什麼雀斑?羅克懷疑她根本連毛孔都沒有,而她那羅克本來就覺得好看的小耳朵,更是被襯托得冰雕玉砌一樣……這個真實年紀不超過二十歲的女子,即使披著裹屍布,也會發出聖潔的光芒!

    羅克不期然地吞了吞口水,他剛才心裡對女子的一點不屑和鄙視已經丟到了地球,女子並沒有說謊,不,她太直率了……不!她實在是太謙虛了,因為她沒有自稱女神!

    女神短暫展露的光芒傾倒眾生,酒館內的猜拳聲、吆喝聲被消音;在吧檯內遠觀的調酒師,手中正在擦拭的玻璃杯掉落地上;從羅克他們身邊經過的酒娘,端著的托盤翻側,麥酒淋濕了某客人的頭髮,他還是無知無覺;本來就一直關注羅克這邊情況的鐵衛,嘴巴張大得可以塞下一個拳頭……

    幸好女神很快又戴上了藝人面具,光環消失,所有窒息的男男女女終於像魚回到了水裡,男人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女人羞愧欲死。

    「我沒有騙你們吧,我露出真面目會很麻煩的。」如果剛才這女子不是露了一手高超的劍術,各路人馬已經挨到她身旁,對她強勢圍觀了。

    「哎呀,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歌莉亞……」酒館所有男人都豎起耳朵,偷聽她的名字,「這次我是要找一個人,順便做些賞金任務,歷練一下,你們兩個叫什麼來著?」

    「我叫洛克,她是我的……女僕,莉莉娜。」

    聽到主人這樣說,莉莉娜只是平淡地向歌莉亞點點頭,如果在場還有不為歌莉亞美貌所動的人,那就是莉莉娜了,除了羅克,其他人很難讓她的情緒有大的起伏,所有美麗的醜陋的,與她何干?

    「有這麼可愛的女僕,你真是幸運。」

    羅克尷尬地笑了笑,「歌莉亞,你剛才說賞金任務,難道你是一個職業者?」他好奇問道。

    「當然,那個,你叫什麼來著?哦,洛克,姐姐我可是很厲害的獵人啊。」羅克剛說過自己的名字,歌莉亞差點就記不住了,這份健忘實在可怕。「我這次到雷米公國,是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賞金任務,到時候保證會嚇你一跳,不過現在暫時要保密。」

    歌莉亞,你的高談闊論,酒館所有人都聽到了好不?

    一說到職業者和獵人的事情,羅克和歌莉亞便熟絡起來,談話的氣氛逐漸升溫,惹來酒館所有男性的羨慕嫉妒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個鐵衛偷聽到歌莉亞自報姓名,心裡生起一種熟悉的感覺。

    歌莉亞、歌莉亞,好像在那裡聽過這個名字,鐵衛沉思了片刻,又想到歌莉亞那柄黑色的怪劍,忽然面色劇變,他手忙腳亂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元貝丟在酒桌上,平日吝嗇的他也不管找贖了,急忙忙地走到酒館門口,衝了出去。

    鐵衛額頭冒出了冷汗,歌莉亞、銀髮黑劍,沒錯,她就是最近東陸冒險者中眾說紛紜的那個可怕女人,「銀耳」歌莉亞!

    鐵衛混跡護衛行業多年,認識很多冒險者,擁有不少的情報來源,雖然不是那麼準確,但鐵衛對「銀耳」歌莉亞的事跡知之甚詳,這個女賞金獵人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不是她追捕了那個國家通緝令上的重犯,也不是獵殺了什麼珍稀的高階魔獸,而是那個「麥芽糖事件」。

    傳聞「銀耳」在滾石王國遊歷的時候,撞見某個傭兵團的低級成員搶奪小盆友的麥芽糖,她出手教訓了對方一頓,一個職業者出手管這種雞毛蒜皮的破事,是美談還是笑話見仁見智,但三天後所有人都笑不出來,因為那個傭兵團被人連根拔起了,從團長到最下層的成員,一百三十多人一夜死去,所有屍體口裡都插著一根可笑的麥芽糖木條,這件事被人戲稱為「麥芽糖滅團事件」,簡稱「麥芽糖事件」。

    後來有好事的冒險者打探「銀耳」出道以來的事跡,發現她正經的賞金任務沒做幾件,卻專門去管一些撩貓逗狗的小事,涉及其中的作惡者,下場很悲慘,「銀耳」處理衝突的手法就如初出道的獵人菜鳥,毫無技術含量,但她以自己的存活和對手的死翹翹證明自己是對的。

    尖叫級別的危物罪犯開膛手傑克,隱跡多年,因為在餐館吃霸王餐,被「銀耳」當場訓斥,當夜傑克被開膛而死,據聞他真的有心改過,都改吃素食了,只是有時自持武力做些無傷大雅,白吃白拿的小惡……

    洪興傭兵團在和東昇傭兵團搶奪地盤時,毀壞某地攤的貨物,「銀耳」勸告無效,洪興團長當夜被斬殺,導致洪興傭兵團在黑幫火拚中全滅……

    某城邦市政廳的書記官,駕駛公用馬車高速行駛,導致一小女孩膝蓋掉了一塊皮,「銀耳」追討賠償未果,第二天書記官被人發現在自己家中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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